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烧。”
路觉舟不知道是自己手心太烫测不准,俯下身用额头去试温，还没贴到顾言薄，被他他推开了。
“我没发烧。”
顾言薄几乎是仓皇逃离,路觉舟突然靠近的那一瞬间，心脏都快要跳出胸口。他犯病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但眼下又是一种新的体验。
“我去洗澡了。”
丢下这句话，顾言薄砰地一声关上浴室门。
路觉舟盯着他看了一眼,“没发烧就没发烧嘛，跑那么快做什么？”
他吹完头发,顾言薄还没出来,听着浴室的水声,路觉舟先上.床躺着，等顾言薄出来,再让顾言薄给他讲故事。
然而，路觉舟等得昏昏欲睡,顾言薄还没出来。
“怎么这么久？”
他接连打了几个哈欠,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顾言薄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路觉舟躺在床上一手拽着被子，睡得正香，被子的另一脚斜斜的落在腰侧。
他轻轻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替路觉舟拉好被子,邮件他一只手紧紧拽着被角，忍不住闹他一下。
顾言薄从他手心抽走了被角,路觉舟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缩,虚空抓了抓，什么也没抓到。直到顾言薄把手指递了过去。
睡梦中,路觉舟不安分地动了动，终于找到能抓握的东西，牢牢地抓住不肯松手。
顾言薄原本只是闹一下，没想到路觉舟这次抓这么紧，似乎是怕他溜走，路觉舟另一只手也缠了上来，直接把顾言薄的右手抱进了怀里。
路觉舟突然的动作令没有防备的顾言薄，下意识往前倾去，索性顾言薄反应快，另一手撑住了床，才没有砸向熟睡的路觉舟。
路觉舟睡颜安静，根本不知道刚才的危险，浓密的睫毛乖巧地落在眼睑下，殷红的唇看起来很柔软。
刚才看到的那几个片段内容又一次浮现在顾言薄的脑海，像布丁一样柔软的唇.瓣，文中路觉舟眼角通红，眸中蓄着晶莹的水雾。
脑海里冒出的各种片段，都诱着顾言薄吻上去。
*
路觉舟是在闹钟声中清醒的，他揉了揉眼角，困意萦绕着他，整个人还带着没睡醒的懵，他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起床困难。
听到闹钟，路觉舟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只不过身体醒了，大脑还没醒。
看见已经穿好衣服，叠好被子的顾言薄，路觉舟忽然想起顾言薄昨晚食言的事。
“你昨晚洗澡洗那么久。”
路觉舟的话又唤起顾言薄昨晚的记忆，泛红的耳朵被发梢遮住，压下那点不自然，轻轻应了一声。
“洁癖。”
“胡说。”
“你根本没有洁癖。”
路觉舟虽然没睡醒，却没那么好忽悠，“我昨天一直等你出来给我讲故事。”
“你不会是不想给我讲，才故意拖延时间不出来吧？”路觉舟这话是开玩笑的，然而顾言薄却沉默了。
路觉舟略带茫然地看向顾言薄，“嗯？”
“嗯嗯？”
“嗯嗯嗯？”
路觉舟顿时清醒了，“你真故意的啊？”
没等路觉舟多问，顾言薄语气不太自然地反问，“你看过吗？”
“什么？”路觉舟反应了两秒，“没有。字太多，不想看。”
“不好看吗？”路觉舟拿起衣服，忽然想到了什么，问：“是不是写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顾言薄：“为什么这么说？”
“程炀鬼鬼祟祟还神神秘秘，感觉特别怕被我看到。”路觉舟这么一想，再结合顾言薄昨晚的反应，一整个恍然大悟。
大家都是男生，细想一下，路觉舟大概猜出了什么。“程炀在看很刺激的东西？”
顾言薄没有接话，路觉舟急于求证：“不是吗？”
顾言薄原本不想告诉路觉舟，但是看路觉舟这个表情，他又特别想知道，要是路觉舟知道小说写的什么，会是什么反应。
路觉舟会排斥吗？
顾言薄知道，路觉舟一向喜欢开玩笑，也爱闹。所以他是会当玩笑闹一闹，还是……
这一刻，顾言薄突然很想试探一下。
“是。”
顾言薄的话确定路觉舟的猜想，路觉舟分明猜到了，可得到证实后又有些不知道怎么反应。
他一边觉得这个年纪的男生很正常，一边又觉得怪别扭的。
注意到顾言薄紧盯的视线，路觉舟莫名觉得脸上烧得慌。
“我，我刚随口一说的。”
“我真不知道是、是……那个，不然我也不会给你看的。”
路觉舟越想越心虚，虽然很多事情上他脸皮挺厚，但他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小纯情，别说牵女孩的手，他连那什么片都没看过。
他在国外上的学，很早就有性教育启蒙，只要成年谈恋爱学校也是不管的。看片看文纯属个人喜好，路觉舟是没意见，他只是不太能理解和人共享这种行为。
这难道不是私密的事吗？
顾言薄的沉默，路觉舟以为他不信，着急辩解，“我真的不知道是那什么，我那天只是随便瞟了一眼，我……”
路觉舟给予解释，顾言薄却打断了他。
“那你想知道写了什么吗？”
“啊？”路觉舟呆住了，刚活跃的脑细胞又被这一句话给杀光了。
什么叫他想知道？
他一点也不想知道！！！
路觉舟挠了挠脸颊，“你别看了，我们今天一起去谴责程炀。太过分，成人礼还没到，怎么思想这么不端正！”
知道路觉舟想到了别的地方去，顾言薄也不解释，但并不想就这么放过路觉舟，没有什么时候像这一刻这么着急想知道路觉舟的反应。
“我都看了。”
“你不看看吗？”
顾言薄轻飘飘的两句话像个重磅炸弹，砸得路觉舟晕头转向。“没必要吧？”
路觉舟尴尬地笑了笑，“我好像也不是那么好奇。”
“可是我都看了。”
顾言薄一句话让路觉舟彻底沉默了，几秒后他试图转移话题，“是不是要迟到了，我们……”
“时间还早。”
闹钟是顾言薄定的，他习惯早起晨跑，跑完操场后会上楼叫路觉舟起床，顺便去洗漱，等他冲凉出来，路觉舟差不多磨蹭完了，他就等路觉舟刷牙洗脸再一起去食堂。
但今天他牺牲了“晨跑”时间。
顾言薄这架势唬住了路觉舟，他觉得他不看，顾言薄就不肯罢休。
几分钟，路觉舟还表示不能理解分享“小黄蚊”这件事，几分钟后他从顾言薄坚定地眼神中读出了一丝……
不为人知的癖好。
所以，顾言薄也有分享的癖好？
有那么一瞬间，路觉舟差点点头应下，答应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还是不了吧。”
就很奇怪啊。
路觉舟很茫然，他真的没有这种癖好啊！！
“噢？”顾言薄神色微顿，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哥哥自己不看，却让我看？”
“我不知道是……”路觉舟顿了一下。
他忽然反应过来，顾言薄喊他哥哥了！？
其他人看不看，或者分不分享都不关路觉舟的事，可……可是顾言薄喊他哥哥。
“哥哥要让着弟弟。”
从小到大，路觉舟听过最多的话就是这个，只不过他家里面被让着的弟弟。他是独生子，但有很多堂兄和表哥。
而且，顾言薄喊他哥哥的时候，路觉舟就没有招架能力。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顾言薄难得愿意“撒娇”，他就忍不住想要满足顾言薄的心愿。
……
清醒一点！
路觉舟大骂了一句，怎么能这么没定性。
这可不是普通的心愿，谁会和自己的弟弟一起看小黄蚊啊！
“哥哥，看吗？”顾言薄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漆黑的眸子里藏着锃亮的光，诱着路觉舟一脚才进深不见底的井里。
路觉舟有点恍惚。
可是顾言薄喊他哥哥的时候是真乖呀。
于是恍惚的路觉舟没抵住诱惑：
“那，只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