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聚会……的意思是?”
克里斯蒂亚诺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觉得空气突然变得有点稀薄。
“就是只有我们一家人。”
里卡多心情非常不错,眉眼弯弯,笑眯眯地给坐在对面僵硬的男人一个个列举着:“爸爸,妈妈, 迪甘, 我, 卡卡。如果晚上保罗他们一家有空的话,可能也会来。”
等等, 克里斯蒂亚诺试图梳理一下现在的局面, 这是一个家庭聚会,所以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克里斯蒂亚诺的想象中, 这次生日聚会应该会来很多人,他可以混在其中和里卡多好好亲热亲热(单方面)。
要知道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过面了,整整一个月!
除此之外, 他或许还能趁机在里卡多的父母面前刷刷好感度,毕竟家人的认可对感情的健康发展也非常重要。
但一切的前提是混在人群中,克里斯蒂亚诺完全没做好准备单独见家长的准备。
“那为什么会邀请我?”他无助地捂住自己的脸, 有些怀疑人生。
“因为想?”
里卡多的眼神飘忽了一瞬。他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嘴唇,低下头,伸手去拨弄吧台上的鲜花:“因为想邀请你, 所以就这么做了, 哪有什么理由。”
克里斯蒂亚诺的眼神在发现他发红的耳尖,心中突然涌出一股奇妙的感觉。
快点快点,快点继续问他为什么要请你!
那股感觉催促着他不要轻易放过这个话题。
克里斯蒂亚诺决定遵从自己的心声,他又问了一遍:“可这不是家庭聚会吗?”
这次的重音发在了家庭两个字上。
“啊, 卡卡怎么还没回来,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他们?”
里卡多试图转移话题, 但是克里斯蒂亚诺没有放过他,甚至有些不依不饶。漂亮的绿色眼睛盯着里卡多,一眨不眨。
“我也算吗?”
里卡多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克里斯的视线实在灼热,让他完全无法忽视。
他终于放弃折磨可怜的玫瑰,抬起头,直视着克里斯蒂亚诺的眼睛,
“是的,家庭聚会,所以呢?”里卡多攥紧的手心有些出汗,“你要走吗?”
“不走。”
克里斯蒂亚诺的眼前炸开了一朵又一朵粉红色的烟花。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胸腔中开始咕嘟咕嘟冒着粉红色的气泡,就连空气中玫瑰的香气都变得如此甜蜜。
“我不走,我还要留在这里吃晚饭呢!”
克里斯蒂亚诺看着里卡多通红的耳根,试图收敛一下自己的嘴角,但完全控制不住,只能破罐子破摔,露出了一个傻到不能再傻的白痴笑容。
“你是自愿的对吧?我可没有勉强你。”里卡多看着他傻乎乎的笑容,挑挑眉毛,试图阴阳怪气一下。但是脸上的红晕削弱了他的气势,看起来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当然,百分百自愿。”克里斯蒂亚诺就差没赌咒发誓,证明自己一片真心。但是上帝啊,原谅他,他现在除了傻笑什么也不会。
“好吧,你最好是。”
厨房里一时间安静下来,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气氛微妙到令人脸红心跳。
这时外面传来模糊的交谈声,由远及近。
里卡多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脸色猛地一变:“糟糕。”
他突然想起了西蒙尼出门前曾叮嘱过他,要他把冰箱冷冻柜里的牛肉拿出来解冻。
当时的他在干什么来着?
里卡多努力回忆着,哦,他当时正在和克里斯打电话,挂掉电话后就蹲门口等人,然后就开始聊天……
完全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
糟糕糟糕!
暧昧的气氛一扫而空,里卡多根本没功夫管那些旖旎的想法。他迅速行动起来,从冰箱里掏出今天中午需要的食材,然后一股脑通通扔进微波炉里。
“妈妈回来了,你待会帮我应付一下,拖点时间,”他一边亡羊补牢,一边指挥着克里斯蒂亚诺,“快点快点!”
“我该怎么做?”
克里斯蒂亚诺也跟着紧张起来:“天啊!我什么都没有准备怎么办?礼物,礼物,我没有带礼物,现在去买还来得及吗?”
他从高脚凳上跳下来,像只无头的苍蝇一样急得团团转。
“现在根本来不及了。”
里卡多也忙得团团转,他盯着微波炉的界面,恨不能手动调整时间,但还要抽空安抚克里斯蒂亚诺的情绪,给他出谋划策:“向日葵,向日葵,你送我的向日葵呢?”
“在客厅的沙发上!”
克里斯蒂亚诺一瞬间就明白了里卡多的意思。他蹿到客厅,在刚刚把花束拿到手中的一瞬间,大门就被推开。
“里卡多,我们回来了。”
克里斯蒂亚诺甚至还没来得及收好自己脸上的慌张,就和门口的女士对上了眼。
“嗨。”他抬起手,干巴巴地打了声招呼。
西蒙尼完全没想到客厅里会直挺挺地杵着个人,被吓了一大跳,要不是后面的博斯克扶了一把,差点要撞到大门。
完蛋,他搞砸了。
克里斯蒂亚诺更僵硬了,只能无助地握紧手中的花束。
西蒙尼缓过劲来,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站在这里cosplay杆子的男人是谁。
“是你啊,克里斯蒂亚诺!”她露出一个和里卡多相似度极高的灿烂笑容。
这个笑容很好的安抚了克里斯蒂亚诺。
“您可以叫我克里斯,”他不着痕迹地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试图让自己变得讨喜起来,“很高兴见到您,这是给您的花。”
“哦,谢谢你,克里斯。花很漂亮。”西蒙尼接过向日葵,从善如流地改口,然后给了眼前这个笨拙的孩子一个温柔的拥抱:“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被里卡多母亲接纳的感觉极大地鼓舞了克里斯蒂亚诺。
就在他想要再接再厉,拿下博斯克的时候,这个头发花白的男人直接打断了他。
“您好,我是——”
“我知道你,罗纳尔多,”博斯克面色冷肃,上下打量了克里斯蒂亚诺两眼,“这里有谁会不知道你的名字吗?”
克里斯蒂亚诺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他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您可以叫我克里斯。”
“不了,还是罗纳尔多比较好。我们可还没有熟到这种地步。”
“博斯克?”西蒙尼拍了下丈夫的胳膊,提醒他不要对小辈那么刻薄。
博斯克冷哼一声,没再多说什么,但是却用锐利的眼神表达了自己的不欢迎。
“帮我把东西拎到厨房去,然后收拾一下。”
西蒙尼决定把他们俩分开,她指挥着博斯克去收拾购物袋,自己则脱下外套,准备把向日葵拆开装瓶。
“需要我帮忙吗?”在跟着博斯克进厨房和跟着西蒙尼在客厅,克里斯蒂亚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西蒙尼。
西蒙尼当然不会拒绝,嘴角含笑:“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还可以聊聊天。”
她找了个漂亮的玻璃花瓶,然后指挥着克里斯蒂亚诺把花束的包装拆开。两个人一个递花,一个插瓶,倒也配合得不错。
“里卡多和我说过你要来,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早。都灵和米兰距离好像不是很近?你是怎么来的?”西蒙尼找了个话题。
“开车来的。”克里斯蒂亚诺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肯定很辛苦,早上要起很早吧?”
“不辛苦,也还好吧,没有很早。”一想到要来见里卡多,他那还顾得上什么辛苦不辛苦?
“里卡多肯定起不来。他这个孩子总是睡不够,到哪里都能睡得很香。我们之前开他玩笑,要是哪天找不到工作,干脆就去动物园里装只考拉好了。”
“考拉?哈哈哈真的很像,”克里斯蒂亚诺不由自主地又开始傻笑起来,“他睡觉真的很香。”
西蒙尼微微侧身,在克里斯蒂亚诺看不见的角度,无声地叹了口气。
真是……一点也不会藏表情。
她换了个话题:“我们之前见过,记得吗?在马德里。”
西蒙尼经常会去探望自己的儿子,对这个就住在隔壁的足球巨星自然也有些了解,只是双方并没有什么正式的会面。最起码不会像今天这样,在家庭聚会上碰见。
“记得。”克里斯蒂亚诺当然记得这个美丽的女士,优雅知性,对孩子温柔包容。
他试图拉近关系:“里卡多常常会和我提起你们,卡卡也是。”
“卡卡也经常和你聊天?”
这个西蒙尼倒是不知道,她手里的动作一顿,若有所思:“看来你和我的两个孩子关系都很不错。”
“和谁关系更好呢?”她不动声色地问。
克里斯蒂亚诺完全没察觉到这个问题有哪里不对,他只当作是母亲对孩子交友情况的关心,于是一五一十地回答。
“和里卡多吧,我们以前关系就很好。虽然之前有段时间不怎么联系,但已经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很好。”如果能更进一步就完美了。
“卡卡也是个好孩子,我们俩经常会讨论足球。你知道的,我在这方面还挺擅长。”说到这里,克里斯蒂亚诺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他还年轻,有的时候只需要稍微点拨一下就能少走很多弯路。”
“那就好。”西蒙尼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