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陆厌,今年五岁,还没上幼儿园?”

  路觉舟也没想到顾盛裕会让秘书来找他。有点意外,但他隐约能猜到是为了顾言薄的事。

  “你是我们小少爷的玩伴吧。听说你前几天和小少爷一起给江小姐庆生。”

  “嗯。”

  “是这样。江小姐去世了,我们顾总作为监护人,肯定会把小少爷接回去的。”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继续陪我们小少爷?”

  路觉舟摸不准这话是什么意思,疑惑地看向秘书。

  “顾总担心小少爷认生,陌生的环境没有熟悉的人他会害怕,顾总希望平日陪在小少爷身边的人能一起带回顾家。”

  还有这种好事?

  路觉舟惊喜。

  秘书的意思或许不仅是他,包括顾言薄的保姆和江晴的护工。

  多几个佣人,顾家还是请得起。

  即便这样,路觉舟并不觉得顾盛裕就是个称职的父亲,自己不肯费心去经营父子关系,妄图让其他人来代劳。

  顾盛裕结婚的时候怎么不找人代劳,造孩子怎么不需要人代劳?

  他这么做,也不完全是为了顾言薄。

  不过是想找到一个在顾言薄身边说得上话的人,以此来缓和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

  当然,路觉舟是不会拒绝的。

  被带去顾家正合他意。

  没等路觉舟问点什么,助理急冲冲地跑了过来。

  “陈秘,小少爷还是不肯出来。”

  “怎么办?顾总会议结束就要走,这快四点半……也不知道小少爷的行李收没收好。”

  “怎么回事?”秘书眉头蹙了蹙,“让你办点事都办不好。”

  陈秘跟着助理来到顾言薄的房间,却见已经有人将房门打开了。“这不是开着吗?”

  助理懵了一瞬,“刚、刚才还锁着呢。”

  “陈秘书,我找人拿了房门钥匙。”

  “你用钥匙开的?”陈秘书声音突然沉了下来,“谁让你闯小少爷房间的?”

  “不、不是。”原本以为能邀功的青年愣了一瞬,“是、是那个人说可以的。”

  陈秘书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哪个人?”

  “是郑岚。”

  “负责照顾小少爷的保姆。”助理解释。

  陈秘书看了眼房间里挤了十几个人,原本挺大的房间变得狭□□仄。

  可找不到顾言薄,他们也不打算就这么离开。

  大家都是在疗养院工作,一听说顾总要把平日里照顾小少爷的人也一并带回去。

  这些人就开始蠢蠢欲动。

  疗养院的工作并不轻松,可要是在顾家干活,只是照顾小少爷那就轻松多人。

  且有钱人出手阔绰,只要他们把孩子哄好了,顾总肯定不会亏待他们的。

  再说。

  疗养院里谁都知道顾言薄,第一次有常住在疗养院里的家属。

  后来,大家都发现顾言薄有点独,不爱说话,私下都在传这小孩像是有自闭症。

  能不能哄好小少爷不重要,重要的是让顾总以为他们能哄小少爷。顾言薄哑巴似的,又不搭话,只要他不去告状,那谁能知道?

  据说顾家的佣人,逢年过节领的红包礼品都能赶上他们疗养院高级护工的待遇。

  于是都跑到这碰运气了。

  “小少爷呢?”陈秘书问。

  “不知道啊。我们进来,里面就没人了。”

  路觉舟猜到他估计又藏在衣柜里,也知道他为什么藏起来,因为不想跟顾盛裕离开。

  “秘书先生。”路觉舟走到陈秘书身边,“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让他们先出去。”

  路觉舟不打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开衣柜门。

  “不是,这小孩谁啊?”

  “不会是哪个护工的孩子吧,上班时间还把孩子带到工作的地方,是不想干了吗?”

  几位护工一人一句,只等着陈秘书先把这个小孩赶出去。

  陈秘书还没说话,已经有人拉开了衣柜。

  “这衣柜这么大,不会藏里面了吧。”

  有人提出了疑问,其他人也跟着打开其他衣柜。

  “诶诶诶,在这呢。”

  顾言薄躲在角落里,眼神凶狠地瞪着打开衣柜的人。

  “小少爷。”

  一群人争先恐后地挤上前。

  “小少爷。有什么事我们出来说好不好?”

  “小少爷,我这里有糖你要吃吗?”

  “小少爷……”

  一人一句。

  别说顾言薄,路觉舟听得都头疼。

  他凭借比娇小的身躯挤到衣柜旁,在所有人都试图诱哄顾言薄出来时,他一把关上衣柜门。

  “你干什么?”

  “你这小孩怎么回事。”

  “就是啊,心眼怎么这么坏。把小少爷关在衣柜里,你想闷死他吗?”

  “好了,别吵。你们这样只会吓到他,都出去。”陈秘书的语气不容拒绝,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护工们不敢违抗,但又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先生,我们都是专业护工也做过保姆,很有经验的。”

  “是啊,是啊。小少爷性格特殊,一般的保姆哄不了,我们医院的护工都是经过专门培训,像这种有心理问题的孩子,我们……”

  “心理问题?”陈秘书冷笑一声,“你们的专业就是随便定义一个孩子的心理?”

  护工们当即顿住。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小少爷比较特殊,他……”

  “我再说一遍,都出去。”

  他们只知道他是和顾总一起来的,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是什么。可是他态度过于强硬,已经有护工怂了,率先走了出去。

  “那这个小鬼是不是也得出去?”

  有人将目标对准路觉舟,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

  路觉舟眨了眨眼,假装听不出那是在说自己,若无其事地地观察着在场的人。

  他忽然觉得,这些人不一定都是NPC,可能有攻略者混在其中。一共有一百多名攻略者,总会有选到同一条时间线的。

  只要攻略者不主动暴露身份,或者拒不承认,路觉舟是没法断定。就像他这个小孩的身份,并没有引起其他攻略者的怀疑。

  反正各凭本事,路觉舟也没没放在心上。

  现在的情况也好理解,攻略者们煽动NPC护工们到这碰运气,以“能找到一份比护工更好的工作”引诱他们过来。

  目的很简单,为了接近小反派。

  这些人争执不休,路觉舟被他们围在中间,他不能表现得太过成熟,那样据理力争,这会暴露他的身份。

  他应该像个真正的小孩。

  路觉舟思绪动了动,其他人还在僵持着,他已经拉开衣柜门。

  一回生,二回熟。

  有了上次钻衣柜的经验,这次钻进衣柜就熟练多了。

  顾言薄是蹲着的,路觉舟站直了身子,正好把他挡得严严实实,也替顾言薄隔绝掉令他感到不舒服的探究。

  路觉舟语气散漫又霸道,强行挤入衣柜里。

  “让让,我要躲你旁边。”

  其他攻略者们:艹,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