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刺墓gl>第209章 代价

  南夙一句话吐出,连一旁的林旸都变了面色,幸而钟林晚现下不在近旁,洛渊眸中一瞬惊色,知晓此事非同小可,随即将手中密函拆了开,却是愈读眉头便愈加紧皱。

  “阿霁现在何处。”洛渊从密函之中抬起头来,眸色沉沉,密函只供盟内各派掌门可阅,以蛮州异草汁液写成,字迹半刻内便会消失不见,洛渊以掌力一催,那封信瞬间便化作了齑粉。

  “叛逃南夙一句话吐出,连一旁的林旸都变了面色,幸而钟林晚现下不在近旁,洛渊眸中一瞬惊色,知晓此事非同小可,随即将手中密函拆了开,却是愈读眉头便愈加紧皱。

  “阿霁现在何处。”洛渊从密函之中抬起头来,眸色沉沉,密函只供盟内各派掌门可阅,以蛮州异草汁液写成,半刻内字迹便会消失不见,洛渊以掌力一催,那封信便化作了齑粉。

  “叛逃在外,尚未抓获。”南夙声线清冷,面上神情依然淡漠,“这封密函出现于此,便表明映雪宫内消息已传了出去,他们决定借助外力抓住白霁,届时各方势力混杂,凌霄亦会派人前往。”

  洛渊同林旸对视一眼,彼此的心意便已清楚,面向南夙垂首道:“徒儿与阿霁互为知己之交,她不会做出这等事来,必是另有内情,我想下山去寻她。”

  南夙似是早已料到了洛渊会如此开口,淡淡应道:“去罢,若让旁人先找到了她,此事恐怕便是板上钉钉了。”

  洛渊轻声应下,垂首站立片刻,忽而屈膝跪倒下来,俯身向南夙深深行出一礼,“师父于我有教养之恩,如同生身父母,不可不报,然我两次冲撞师父,所行所念皆有违师父意愿,实为不尊,渊儿不敢妄求师父原谅,只求师父莫要厌弃渊儿,此番下山后依然能允我回来,便是远远看上一眼,能知师父康健顺遂渊儿亦可满足了。”

  洛渊一跪,林旸便也随之跪下,南夙垂眸看着长跪叩首的两人,久不应声,不知心中念及何人,眸中竟闪过一抹难言的凄哀之色,浓重得仿佛已累过半生,半晌,无言转身向门外走去,“以后你不必再唤我师父,亦不必再回来凌霄,你与此派已毫无干系。”

  清冷语声转瞬便随着风雪远了,洛渊久久跪在地上,静默无声,直至寒风将身体中的最后一丝温热也给带走,手心中忽而触上了一抹温软,慢慢扣在她指间,温暖着她早已冷下的身体,由掌心传达至胸口跳动的地方,洛渊转眸看去,林旸正认真凝视着她,眸中满是苦涩心疼,轻声开口道:“师父是为护你。”

  洛渊长睫垂下,随着门外扑面而来的朔风轻轻颤抖,良久,自喉间低声应了一声,“嗯。”

  洛渊低垂的眉眼间满是失落黯然之色,林旸几时见过她如此,在旁看得心尖上都疼痛起来,倾身将她拥入了怀中,轻抚着她单薄的脊背,语声低缓温柔,“师父不愿你再为她背负凌霄所谓的恩情,才会说出方才那些话来,我们还可以偷潜回来见她,不被旁人发现便是,还有你的两只小仙鸟,你若从此不归它们该会饿死了,你莫怕,我会陪你一同回来,我们一同向师父请罪,长此以往师父说不定便会接纳我,到时我们可央师父一同下山,一同……”

  林旸靠在洛渊身上絮絮叨叨地念着,忽然惊醒她口中所谓安慰洛渊的话语竟皆是自己所思所想,她想同洛渊长相厮守,想同她永远在一起,是以洛渊想要求得师父的接纳祝福,她便也对此有了期盼,甚至可以毫无缘由地跪下乞求对方,洛渊喜欢那两只不理人的仙鸟,她便想设法将它们带下山去,另找一处严寒的地方养着它们,她于此时方后知后觉地有了认识,或许当人真正倾心于另一人时,情绪便从此不再单单属于自己,会时时刻刻欣悦她的欣悦,希冀她的希冀,心疼她的心疼。情至深处,你便变成了她。

  怀中之人终于有了一丝动静,垂于身侧的双手缓缓环住林旸腰身,轻得仿佛没有力气,半晌,伏在林旸耳侧轻声道:“林旸,若有一日我死了……”

  话未说完,便被林旸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打断,“你不会死。”林旸蓦地直起身来,双眼一瞬不瞬地盯视洛渊,专注到瞳仁深处凝起几近疯狂的执着,一字一顿缓缓道:“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你为何要说出这等话?”

  洛渊看着林旸几近逼视的神情,扣在腕间本应安抚的手抓得她有些作疼,洛渊无声轻叹一声,重又将林旸拥入怀中,纤指穿过发丝在林旸颈后轻轻抚弄,熟悉的触感令林旸紧绷的身体下意识地放松些许,“只是经此遭遇心有所感,你不必担心,我已全然好了。”

  那一日钟林晚自责愧疚的面容仍在眼前,她虽竭力救治终究无法安然无恙地改命,性命垂危的伤势始终需要付出代价,她的代价便是五年的寿数,洛渊长睫垂下,环于林旸身侧的手臂缓缓收紧,眼底终于漾起一圈波澜,五年,于漫漫人生而言兴许算不得长,然而于现在的她而言却是再也无法从容舍下,她想不出,也不敢想,若有一日她先离开,林旸会是怎样一番神情,怎样一番心境,这般隐瞒半生,兴许她会恨她罢……

  风雪之中隐有脚步声传来,洛渊有所感知,眼中情绪转瞬便散了,瞳眸恢复了往日一般沉静深邃,林旸亦听到了脚步声,起身将洛渊从地上拉起,眸中仍有惊慌后怕来不及掩去,轻轻捏着她的掌心,“以后不许再说这些话了,你不容易好起来,做甚么又这般咒杀自己。”

  洛渊浅淡勾唇,冰凉莹润的手指慢慢伸入袖口,沿纤细的手腕向上摸索而去,指腹在温软的小臂上留下令人轻叹的触感,林旸舒服得眯了眯眼,脚步声将好走至门口,钟林晚携着一身冷气踏了进来,见到两人门也不关地站在门口有些怔愣,“洛姐姐,林姐姐,你们要出去吗?”

  林旸见到钟林晚,脸上立即换作了一副轻松神情,顺手勾过她的肩膀将她往屋中带,“外面这么冷,我们出到哪里去?快进来,别把我的小心肝冻坏了。”

  钟林晚乖顺地随林旸往屋内走,这两月来她每日都会来为洛渊把脉,即便后来洛渊外伤好了,身体也愈渐好转不再服药,钟林晚依然每日无阻地来看洛渊,林旸只当小大夫认真负责,却未想到是钟林晚始终自责不甘,想要强迫自己寻个两全的法子出来。

  钟林晚在洛渊腕上触了许久方才收回手来,抬眸时脸上带着温驯笑意,“没事了洛姐姐,只要不过度动用内力,再过半月便会完全好了。”

  洛渊眸色柔和,抬手在钟林晚头上揉了揉,声线亦是温然,“钟姑娘,此番多亏有你我才能恢复至此,世事强求则损,如此慢慢来便好。”

  林旸隐约听着洛渊的话有些奇怪,似乎别有所指,然而她此时念着白霁之事,并未往深处想。两人默契地皆未提及白霁,这两月来钟林晚日夜专注于洛渊伤势,始终未向她们提过白霁,只是小姑娘终究心思纯净,即便尽力掩藏了语气神色,眼睛却不会骗人,眼底逐日益增的担忧失落皆被她们看在了眼中。

  林旸逗着钟林晚玩笑了一阵,终于让小姑娘眼里见了几分笑意,然而她久未得到白霁消息,终究只能是强颜欢笑,三人短聚一阵后林旸便将钟林晚送了回去,两人商议着此番下山恐不会轻易解决了映雪事端,若将钟林晚带上只会徒增危险,再三考虑后还是将她托付给了南夙,第二日清早夜色尚浓时便辞行下山去了。

  此时距四人分别已过去了两月余,白霁即便当真有弑师之意,又岂会在这两月之中毫无动静,突然便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这之中的杀机暗涌恐怕已远非她们所能设想。两人一路未做交谈,只提息向山下疾行,凌霄山势陡峭嶙峋,幽径曲折,前段山路只能步行,出了半山腰的山门后道路方才宽敞起来,可骑马而行,两人抵达半山腰时天边将现出一线微光,周遭仍是浑黑一片,两人正欲上马,忽然听到身后远处有脚步声踉踉跄跄地奔来,其间夹杂着粗重的呼吸声,来人似乎是累极了,瞧见她们的背影后却发不出一丝声响,一时心急气滞,脚下一软竟就这样倒了下去。

  林旸心中一惊,一眼便看出了来人是钟林晚,赶忙上前去将她抱了回来,一触手方发觉钟林晚身上尽是湿冷,如此寒冷的天气中她竟出了一身的汗,肘膝处的衣布也已撕坏,身上多了许多破损泥污,也不知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她是如何从陡峭的山路上一路追着她们下来的。

  林旸抱着钟林晚瘦弱的身体着实心疼起来,右手已贴上了对方背心,钟林晚仍在自己怀中冷得浑身发抖,胸口亦起伏得厉害,面上白得不见一丝血色,两手却紧紧抓着林旸袖摆,像是怕极了再被她们独自留下。

  又过一阵,钟林晚终于缓和过些许,薄唇微微发着颤,语声虚弱,眼睛却在寒夜之中亮得吓人,瞳仁深处是一眼便能望穿的坚定,慢慢开口道:“我想见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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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当当!(不是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