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旭晟是严越领来的朋友,之前和苏禾仅仅是打过照面的关系。
他来就和苏禾道歉,“抱歉,我来得急,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事实上,他是听严越说,安言也在这里,便按捺不住想见他的念头,主动提议过来的,到了楼下和严越碰面,才后知后觉这是苏禾的生日。
怎么说也是安言的朋友。
严越忍不住吐槽,“你眼里除了安言能不能看点别人?”
秦旭晟不置可否。
苏禾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校草能来他的生日,跟他说一句生日快乐,足够让他高兴了,礼物什么的无所谓。
于是苏禾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
虽然他喝了点酒,脑子有点发晕。
但苏禾看到秦旭晟的目光越过他,轻柔地落在安言身上——安言对交友并不热衷,况且是以后多半没交集的校友。
在苏禾和秦旭晟两个人客套说话的时候,他默默回到角落处坐下。
苏禾眼神一亮,他看向严越。
严越和他相处有一阵子,有点默契在身上的,顺利读懂苏禾的疑问,点点头。
苏禾激动地拍起大腿。
顿时觉得秦旭晟高不可攀的冰冷气质融化了点。
喜欢安言好啊,只要喜欢安言,他们就是好朋友。
况且他本来就觉得,安言的长相气质,整个s大没谁能配得上,校草的条件马马虎虎吧,就是不知道性格怎么样。
安言独自坐了没一会儿,便见苏禾领着秦旭晟站在他面前。
“晟哥,这是我好朋友安言。”
苏禾的称呼变得很快——他是跟着严越喊的。
“安言,这是严越的好哥们,秦旭晟。”
苏禾笑眯眯地介绍两人认识。
安言不明所以地和秦旭晟握了握手。
近距离看,对面还真挺担得起校草外号,嘴角有丝莫名的弧度,整个人透着些漫不经心,气质散漫偏偏还很帅。
秦旭晟声音很低沉,在嘈杂的背景音里几乎听不大清。
“安言。”他轻声问,“方便加个微信么?”
安言隐隐觉得有几分耳熟,但没多想。
他登录的刚好是大号,没怎么思索就掏出手机。
只是安言还没调出微信名片的二维码,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备注显示来电人是那个三年没联系过他的父亲。
安言毫不犹豫地挂掉。
对面锲而不舍地拨了回来。
如此持续三次后,安言皱眉,“抱歉,我可能需要接个电话。”
秦旭晟:“你去。”
安言起身走了出去。
不知道身后的秦旭晟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原本,想借着加微信,直接站到安言面前,告诉他自己就是Q的。
*
“安言!”对面怒吼,手机里传来令人厌烦的声音,“你个小兔崽子,你能耐了,竟然还敢挂我电话!”
安言把手机拿得远了些,“有什么事?”
他的语气很冷淡,还有一丝嘲弄,“我还以为你快死了,抢救没人签字医生才会给我打电话——”
“结果您还是这么生龙活虎啊。”
“你!”
对面一噎,明明气在头上,态度却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安言,你上大学了是不是,还是s大?成绩挺好的啊,是不是能拿不少奖学金?”
安言直问:“你又缺钱了?”
“哎,要不说怎么是大学生呢,真聪明!”安言生理上的父亲李元修乐呵呵笑起来。
安言几乎能想到他那副恶心的嘴脸。
他忍着挂断的冲动,漠然地问,“你缺钱,找我做什么,你在外头找的几个女人养不起你了吗?”
李元修:“哪有你个当儿子的这么和爹说话的?”
不过他的目的确实是要钱。
“不多,就几千块钱,你手上肯定有,匀几个月的生活费出来,帮一下爸吧,爸肯定会还你——”
后面的话,安言没有再听。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并把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是他对李元修有不切实际的期望了,还以为这么执着地打电话来或许是想和他聊天叙旧,没想到还是只有要钱。
钱,钱,钱。
李元修的嘴里永远都挂着钱。
安言有时会不理解,为什么他会有这样一个父亲。
别人的父母离婚,不是有经济纠纷,就是感情破裂。
而安言的父母,两种情况都占了。
从小地方出身的穷小子,因为英俊的长相和不错的学历获得本地富家千金的青睐,这段婚姻一开始还是个颇为美好的爱情故事。
可惜穷小子娶老婆的目的就是钱。
要有很多很多的钱,要实现阶级跨越。
李元修学历好,但自视甚高,什么工作都瞧不上,不是太累,就是回报太低。和安莲结婚后,他借口进修,从安莲那里拿了不少钱当学费,给自己的学历镀金。
但本人依旧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生下安言后,安莲隐约发现自己的老公不是想象中的那样靠谱,爱情也不是她以为的那么单纯。
心力交瘁下产后抑郁,精神出了些问题。
她的钱和公司全都交给了李元修打理——然后被没有眼光、也没有头脑的李元修经营不善,几乎破产。
而他本人靠自己的好样貌游走在生意场上,结识不少上了年纪但颇有资产的富婆。
李元修甜言蜜语的,很能讨人欢心。
最开始还弄到不少资金,去填自己弄出来的窟窿。
可窟窿越补越大,公司的资金链断链,和几个富婆的往来也渐渐暴露在人前。
安莲发现时简直不敢相信。
强撑着精神和李元修办理和离婚,分割财产,至于唯一的儿子,本来是判给李元修的——法官总是莫名倾向于男人。
哪怕李元修和安莲的结婚更像是入赘。
哪怕李元修是婚姻里过错更大的那方。
但一到离婚,就默认男人更会照顾孩子一样,把安言交给了李元修。
安言那时候年纪还小,过了几年没人在意,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生活,还要面对一个总带不同女人回家,因为没从女人手里骗到钱就暴躁如雷的父亲。
他上初中的时候。
安莲成功让公司起死回生,有了稳定的收入和健康的精神状态,坚持争取孩子的抚养权后,才终于把安言接回家。
安言也改了名字,跟着母亲的姓。
一晃几年过去。
安言知道,李元修会时不时地找上安莲,以探望孩子的名义三番两次地找前妻要钱。
烦不胜烦。
但没想到李元修还会找到他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