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楠问道：“那人是谁？”
黄海颤抖着嘴，摇头，眼睛小心翼翼朝张哥的方向瞄，“我我我不知道！”
祁楠又走到张哥面前，手捏住刚刚被他扭断的关节处，悄然使力。
张哥全身都动不了，只有脸上被疼痛刺激变了形。
“是……是……”张哥微张着嘴，虚弱的说道。
突然一道呼啸声袭来，祁楠猛地转头，一道银光划破雨丝迎面而来。
“小心！”是苏代的声音，焦急的喊道。
祁楠连忙侧身躲闪。
银光的目标并不在祁楠身上，刚刚尚有一口气的人此刻已经气绝。
祁楠恨恨地盯着银光飞来的方向，只是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张哥的脖子处嵌入了一块碎刀片，血流不止。
“本来不想杀你的，但很可惜，你想隐瞒的人并不想让你活着。
你没有说出实情，那我刚刚的承诺也就此作废，虽然你死了，但死的方式差了点。”
说完右手短刀一掷，刀身顷刻没入胸口。
“序哥！”
苏序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苏代原本想要去追那个放冷箭的人，但是却看见苏序在刚刚那场刀片雨中躲闪不及，身上好几处都挂了彩，只能先救他。
祁楠回过神时，苏序已经倒在地上，逐渐失去意识了。
“苏序，你还好吗？”祁楠将苏序扶了起来，手上沾满了鲜血 。
最恐怖的是一块刀片插在了苏序的胸口。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说完祁楠扶着苏序，朝外面走去。
苏序身上止不住的漫出血，明明脸都痛的皱起了，看到祁楠脸上的血迹时还是忍不住嘴角却微微扬起。
“我以为你去了南阳，又变了一个人，变得温和，有了情绪，不再暴躁，虽然还有一点点冰冷，但是比以前好很多了，可是……咳咳……今天我才知道，你没有变，还是像个小恶魔一样。”
喉咙又升起一口腥甜，苏序将它强行咽下，继续说道。
“你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一个正常人啊！”
“我很正常。”
苏序笑了笑，跟着点点头。
“我有点痛。”
“忍着！”
“你叫声序哥哥我就不痛了。”
“那你痛着吧！”
祁楠回头看见苏代居然愣在原地。
“把这里收拾一下，其余的人都送到警局去，死亡和活着他们会想明白。还有，我很怀疑苏家留下你是不是因为脑抽了，没用的东西！”
祁楠抱着苏序上了车，一路疾驰往市里开去。
受伤的苏序并不安分，一个劲的想要祁楠叫声哥。
祁楠索性不理他。
苏序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弱。
“我都这样子了，都不肯叫哥。”语气中非常无奈。
“别说话了。”
苏序还在碎碎念，“你小时候也这样子，我怎么打你，骂你，讨好你，嘴就是非常硬，怎么都吐不出那两个字。”
偏僻的小地方人烟稀少，凌晨的大雨掩盖住了所有不明的声响。
天一亮，所有痕迹都会消失，不会有人知道黑暗里的污浊。
……
“你让苏序受伤了。”
在一栋红色小楼中，女人叹息道。
“对不起。”少年低下头认错。
“因为你的自负，你的无所畏惧，你将他拉在身边，却又护不住他，守护这个词，我该怎么教你，你才会懂呢？”
这是一个客厅，昏黄的灯光投射在茶几上，四周都是黑暗。
女人端坐在沙发上，手腕摇曳着杯中清茶，送入口中，红唇轻抿。
抬眼看向旁边站着的少年，只觉得无可奈何。
“从你到我身边开始，我就将你送到门里，你也很不错，脱颖而出。可是你别忘了，你的未来早就被定好了的，你是在赎罪！”
少年身体颤抖了一下。
“我给你苏序弟弟的身份，让你与众不同，不再同其他人训练、被同类欺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这是最后一次，希望你下次不要让我失望了。”
女人挥挥手，道：“这个月月末，那个人会去南阳，原本是苏序保护他，但他现在受伤了，你就代替他吧。”
少年呼吸一滞，轻声道：“好的。”
“走吧，去找张叔处理一下伤口。”
二楼。
穿着白衣的男人正站在床边，旁边的女孩打着下手。
床上是苏序。
原本要送苏序去医院，但半路被苏影的人拦了下来，带到了这里。
苏影就是楼下那个女人，是苏序的姐姐，只比苏序大五岁。
男人注意到门边的少年，和蔼的笑了笑：“刀片已经被取出来了，没有危险，只是失血过多，现在脸色有些苍白。”
“张叔，我是不是差点害了苏序，因为我的自以为是。”少年的眼睛一直盯着床上的人儿。
那个男人叫张付，已经五十多岁了，一直是苏家的私人医生。
由于资历很老，苏家的大人小孩都尊称他为张叔。
张叔没有像女人刚刚一般责怪少年，而是走到他面前，冲他一笑。
笑着笑着他又很怜惜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少年虽然一直盯着床上的苏序，可是眼神空洞，更像是透过他看另外的人，那个被他失手伤害的人，还有那个会让他愧疚一辈子也释怀不了的人。
“你还记得你在这里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