28

  景泠被她说话时的气声撩的呼吸微滞,一双柔软湿润的唇落在她的耳侧,啄吻了两下之后游移到脸颊,最后停在唇上。

  这个吻生涩僵硬,显然唇瓣的主人并没有多少经。验,而从不稳的呼吸里还能听出,她很紧张。

  刚才一脸自信,仿佛自己是她已经到口的猎物,怎么实际操作起来却手忙脚乱的?

  真可爱。

  景泠安然地躺着,微眯着眼睛看她, “要我教你该怎么做吗?”

  “闭嘴,我会!”凝雪眼睫颤动,脸颊染上绯色。

  景泠不置可否地挑了一下眉,不再出声,任由她没有章法的啃咬唇瓣,抚背摸腰。

  即使是这么拙劣的做法,也让她难以抵抗,好似有一股火在身上乱窜,灼烧着每一寸肌肤。

  只要那个人是凝雪,无论做什么,她都喜欢。

  凝雪逐渐摸出些门道,吮吻着景泠的唇瓣,撬开她本就防守不严的牙关,长驱直入。

  唇齿交缠,交换着彼此的气息,直到口中空气所剩无几才分开。

  凝雪想象中的自己是得心应手,处于掌控位的,但她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她除了从网上看来的,实际经验几乎为零。

  只是一个深吻,她的脸已经红烧的不行,像被放在蒸笼里蒸一遍似的,浑身上下都泛着高热。

  “要不还是我来?”

  凝雪本来都打算放弃了,但看着景泠游刃有余的样子,心里升起了一团火。

  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嘲笑她,可恶!

  凝雪被激起了反骨,低头一口咬在她颈侧。

  今天这个一她当定了!

  脖颈上传来刺痛,景泠轻眨了一下眼睛,唇角却勾起了笑,漆黑的瞳仁里有火光跃动。

  既然她想,那就顺着她吧。

  舌尖尝到淡淡的血腥味,凝雪松口,果然咬破了,虎牙的位置有两个渗血的小洞。

  景泠皮肤细嫩,纤直的脖子好像只覆着一层薄薄的皮,连里面的经络血管都看得见。

  那两点红色诱惑着她,凝雪再度将唇贴上去,却不再是咬,而是细细舔舐,将血珠卷进嘴里。

  景泠轻哼一声,随后两人都愣住了。

  凝雪从她颈窝抬头,恰好撞进她的眼里,那双眸子里像是盛着夜幕,深不见底。

  景泠眼尾微翘,打趣似的问: “喜欢听吗?”

  凝雪有种心思被看穿的窘迫,她噙住那双唇瓣,自以为凶狠的撕咬,却让景泠更加情难自持。

  一双手在身上肆无忌惮,让本就只有几片纱的cos服更加岌岌可危,凝雪索性学着她的样子,也不让手闲着。

  很快,两人就坦诚相见了。

  凝雪早知景泠完美,却没想到这么完美。

  她就像是最好的雕刻师精心雕琢出来的艺术品,身上每一处都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再配上那双盈盈含泪的眼睛,让她目眩神迷。

  见凝雪迟迟不动,景泠有些难耐的用腿碰了碰她,她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低头问:

  “景泠,可以吗?”

  都这个时候了,才问她可不可以,真是个傻子。

  景泠轻轻点头,见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又说: “如果你不会的话……”

  “我会!”凝雪打断她的话, “我学了的。”

  虽然只是简单的描述,但她学习能力很强,可以举一反三。

  亲吻和爱。抚同时进行,景泠困在眼里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

  从今天起,她就属于凝雪了。

  光是这个认知,就让她血液沸腾,恨不得把心剜出来捧给凝雪。

  我爱你,我爱你……

  她在心里说了无数遍,她爱凝雪。

  凝雪从她的唇亲吻下去,轻轻啄着锁骨,每一下都很虔诚,像在对待无价的珍宝。

  弦月如钩,昏暗的月色将一切变得朦胧,凝雪埋首于景泠的肩窝,只觉得一切美好的像幻觉一样。

  但她无暇顾及这些,无论是真是幻,她得到了景泠。

  是的,她得到了景泠。

  那颗沉寂了三百多年的心,慢慢刻上了一个人的名字,像烙印一样,永生难忘。

  景泠偏着头,眼泪洇湿枕头,随着心底躁意被抚平,咬紧了下唇。

  凝雪缓缓起身,用手指撬开她的牙齿,把她的下唇解救出来。

  “会受伤的,实在忍。不住就咬我吧。”

  景泠的眼神慢慢聚焦,一瞬不错地看着凝雪,牙齿轻微用力,咬住她的手指。

  自然是不疼的,她怎么舍得咬她的太阳。

  “景泠,我喜……”

  话刚出口,景泠舔了一下她的手指,那种过电般的酥麻从指尖传遍全身,凝雪被迫收声,将未出口的表白和浓烈的感情,跟吻一同倾注在景泠身上。

  景泠情难自抑,抓着凝雪的头发,哑声问: “累了吗?”

  凝雪抬头仰视她,下巴抵在她的小腹处,泛着粉的脸颊跟白得晃眼的肌肤映在一起,仿若皑皑雪山上开出的一株桃花。

  景泠再也忍不住这样的引。诱,喉头动了两下,将人一把抱到怀里。

  凝雪纤细白皙的大腿搭在两侧,身上的cos服早已七零八落,要掉不掉地挂在身上,让她整个人显得艳丽绮靡,像勾人精魄的妖鬼。

  一下子坐到景泠怀里,凝雪还没反应过来,罪魁祸首已经叼起某处开始品尝了。

  酥麻感从脚底传来,让她无所适从,只能咬着唇瓣,软软靠在景泠身上,依靠她的力量勉强保持平衡。

  景两将带子用牙齿咬开,吻上凝雪的天鹅颈,在上面留下一朵朵红梅。

  “不是说了让我来吗……”

  凝雪的尾音陡然变了调,景泠使坏地咬住她的耳垂,带笑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

  “可是你累了。”

  我才没有累呢!凝雪只能心里回答,她的唇舌被绞着,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景泠果然比她熟练多了,知道该怎么让她心甘情愿地接受。

  cos服被丢到地上,眼前天旋地转,凝雪的脊背碰到了柔软的床垫。

  景泠俯视着她,眸底暗光流转,像伺机而动的虎狼盯住了猎物。

  伺机而动,什么时候动呢?

  现在。

  景泠抚上凝雪的小腿,触手有些温凉,但像丝缎般柔滑,当得起“肤如凝脂”这四个字。

  凝雪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带着疑惑看她,然后景泠将她的腿抬了起来。

  “?!”

  景泠张口欲言,却先咬住了唇瓣。

  好几次凝雪都觉得自己快要死过去了,但景泠总有办法让她活过来。

  陷入沉睡前,她想,她到底一了没有。

  好像一了,但又一的不是很彻底。

  寂静深夜里,偌大的房间只有一盏昏黄小夜灯,但这不甚明亮的光却亮了一夜,天将明时才熄去。

  凝雪一觉睡到傍晚,睁开眼睛看到天边残阳,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随着脑子逐渐清明,记忆也越来越清晰,那些旖旎绮靡的事不是梦,而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后知后觉得有些害羞,凝雪脸热起来,扭捏着转身往那人怀里钻去,却扑了个空。

  身边的位置没有人,而且看来已经离开了很久,被子里连余温都没有。

  凝雪以为景泠先醒来洗漱去了,毕竟昨晚她累得晕了过去,后面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抖抖被子,无比雀跃地跳下床,床头放着的纸条飘到了床底,但凝雪毫无察觉,她现在心情亢奋,只想快点看到景泠。

  “景泠,醒了怎么不叫我啊?”

  没有回应,卫生间是空的,或者说整个屋子都是空的。

  又不见了?

  凝雪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心情复杂,刚才的雀跃荡然无存。

  怎么能这样?

  提起裤子不认人?

  话虽难听了点,但事实却真是如此,景泠又一句话不说失踪了。

  那天凝雪回家,方凝珹眼神微妙地盯着她看了许久,但什么都没问。

  一周很快过去,这期间景泠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个消息,凝雪发的消息也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为什么不理我呢?难道是我技术太差了?”

  凝雪喃喃,旁边的陆月脸色瞬变。

  “雪儿,你跟景泠……你们……”她说得磕磕巴巴: “你喜欢她吗?”

  凝雪点头: “嗯,我喜欢她。”

  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陆月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没有隐瞒的打算,至于她接不接受得了,那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你会觉得奇怪吗,我喜欢女孩子。”

  陆月挤出一丝微笑,回道: “当然不会。”因为我也喜欢女孩子。

  凝雪高兴了一下,然后恹恹地趴在桌上。

  “可是她最近不知道在干什么,老是动不动消失,我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呢。”

  那天表白被景泠打断了,所以他们现在连女女朋友都算不上。

  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关系却不明确,这合理吗?

  陆月看着她说起景泠时眼里露出的光芒,眼里划过嫉色,拳头紧紧握起,指甲嵌进了掌心。

  为什么不是我?

  景泠算什么,我才是最爱你的!

  这周结束,高三的就放假了,剩下的几天在家休息,然后迎接高考。

  周一去学校,刚进校门就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凝雪觉得莫名其妙,进了教室后同班的同学反应更大,数十双眼睛落在她身上。

  或不屑或轻蔑,或看戏或冷漠,盯得凝雪十分不自在。

  同桌是个平时比较八卦的女生,她见凝雪坐下,探头过来问: “凝雪,你真的在跟景泠谈恋爱?”

  凝雪怔了一下,故作淡定道: “什么?”

  同桌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递给她。

  上面是她跟景泠抱在一起的照片,角度很刁钻,只有景泠一个人露脸,但这些学生也不是瞎子,即使她没露脸,仅是背影发型也能看出是谁。

  下面跟帖几百层,一开始大家只是表示惊讶,不知道是谁说凝雪私生活混乱,男女通吃,就开始歪楼了。

  然后一直歪到最后,对她的猜测越来越恶意,说什么的都有。

  看得出来发帖的人本来是针对景泠,但后面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料,凝雪反倒成了众矢之的。

  凝雪看完,僵着手把手机还给同桌,同桌安慰了她两句,然后就干自己的事了。

  这一天,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放学回家时已经身心俱疲。

  方凝珹担忧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凝雪趴在沙发上,有气无力: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别放在心上,这种事大家也就是图个新鲜,过几天就好了。”

  凝雪点点头。

  但不知道是谁唯恐天下不乱,把凝雪扒了个底朝天,连家庭住址都暴露了,班上的同学也在刻意疏远她,还有人往她的课桌里塞死老鼠,划花她的课本,在她的书包上乱画。

  这一周凝雪过得浑浑噩噩,好不容易熬到高考放假,隔壁终于有了动静,却不是景泠。

  一个长相美艳,打扮高调的女人站在景泠家,指挥人搬东西。

  “你是谁?为什么要动景泠的东西?”

  女人吹吹精致的美甲,掀开眼皮看她一眼,傲慢道: “我是她的未婚妻。你又是谁,这么关心她?”

  凝雪噎住,但她不信所谓未婚妻的说法。

  除非景泠亲口告诉她,别人说的她一个字都不信。

  “你就是那个一直缠着她的女生吧,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怪不得我们景泠一直没有拒绝你。不过呢,小妹妹,听我一句劝,景泠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

  她往前几步,走到凝雪面前,眼里的探询和轻视看得凝雪浑身不舒服。

  “这么久没联系你,还不明白吗?她之前可能对你有过几分温柔,所以让你产生了错觉,但逢场作戏的事,你不会当真吧?”

  “眼神这么倔强,是不信我是她的未婚妻对吧?不过可惜啊,我确实是。否则以景泠的性子,怎么会随便把家里的钥匙交给别人呢?”

  女人晃了两下手里的钥匙,炫耀似的,然后越过凝雪,迈着倨傲的步子走了。

  凝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好半天木着的脑袋才开始重新运转。

  她依然不相信那女人的话,但有一点她说得对,景泠是不会随便把家里的钥匙给别人的。

  那就是景泠的钥匙,因为上面有她买的毛绒挂件。

  既然她拿着景泠的钥匙,至少证明她对景泠来说是特别的。

  特别到什么地步呢?

  凝雪眼神沉下去,咬着手指,思绪杂乱无章。

  高考过后就要去上学了,凝雪被最近的事弄得心烦意乱,再加上景泠一直没有消息,她更加没有精神,蔫了吧唧的。

  “雪儿,想不想去江城?”

  “你想去看爸爸吗?”凝雪疑惑,不知道方凝珹为什么这么问。

  方凝珹摇头,把一张彩票拿给她看, “高考前我买了一张彩票,本来是想跟过去做个告别,但好像又被幸运之神眷顾了,中了一百万。”

  凝雪这才有些力气,坐直了身体。

  景泠的好感度从那晚之后就升到了三十点,只不过近来她心绪不宁,倒是把这个给忘了。

  方凝珹继续说: “咱们现在住的房子租期快到了,爸妈的意思是不续租了,去江城买房,正好爸的同事有一套房子折价出售,虽然是二手房,但装修之后没住过人,其实是新的。爸妈觉得那个价格很合适,不想错过,但怕你不想转学,所以一直没跟你说。但……”

  凝雪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学校闹得沸沸扬扬,她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谁都能贬两句。

  而且父亲在江城那边的工作稳定下来,方凝珹也考完了,现在离开似乎时机正好。

  但景泠怎么办,她还没等到回音。

  “哥,让我想想。”

  方凝珹哑然: “好。”

  这是凝雪第一次叫他哥,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让他有种自己在逼迫妹妹的感觉。

  唉,我还真是个恶人啊。

  方凝珹心里叹一句,揉揉凝雪的头,让她慢慢考虑。

  景泠看着一直有人在拱火的论坛,怒不可遏,不顾监视拨通了蒋蓉的电话。

  “这就是你的诚意?你知道惹恼我的下场是什么吗?”

  蒋蓉收紧手里的链子,用脚挑着“小狗”的下巴,示意她别出声。

  “照片我确实删了,陈彩绘拍的我那天给你看了,跟现在论坛里的截然不同。就算你生气,也不该迁怒我啊。”

  地上趴着的人听到自己的名字,呜呜两声,但她嘴上带着口球,没法说话。

  蒋蓉用力一扯, “小狗”仰起了脖子,眼泪顺着眼角滑下,眼里尽是屈辱。

  “你可真会惹事啊,”她附到“小狗”的耳边,轻声说: “记住你的身份,给我舔!”

  景泠挂了电话,手撑住额头,太阳穴突突地跳。

  是她关心则乱了,照片确实跟蒋蓉跟给她看的不一样,而且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只不过在发酵前被祸水东引,牺牲了凝雪。

  再等等我,马上我就可以处理好一切,回去找你了。

  门被推开,顾澜拿着水果进来。

  “别忘了你答应过什么,股东大会前,绝不能让任何人抓到把柄。”

  股东大会前不能跟任何人联系,尤其是凝雪,这是他们的条件。

  “不用你来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们最好也能说到做到,否则……”

  顾澜勾唇: “那是自然。”

  只不过到时候你还能不能脱身,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凝雪旷课了一周,方凝珹跟陈静已经在考虑搬家的事了,只有她迟迟没有决定。

  某天傍晚,她遇到了顾澜。

  “又见面了,上次没做自我介绍,我叫顾澜,是景泠的姐姐。”

  凝雪看着她,一语不发。

  这个女人给她一种危险的气息,得谨慎对待。

  “小朋友,不要再等她了,等不到的,她已经出国了。”

  凝雪: “我不信。”

  顾澜耸耸肩,打开一段音频。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如此。”

  那段音频音质很好,景泠的声音缓缓从里面传出来,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傲气,还有戏谑夹杂其中。

  ——自然不喜欢,只是玩玩而已,是她先贴上来的,自己送上门不要白不要……

  后面的话凝雪已经听不见了,只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有了种被打醒的感觉。

  “我也不想用这种方法让你离开景泠,显得我是个恶人似的。”

  顾澜拿出一张五百万的支票,一如之前一样傲慢,好像在施舍一样。

  “拿着吧,就当是补偿你的感情损失。”

  凝雪看着那张支票,突然笑了。

  “还真是简单啊,对你们这种人来说,什么都可以用钱买。这是景泠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顾澜有些错愕,回: “有区别吗?既然我来找你,那我的意思即是景泠的意思。”

  凝雪用两指夹起支票,轻蔑地看了一眼,然后撕得粉碎。

  “告诉景泠,我走了,之前的事就当做是镜花水月梦一场,以后我不会再等着她回消息了。”

  顾澜看着那道纤瘦的背影,突然有种做错了什么的心虚感。

  要是景泠知道会杀了她吧?

  第二天凝雪就跟哥哥和母亲去江城了,临行前跟陆月吃了个饭,然后走得一身轻松,不带走一片云彩。

  到江城之后她就换了手机号,弃了以前用的所有社交软件的账号,算是一个新的开始。

  她转到了江城一中。虽然江城一中比云城一中次一点,但也没那么多事,新同学友善热情,安稳平静地度过了一年,高考成绩相当不错。

  方凝珹成功上了航大,成了飞行器制造专业的一名新生。他再也没买过彩票,而是一心扑在学习上,专业课成绩一骑绝尘。

  凝雪上了航大旁边的N大,兄妹俩经常去各自的学校串门,相约一起回家。

  方凝珹毕业后进了世界排名前五十的公司,业绩也如同成绩一样耀眼。

  凝雪大四的时候,经人介绍进了一家私企,顺利通过了实习。

  部门本来打算给她开个欢迎会,但跟公司年会时间冲突,所以就打算把年会当欢迎会了。

  凝雪初入职场,即使不喜欢这种场合,也不能不去。

  她把这件事告诉方凝珹,方凝珹让她不要烦恼,这是每个职场人必须经历的,这代表着,她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以后就要经历社会的毒打,成为社畜。

  尽管他这么说,但为了让凝雪开心,还是带她去买了礼服。

  凝雪很少穿这种比较正式的衣服,大学时着装也是以简单舒适为主,卫衣牛仔裤,青春洋溢。

  去是的一个轻奢品牌的成衣店,凝雪眼花缭乱,方凝珹比她自己还认真,认真对比颜色和面料,最后选了三件让凝雪去试。

  一条裸色收腰拖地长裙,一条红色深V鱼尾裙,还有一条紫色一字肩包臀短裙。

  凝雪对方凝珹的眼光不敢苟同,尤其是最后一条紫色,那紫色饱和度高得都快把她的眼睛闪瞎了。

  果然直男审美,灾难啊。

  店员过来,笑得十分亲切: “小姐可以试试,这三条都挺适合您的。”

  “适,适合吗?”

  我怀疑你在忽悠我。

  店员: “小姐身材高挑,皮肤又白,就算是颜色艳丽一点也没问题。而且时尚的完成度是靠脸的,您长成这样,就算披个麻袋,也依然会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凝雪都被夸得不好意思了,方凝珹自傲道: “那可不嘛,也不看看是谁的妹妹。”

  凝雪: “……”希望你心里有点数?

  店员笑笑,要带凝雪去试衣间,凝雪也不好拒绝这么尽职尽责的员工,跟着去了。

  果然店员说的是对的,时尚的完成度靠脸。

  三条裙子各有优点,普通人穿是衣服衬人,凝雪穿则是人衬衣服,否则那么亮的紫色,一不小心就会显得人很黑,又土又村。

  方凝珹怎么看怎么满意,掏出卡要把三条都买下,被凝雪及时拦住。

  “你疯了,这三条裙子抵你两个月工资,有这钱干点什么不好?”

  “两个月工资我多加几个班就回来了,这是你踏出社会的第一步,你就让哥买吧,当做是对你独立的庆贺。”

  “有点道理,”凝雪摸着下巴, “那你请我吃火锅!”

  方凝珹: “诶?”

  最终那三条裙子凝雪一条都没买,但看在店员忙前忙后,态度又好的份上,不好意思空着手出去,买了一条中规中矩的裙子。

  穿去年会不会过于显眼,又不会显得对年会不尊重,很完美。

  凝雪曾有一段时间疯狂嗜辣,把胃搞坏了,所以吃不了生冷辛辣的东西,方凝珹原本想带她去吃西餐,但她执意要去吃火锅,只能随着她了。

  “鸳鸯锅吧?”

  “哎呀,要什么鸳鸯锅,你又要偷偷吃辣锅里的,一个滋补一个三鲜。”

  服务员看他一眼,确认一遍: “滋补和三鲜?”

  “嗯。”方凝珹回一声,然后对凝雪说: “这也是鸳鸯。”

  好一个鸳鸯,她竟无法反驳。

  一顿火锅,凝雪抱怨了方凝珹不下十次,因为方凝珹不让她沾一点辣,吃的没滋没味的。

  “这不是我记忆中的火锅!”

  方凝珹: “记忆中?你上次吃火锅是什么时候?”

  凝雪知道自己露馅了,小声回道: “上学期期末。”

  “也就是说,你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对吧?”方凝珹抱着手,垂眼看她。

  五年过去,曾经的少年变成了独当一面的男人,脱了稚气,变得成熟。但生活没有磨平他的棱角,反而让他多了几分藏不住的锋芒。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凝雪觉得亚历山大,声若蚊蝇: “那不是找到工作了高兴吗,以后不会偷偷吃了。”

  方凝珹叹口气,夹了一块黄喉给她, “雪儿,不是哥管着你,我是怕你万一又像那时候一样……”

  他顿住了,凝雪盯着碗里的黄喉,也沉默了。

  过了许久,方凝珹才问: “你还没忘了她吗?”

  方凝珹经常去N大乱窜,所以有很多朋友,知道追凝雪的人很多,其中不乏优秀的女孩子,但她一一拒绝,大学四年没谈过一次恋爱。

  明明她对每个人都很好,像个小太阳一样温暖,但一旦有人想要更近一步,她就会把自己藏起来,竖起身上的刺。

  想要打破那堵无形的墙,谈何容易?至少到现在为止,没有人成功过。

  或许有人成功过,但他也不知道,是那个人打破了这堵墙,还是因为她才出现了这堵墙。

  凝雪手一僵,放下筷子喝了口水, “早就忘了,好端端的干嘛提她?”

  方凝珹: “可我还没说是谁。”

  “……”凝雪无语,白他一眼: “少看些网上的段子,我总共就喜欢过那么一个人,还用得着你说是谁吗?”

  “好像有点道理哦。”方凝珹一笑。

  凝雪无奈,开导她的时候像个情圣,实际上他母胎单身到现在,钢铁直男一个。

  吃完之后兄妹俩一同回去,方凝珹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公寓,特意给凝雪留了一间房,之前用不到,现在用得到了。

  两人的公司相距不远,凝雪住在这省了好多通勤时间。

  回去之后方凝珹又开始处理工作,他总是很忙,今天也是抽了点时间陪凝雪。

  过不过会多儿,他从书房出来,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眼神略微复杂地看着凝雪。

  “怎么了?该不会又想让我帮你做报告吧,我拒绝。”

  方凝珹撇嘴: “亲兄妹你说这话?”

  凝雪把薯片塞进嘴里,暂停正在播放的剧, “你那报告光是数据就要整理一周,比我的毕业论文还难写,今天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拒绝。”

  方凝珹坐到她旁边,把她的头发揉乱, “工作容易上手吗,如果感觉不太行的话,就跳槽吧,来我们公司。”

  凝雪把头发捋顺,回: “算了吧,在家被你荼毒就行了,才不要上班也看到你这张大脸。我们公司挺好的,上司对我很关照,同事也很热情友好,工作也不是很难,我很喜欢。”

  方凝珹眼神微变,试探地问: “你之前说你们公司换了新的负责人,你见过吗?”

  “没有欸,开了好几次大会,都是副总裁主持的,我一次都没见过新总裁。”

  凝雪也觉得奇怪,一个月前就官宣新负责人了,结果到现在都没露过面,神神秘秘的。

  “emmm……”方凝珹斟酌该怎么说, “反正我刚说的话你考虑一下,要是在那边待的不开心就来找我,哥虽然没什么本事,给你谋求一个职位还是可以的。”

  凝雪觉得他今晚奇奇怪怪的,刚要问,就听他又说: “不想上班也行,哥养你,挣钱就是给你花的。”

  凝雪心口一软,突然觉得他顺眼了许多。

  “知道啦,你赶紧去工作吧,不然又要熬到半夜。”

  方凝珹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凝雪那个消息,想了想还是没说。

  凝雪只是个小职员,也许她们连面都碰不到。

  再说过了五年,凝雪变了不少,那人说不定已经认不出她了。

  凝雪看完剧就去睡了,半夜胃开始不舒服,灌了两大杯热水才稍微好点。

  看来是吃得太杂了,以后要把零食也戒吗?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凝雪轻叹一声,翻个身,抱着毛绒熊睡去。

  第二天就是年会,地点定在江城饭店,算是规格极高了。

  部长偷偷告诉她,因为新总裁会在年会上露面,所以才搞得这么隆重。

  凝雪想想,那她也算是沾了新总裁的光,有个这么盛大的欢迎会。

  凝雪从早上就在帮忙,忙得脚不沾地,午饭都没吃。下午时候年会正式开始,各部门开始表演节目,凝雪坐在下面做一个无情的捧场机器,别人鼓掌她也鼓掌。

  在学校时被强行拉着艺体节充数,没想到进了社会还要表演这么尴尬的节目。

  还好她刚进公司,今年部门的表演没有她,不过明年就不一定了。

  今年的年会还没结束,凝雪已经开始想明年拒绝表演节目的借口了。

  不过好像兴致缺缺的只有她一个人,其他人都很有精神,大家有说有笑,有种大家族聚会的感觉。

  很快凝雪就知道,为什么大家这么期待了。

  节目表演完后开始抽奖,表彰优秀员工,基本上每个员工都有钱拿,就连她这种菜鸟,也托部门的福,拿了三千块奖金。

  拿了钱之后,凝雪不觉得无聊了,甚至希望这个环节持续的时间长点。

  三千块都是现金,而且是崭新的纸币,红艳艳的,看着就开心。

  凝雪把钱摊在桌子上,拍照发给方凝珹,方凝珹很快回她,说她长大了能自己挣钱了,还说要宰她一顿。

  凝雪勾唇,方凝珹也就嘴上口嗨,每次她要请客他都偷偷把账结了。

  他这么说,只是为她的独立高兴吧。

  怎么说呢,说来她跟方凝珹虽然是兄妹,但更像是朋友。刚搬到这里的那段时间,多亏他陪着,不然还真没那么快走出来。

  凝雪把手机扣在桌上,刚抬头,眼前就出现一个红包。

  池予凑过来,说: “给你的压岁钱,作为部门的老幺,我对你寄予厚望。”

  凝雪拿着红包,开玩笑道: “突然觉得压力好大,红包能退回去吗?”

  “那可不行,你是公司的新鲜血液,未来要带领部门走向辉煌!”

  凝雪知道她在开玩笑,部长今年三十六岁,是不婚主义者,工作能力强,为人幽默,潇洒独立,凝雪很敬佩她。

  年会告一段落,晚上是酒会,大家纷纷猜测,那位神秘的新总裁应该会在酒会上露面。

  凝雪换上裙子,妆容很淡,淡到几乎没有,但她很满意。

  这种场合越低调越好,只要充个人数就行,她一个刚过实习期的小职员,谁会在意她?

  “哎哟,年轻真好啊,不化妆都这么水灵。”池予捏一把她的脸。

  凝雪抬头看她,对方化着精致的妆容,一身黑色休闲西装,短发干净利落,散发着精英的气息。

  “部长,你好飒。”凝雪由衷夸赞。

  池予一笑,整个人都透露着自信, “那要不要跟姐姐谈恋爱?”

  凝雪: “啊?”

  看着她呆滞的样子,池予笑地开怀, “逗你的,你这样的小花朵我可不忍心摧残。”

  说完就被人叫走了,站在人群中也很亮眼,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有种游刃有余的自信。

  凝雪见没人注意自己,偷偷跑去休息区躲清闲。

  面前是各式各样的食物,香味飘在空中,让人食指大动。

  凝雪知道自己不能吃得太杂,但禁不住诱惑,少量多次,每样都尝了点。

  吃饱喝足之后,开始玩手机,太过投入,连身边多了个人都不知道。

  “找你半天,原来在这里。凝雪啊,年轻人要活泼一点,多跟其他部门的人交往,这样你以后的工作才会顺利。”

  池予过来,把她面前吃剩的布丁拿开,塞了一杯香槟给她,带着她往人多的地方走。

  凝雪成了没感情地点头机器: “好的好的,谢谢部长教诲。”

  池予看她一眼,脸上浮上笑意。刚出校园就是好啊,身上都是青春的气息,眼神都是清澈的,听话又乖巧,像只好脾气的布偶猫。

  遇到的每个人都跟池予打招呼,池予笑着回应,左右逢源,得心应手。

  凝雪在她旁边陪笑,手里的香槟喝了好几次,一滴都没沾到嘴上。

  杂七杂八吃得太多了,胃又开始不对劲起来,酒是绝对不能喝的,否则痛苦的还是她。

  正在凝雪思考怎么还不结束时,不知谁喊了一句“总裁来了”,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这场酒会的主角终于登场,姗姗来迟,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池予抿了一口香槟,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好像她早就知道那人是谁。

  凝雪对这位新总裁并无兴趣,她只是个小员工,跟这种级别的打不上交道。但其他人显然很激动,后面的人推着她,很快随波逐流到了前列。

  前面站的都是女性,她仗着身高优势探头,在看到舞池中央的人时,目光一瞬僵滞,全身血液都冷了下来。

  怎么会是她?

  凝雪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跟那人还会再相遇,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站在中间,被众星捧月的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空中炸开,带着经年尘封的回忆,以势不可挡的速度弥散。

  那人化着淡妆,及腰卷发垂在胸前,整个人成熟优雅,清冷出尘。

  她穿着一身黑色V领收腰长裙,腰部两侧是空的,显得腰肢纤细软嫩,身形颀长秀丽,肩部线条流畅,颈项修长纤直,犹如高傲的天鹅,将身旁的人衬得黯然失色。

  凝雪呆呆地望着她,微滞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好像要从嗓子眼飞出来。

  悠扬的音乐还在继续,人声不断,但她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目之所及,所有东西都失了焦,只有那抹身影是彩色的。

  黑色成了浓烈到刺眼的色彩,凝雪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连呼吸都带着痛意。

  那人眼睛微眯,将瞬间的情绪变化掩去,面上却是遮不住的冷郁。

  她抬步缓缓向凝雪走来,停在距她不足十厘米的地方,俯身在她耳畔轻声道: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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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也攻了,景也攻了,端水大师酒一

  在这里放一个预收——《穿成炮灰后跟女主he了》(主攻)

  文案↓

  自从点开姬友发来的神秘链接,越羲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天她正在看一本让人脸红心跳的gl小说,因为心疼女主清和而意外穿书。

  别人穿书要么是爽文剧本,升级打怪;要么是爱情剧本,你侬我侬。

  越羲不一样,她成了跟女主作对,下场极惨的炮灰捉妖师,唯一能救她的师父在她穿过来的三秒前刚挂。

  越羲:毁灭吧,累了。

  思来想去她决定先下手为强,在清和还没黑化时获得她的好感,确保自己能够活到大结局。

  下山那天,她顺手救了一个被妖物围攻的妹妹,并见色起意决定,等攻略完清和就把妹妹带回去做道侣。

  妹妹看着弱不禁风,还容易害羞脸红,一有危险就藏在她身后,越羲把她当小公主养,直到她看见妖王跪在妹妹面前,痛哭流涕诉说自己的委屈。

  越羲:???

  妹妹笑得温柔,揪着她的袖子问: “姐姐不会不喜欢清和了吧?”

  越羲整个人呆住。

  所以这一路上她抱着rua来rua去的小尾巴,是未来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魔王?

  晚上清和照旧爬上越羲的床,越羲义正辞严地把她赶了下去。

  女主是女二的,她一个炮灰怎么能肖想呢?

  确定清和对她没有杀意之后越羲悄悄跑路,准备过自己的逍遥日子,清和的黑化值却在瞬间达到顶峰。

  再见时,那个会软软叫她姐姐的少女已经完全变了样,她周身围绕着魔气,眉心是殷红的堕神印记。

  “说好保护我一辈子,姐姐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下呢?”

  越羲不敢吱声,身上的缚神锁随着挣扎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早知道就不跑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