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能现在说？”
林沐淡淡掀起眼皮问:“你想让我在吃饭的时候，提孟落吗？”
沈靳撇嘴，“那还是吃完了再说那个晦气东西！”
林沐轻笑一声，不再多言。
连提都不让提，沈靳根本放不下。
饭吃得很快，左右沈靳心里装着事情，怎么也吃不下。
林沐看出他的心思，“还吃吗？”
“不了！”
林沐抬手结了账。
出了门，猛一碰到冷气儿，沈靳就浑身一抖。
“说吧！什么事？”
林沐转头问:“你对孟落什么态度？”
这问题问得奇怪，沈靳直接呆了，很快反应过来，愤愤咬牙道:“我跟他玩玩而已。”
“那就好。”林沐冷情道:“刚得了消息，是孟家的。如果你不在乎，那就让他自生自灭。”
“……哦，好……”
沈靳有些溜号，脑子里一直转孟家的所有的产业关系。
改革开放前的那段动荡，许多老牌家族带资产移居国外，比如沈家，有些则留在南方沿海，再借着改革开放东风，跟上时代风口加速发展，比如以前的陆家和借徐家势的孟家，往往这种人都沾点黑……
徐家由孟常林接手后洗白，徐慧如今也是举止娴雅，雍容富贵，可这人年轻时可并不良善，为帮孟常林抢单子，没少找人对竞争对手下黑手，这样的人对上孟落，难保不会死灰复燃。
京都的干冷可不是开玩笑的。
林沐道:“去我车里吧！”
“林沐——”
沈靳没动。
“嗯？”林沐转身疑惑地与他对视。
沈靳纠结了一下，又问:“孟家……”
“沈靳，你舍不得？”林沐斩金截铁。
“害！”沈靳笑笑，“说什么呢！我管他做什么？”
“……”林沐朝沈靳走近，问:“那我跟他，沈靳，你喜欢谁多一点？”
沈靳跺了跺脚，“去车里。”
“……沈靳。”林沐扯住沈靳的胳膊，固执地盯着他，“我今天告诉你这些，就是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靳绷紧神经，沉下脸问道:“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林沐很想知道沈靳的态度，可看沈靳的脸色，他似乎并不想回答。
沈靳深吸一口气，道:“林沐，我们……”
“对不起。我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林沐说。
“……”
林沐发现自己声音苦涩得有点怪，于是清了清嗓子，换了种语气说：“如果你放不下，我帮你。”
“不用。”
沈靳以前怎么没发现林沐这么轴，他往后一步，拉开距离，笑道:“谢谢你今天给我的消息，很有用。”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态度戳到他了。
所以他要跟我算清楚。
林沐似乎在努力和颜悦色给沈靳看，但他很难装，遮不住委屈脸上强撑着的倔强，“你跟我这样的……是迫不及待想跟我扯开关系吗？”
“不是扯开关系，是公平公正。”
沈靳低下头，脸在鼻尖扫过，有些痒，“你跟我在一起总是吃亏……”
“我愿意的。”
“孟落。”沈靳打断，“我不愿意。”
“……”
林沐张了张嘴，他能说什么？能解释什么？
错的是他自己，是他自己问出的愚蠢问题，得到那种回应也是自取其辱。
沈靳眼底有什么情绪翻涌，却终是别开眼，平淡道:“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沈靳不再看林沐，转身上了车。
回到车内，沈靳颓然放下身段，“开车——”
孟家，孟落……
沈靳烦躁地捏了捏眉骨，他还拿不好到底要不要出手。
沈靳盯着手机界面，一时把孟落拉出来还是放进去犯了难。
这傻逼玩意儿……
……
陆丰这边疯了！
他找不到查尔斯，金庭他去过，可人见不到。
没办法，他回老宅找陆晴。
陆晴刚吃过早点，正在老宅里喝红茶看早报。
陆丰突然闯了进来，“陆晴，人呢！哪去了。”
听到动静，陆晴抬头看过来，“找我？这儿呢！”
“吃过没，坐下来吃点。”
见他走近了，陆晴还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子：“小丰，来，坐这儿。”
又冲餐厅忙活的吴妈道:“做一份早餐给小丰。”
“不用了。”陆丰也朝着厨房喊了一声，然后对陆晴说，嗓音是克制住了一切激烈情绪的冷：“我不是回来吃饭的。”
陆晴闻言，视线放回报纸，“不是吃饭，你回来做什么？”
陆丰开门见山道:“查尔斯，他去哪儿了？”
陆晴不说话，但手上折起报纸，放在腿上。
陆丰又道:“我找过他，金庭的人什么也不说，我知道我没那本事从他们嘴里撬东西，但你一定知道什么。”
陆晴不为所动，“所以你翻墙跑出去，就是为了找个男人！”
陆晴了然的态度让陆丰终于嗅到一丝诡异，“你早就知道我跟他的关系，你故意的，故意把我绑回来。”
陆晴没否认。
内部还理不清，查尔斯回去多数是要面对几个兄弟的施压，那么乱，那可是要真刀真枪见血的，她不可能让陆丰追过去。
陆丰这两天急坏了，眼底全是熬出来的红血丝。
陆晴盯着自己的弟弟，只默了片刻。
她知道避开不得，说话便不再刻意绕开，直言：“是我安排的。”
陆丰想不通，等着她继续。
或许因为面对的是自己的弟弟，又或许在陆丰找来之前，她已预料到即将来临的一切，做足了心理准备，总之，此时此刻，她从容、自若，甚至有点散漫。
她停顿了会儿，说：“我不想你乱跑，查尔斯他太危险。”
陆丰眉心皱紧。
这时陆晴又说：“是我失职，父亲没让你碰过产业，你可能不太清楚，陆家最赚钱的生意不在国内。”
“陆家旁系监管国外走私，生意并不触及国内产业，查尔斯家族与我们有军火交易，所以为了合作共赢，才有了我与他的婚约。”
讲到这里，陆晴再次看向自己的弟弟，“但现在，查尔斯家族里出了事，在形势不明朗的时候，父亲与我不想站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