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厌抬眼，看到了杵在门口的王黎黎，他对这个小孩的印象还不错。
王黎黎试探着看了眼床上脸色惨白的楚相言，眸底流出些愧疚，他低着头刚要开口，就被秦厌的一声轻“嘘”打断了。
王黎黎怯怯地跟在秦厌身后，出了病房。
在病房外，秦厌还不放心地从小窗外，时刻关注着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小白山茶花。
“秦总...我哥...我哥还好吗?”王黎黎低头小声地问道。
秦厌：“不好。”
王黎黎本来就胆小，这下头埋得更低，“哥…为什么会有enigma才会有的信息素实体?”
秦厌插着口袋，上下打量起这个王黎黎，年纪不大，皮肤嫩嫩的，虽然病气缠身，眸子却很是清澈透亮，再加上现在这副害怕的模样，秦厌从他身上看到心尖上人的影子。
可他身上，少了些楚相言的锐气和执拗。
秦厌运了口气，收起些眉间的冷冽，淡淡道：“他是顶级alpha和顶级omega的儿子。”
“嗯...嗯...”王黎黎点点头，然后站在原地不动，扣着手指欲言又止。
秦厌知道他想问什么，伸手勾起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王黎黎对上秦厌那道居高临下的目光，来自顶级alpha的压迫感，吓得他不停地吞口水。
秦厌神情寡淡，墨瞳里泛着摄人心魄的寒芒，“和许河一起消失...”
王黎黎气都不敢喘，煎熬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或者，与许河断绝关系，做好称职的弟弟，我养你，直到你找到合适的alpha。”
话音还未落，王黎黎毫不犹豫道：“我选和他断绝关系。”
秦厌并不震惊他的选择，只是有些诧异他的选择如此干脆利索。
王黎黎：“可是...哥会...会接纳我吗?”
“就算他讨厌你，我也会安顿好你的。”秦厌就是要许河最后的希望也破灭，让他彻底绝望。
一个人彻底没了希望，活着只会生不如死。
“好...好的，”王黎黎点头，“那我...”
秦厌：“回病房。”
王黎黎走得毫不犹豫，完全漠视许河的处境，似乎许河的生死与他无关。
小小年纪，就这般绝情?
可他又不忍心言言看腺体细胞移植。
秦厌望着远去的背影，沉沉思索。
楚相言一直在病床上昏睡，期间他眉头极为痛苦的拧在一起，嘴里还含含糊糊念叨着什么，像是梦到了很恐怖的噩梦。
他睡不踏实，秦厌就心疼地抱着他睡，调动全身能释放的安抚信息素，不断给予怀中人安全感。
这些天，秦厌推掉了所有的工作行程，确保自己无时无刻陪在楚相言身边，让他待在深海信息素建造起的绝对安全的堡垒中。
躺在怀中的白山茶花，蔫巴巴的，脆弱得像张油纸，一碰就碎。
这让秦厌不可避免地想起上一世，那块冰冷的病房监控里的画面...
深夜，从废弃的工厂楼里出来两道高大的身影，赫然是林奕跟刀疤男。
林奕攥着纸用力地擦拭着手上斑驳的血迹，“不愧是宴妄，下手真他妈狠。”
身旁的宴妄若无其事的点了根烟，晃晃的烟光照在他脸颊的刀疤上。
气息沉沉，言简意赅：“明晚津滨港，东南亚。”
林奕：“处理好。”
宴妄从机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文件纸，递给林奕，“秦总要的东西，后续你来处理。”
血凝在手上，黏糊糊的，林奕嫌弃地捏着文件的一个角，应允了一声。
林奕和宴妄是秦厌的左右手，一人在明一人在暗，但都是一等一的暴戾狠绝。
“楚相言，是什么情况?”宴妄吐了口烟。
林奕轻啧了一声，“以后恭敬些叫夫人。”
“那我弟弟呢?”
林奕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悦，冷冷警告道：“宴彬曾经对秦总做过什么，你比我清楚。”
宴妄不为所动，“我弟是omega，结合热难受，秦总又没办法安抚他，他去找别人很正常。”
“想做秦夫人，就要干干净净。”
宴妄闷闷地抽烟，昏暗中看不清他脸上挂着什么神情。
“前些天宴彬在马场挑唆了两句，秦总就很生气，”林奕走过去，拍了拍他宽厚结实的肩膀，“你也劝劝他，别执拗了，要不然谁都不好过。”
本以为宴妄还会为弟弟再争论几句，他却徒手掐灭烟，沉声道：“既然秦厌不要他，我就带他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