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幅女人和孩子在花园里玩耍奔跑的画,他的子弹正中画中女人的右眼。

  黑泽阵抬手摸上了画,手上沾染的暗红色液体并没有血腥味,粘稠的液体在指尖被揉捻按压,将手指染成红色。

  和画像中的女人对视一眼,黑泽阵抬手就着眼睛的缺口,撕拉一声将画布撕开,里面暗红色的液体争先恐后流下来。

  滑过画框,在墙壁上缓慢下滑。

  他将画布全部撕下来,等液体流干净后将画框取下。

  比一般画像更厚的画框内有玄机,油画布的内面是特制的防水涂料。

  黑泽阵后退一步免得鞋子上沾到,将画框放到底下靠着抬手在墙壁上摩挲。

  一般这种情况下,墙壁后可能会出现什么线索,不过很显然,这只是一个专门拿来吓唬不小心破坏画像的人。

  或者说……

  这幅画像挂在这里,有特殊的意义。

  黑泽阵一步步向后退去,在脑海里复盘,画像奔跑的方向是右边,而右边是二楼的一个拐角。

  两边的墙壁上也挂着画,其中一幅是一名老年人,而另外一幅则是一位老妇人。

  黑泽阵退到可以将三幅画一览的位置,发现另外的两幅画也开始泣血。

  “如果有人被杀人凶手追杀到这个位置,突然发现三幅画在流血泪。”

  “怕是会被活生生吓死吧?”

  黑泽阵举枪朝着两幅画像的挂钩位置各开了一枪,看着画像砸落在地上迸溅出暗红色的水花,勾唇一笑。

  “明天找人来收拾一下就可以了,”他边说着,一边走过拐角。

  这一处走廊有些奇怪,就黑泽阵看见的,就出现了三个分歧道路。

  他抬脚走去,手里的手电筒在四处照射。

  突然,黑泽阵感觉到自已踩到了什么,他低头一看,是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地面的绳子。

  就在刚才,他似乎没有发现。

  黑泽阵不相信自已会遗漏了什么,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是……

  “可恶。”

  他在感觉到脚下异物的时候就往后移了些,现在整个脚都踩在绳索里面。

  绳索猛烈抖动搜索,有手指粗细的麻绳紧紧捆住脚腕,猛的将黑泽阵往黑暗的走廊拉去。

  他来不及准备,被绳索直接带倒在地。啪嗒一声,手电筒掉在了地上。

  黑泽阵被绳索拉着躺在地上,只能用腰部的力量努力起来免得头着地。绳索在以极快的速度前进,磨得他的屁股格外痛。

  黑泽阵努力想要坐起来抓住绳索,可绳索的速度太快,根本就抓不住也起不来。

  在黑暗的走廊尽头,一扇打开的大门等着他。

  努力想要解救自已的黑泽阵没有注意到门下吊着一块铁牌,脑袋直接和铁牌撞在一起,强烈的眩晕感传来,不等他反应就晕了过去。

  啪嗒一声……

  大门彻底关上。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黑泽阵发现自已被倒吊在一座钟塔下,周围是别墅的尖顶红瓦屋顶。

  雨还在下着,而他现在距离地面,起码有六七层的高度。

  在雨幕中,黑泽阵听见了前方传来的一道咔嚓声。

  他把手伸进倒垂着的衣服口袋里寻找,口袋里的东西都掉的差不多了,唯一有用的还是他放在内侧口袋里的手机。

  黑泽阵拿出手机一看,现在的时间为晚上九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再没有听见一道咔嚓的声音。

  三楼,琴酒刚刚上去,就发现了出现在楼梯间的血迹,这些血迹一路向下,显然是往楼下去了。

  琴酒看着血迹半蹲下来,估摸着血迹出现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他拿出手机查看,现在的时间是九点,也就是说八点左右这里发生了杀人事件,这些血迹,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犯人的。

  “呵,”琴酒低笑一声,他从二楼上来,可没有看见血迹啊。

  顺着血迹一路重新返回,琴酒注意到有一处的血迹比其他地方多。他往后退去,抬起头看向天花板。

  这里是二楼和三楼的交界处旋转楼梯,除了特地通往三楼的地方,还可以一路走到最上面的小阳台。

  当然,琴酒没有在通往上面的那条路看见血迹,但是看不见不代表没有。

  他将手电筒对着地面照射,与下楼梯的发现相比,上楼梯方向的有几处地方,颜色略深。

  琴酒跟着痕迹一路往上走,毫不意外的在小阳台处发现了一名上吊死亡的女仆。

  他用子弹将绳索打断,女仆直接掉到地上。

  琴酒走向前检查尸体,在尸体的后颈上发现了一朵黑色蔷薇花。

  同样是用墨水染上去的。

  拥有迷惑人心智的蔷薇花束已经被完全撤掉,琴酒看着这具尸体,无法思考出她的动机。

  “还是说,”琴酒站起身,手里的手电筒照着女仆略带扭曲的面容,“精神控制?”

  组织里面就有用精神控制来审讯卧底的,通常这种办法会让人在特定的时间或者地点变成另外的样子。

  不过琴酒并不认识这个女仆,一时半会也无法确定是不是精神控制。

  如果是精神控制,那么这些女仆会因为上一个凶手的死亡而又一人成为新的凶手吗?

  真是这样,这些女仆本身的能力和那些杀人手法,又是怎么挂钩的。

  难道是这座庄园别墅里面的机关吗?

  琴酒看了一眼挂着绳索的地方,那里有一个钩子。

  而子弹打破绳索后,本该留有一截的,现在那一截也不见了。l

  他用手电筒在四处照了照,注意到小阳台上有绳索磨蹭的痕迹。

  琴酒走到阳台边,这里只是一个往外延伸出去一些的开窗。

  他伸出手在上面摸了一下,只有绳索摩擦过的地方没有留下灰尘。

  推开窗户后,外面的雨打在窗沿上溅进来,琴酒探出头,看见的是楼下庭院的花圃。

  光线太暗,雨夜太黑,花圃后隐藏着什么,即使是手电筒也照不到。

  楼下,琳意面无表情的拿着一根绳索,抬头和探出头的人远远相望,她知道,那个人发现不了她的。

  她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就立马雨水打进眼睛里都像感觉不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