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空间的烈性催.情.药终于渐渐散尽,在一套流程后,时针指到了六点钟,房间也自动通了电。

  房内的激烈活动终于结束,从门口到卧室床上,几乎是一地狼藉,暗沉发黑的血迹和白色液体星星点点散落满地,看上去又妖冶又惊悚。

  房内,烟雾缭绕,唇边的青烟模糊了银发青年的面孔,他懒散地趴在床边,一边银发夹于耳后,一边银发从脸侧垂落,绿眸半垂,银白的睫毛随之垂落。琴酒唇角破损,红肿的伤口被苍白皮肤一衬显得触目惊心。

  骨节分明的腕上带着一抹醒目的红痕,修长手指轻点,烟灰带着猩红点点飘落。雪白的被子半遮在身上,露出上半身青紫艳红、遍布咬痕和吻痕的脊背。

  琴酒缓缓吐出白烟,把余下半只香烟碾灭在烟灰缸里。

  浴室的淅淅沥沥的响声终于停下,浴室门一开一合,一阵冰凉的水汽飘到琴酒身前。

  他懒懒掀起眼皮,入目一张麦色挺阔的后背,肌理分明,带着满背红色抓痕咬痕和星星血迹,杂乱无章的伤痕中还有几道浅浅的刀痕。

  是谁的杰作,显而易见。

  琴酒嗤笑一声,不甚在意地收回视线。

  长得人模人样,但这人在床事上纯属牲口。

  做不死就往死里做,虽说这里边也有琴酒刺激到他的原因,但琴酒并不关心这个。他只关心,要不是最后又给他几刀,这牲口到现在都不一定停下。

  “笑什么。”松田阵平换好衣服,回头看向仍不愿动弹的琴酒。

  事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感觉这人躺床上还挺舒坦的。

  目光触及苍白皮肤上的艳红斑点,耳朵后知后觉地有些发烫,松田阵平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他系好领带,上前给他拉好被子。

  “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处理点事情,待会儿来接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雪白的被子覆住脊背一瞬,又被琴酒伸手扔了下去。

  “不用。”开口一瞬间,嗓子哑得不成样,琴酒心情瞬间down到底。

  松田阵平心虚地给他递了杯水,琴酒冷脸喝完,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这人的脸看了几秒,心中无尽阴暗的念头翻江倒海——昨晚怎么就没把这人的脸给弄破相呢?!

  他冷冷开口:“不吃,你滚。”

  看到这张脸就心烦。

  虽说昨晚是他主动发出的邀请没错,最终确实也爽到了没错......但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他完全没搞明白昨晚为什么出现了如此大的偏差。

  论身高,二人大差不差;论体术,二人不相上下;论体型,他因为天生的身体原因,即便经过实验室改造,也确实比松田阵平要显清瘦......但这也不应该啊。

  而且最初的目的确实是相互帮助不错,但也不是这种相互帮助,怎么就滚到一起了呢?

  琴酒很郁闷,还很不解,并且一时半会儿并不想再见到松田阵平了。

  松田阵平被骂了也不恼,反而很细心地给他又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边,给他打开暖气,又把房间里所有遥控器都放在床边,然后很有自知之明地一言未发,很听话地离开了。

  这温顺模样,完全没有昨晚琴酒怎么打怎么刀怎么让他退出去,他都不愿意的固执倔强。

  琴酒更想冷笑了。

  门口电子门滴滴两声,随后打开,不过并没有听到关门声,等了一会儿,琴酒听到一阵交谈声,松田阵平似乎和谁在说话。

  他顿了一下,扯过浴巾围在身上起身,一阵剧烈的疼痛锥心刺骨,腰尾的酸涩更是让他有种寸步难行的错觉。不过他只是皱了下眉,随后步履如常地走到卧室门口。

  透过置物柜的空格,他隐隐看到门口松田阵平对面的一抹金色。

  像是恢宏落日的暮色,隐约间飘过一抹烟雾般的灰紫色。

  他们压低声音,在说着“教官”“警察”“任务”之类的话,这人大概是松田阵平在警校的同学。

  琴酒没兴趣再听下去,慢悠悠地又晃回了床上。

  没有再故意掩饰的脚步声十分清晰沉重,门口的谈话声一顿,随后又是一阵电子滴滴声,房门关上,掩住了室外的光。

  脚步声响起时,门口两人顿时静音。降谷零下意识看向室内,之捕捉到置物架空格中闪过的一道银色,紧接着,面前房门紧闭,所有视线都被挡在门外。

  降谷零一脸狐疑地看向警校好友,意图从这人脸上找出什么不对劲。

  不过此人脸上表情十分淡定,还有心思解释一句:“应该是猫。”

  “是吗?”降谷零质疑,不过好友脸上肯定之意过于绝对,他也相信自家好友不会在大事上欺骗自己,因此他也就没再继续纠结。

  “hiro和hagi他们传来消息,让我们快点撤退,昨晚这里似乎被人闯入了,偷走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现在整个酒吧上下都在秘密封锁,地下有个逃生通道,咱们暂时可以从那里走。”

  昨晚带上钥匙后,降谷零开始一间挨着一间地找人,中途不知道遭了多少辱骂和斥责。中途遇到了一脸焦急的诸伏景光,一问才知道上面正通知所有人紧急撤退。

  似乎是混进来了第三方势力,不知不觉间带走了这个地方最为机密的东西,而这同样也是官方在追查的东西。夜色负责人很快反应过来酒吧里混进了卧底,三言两语诈出了一个心理素质不太行的警察卧底,官方这些天在这里埋的线全面崩溃。

  任务负责人直接暴怒,当初他最反对学生加入,没想到最终学生埋伏得好好的,掉链子的却是自己人。但不管怎样,也得把这群干啥啥不行,拖后腿第一名的手下和学生给捞出来。

  因此任务暂时不顾了,所有人都要在第一时间撤离。

  那也不能把这倒霉同学扔在这里啊,因此所有人分头去寻找失踪的松田阵平。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安安稳稳地在套间里睡了一夜,出门时脸上都带着一脸餍足——一看就知道休息得十分舒服。

  说实话,降谷零突然又有一种要跟松田阵平决一死战的冲动。

  以强大的自制力控制住心中的抓狂。

  降谷零看了眼时间,“走吧,快七点了,再过半个小时这个酒店就彻底封锁了。”

  松田阵平明悟,这第三方大概是组织的人,看样子琴酒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他却没有直接跟降谷零离开,而是说:“我知道从哪里离开了,你先走,我接着就来。”

  “怎么?”降谷零脚步一顿,心中那点微妙的不对劲又出现了。

  松田阵平面不改色:“我去带上猫,这是朋友家的,如果弄丢后果会很惨的。”

  “哦,还是那个幼驯染吗?”降谷零恍然,知道那个幼驯染对松田阵平的特殊意义,于是事情一下子就说得通了。他心中的迟疑转瞬即逝,随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降谷零再也抓不住那丝奇怪的想法,索性也不再纠结,叮嘱几句就迅速离开去通知其他人。

  “那我们对面停车场集合!”

  “好的。”

  目视金发青年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松田阵平立马反手推门回到房间。

  琴酒昨夜穿的衬衫早已变成一块块破碎的布料落在地面,松田阵平欲捡又止。

  他从门口扯出浴衣,大步来到卧室,二话不说披在琴酒身上:“情况紧急,你先换好衣服,我带你离开。”

  琴酒毫不反抗地任他给自己穿戴,心里半点不急,反而还有心情看热闹:“怎么,你们暴露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什么叫“你们”?松田阵平皱了下眉,“这么说也没错……”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组织闹得动静太大了。”他给琴酒系好腰带,然后脱下西装外套披在琴酒身上。

  他拉住琴酒的手腕,要拽他起身时迟疑一下:“方便走路吗?”

  “哼。”琴酒面无表情地冷哼,然后丝毫不受影响地站起来,“带路。”

  他面色如常地走在前面,步步生风,要不是能看出他走路时脚步有些迟钝,松田阵平真是有点怀疑人生了。

  完全是在逞能啊。

  松田阵平无奈地笑了一下,随后走到前面带路。考虑到身后有半个伤患,他体贴地放缓了脚步,还时不时往后看一眼,然后就被发现他放水的琴酒黑着脸踹了一脚。

  “快走,别浪费时间!”

  松田阵平只得全速前进。

  撤离的路上跟昨天很不一样,这里的白天和黑夜是两个极端,如果说夜晚是混乱的□□,那么白天就是井井有条的冷淡。

  一路走来路上没什么人,只遇到几个穿着马甲的服务生。

  看上去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在看到这两人时总在隐晦地打量他们,特别是明显穿着浴袍的琴酒。

  服务生自认为隐蔽,但一抬眸,却猛然对上一双阴戾不悦的蓝眸,还有一双冷漠空无一物的绿眸。

  瞬间,一股危机感从脚跟抓爬止脊背,服务生背后一悚,立马低下头。

  电梯停在一楼,服务生立马下了电梯,走出去很远才敢回头,电梯已经去了地下一层。

  他心里那种被死神抓紧的凉意终于消失,服务生默默松了口气,一转头,却迎面遇上了一群身高力壮的黑衣男人,为首的是一个周身萦绕着暴虐气息的黑发男人。

  那双如同蛇瞳一样冰冷的金眸淡漠扫过。

  身后黑衣人狠狠把一个隐约透出些熟悉的面孔摔在地上。服务生心里一惊,认出这个涕泗横流鼻青脸肿的人是酒吧主管。

  “大人!大人!我真不知道!”以往嚣张跋扈的主管此时仿佛一只落水狗,凄惨地跪在地上摇尾乞怜。

  为首男人未分他一丝视线,金眸落在服务生身上,开口:“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银发绿眼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