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卓也觉得似乎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情。
半夜在床上躺着却难以入睡, 辗转反侧之后又坐了起来,探着身子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将那根断了的发圈拿在手里,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
回想起当时的那个眼神, 手中的动作顿住。
是失望吧, 对自己的失望。
也是,他望着自己手, 不受控制的在那里抖得厉害。
牙齿将下嘴唇咬住, 另一只手里的发圈被自己就捏的更紧了。
明明自己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可偏偏在遇到的时候, 他的心里还是升起了委屈和难受, 说到底, 他自己就是再可恶,但还是希望有人可以完全接受这样的自己。
长腿蜷缩起来, 他抱住了膝盖, 微微抬头向上看。
呵。
也是,说到底这都不是自己自找的吗?现在自己这里自怨自艾又算什么。
被紧紧捏住的发圈松了开来,他垂眸认真的伸手,将这被人硬生生扯断的发圈重新系了起来。
这样看起来其实还挺丑的, 不过反正也不能被人看到,丑不丑的对他来说也都无所谓了。
他将自己的头发抓了几下,最后将发圈随意的在里面绕了几下,被其余披散着的长发遮挡起来。
——
组织最近的事情还挺忙的。
之前的任务因为CIA的原因, 导致现在组织还在追查CIA成员在日本的踪迹。
最近又有赤井秀一出现的事情,FBI也跑到这里来掺和了一脚。
但这些事情都和他没有关系, 他自己有着其他的任务。
麦卡伦最近刚从警视厅回到组织, 那位就安排了不少任务给他, 而萩原卓也的最近的任务就是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然后对他做出评估。
琴酒因为赤井秀一的事情在那位面前告了自己一状,自己随便找了个自己当时的某些情况不太好,留在那里只会是碍事的理由就这么轻易的将这件事情给揭过去了。
自己这么说,那位还真的就这么信了自己的鬼话。
【Gin,你和Ramos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合作过了吧,碰在一起如果不能互相配合好,只会是彼此的绊脚石,他不是之后还做了别的事情】
于是在琴酒从那位那里得到了这样的回复之后,脸色很平静,就像没事发生一样,但在其他人看来,这或许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组织虽然在有些时候很神秘,秘密什么的想知道都困难,平时找个人都要费尽心思还不一定能够找得到,但是这种完全没有必要保密的事情流传起来可是也快的很。
毕竟,谁会不喜欢听八卦呢,还是上级的八卦,多有意思。
龙舌兰在和诸伏景光也在空闲时间聊着这件事情,“Scotch,你说Gin现在是个什么态度。”
诸伏景光也听了这件事情,但说实话,他暂时也没搞清楚这两个人到底是在搞什么。
按照道理来说,琴酒就算是因为心情不爽不会替他遮掩这件事情,也不会还去主动的将这件事情挑出来。
难道这两个人因为在什么地方没有谈妥闹矛盾了?所以Gin搞了这么一出来警告他?
“不清楚,说来说去也都只是传言,我们也就当个乐子听听就行,反正这中间也没有我们的事。”
诸伏景光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完全一副看热闹的乐子人表现。
龙舌兰深以为然,“哈哈,你说的对,就这么他们的事情当个乐子。”
说着他锤了一下桌子,一边想着之后可能的问题,随即摇头道,表示自己可能预见到的事情,“就担心到时候矛盾大了,打起来了,啧啧,那就有意思了。”
诸伏景光不以为意的继续说着,“那位心里大概也有数,而且真要打起来了,有问题的也是他们,我们躲远点看着就行,不瞎掺和。”
“更何况,如果这两个真的没了一个,我们其他人不是更好的往上爬。”
诸伏景光的话说的很随意,他全程也都只是淡淡笑着,龙舌兰不动声色的转了几回自己的心思。
“你这话说的中肯,很对啊。”
只不过他在组织这么多年,日后大概也就这样了,龙舌兰自己有自知之明,继续往上他是不可能的。
但他现在的这位搭档可就不一样了。
垂眸将自己的心思掩饰起来,他的这位搭档野心可大着呢,若有若无的,但他就是感受的很清楚。
拉莫斯也好,琴酒也罢,他好像都没有放在眼里的样子,唯一感点兴趣的,也就是朗姆和那位大人了。
想到这位刚刚进入组织的时候,和琴酒之间闹出来的矛盾,龙舌兰只觉得……
“Tequlia?”
搭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龙舌兰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到身上有些凉意,于是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怎么了?”他问道。
诸伏景光对他说,“我们走吧,坐的也够久了,任务结束后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私人事情啊,谁都有,龙舌兰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多做废话,“行,我们走。”
——
和上杉洋平之间的交往绝对是少不了的,一开始会让自己感觉到厌烦的试探在现在忽然也变得无所谓了,随便了,他在心里这么想着,反正自己只要把他当作是一个完全的陌生人就可以了,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作为他‘信任’的下属,他当然会乖乖做给他看。
到了对方告诉自己的目的地,就是不远处那家很普通的花店。
上杉洋平做了一定的伪装,毕竟他这张脸要是被人认出来了,可就麻烦了。
他站在最近的公交站台等着萩原卓也,顺便分出一点视线注意着那边的花店。
萩原卓也旁若无人的走到公交站台,“什么时候到的?”
“你来了。”
有着一瞬间的惊喜,上杉洋平对他说,“我这里可以收尾了。”
看向那家花店,萩原卓也面容平静。
上杉洋平看着他的面无表情,以为他在担心其他人的安全问题,开口解释着,“我可以定的这里,那家花店的老板是个聋哑人,他们完全可以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取走东西,这样那个老板也不会出事的。”
嗯?
这话对于萩原卓也的确是一句很能令人感到惊奇的话,毕竟组织里的人主动在自己面前说其他人没事的话,他听起来还是挺违和。
“是因为你在警视厅待久了,所以会对一般人的性命格外的重视?”
萩原卓也平淡的语气中夹杂着疑惑,似乎是对他的做法感到不解。
至于这个任务的具体情况,那真的很抱歉,他连任务是什么都没仔细看,因为暂时没心情。
上杉洋平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没必要的伤亡就有些浪费时间了,死人了就会有警察掺和进来,这种无意义的威胁死亡没必要。”
他这么说着,似乎想要引起萩原卓也对他的肯定,或者别的什么。
萩原卓也没所谓的点了点头,“随你的想法,我只要看到结果就行。”
上杉洋平:“……”
也不知道自己该是笑还是要哭,最后还是他无奈的应了一句,“……好。”
公交车来了一辆,有人下来,又有人上车,上杉洋平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而他此刻依旧站在原地。
他将自己穿的那么严实,是在想些什么呢?
说起来,虽然上杉洋平是从警视厅撤回来了,但是他在警视厅那边的事情并没有处理好。
他拿着手机,翻出自己之前看到的资料。
上面赫然写着——上杉警视失踪的消息。
这种事情,组织也都不处理的?
还是说,让他回到组织这件事情只是暂时的,等到证实了他的忠诚组织就再找个理由让人送回去?比如绑架什么的,然后顺便再牵扯一件大事情下水,之后就这么简单让这件事情彻底的被揭过去。
但是,他明明已经在那个老家伙面前隐瞒了,那么之后的忠诚真的还有能够挽救回来的办法?
又或者,组织让人接替他的身份,比如贝尔摩德,又或者苏格兰他们这类懂易容的人,这么一想,他们这些好像都不是不可以。
毕竟好歹是个警视,在警视厅的钉子就这么被放弃了,也挺可惜的,毕竟花费了这么长时间的精力。
从警校一路往上爬到今天的位置,时间成本还挺长的。
哦,对了,说起消息,他将页面切掉,换到备忘录上,是自己之后刻意的又去那边旁敲侧击的得到了那个老人的身份。
【Odin King】
【Odin……】
【Odin?】
【Odin】吗?
萩原卓也眯了眯眼,如果是他想的那样,那可真的是太让人期待了,他已经等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