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保持着沉默, 没有说话。
但降谷零知道，他在思考。
“其实萩原，在我这里，无论是之前的前辈还是现在的拉莫斯, 在我看来就是一个人。”
他将自己在脑子里整理好的所有和萩原卓也有关系的事情全部理了一遍。
“我和前辈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刚进入组织不久, 根据你之前和我们提起过的描述真正确定前辈身份的那次是在三年前的5月份，之后在两年前的3月份我收到了上级传来的前辈疑似叛变的消息。”
“后面我在8月份的时候再一次的碰到了前辈, 那一次的前辈给我留了一份情报——有的甚至我到现在都没有接触到, 以及一封类似于诀别的信。”
听他说着, 萩原研二紧皱着眉, 说着自己这边的两个时间点, “我是在三年前的11月收到了哥哥殉职的消息, 在两年前的10月份见到了现在的他。”
降谷零没有多做评价，他只是接着说, “再之后就是今年的1月份, 我从美国因为任务暂时回了一趟日本，虽然没有见到前辈，但因为我和前辈的糟糕关系，组织为了防止我趁着这个机会做些什么, 借着贝尔摩德的口警告我。”
“前辈接受了组织的洗脑，忘记了过去我们之间的矛盾。”
降谷零的语气很认真，他将自己心底的看法都说出来，“萩原, 我不认识你哥哥，我能确定他的身份除了那张脸和你相像之外, 其余的全部都是根据你的描述来确认的, 我和他彼此都不认识, 他没有必要在我面前演戏或者假装什么，之后我们成功确认彼此的身份，他在我面前对你的态度很明显。”
“从我的视角来看，他是我在组织里的卧底前辈，是一个心里有你的前辈。”
“你在三年前的11月份收到了殉职的通知，可我能够确定我在两年前见到的前辈是我之前确认的本人，那封信上他预见了之后会发生的事情，所以我想殉职的通知应该是没有办法之下的不得不。”
降谷零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最后做了一个总结，“如果想要骗到我，我想除非我从一开始见到的那个人就是假的。”
“可是如果是被洗脑了，他为什么还记得我？”
萩原研二提出了质疑，“还是有一个可以切合的时间点，比如8月份和10月份之间发生了什么，洗脑的事情是从组织成员的口中传出来的，可能只是为了给认识他的人打一个补丁……”
可这样也不对，虽然他一开始是没有完全认出来自己的，直到后面才犹豫着回答了出来，但如果真的有一个这样的事情，他根本没有必要在自己面前伪装，完全不认识，什么都不记得的效果不是更好？
所以说那个时间的哥哥没有问题，那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问题？
尽管多年不见，但自己认错了人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是不可思议了，难道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换了一个人他都没有一点意识吗？
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迟钝了？
异常，奇怪，萩原研二想的头疼，头疼的阻止他继续想下去。
最后他直接往座位上一瘫，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他说。
看来他得去见那位小小姐一面了，萩原研二想到那个茶发的高冷小姑娘，他得去问一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DNA的了。
毕竟连返老还童都能做到，说不定这种事情也能做到呢，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就算不能，想想也不影响什么。
“我会想办法再确认的。”
“反正，不管他是不是我哥，就他目前的所作所为，他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吧。”
如果真的不是哥哥，那么就是说从一开始就是假的，但这么多年这么多事，从小降谷的叙述中就可以看出来，他就是他们这边的人。
能把哥哥的小习惯复刻的那么清楚，他能想到的就是哥哥主动交代的，那么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是继承了死去哥哥意志的人。
萩原研二想着，他也该对人好一点才是。
或许等到确认之后，他们可以坦诚的谈一谈，毕竟小降谷的意思就是这样吧。
既然他都不担心了，自己也该胆大一点。
“这我不确定。”
降谷零在这个时候倒是反驳了，萩原研二无奈的看向自己的金发同期，“小降谷啊，你刚刚才帮他说话，现在又背过来给他一刀。”
降谷零倒是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我信任之前的前辈，所以我谨记他给我的警告：不能相信之后的他。”
“还有景也是这样说的。”
“小诸伏？他说了什么？”
景啊，当时自己和他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来着，降谷零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零，不管他做了多少对我们有利的事情，该有的警惕心绝对不能丢，那个人的立场，可从来都不是我们这一边。”】
萩原研二：“……”
他倒是没有反驳了，甚至确认的给他补了一句，“小诸伏说的很对。”
如果那个人是在真的，那么将这个角色完美带入他哥哥，萩原研二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伸出自己现在的小短手，轻轻的叹了口气。
自己之前不是就是从哥哥的角度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他和小阵平不都是偷偷摸摸的有了一定的防备了。
实在是有的时候，他的举动有些偏激，而且还倔得不得了，完全听不进去别人的话，虽然对自己是很好，但大概在他的眼里，自己终究只是弟弟吧。
那些重要的决定，尤其是涉及到自己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听自己的。
——
另一边，风见裕也在和人对接之后，这才将刚刚从银行里逮捕的抢劫犯暗地里放走了，并且见到了来自CIA的伊森·本堂，从他手里拿到了他们的成果。
今晚CIA的人为了替他们的上司拖延时间，伪装成劫匪抢劫银行，最后被同样配合着过来抓捕他们的公安给逮走了。
总之就是为了情报，两方合作演了一场戏，当然，虽然引起了一系列的骚动，但是成功抓捕劫匪的行动也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警方公信力，说起来也算不上亏。
不过和公安比起来，CIA那边就稍微惨上一些了，虽然是合作，但是公安抓人的时候可没有注意自己的力道，该动手的动手，毕竟他们两方之间可没有什么好关系。
用情报将自己人赎出来的伊森·本堂看着自己的下属，又收回视线盯着风见裕也，意味深长的感叹了一句，“你们公安的卧底藏得可真够深的。”
对方虽然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身份，但是从今晚的情况来看，难道不是显而易见了。
风见裕也闭嘴，谨记自己上司之前对自己的警告，眼中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疑惑，但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一句，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家的降谷先生。
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伊森·本堂微微皱眉，但是面上看起来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他冲着风见裕也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听到这里，风见裕也也没有给这个人什么好的语气，“也仅此一次，你们CIA的人还是尽快离开日本，这里的事情有我们公安的处理就行。”
至于今晚，没办法，谁让东西在CIA的手里呢，他们为了所谓的情报也只能咬着牙配合了。
更何况，虽然这次是合作关系，日后也免不了继续合作，但是降谷先生也说了，让他怎么嚣张怎么说话，完全不需要去顾虑对方的态度。
【“记好了，越嚣张效果越好。”】
风见裕也：“……”
“尽快离开，不然下一次你们的人被抓起来，可就不是这么轻易的就被放了。”
他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让伊森·本堂皱起了眉，这种态度……
就不担心自家卧底身份的暴露吗？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是向组织传一个有公安卧底的消息还是很轻易的，只要组织开始查，很有可能就会暴露。
又或者说，不是公安的人，所以才不在意。
那个背后的人只是单纯的利用了公安，就像是利用他们CIA一样。
拉莫斯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种被人完全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不爽了。
看着现在公安的态度，伊森·本堂轻吸一口气，没有办法，谁让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呢。
“我们这次也只是确认些东西，CIA会很快离开的，不会久留。”
等到CIA的人离开，风见裕也就立刻赶往警视厅，将自家降谷先生想要的人给提溜过来，速度速度，不然等会儿又得被骂了。
收到来自下属风见的电话，降谷零接通。
“报告降谷先生，我们已经把人提过来了。”
“CIA那边的情况呢？”
“已经交换过了。”
“没让人看出什么端倪来吧？”降谷零其实对这个下属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风见裕也一噎，这话该怎么回答，“应该？”
降谷零声音一冷，“什么叫应该？”
风见裕也立刻精神起来，大声的汇报道，“报告降谷先生，我都是按照您说的话去做的！”
声音大到坐在后座的萩原研二都能听清楚。
萩原研二：“……”
降谷零：“……”
降谷零头疼的按了按眉心，“行了，我知道了。”
“你先去准备审讯吧，我抽空会找个时间回来的。”
“是。”
电话挂断，萩原研二好奇道，“这么快就提走了？”
“早点动手是好事，不然晚点出了什么意外就麻烦了。”
“也是。”
作者有话说：
降谷零：掌控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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