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荣耀属于胜利者。
而胜利者中, 此刻的镜头又格外青睐卡卡——毕竟谁会不喜欢欣赏一张年轻又英俊的脸蛋呢?
更何况这个巴西人不仅有脸,还有卓越的实力。
考虑到各种因素,摄影师的镜头一刻不停地对准卡卡,试图捕捉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卡卡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只觉得胸腔之中有一股热浪在翻滚。
一年之前, 他还只是一个热爱足球的年轻人, 徘徊在青年赛中,甚至没有进入到圣保罗的一线队。而一年后的现在, 他已经踏入了五大联赛, 进入了只敢梦想的豪门,并跟随球队一路杀到欧联杯的决赛。
这不是圣保罗州青年杯赛的冠军。
这是欧联杯的冠军。
卡卡像是一只肚子瘪瘪的小松鼠, 本来只想囤点过冬的口粮,却意味地被数不清的坚果淹没,只能晕乎乎地在“坚果堆”里游泳。
即使这只是一个梦……仁慈的天父啊, 你也未免太过于慷慨!
卡卡想不到有什么会比现在的自己还要幸福。
不过巨大的喜悦并没有冲昏他的头脑,他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清醒。经历过这一年的挣扎和迷茫,他终于在这个世界寻找到了自己的存在。
卡卡看着眼前这片红黑色的海洋, 眼睛一点一点明亮起来。
前进的脚步不会停歇。
而这一次,他会坦然享受属于自己的灯光和掌声。
35
舞台搭建的非常迅速,还没等大家从胜利的喜悦中回过神来, 主办方就开始有条不紊地推进着颁奖流程, 催促着球员们赶紧就位。
在等待的过程中,卡卡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座银色的冠军奖杯,忍不住在心底喟叹。
它真好看。
弯曲的脊柱形状优雅,线条流畅, 在灯光下更是闪闪发光,无比耀眼。
美到让人挪不开眼睛, 即使见过意大利杯的奖杯,但是卡卡还是心痒难耐,恨不得代替队长自己上去领。好美好想摸!怎么还没拿到?可以自己来吗?
他有些蠢蠢欲动。
“它真漂亮,是不是?”直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卡卡才依依不舍地移开视线,看向来人。
是马尔蒂尼。
“我刚刚没有找到你!”卡卡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比赛结束后,场边的替补球员和工作人员们全都加入到狂欢中,疯狂地庆祝着这来之不易的胜利。卡卡几乎拥抱了每个熟识的人,但是没有马尔蒂尼。
直到现在才看到对方的身影。
卡卡揉了揉凌乱的头发,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笑容明朗,也不管马尔蒂尼是不是身穿整齐的西装,直接兴奋地扑过去,抱住人就不撒手:“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我们赢了!!是冠军!”
被突如其来的热情拥抱勒到胸口一窒,马尔蒂尼差点没绷住脸上“慈祥”的微笑。
Jesus,这孩子一天天的哪来的牛劲?跑了这么久力气还这么大……
他吃力地抱住试图“原地上树”的熊孩子,无比心累,开口却全是包容:“是的,我们赢了,开心吗?”
“开心!”卡卡毫不犹豫地答道。停顿了一秒,他抿了下嘴唇,像是在肯定着什么,小声地又重复了一遍:“很开心!”
真的很开心,开心到快要飞起来,但是……
卡卡没再继续蹦跶,而是把脸埋进马尔蒂尼的胸口,像是使劲钻进父母温暖羽翼的小崽子,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马尔蒂尼没听清,但在他打算挣开怀抱,试图让自己脱离窘境的时候,却突然感受到男孩急促的呼吸,还有一颗滚烫滚烫的眼泪,正好砸在他的脖颈处。
马尔蒂尼的心跳漏了一拍。
本来准备拉开距离的手默默改变方向,转而安抚地拍着卡卡的后背、轻轻的,一下又一下。
“还记得你第一次来俱乐部试训的时候吗?”马尔蒂尼突然开口。
他没有等待卡卡的回答,眼睛看向远方,自顾自的回忆着:“那时候我们一起去参观米兰之家。本来是想让你感受感受氛围,培养点集体荣誉感,结果谁知道根本不用培养,你一看到奖杯就走不动路。”
一想起卡卡那时候扒在展示柜上眼巴巴的可怜模样,他就忍俊不禁,不管过去多久都记忆犹新。
“我没有!”卡卡也不躲了。
刚刚只是一时情绪激动没控制住,在马尔蒂尼说话前他就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还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现在可不是害羞的时候。
卡卡松开马尔蒂尼,试图为自己申辩:“这只是,这只是正常的欣赏!”
是的,谁能拒绝亮闪闪的奖杯呢?没有人!他越说越肯定。
马尔蒂尼但笑不语。
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卡卡的脸,鼻子有点红,眼睛湿漉漉的,精神倒是很不错。
看起来没什么大事。
他悄悄地松了口气,又有心情继续打趣:“只是欣赏吗?我看你恨不得把它抢回家。”
卡卡摇了摇头,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一般,面露不赞同。他义正言辞地声明:“这是不对的,奖杯属于大家,属于俱乐部,我怎么可以私吞呢?”
然而下一秒,不远处突然传来嘻嘻哈哈的呼喊声。
“卡卡!快来快来!不然你就抢不到位置摸奖杯了!哈哈哈哈,这手感也太好了!让我亲一口——别抢啊!”
“我来了!”
还没等马尔蒂尼反应过来,眼前的巴西人就像离弦的箭一般迅速消失。
空气中只余下一句尾音还在飘扬。
马尔蒂尼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
作为俱乐部经理和功勋,他比球员们更能意识到这场胜利对于俱乐部、对于球迷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此刻,马尔蒂尼只想尽情地享受来自内心的喜悦。
毕竟今晚的巴库球场属于米兰,不是吗?
36
夜色渐深,但这座体育场却仍旧灯火通明。
绚丽的烟花轰然炸开,火焰四射,香槟的泡沫飞溅,盛大的狂欢才刚刚开始。
卡卡觉得自己现在就像空中漫天的彩带,快乐到几乎飘飘然。他抹掉脸上被喷到的香槟酒液,抱着奖杯,满足地站在原地。
奖杯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大概有十几公斤重?卡卡记得自己在赛前和莱奥讨论过,具体表现为吐槽有哪个傻瓜会举着十几公斤的东西一直不放。
但是现在的他愿意当这个傻瓜。
杯身的材质光滑细腻,手感超棒,卡卡珍惜地摸了摸杯身,没忍住,又吧唧亲了一口。好喜欢!
“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去定制一个奖杯,只要往你面前一放,不用勾你就乖乖跟人走了哈哈哈。”卡拉布里亚没有错过这一幕,笑嘻嘻地凑到卡卡身边调侃他。
手也没停着,直接揉起了卡卡的头,把原本凌乱但帅气的脑袋彻底揉成乱糟糟的鸡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给出一个略显挑剔的评价——湿毛球没有干的好摸。
卡卡也不反抗,只是冲人露出一个甜甜蜜蜜的傻笑。
哦,这简直是犯规!
卡拉布里亚哑然失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谁能拒绝那双湿漉漉的澄澈双眼呢?
“摸把摸吧,”他只能无奈地拍了拍卡卡的后背,“多亲几口,赶紧的,待会就要拍照了,到时候就不一定在你手上了。”
37
拍照的时候,大家默契地把年轻人往前推。
卡卡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第一排,为了不挡到后面的人,他干脆躺下来,好露出后面坐着的队友。“我有挡到你吗?这样可以吗?”他扭头,贴心地询问队友的感受。
“我给你腾个位置?”队友不仅不介意,还准备往旁边再挤挤,试图再压缩出一点空间。
“没事,我这样可以。”
在他们调整位置的时候,摄影师简直忙到焦头烂额。热血上头的运动员们可没什么理智可言,光是让他们停止蹦跶好好听进自己的话就是一个难题。
马上就要拍摄大合照,但是现场仍旧一片混乱。
“人都来齐了吗?大家赶紧看镜头!”
卡卡的余光却瞥到了一个穿着红黑球衣的影子仍在到处乱窜。不过他现在可没工夫管这个。趁着此刻没人注意到自己,卡卡往前挪了一点。
身后的帕奎塔和莱奥勾肩搭背,一边蹦哒一边鬼哭狼嚎,还试图拉上托纳利一起。罗马尼奥利正在阻止他们胡闹,但是却突然被卡拉布里亚打断。旁边的皮亚特克和多纳鲁马聊着天,博纳文图拉正兴奋地握拳欢呼……
卡卡又往前挪了一点。
伊瓜因注意到了他的动作,默默地让开了自己的脚,换回了巴西人一个灿烂的笑脸。
而卡卡此时也终于慢慢地移到了奖杯旁边——然后又亲了一口。
是的,他只是为了再亲一口奖杯而已。
镜头在此刻咔嚓定格。
照片上的每个人都笑容灿烂,真心而满足的情绪几乎能跃出纸面。一个赛季的辛苦终于酝酿出甜蜜的果实,所有人都在尽情地享受来自胜利的喜悦。
“从米兰到巴库,冠军的颜色是红黑色!!”
今晚,美梦成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