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郁把手机兜进口袋里才从郑凌的方向走去，他装作自然地说：“我回来了。”
郑凌没有抬头，却说：“我知道。”
“耳朵这么灵的吗。”林郁小声嘀咕了一句，他走路这么轻都能被郑凌听见。
“林郁，你回来得很快。”
林郁背后传来徐司尧阴恻恻的声音，他心虚地挠挠头，“我急着回来学习嘛。”
徐司尧也不想拆穿林郁，他现在心情复杂，林郁先走就是为了躲开他回来拍郑凌的照片，他就这么喜欢郑凌吗？喜欢到不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也要看着他的照片。
林郁觉得徐司尧回来后就有点怪怪的，郑凌也格外安静，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完成了任务的林郁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中把作业写完了，还把自己的错题复习了一遍。
只有林郁一个人在状态，郑凌在思考林郁为什么偷拍他的照片，总之不会是欣赏。不过他的照片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拍的，得付出代价，他要先收点定金。
“林郁，你的手机……”郑凌只把话说一半，他捕捉到了林郁眼里的惊慌。
“怎么了？”林郁隔着布料抓了抓口袋里的手机。他已经很小心了，郑凌应该完全没有看见才是，他不用紧张。
郑凌笑了笑，“就是觉得挺别致的。”
“你拍照技术很好吧。”徐司尧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话。
林郁咬了咬嘴角，“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徐司尧意有所指，往林郁的裤兜瞥了一眼。
“这个怎么能靠感觉，要看过照片才知道呢。”郑凌说到这个话题，期待地对着林郁眨眼睛。
林郁手心发汗，他怀疑两人是不是看见了他偷拍，可他俩表现得都很正常，不知道是不是他做贼心虚所以格外敏感。
徐司尧一听郑凌这话就知道林郁拍他照片他也知情，就是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林郁既然有偷拍的勇气那也有被发现的勇气吧，他故意说：“也是，要看过林郁的相册才知道。”
林郁坐立难安，他要找个什么借口才能马上离开这里。
郑凌皱眉，批评徐司尧，“司尧你有点过分了，相册是小郁的隐私，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徐司尧佩服起郑凌说话的艺术，不怀好意的是他们两个人，罪责却都是他一个人担了。
“徐司尧你不要再为难我了。”林郁说话硬气许多。
“等小郁想给我们看的时候，会主动分享的，耐心等等。”郑凌又说，“不过我还挺好奇小郁会拍些什么照片。”
林郁想把他的作案工具藏起来，郑凌不会想从他的手机里看见自己的照片的。林郁假笑，得把这个话题快速略过，“我很少拍照的，没什么好看的。”
“也不知道以后谁会这么幸运被小郁拍。”郑凌要的就是林郁胆战心惊，绕来绕去就是不肯结束。
徐司尧心里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郑凌让他一起来就是来看他俩调情的，在恶心谁？
“我们别说话了，打扰到其他同学就不好了。”林郁好想拿胶布把郑凌的嘴粘上，快闭嘴吧。
“你好细心，不说了。”郑凌把食指放在嘴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你们不想学就不要待在图书馆。”徐司尧看着两人一来一回的互夸实在是吵死了，他不想听。
林郁觉得徐司尧莫名其妙的，他不都说了不说话了，又在挑什么刺。他自己说话的时候怎么不说，而且他们一直有压低声音，隔壁也没人。
“我们打扰到徐司尧了，我们换个地方吧。”郑凌拿着书就要转移战地。
林郁不想走，这地还是他选的呢，要走也是徐司尧走，按下郑凌的书，“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林郁，你很好。”徐司尧从座位上起身，林郁为了郑凌赶他走，连他和他们坐在同一张桌子林郁都嫌碍事。
“我知道我很好，不用你说。”林郁认为他和徐司尧气场不合，表面平静都难维持。
“祝你学习进步。”徐司尧丢下一句话拿着两本书迈开双腿原路返回，从背影都可以看出他心情不愉快。
林郁气得想把牙咬碎，这不是祝福这是诅咒吧，徐司尧是会戳他痛点的。他两次月考成绩都没他好，他之前说过的话只打了自己的脸。
“他说话就是那样的，你不用在乎，我说过的有不会的题可以问我。我相信你的学习能力，是可以进大步的，很大一步。”郑凌拥有只说几句话就把林郁的气愤很快抚平的能力。
林郁有被安慰到，这个鼓励他很受用，看向郑凌的眼神有些淡淡的忧伤。郑凌你为什么不是真的那么好？
“嗯，我会的。”
“开始吧，把浪费的时间都补回来。”郑凌把林郁的书向他推了推。
林郁点点头，他开始写数学练习题，他还就不信他学不过徐司尧。徐司尧上课睡觉还比他考得好，凭什么，他一定要超过他，然后把他的成绩单甩徐司尧桌上，让他好好看看。
郑凌看林郁干劲十足，不知道是自己安慰有效果，还是林郁够努力。
林郁做了三道大题后，还真碰到一题不会的，先跳过吧，明天去问老师。又想起郑凌说过可以问他，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在他这里弱了下风。
郑凌余光瞟到林郁停留在77页有好几分钟了，还是这么不服输，别扭要强，他主动从对面坐到林郁旁边，指着题目下方的空白说：“我说话算数的。”
“这样的话可进不了一大步。”
林郁脸颊染上一抹绯红，好丢脸，开口承认了，“这题我不会，你能教我吗？”
“这才对嘛，首先我们先看……”郑凌拿着笔在草稿纸上边说边写着过程。林郁跟着郑凌的思路很快地理解了这题。
“懂了吗？”郑凌问道。
“懂了。”
郑凌翻了翻书说：“这道题型一样的，真懂才可以写下一道。”
林郁不好意思起来，他也没嘴硬到这个程度吧。不过郑凌的教学方式是合格的。
林郁把题写了给郑凌检查，郑凌看过后夸赞道：“很棒。”
“你教得好。”林郁客气地回一句。
“做下一道吧，再遇到不会的要自己主动说好吗？”
“好。”
图书馆的暖白光照在灯下的两人身上，倒也有几分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