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墨用完好的那只手点开手机,“钟氏分部正在和多么娱乐谈一个香水广告,代言人是余朔,不是什么大牌子,合同也没多少钱,但是我想好好做。”

  “啊?”钟庭赫震惊,钟庭赫不理解。

  舒墨之前在钟氏总部接手的项目比这个大多了,也没见他如此郑重其事说想好好做。

  毕竟舒墨对待每一份工作都十分认真。

  挂着满头问号的钟庭赫又听见舒墨说道:“钟氏分部那边的对接人最近没什么消息,这样吧,你作为对接人,和我这个多么娱乐的对接人一起监督促进这件事的推进吧。”

  钟庭赫犹犹豫豫,“我能不能问一下这是多大的合同?哥,我之前从没见过你这么认真的样子,真为了余朔?”

  “我为了我自己。”

  啊……可是钟氏分部那边的对接人不就是哥你吗?

  钟庭赫不明白舒墨在做什么,但眼下他最好乖乖听话。

  病房门口,顾修铎就这么阴恻恻地盯着舒墨和钟庭赫你来我往说得开心,正当他耐心告罄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病房门口。

  “修铎,你怎么也在医院,是看望朋友吗?”

  舒墨猛地看向门外,正好看见齐哲言将手里的一小束雏菊递给顾修铎,“别人送我的,我看它开得不错,转送给你。”

  小雏菊在阳光下活泼极了,顾修铎看了眼,没有拒绝。

  但舒墨觉得很刺眼,他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很喜欢齐哲言,明明这个人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

  送完了花,齐哲言这才转头看见病房中躺着的舒墨,他礼貌挥了挥手就走了。

  钟庭赫冷笑:“他这种人可真虚伪。”

  舒墨难得没有反驳钟庭赫。

  钟庭赫看了眼不对劲的舒墨,眼睛扫了下上下打量着雏菊的顾修铎,凑到舒墨耳边告状:“我看那个姓齐的没安好心,他该不会对顾修铎有什么想法吧!”

  齐哲言做梦都在撮合顾修铎和他妹妹,能有什么想法。

  舒墨艰难抬手敲了一下钟庭赫不装正事的脑瓜子,“人家正经豪门贵公子,从小行事作风就是圈里典范,哪是你这种毛孩子能懂的。齐哲言的风评一向很好,他是顾修铎为数不多的交心朋友。”

  钟庭赫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舒墨看着齐哲言爽朗坦荡的笑颜,觉得钟庭赫真是看走眼才会觉得齐哲言会喜欢顾修铎这种蛮不讲理的狗东西。

  大概是舒墨盯着那束雏菊走神的时间太久,顾修铎走过来将雏菊放到他的手上,“细化这种花?”

  “我不喜欢花,太脆弱了。”

  顾修铎看着生机勃勃的雏菊微笑,“我记得你第一次见齐哲言的时候,是在他家举办的宴会上。当时你得知朱丽叶玫瑰的价格时,震惊地走不动路。”

  钟庭赫诧异道:“哥,你不是最讨厌娇滴滴的玫瑰吗?”

  “哦?”顾修铎状似漫不经心地笑着,眼神掠过舒墨闪躲的眼睛,“原来你的爱好也变了这么多,宝贝,你可真是让我惊喜啊。”

  久等不来舒墨的解释,顾修铎频频点头,“你要是身体没问题,现在我们就去出租屋收拾一下,住到我那里。”

  舒墨拍开顾修铎伸过来的手,他要被气笑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顾修铎没有预料到舒墨的激烈反抗,但下意识的,他想要伸手摸摸舒墨的脸颊,却依旧被拍开。

  舒墨的脸上隐隐带着微薄怒气,“别碰我!顾总,我先跟您可是只有同事的上下级关系,请您自重。”

  钟庭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没有打断舒墨,他看着舒墨垂到床边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来给他放到被子里。

  舒墨的手好软,好像还有一股很香的味道,钟庭赫装作不经意间将碰过舒墨的指节放在鼻下细细嗅着,耳根子悄悄红了。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生气了?”顾修铎皱着眉,压迫性极高地俯视着舒墨。

  胸膛下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像是直面恐惧深渊,舒墨惊惧到双手发抖,好险才没让别人发现他的异样。

  寂静的病房中,时钟的嘀嗒声格外清晰,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催促着当事人快点下决定。

  为什么要生气?

  舒墨说不清到底是带着点怨恨的嫉妒还是单纯气场不和,总之他不是很想见到齐哲言。

  顾修铎喜欢花吗?为什么要接受齐哲言送来的花?

  但他们是朋友,朋友之间送花应该是很正常的吧。

  舒墨闭上眼,抓着被单的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明明做好了不在乎一切的心里准备的……

  衣料摩擦间,是顾修铎再次伸过来的手。

  舒墨这次直接后仰避开了,“别碰我。”

  顾修铎被他气走了,但即使顾修铎想要说什么,舒墨也会让他闭嘴的。

  留下钟庭赫心里美滋滋看着情敌离开,还不忘散发一下茶香,“哥哥怎么生气了,是顾修铎不检点吗?”

  舒墨撑着额头苦笑:“我也真是魔怔了,齐哲言对妹妹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对妹妹喜欢的人有什么心思……”

  “哥,你说什么,齐哲言可是奔着养废他妹子去的,也就外人不清楚他是什么心机鬼。”钟庭赫见舒墨投过来疑惑的目光,“总之他不是好人,离他远点就行。”

  也不知舒墨听到了没有,他起身让钟庭赫帮他办理出院手续,他今天就要将东西从出租屋里都搬到自己家,这样才安心。

  回忆过去、忆苦思甜什么的,早就不适用了。

  办理出院这种事不算难,但钟庭赫扶着舒墨站起来后,一直拖拖拉拉不愿意去。

  舒墨看他快把那束雏菊薅秃了,“你不想去?”

  “不是,说起来有点丢脸。哥,这个手术费什么的能先转我吗?我资金都被冻结了。还有,上次我带砚砚打疫苗的路费和饭钱,你什么时候报销一下?”

  纨绔小少爷为难地站在床边要舒墨报销几十块钱的路费和饭钱,这个情景太过熨帖,以至于舒墨十分不给面子地捧腹大笑。

  钟庭赫是真的觉得为难,“笑什么,要不是你让我冻结,我肯定多少医药费都给你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