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虫衣衫不整,姿态激烈。

  空气走向凝结,“打架斗殴。”

  萨缪尔面无表情,“各扣二十分。”

  二十分!

  被掐得几近窒息的奥托卡终于缓过劲来,在一阵痛苦地深呼吸后,他猛地扯住军装下摆掩饰异状。然后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分明是他故意打我!”

  修郁唇角勾着笑,眼神冷飘飘地掠了奥托卡一眼。瞬间,那发狠的动作以及耳边滚烫的余温涌上心头,奥托卡哑然,身体猛地颤栗。却不知究竟是恐惧的痛,还是道不清的扭曲快-感……

  萨缪尔扫过奥托卡遮掩的异状,冰冷补充,“关禁闭。”

  *

  被关禁闭的不仅仅是奥托卡,修郁也一并被罚。

  萨缪尔手段果断,态度冷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修郁和奥托卡就被军雌分别关押进禁闭室。

  他们的关押时间是72小时。

  也就是说,修郁要和一张简陋的床整整共度72小时。

  不同于幽静漆黑的禁闭室,军校沿袭了军部的传统,禁闭室内一片刺目的纯白。没有边界的白将死寂的恐惧与无声的压迫拉到了极致,没有任何打发工具的虫子,只能在如此高压的环境下,面对着盲目刺眼的白一遍遍忏悔自己的过错。

  太过刺眼。

  丝毫没有忏悔心理的修郁,直接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咔哒——”

  禁闭室的门忽然被开启。

  离解除禁闭还有71小时45分钟,是谁走进了他的禁闭室?

  修郁没有睁眼,窸窣的脚步声逼近。

  来虫注视着躺在床上的修郁。

  修郁天生耀眼的存在感极强,修长的十指交合,漂亮优雅地落在下腹。盛雪

  的肌肤、乌黑的秀发,从矜贵俊美的眉眼到薄情鲜艳的唇,都叫雄虫完美得有些不近虫情。

  尤其在这茫茫无边的白的衬托下,更是令他好似从中世纪的精美墓盒里走出来的吸血鬼贵族。

  修郁感受到了来虫一瞬的屏息,下一秒,一双轻柔的手就落在了他的太阳穴两侧。虫子没有出声,软若无骨的手却按摩着他疲惫的太阳穴。

  熟悉的手法,令修郁仿佛回到了精神等级还未被科学院发现前。

  “莫利。”

  修郁吐出了军医的名字,嗓音漫不经心,“手法生疏了。”

  莫利曾经是他的私虫医护,他服侍了他十多年,直到诡计漂亮的亚雌医护勾搭上了科学院……

  又或者说,他体贴的亚雌医护一直都是科学院的虫。

  莫利一顿,而后轻笑出声。

  他继续按揉着修郁的太阳穴,忽然俯身而下。

  距离猛地拉近,长发的尾稍如海藻,游离勾勒在修郁的脸侧。莫利操着担忧又愉悦的嗓音,“大人,您可真是吓死我了。”

  “怎么就和圣德曼家的小废物打了起来呢?”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贪恋地描摹着修郁的脸,火辣滚烫的唇若即若离在修郁唇角的上方。

  就在即将落下的刹那,修郁忽然睁眼。

  冷淡的蓝眸刺入亚雌军医的眼中,叫他的动作生生停顿。

  修郁问,“谁让你过来的?”

  莫利笑着回答,“您的教官,萨缪尔中将。”

  “萨缪尔中将让我来给您包扎伤口。”他看了眼修郁手掌的伤口,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

  这种程度,其实并不需要军医来处理。

  听到萨缪尔的名字,修郁神色不明。

  他的直觉一向敏锐,修郁可以肯定,萨缪尔对他态度暧日未不清。那只军雌到底是盯上了他,还是“盯”上他了呢?

  无论是哪种,修郁都无法排除萨缪尔身份的嫌疑,他也并不打算与这位教官过多接触。

  “萨缪尔中将虫倒是挺好,正直高冷。”莫利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补充道,“就是背景不明。”

  “他的资料一片空白,就连军部系统里也是如此。”

  “但他应该不是科学院的虫。”

  莫利盯着修郁的眼睛,轻声道,“因为科学院上边有虫下来了。”

  莫利的话令修郁神色微动,“是谁?”

  两虫对视。

  莫利勾了唇,热情的唇中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劳伦斯。”

  紧接着,他抓住时机。目光瞄准修郁的唇,乘其不备就要亲下去!

  可就在这个瞬间,禁闭室的门又突然响起。还没等莫利得逞,随着“咔哒”一声,冷冽的军靴就踏了进来。

  萨缪尔是来探查修郁禁闭的情况的。

  然而他一踏进就看到这一幕:

  热辣诱虫的亚雌军医捧着雄虫的脑袋,就要将唇吻下去。

  梅开二度的景象,令萨缪尔捏紧了指尖。

  莫利曾经服侍于修郁,这并不是个难以调查到的事实。看着两虫亲昵无间的姿态,刺痛在萨缪尔的眼中一闪而过。

  他下意识咬了内唇,清冷的脸上却神情如常。看着两虫例行公事般道,“莫利军医,治疗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