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
饼皮煎得香脆，卷起来的馅料又软又滑，味道鲜美。
“好吃吗?”
好吃，好吃到不像是秦厌的手艺。
“你做的?”
秦厌点头。
楚相言又尝了一口，“真的是你做的?”
“对对对!是他做的!”秦臻提溜着俩只肿眼，从餐桌底下冒出来，烦操地闷了杯牛奶，“他研究一夜，你别问问问的!”
刚清醒过来，就被秦臻数落了一顿，楚相言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秦臻打了个哈欠，顶着黑眼圈，晃着睡衣抓上车钥匙，往车库走，边走边懒散地喊道：“你伺候完你的爷，赶快来公司。”
在转口刚好碰到王黎黎，他刚晨练回来，脸颊粉扑扑的，额头挂着汗珠。
“臻哥!你…你怎么黑眼圈这么重?晚上没睡好吗?”
秦臻揉了揉眼，努力又挣了挣，发现还是酸涩得难受，只好摆摆手，无奈道：“陪着爷爷伺候皇上。”
“啊?”王黎黎没听懂，不过见秦臻手上拿着车钥匙，连忙问道：“臻哥要去公司嘛?”
“嗯。”
“穿成这样?”王黎黎打量一番。
“嗯。”
“今天第一次去公司，总要有点儿总裁样子，我帮你找身西装，”王黎黎眼看着他要拒绝，快语，“很快。”
楚相言啃着煎饼，就听到身后咚咚咚的脚步声上楼，然后呼呼呼又跑下来，他还没反应过来，王黎黎都已经回秦臻卧室拿了套西装了。
王黎黎把衣服递给人，“现在换吗?”
秦臻打量着喘着粗气的omega，汗水打在西装上，隐隐藏着丝柠檬味儿，和洗涤剂的味道很像，却又不大一样。
更酸，更涩。
秦臻接过西装时，喉结竟然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王黎黎皮肤白得透亮，身材偏瘦弱，常年营养不良的腰肢只盈盈一握，如果压在掌下，一定能弯出一条诱人的弧线…
脑袋里闪过的危险画面，惊得秦臻瞳孔一缩。
他摇了摇头，肯定是缺觉，身体出现幻觉了，对方是个还没成年的omega啊!怎么能有那么…禽兽的想法?
“中午给臻哥送饭吧?”
“你什么时候生日?”
两人异口同声，王黎黎一怔，“生日?”
“中午让司机送你来，下午的私教课我安排在公司了。”
秦臻紧张地抓上西装，匆匆说完就走了。
王黎黎挠了挠头，不清不楚地回了餐厅。
“晦气鬼走了?”楚相言嚼着煎饼。
王黎黎：“臻哥除了嘴碎点儿，其他都挺好的。”
“你是第一个夸他的人。”
被秦厌回复，王黎黎还有些恍惚，“臻哥不是秦总的哥哥吗?为什么也...”
王黎黎不懂，为什么秦臻是万人嫌?
“因为他...以前总做坏事儿。”楚相言道。
秦厌吃完早饭，换好衣服，趁着楚相言低给他戴手表，亲了下他额头。
“今晚可能会加班，直接睡吧，不用等我。”
楚相言颔首，“你是我谁啊?我还等你?”
秦厌勾唇一笑，指尖戳了戳凸出的小肚皮，“宝宝，你爸爸不想等我怎么办?”
“他现在还是肉块儿，回答不了你的问题。”楚相言坏坏地跟他说。
秦厌舍不得人，在走廊跟人抱了半天，才姗姗离去，楚相言嫌书房太闷，就抱着笔记本来落地窗前，背靠着海岸写论文。
王黎黎也在学习，整栋别墅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一连盯着屏幕几个小时，楚相言腰酸背痛，眼睛酸胀，他伸了个懒腰想起身接杯水休息一下，结果刚好碰到下楼的王黎黎。
王黎黎小跑过来，“哥，我要去准备午餐，你想吃什么?”
“都好。”楚相言不挑食。
他坐在厨房边的吧台上看他做饭，老练的刀法和熟练的手法，真的很难看出王黎黎是个孩子。
反倒有种乖巧主妇的小omega样儿。
他刷了两个便当盒出来，楚相言好奇，“你要给我谁带饭吗?”
“嗯，给臻哥。”
楚相言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你对秦臻，好像挺上心的?”
王黎黎敛眸，“是...是么?我就觉得臻哥对我挺好的，他对我好，我就得对他好吧...”
楚相言好像看到了自己，没遇到秦厌之前的自己。
因为缺爱，所以珍惜周围一切对自己的好。
哪怕有目的，哪怕是算计，都会被自己的幻想蒙蔽。
“不要付出太多，否则最后被抛弃会很伤心的。”楚相言轻言劝道。
他不希望王黎黎也走他这条布满荆棘的死路。
王黎黎迟缓地点点头，“我知道。”
“把饭菜都打包起来吧，我陪你一起去星舟。”楚相言起身，帮着他一起弄。
司机准点儿接上他们。
本以为星舟在B大城市不过是个小公司，没想到写字楼的规模不比国内的秦氏差，鼎天的大厦，还有配套的科研实验楼。
很难想象秦厌一边陪自己，一边在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建立起如此规模的公司。
不得不说，秦厌在商界的建树绝对对得起他顶级alpha的身份。
也怪不得秦臻敢把星舟和秦氏的未来，全压在秦厌身上。
虽然楚相言没来过星舟，但星舟上至行政总裁，下至前台保安都知道秦总有个白山茶omega夫人，所以全凭楚相言一张脸，二人在星舟里一路无阻。
他们到总裁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里面正传来激烈的争吵声，隐约好像是专利项目被驳回了。
星舟作为外企，每年都需要申请两项专利，才可以继续在B大城市合法运营，现在已经年底了，这个时候专利项目被驳回，不算实验时间，光走程序可能都来不及外企提交专利的最后时限。
楚相言敲门，没等回应就推门而入，办公室里除了秦臻和秦厌，剩下围着坐了一圈的高管，都一脸始料未及传闻中的秦夫人会空降而来。
王黎黎哪里见过这么大阵仗，只能紧张地提着饭盒尴尬站在楚相言身后。
楚相言上前一步，“我在B大有个实验项目，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言言，”秦厌开口，“B大的项目不要用在星舟的专利，对你影响不好。”
这就要说到专利鄙视链了，学术研究的实验成果比盈利机构有目的研究出来的实验成果，更有价值，更被认可。
“我只是为了得到实验结果，又不是为了镀金，星舟能给我提供更高效的实验。”
楚相言执拗地掏出手机，把实验开题和B大审批结果都投放到大屏幕上，不顾秦厌的反对，向各位高管介绍起自己的实验。
他的实验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理论基础都是已经被论证过的，可要将这些理论糅合运用，付出大量的人力物力不停进行实验，突破瓶颈，得出最终的药剂。
王黎黎在一旁听得出神，眼神闪着亮晶晶的光。
他讲完，全场高管面色凝重，一个敢开口的都没有。
秦厌不同意的事情，他们不敢多嘴。
“我觉得不错，”秦臻罕见地肯定了楚相言，“实验任务量不大，还有B大的学生、老师支持，投入的成本也会大幅下降。”
秦厌目光幽暗，冷声打断他，“不行，明年八月之前必须要研制出来，实验项目主管人是怀孕的omega...”
“并不影响，”楚相言反驳，“我只是主要负责人，不会影响实验的进度。”
“言言，实验主要负责人要负责全程的实验安排，任何数据都需要你来确定计算，这不是个简单轻松的差事。”秦厌语气略带警告。
“秦臻，你是星舟的总裁，”楚相言不跟秦厌废话，“你来决定。”
秦臻看了眼楚相言，又错着眼珠扫了眼面无表情的秦厌，犹豫半天，最后把目光落在王黎黎的小脸蛋儿上。
“先散会，稍后再议。”
高管们乌泱泱退出办公室，办公室一瞬间就开阔空旷起来。
秦厌想开口劝楚相言，却被秦臻打断，“先吃饭，王黎黎好不容易做的，凉了就不好了。”
四个人在一片沉默中吃完饭，都吃饱喝足以后，低声问秦厌：“这多次了，楚相言决定要做的事，你有本事改变吗?”
秦厌吸了口气，垂眸凝着在沙发上跟王黎黎谈笑的楚相言，“不能。”
“就是，”别看秦臻打了半辈子光棍，怎么讨omega的欢心，他可是门清，“你想和楚相言复婚，就要看他到底先要什么，需不需要你的保护。”
“星舟的实验强度正常人都很难抗住，更何况言言腺体不好，信息素容易紊乱，现在又怀着孕，承受不住。”也就是聊楚相言的事，秦厌愿意跟秦臻说这么多话。
“omega要能忍下来，还要alpha干什么?再说，人家申报这实验项目为了谁，你还不清楚?”
就算秦厌再不想楚相言成为星舟的项目主管人，也禁不住秦臻一句“楚相言愿意”。
他发过誓，这一世必须要让言言做自己喜欢的事。
楚相言听说秦厌同意了星舟签约自己的实验项目，激动地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然后美滋滋地去实验部提前适应了一下环境。
可没想到，他竟然在半路遇见了个熟面孔。
爱迪也很惊讶，“你是不是也来面试的?”
楚相言一怔。
“我刚被星舟录取为见习实验助理，听人事老师说还有位置，”爱迪拉着他往人事部走，“我跟你讲，我和人事老师聊得很高兴，他也很欣赏我，有我给你推荐，保证你面试能过!”
爱迪能这么好心?其中必定有鬼啊!
再说，他不相信在星舟，还有人能比他更有面子。
所以楚相言也不着急跟他翻脸，就顺着她的“剧情”安排，被她带进了面试厅。
他倒要看看爱迪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