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
陈迹想要说话,复杂的情绪在胸腔萦绕不散,想说出点一二三四,脑袋却是空白,思前想后也想不出几句像样的话。
沉默半晌,他可算想到能说的话,伸手一拍柳惊云的手臂,“你这逆子可算懂事了,为父……”
陈迹话刚说到一半,柳惊云突然抓住他的手往后背一压,将他整个人压在桌面上。
陈迹未想到逆子会如此不敬,能动的手直拍着桌面,“你,你做什么?!”
“为父?”柳惊云眉宇轻轻一挑,“阿迹,可记得我说过,再在我面前说出为父二字,我定叫你知道什么是残忍。”
“我错啦我错啦!”陈迹连忙求饶,“今天是我生日,你就不能饶我一次吗?”
“便是今日这般重要的日子,给你教训才记得清。”
说完‘啪’的一声。
屁股传来的声音与疼痛,瞬间让陈迹脸颊通红起来。
柳惊云给了教训,松开手,“还敢吗?”
陈迹脸颊的红染到耳根,看着柳惊云,又是委屈又是生气,愤懑道:“我都没打过你们屁股!”
“我给过你警告,是你不听再犯。”
柳惊云一脸理所当然。
理直气壮的姿态看得,陈迹嘴巴委屈一扁,有苦难言。
平时两个逆子犯错,他也就骂骂,哪有动过手。
但是,柳惊云他动手了!他真的动手了!
“真疼了?”
见陈迹半晌不说话满脸委屈,柳惊云眼底掠过一抹歉意,声音温和了许多。
“当然疼!突然将我压在桌上,脸撞到桌子了,手也疼!你还打我屁股!我明明是大师兄,却遭你这么欺负……今日还是我的生日,你个不讲情面的家伙,居然真的打我……白养你这么大了!”
方才陈迹因为感动差点掉泪,这会因为委屈也快掉眼泪了。
柳惊云被他一番控诉,也觉得自已这次做得不对,歉道:“我错了。只是,你屡屡自称为父,我实在不喜欢。”
“为何不喜欢”
“不想你当我的父亲,而我的父亲,也不是个好人。小时,他打骂我时,总自称为父……”柳惊云话到口中又合上了嘴边。
陈迹听到这番话,心中的委屈和难过瞬间烟消云散,“你不喜欢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原因?”
“你总是如此,生的这张嘴巴好像用来当装饰,有话不说清楚,故意藏了些,你这般藏,我怎知道哪些话你喜欢听?哪些你不喜欢听?”
“阿迹,你也没问。”
陈迹:“……”
感情这顿揍,还是他自找的了?
陈迹顿时无话可反驳。
本以为看过小说,他对柳惊云的了解已经算多,可未曾想到,柳惊云与书中的性格多少还是有些出入。
打人屁股做惩罚,这种事也是第一次见。
“我虽然有原因,却也有些不顾情面,今日是你的生日,我确实不该打你,阿迹,对不起。”柳惊云真诚歉道。
陈迹知晓原因,哪还有什么生气,“不只是生日,以后也不可随意打我,我是师兄,被你欺负得没还手之力,很丢脸。”
“阿迹还会在我面前自称为父吗?”柳惊云问。
陈迹摇头,“不会了。”
“不会就好,你不说,我自然不会再打你。”
“不行,即便我以后在你面前做什么事,你可以指出我的不足,但不可以打我!”
柳惊云定定地看着他,“阿迹,我不喜欢你做的事,会提前告诉你,可你若听了再犯,我就会打你。”
陈迹微怒地抿了抿唇,明明他是师兄,为何柳惊云这会把自已当师兄在教训他。
“以下犯上!”
陈迹脑子里憋了半天,只想出这个词。
柳惊云轻轻地笑了笑,“谁让阿迹好欺负,不管我们犯了多少错,你都选择了原谅。”
“得寸进尺!”
听到这句责骂,柳惊云没再说什么,道:“我为你备了一桌好菜,再继续聊下去,就要凉了。”
陈迹扭头看向桌子,桌子上摆着不少好吃的,他走了过去坐下。
“又是花灯又是美味佳肴,还给了我这么大一袋的银子,你瞒着我几天的时间赚了这么多?”
“嗯,银子很好赚。”
柳惊云这话让陈迹再无话可接。
他曾为养柳惊云和裘凌舟一天打三份工赚的那点杯水车薪,可柳惊云短短几日就赚这么多。
看来接斩妖除魔的委托,是真的赚钱。
“不尝尝?”柳惊云问。
他将一只鸡腿夹进陈迹的碗里。
陈迹咬了一口鸡腿,炖得软烂的鸡腿,一咬就脱骨,惊艳得他瞪大眼睛。
突然,砰地一声。
远处的天空绽放一朵又一朵的烟花。
陈迹诧异地看着烟花,问:“这也是庆祝我的生日?”
“嗯,放的时间会比迎花节那天还久,我花了银子买了近半的烟花,又将他们的库存也买了,会在今夜放完。”
惊喜一个接着一个,陈迹有些心疼银子了,“只不过是个生日,你何必准备这么多?”
“以前在翠竹峰,是我与裘狗一起为你庆祝,那时不得不说为给你庆祝生日,我那时难得与裘狗放下了仇恨。倒也为你办了几个有意思的生日宴会,今年裘狗不在,我就想为你做一个更好的,以后关于生日,你能想起来的只有我,而裘狗……哼,没他。”
这个小家子气的想法,陈迹眯眼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和裘凌舟相处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如此讨厌他?”
“见着他,就觉得心烦,阿迹你当初真该让我扔了他。”
裘凌舟是反派,按道理来说,提前杀了他或许结局就会来个大改变,可陈迹看过剧情,知道裘凌舟是因千婴棺而坏的。
若无千婴棺,裘凌舟或许也只是个普通人。
如今千婴棺已毁,书中未写出来的大反派也终于露脸。
陈迹现在知道,真正坏的那个不知名的鬼王。
更无杀裘凌舟的道理。
没有千婴棺,裘凌舟也可能不会再成为反派。
跟在海阳子身边的他,或许已经在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柳惊云,裘凌舟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师弟,以后见到他不要再有什么敌意,我也会教导他尊敬你。”
柳惊云眉宇轻轻一拧,满脸写着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