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来了, 我们去看看!”

  不知道是谁吆喝了一声,听起来格外的兴奋,在场的大部分人都站了起来, 唯有坐在林洛他们这一桌旁边的那些人还有些迟疑。

  有人甚至还拿着手里的牌,朝着旁边人开口问道:“什么新娘?”

  另一人打了一下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道:“什么新娘, 自然是这周家娶的新娘了, 不然你以为你今天过来是做什么的?”

  “哦哦, 我都差点忘了。”他这样说着, 手里的牌还没有放下,看了看出去围观的人群, 又盯着自己手里的牌,脸上全是恋恋不舍, 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凑到段锦面前,朝着他道:“段兄,你这东西是在哪里买的, 可否告诉我一下地方,我自己去买一副。”

  段锦看着他那渴望的样子,笑着道:“这是我们自己做的,外面还没有卖。”

  那人有些失望,却没有再多问了, 他觉得即便是再多问下去, 得到的结果也只会让他失望。

  林洛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有些好笑,眼看着众人都出去围观看热闹了,他才看着段锦问道:“我们也去看热闹吗?”

  段锦没回答, 反而朝着他问道:“你想去看吗?”

  林洛点了点头,“我想看看这迎亲是什么样子的。”

  “那好。”段锦起身牵起了林洛的手, 两人一起来到了门外,站在了看热闹的人群当中。

  最先到达门口的是新郎,只见他在下人的搀扶下下了马,一脸高兴的来到了轿子前,弯腰朝里温和道:“夫人,到家了,你可以下轿了。”

  喊完之后,旁边跟着出嫁的丫鬟上前去,将里面的新娘给扶了出来。

  林洛看着那东倒西歪,没人搀扶就要倒地的新娘,只觉得有些怪异,扭头朝着旁边的段锦问了一句,“这新娘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段锦抬头看了一眼,看着那需要人帮着提着腿脚才能跨过火盆的新娘,点了点头,随意道:“她这体态自然是不对劲的,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她该是被人下了药,所以才会呈现全身酸软无力的样子。”

  林洛皱起了眉头,低声道:“这是不是有些太过了?他们也不怕别人看出什么不妥,到时候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

  段锦勾起了嘴角,眼里浮现出一抹戏谑,漫不经心的道:“他们如果怕的话,在她出嫁时就不会对她做这种事情了,不过你放心,在这种大喜的场合,没人敢多说些什么的。”

  林洛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有些人的确看出了问题,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在相互取笑,却没有人站出来说些什么。

  等新娘身后那一抬抬嫁妆进门之后,这些声音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似乎新娘的异样从未出现过。

  “看啊,果然是大户人家嫁女儿,东西竟然那么多。”

  “是啊,从这里一眼看过去望不见头,这周家这次可真是攀上高枝了。”

  “也不知道这纪家怎么看上的周雍,明明我儿子也不差,怎么就不是我儿子当了这女婿。”

  “你那儿子,算了,不说了,我比较好奇今日这嫁妆到底拿了多少来?”

  ……

  吵吵嚷嚷的人声当中,皆是在惊叹这嫁妆的厚重,没人提起新娘的不对劲。

  林洛觉得这场景既荒唐,又觉得在情理当中,只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在那一抬抬嫁妆抬了两刻钟才进周家之后,他们也重新跟着进去。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也到了所谓的吉时,林洛他们在那里旁观了一场算是有些诡异的成亲仪式,只见那新娘全程被人搀扶着和新郎拜了堂,之后又被送入了洞房。

  周雍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像是从未察觉到新娘的不对劲一般,之后吃喜酒给众人敬酒的环节,听着众人恭维的声音,他脸上的笑容更是没有下去过。

  等到和众人打了一声招呼,周雍被便众人簇拥去了婚房,那些人说是要在那里闹洞房。

  林洛全程没有多少真实的参与感,只是觉得这宴会上的饭菜,还没有他们家里的好吃。

  “怎么了?”段锦发现林洛吃的有些少,低头朝着他问了一句。

  林洛看着段锦侧脸朝着自己询问,大红的灯光打在他的半张侧脸上,显得他深邃的眼睛多了几抹亮光,看起来像是盛满了星河。

  林洛摇了摇头,低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婚宴的水平不是很高。”

  段锦挑着眉,朝着他笑道:“不好吃就别吃了,待会我打发人先回去做一些,等回家了再吃也是一样的。”

  林洛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他也没那么矫情,这饭在哪里吃不是吃,虽是不太好吃,却也没到了不能入口的地步。

  林洛刚想拒绝,后院就传来了尖叫声,还有人群慌张的奔跑声。

  众人齐刷刷的朝着那方向看过去,只见传来声音的方向是刚刚周雍进去的地方,也是他要准备洞房的后院。

  林洛和段锦对视了一眼,起身朝着那里走去,结果才来到周雍新房门口,他们就看见了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原本刚刚还病病歪歪被人扶着的新娘,此时正拿着一把尖刀,站在床前和前方的人对峙,在她面前站着的则是捂着自己流血的腹部,张口说不出话来的周雍,旁边人想要过去却又不敢过去。

  新娘拿着手里的刀乱挥,一脸惊恐的尖叫着,“你们要对我做什么?你们这群□□犯,我要杀了你们,我要让我爹杀了你们!”

  周雍此番脸色难看极了,也不知是因为被刺中失血过多,还是因为听到新娘的这番话。

  周家人乱成了一团,周老爷原本在前面招待宾客,听到这里的动静也赶了过来,见到这一幕立马也慌张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段锦站在旁边凉凉地说了一句,“眼下新娘突然发了癔症,该是直接将人给制服,救下周兄才是。”

  “对对对!”周老爷这才恍然回神,一拍大腿连忙道:“快,我儿媳这是突然被邪祟上了身,得快点抓住她才是。”

  周老爷指挥是下人过去抓住纪挽莲,却是将纪挽莲吓得惊叫连连,手上的刀子更是划伤了不少人,可是她终究只是个弱女子,还是被人按住绑了起来。

  在纪挽莲倒下的瞬间,她透过层层站立的人群,看见了冷漠的盯着自己的段锦。顿时,所有的记忆涌上了她的心头,让她想起了自己被救出来的那一天,她忍不住朝着段锦的方向发出了尖叫。

  “段郎,救我,救救我!”

  新娶的儿媳妇突然发疯刺伤儿子就够让人头疼的了,如今这儿媳妇明显还喊着另外一个男子的名讳,原本一直被人搀扶的周老夫人顿时就叫了出来,“这是做的什么孽,来人赶快把她的嘴给堵上,当心她咬了舌头!”

  “是!”

  众人上前,七手八脚的堵住了纪挽莲的嘴巴,将她往后拖了下去。

  反应过来的周老爷立马让人把周雍抬了出去,顺带还把那些看热闹的客人们都请了出去,将整个房间给锁了起来。

  在段锦和林路跨出门槛的时候,段锦回头看了一眼,纪婉莲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眼里迸发出了强烈的求救,像是段锦是唯一能救她的人一般。

  可是很快,关闭的房门便隔绝了两者的视线,段锦也淡漠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发生了这种事情,宴会也不可能继续,众人便都找借口告辞了。

  林洛和段锦告别了张元泽,独自坐着马车走在回去的街道上。

  林洛想到刚刚那一幕,不解的皱起了眉头,朝着段锦询问道:“那新娘怎么突然醒了过来,还突然发了疯。”

  段锦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许是那给药的人,放药的计量没放够吧!”

  林洛皱起了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最后想到了她刚刚凄厉喊叫的那几声,扭头看向段锦。

  段锦被他这样盯着,脸上的表情格外困惑,“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样看着我?”

  林洛抿了抿唇瓣,朝着她发问道:“刚刚她喊的段公子,是不是在喊你?”

  他想起来了,这新娘就是那纪家的纪挽莲,想到她一直以来对段锦表现出来的念念不忘,又想到他刚刚的举动,他自然而然就这般猜测了出来。

  段锦却是挑了挑眉,笑着道:“你可不能冤枉我,是她对我痴心妄想,我可对她没有半分心思。”

  林洛听罢,虽是觉得段锦有些自恋了,也觉得他说这话有道理,毕竟他和那纪姑娘没有多少接触,也不知道那姑娘为什么对段锦这般死心塌地。

  林洛觉得优秀的人招蜂引蝶是正常的,可是招到这样的疯子,也会让人觉得很无奈,他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又问出了一个新的问题,“那今天的事情闹大了,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段锦握着林洛的手,眼里浮现出了点点笑意,缓声道:“能出什么事呢?不过就是事情闹得大一点,大家吃得瓜多一点罢了。”

  段锦说的轻描淡写,林洛想了想觉得按照这个年代的人消息的传播速度,即便是吃瓜应该也传播不开,想必这次不管是纪家还是周家都不会有什么事,顶多就是成为亲戚朋友中的谈资罢了。

  林洛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不知道是怎么传播的,三日内就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之后更是在城里流传了一个遍,甚至于他去店铺视察时都能听到店里的客人在谈论。

  “哎,你们听说了吗?最近东城那周家闹出来的笑话。”

  “怎么没有听说?那新娘当时看起来可吓人了。”

  两个姑娘用手绢捂着自己的嘴巴,躲在角落嘀嘀咕咕的说着,脸上的兴奋之情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

  “要我说这事情还是有点古怪,那纪家怎么也算得上是世家了,那家的姑娘怎么会突然发了疯?”

  姑娘漂亮的丹凤眼里闪过了一丝嫌弃,朝着问话的那姑娘道:“姐姐,你可不知道,那纪家的小姐可刁蛮了,以往我们赴宴,只要有她在我们都不能穿得比她好,不然被她发现了就会被好一顿嘲讽。”

  “那么霸道?”姑娘难以置信。

  “可不是,所以我们都不爱挨着她玩,但家里的长辈得罪不起她家,次次都要我去做陪。”姑娘撅了撅嘴角,显得很不情愿。

  “可是再怎么霸道,嫁了人就是夫家的人了,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她相公。”

  “不知道,但我听说她在出嫁前已经有了心上人了,这才在出嫁的时候发了疯。不过,如今这般也好,我娘说那纪家就是脏的臭的一个窝,日后也不会逼着我去接触了。”

  两个姑娘是坐在角落里说话的,若不是林洛刚巧从旁边的书房出来,也听不到她们的话,他停住了脚步有些不能理解这消息怎么传播得那么快,这让他觉得有些蹊跷。

  林洛将事情在脑海里回荡了一圈,也没明白这事情在哪里出了问题,最后想着反正这也不是他家的问题,他也就没有多想了。

  林洛从角落里走出来,刚好店里的店员将两个小姐要的衣服拿了过来,准备给她们试试装。

  两个姑娘见到员工过来,立马就停下了说话,开始欣赏起那些拿来的衣服,抬眼又看见走出来的林洛,望着他穿着一身红衣,衬托得他身姿修长、挺拔如玉,眼睛当即就亮了起来。

  那丹凤眼的小姑娘目不转睛的盯着林洛,嘴边还不住的问道:“那衣服是不是你们这季的新品?”

  店员朝着林洛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盯着林洛目不转睛的客人,知道这衣服马上就能卖出去了,顿时脸上的笑容都大了几分,温声道:“是啊!客人,你怕是不知道吧?这季节的新品就三件,这是其中的一件,因为布料珍贵,所以是限量的,若是错过这一次,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了。”

  丹凤眼姑娘听着她的话,眼前浮现的全是林洛行走间的身姿,她幻想着自己穿上也能那么好看,“那行,我知道你们这里的规矩,你也去给我拿一套姑娘穿的我试试,若是我穿上合适,我就订一套。”

  “是!”店员很高兴,应完就离开了。

  林洛穿着那衣服在店里走了一圈,同款的衣服立马就卖出去了好几件,让掌柜那张憨厚的脸上都多了几分笑容。

  等到晚上林洛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外面打听了一天八卦,此时非常兴奋跑回来的王恺。

  “东家,东家,我给你说,这周家和那纪家太狠了。”王恺嘴里说着这两家太狠了,脸上看热闹的神色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

  林洛看着他这般,提起手边的茶盏,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看着他温和道:“喝点水慢慢说。”

  王恺咕噜噜的给自己灌了一大口,这才道:“那纪家和周家如今都对外宣称,那季家小姐是突然被邪祟上了身,这才做下了这等错事,直接将人给送到庙里去驱邪了。”

  林洛觉得这事还行,如果送到庙里去驱邪,那似乎也算不上什么狠。

  谁知道,王恺双眼发亮的看向林落,继续道:“可是那寺庙并不是什么正经的寺庙。”

  段锦抬眼看向王恺,见他眼里的激动都快要溢出来了,王恺十分激动的朝着他解释,“那寺庙经常会接受一些无法生育的夫人和阿么,只要进去了,那就没人能活着出来。”

  林洛心里猛然一惊,声音终究带着几分难以置信,“这是正规的寺庙吗?这般邪庙是允许存在的吗?”

  王恺对这方面研究不深,听到林洛这样问他摇了摇头,“这寺庙正不正规我不知道,但是它表面上看起来挺正规的,也有不少的香客,而且他们选择帮忙的人家,一般都会非常的隐蔽,只有那经常过去的人才会知道他们私底下会有这种勾当。”

  林洛觉得这就是个邪庙,一面觉得纪家人够狠,一面又觉得这寺庙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也是该告发取缔的。

  林洛心里的良心隐隐作痛,面上显得有些纠结。

  王恺在旁边看着他,不知道自己的东家又在纠结些什么,他倒也不问,毕竟他只负责打听消息,拿着旁边的水果咔咔咔的就吃了起来。

  段锦恰在此时回来了,回来就看到林洛一脸纠结的坐在那里,他走过来将手搭在林洛的肩膀上,低头朝着他温和的问道:“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洛还是将刚刚王恺打听到的那些事情给段锦说了一声,末了补充了一句,“我觉得这样的寺庙没有存在的必要。”

  段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只手把玩着林洛的头发,目光看向前方,半晌之后才开口道:“这世间藏污纳垢的事情多了去,打着佛祖的名号做龌龊事的也很多,我们管不过来的。”

  林洛抬眼看一下段锦,什么话都没有说,又像是什么话都说了。

  段锦看着他这般,朝着他无奈的笑了笑,“好吧,这种邪门的寺庙的确没有存在的必要,我会想办法的。”

  段锦没有说他会想什么办法,林洛却是几日之后听到店里的夫人、阿么谈话时,这才知道了后续。

  三皇子母家向皇帝参了本,状告皇后母家将女儿送到那草菅人命的地方,皇上大怒,罚了皇后禁足,罚了太子闭门思过,罚了纪老爷一年的奉例,连周家的周雍都被革除了功名,并且在雍都城全范围内搜查这种邪庙,将之铲除。

  一时之间,雍都城内查出了不少藏污纳垢的地方,拜佛风气得到极大的遏制,三皇子声誉更上一层,太子显得越发势弱。

  林洛得知这些消息时,看向段锦的目光都有些古怪,“你不是还没有任何官名吗?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段锦看着林洛这又好奇又觉得他厉害的样子,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朝着他笑着解释道:“我也不需要当官我只需要知道他们谁和谁是死对头,谁和谁是一派的,再看看自己手里有没有能制衡对方的东西,最后送一封信到他们面前,这就够了。”

  只是段锦没说,光是知道这背后的谁和谁是一派的,那背后又背后的枝连,这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非常困难的事了。

  林洛想了一会儿,觉得很多复杂的事情,其实细想起来也是简单的,倒也不觉得他这样处理有些怪了,只是想到了什么,朝着他继续问道:“对了,那纪家小姐呢?”

  段锦垂下眼眸,神色淡淡,“听说她被救出来时,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了,等带回了周家,不久之后就咽气了。”

  林洛张了张嘴,觉得这事多少有点荒唐,“为什么不送回纪家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世界的规则本就如此,更何况那纪挽莲对于纪家来说也是个麻烦,自然不能接回去。”段锦轻描淡写的说着,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那,那周雍不就显得异常倒霉了。”林洛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自己也不确定自己这个说法正不正确。

  段锦却是笑了起来,在林洛觉得莫名其妙的视线当中,朝着他宽慰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况且夫人已死,两人又无一儿半女,那些送过去的嫁妆就都是他的了,他也不算是毫无所得,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支持将人送到那寺庙去?”

  林洛惊讶了,想到那日周雍那自豪的神色,以及他那憨厚老实的样子,没有想到他心那么狠。这般想着,对周雍倒也同情不起来了,毕竟这些都是他自己选的。

  几日之后,林洛再一次见到周雍,没有了参加婚宴时的意气风发,反而显得格外的颓唐。

  今日聚集在这里,全是因为今日是放榜的日子,虽可以待在家里自己等,总没有那么多人一起说话放松。

  周雍旁边坐着的有不少人知道他的事情,只是碍于文人的礼节,倒也没对他说什么难听的话,却也让他在中间显得越发的佝偻了。

  林洛看着倒也没说什么话,只觉得这人可怜又可笑。

  “段兄,你猜你这次会是第几名?”

  旁边传来一个嬉笑的声音,林洛随着声音看过去了,只见张元泽正勾着段锦的肩膀,一脸亢奋的问道。

  段锦却是很从容,只淡淡道:“这结果没有下来之前,我不敢妄言。”

  其实,这几日姜公寻过段锦,隐晦的暗示过他会是这次的头名。这会试考生的名次,可不仅仅是看这考生作答着如何,还得看看这考生的名声和背后的家族。因此,在阅完卷排名之后,有人脉的便会派人过去指点一二,而姜公的弟子也是阅卷官之一,也就跟着看顾了一二。

  就在张元泽对段锦的答案不满意,嚷嚷着让大家开个盘猜测各自的名次时,那报喜的人被门口候着的小厮迎接了进来。

  一踏入门槛,那人便高声嚷了起来,声音算是要突破天际,振飞了屋顶上的飞鸟。

  “中了,中了,这里有公子中了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