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下楼梯时候的一句小心, 进了电梯到出了楼栋,余笙再没说一个字,而颜汐也懒得说话, 被她半抱着几乎是被挟持的姿势裹了出来。
“没事吧。”余笙拽着她进了路边一间咖啡馆, 温暖的光亮瞬间包裹住两人, 还没等完全坐下,余笙拽着颜汐的手到眼前,对着光仔细看了又看,最后还是忍不住婆娑着问出了声, “疼吗?”
不过是被细链子勒了一下, 与其说疼,倒不如说是被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 颜汐抽回手时,指尖在余笙的手心处轻轻搔刮两下:“不怕你前脚出来,她后脚就从楼顶跳下去。”
“跳就跳吧,劝得了这次, 总不能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迟早会出事, 还不如早死早投胎。”余笙无所谓地说道, “更何况,她不会跳的, 要死十几年前就该一了百了了。”
“手有点凉, 晚上还穿这么少?”皮裙太短, 坐下后往上缩了一大截,露出光裸白洁的大腿根, 余笙微微皱眉,脱下外套罩在上面, “你怎么会过来,还没吃东西吗?”她拿起菜单,像是征求颜汐的意见,但也没经过颜汐同意,自顾自说道,“空腹最好不要喝黑咖啡了,来一杯加奶的吧,再来一份黑森林蛋糕,再来一份果子吧,每样吃一点就不会太腻了。”
是没吃东西,但饿过了,没什么感觉了,颜汐随便她点什么都没说话,反正也不想吃。
“拿来。”颜汐摊开手。
“有点脏了,你别碰,我自己戴。”余笙摊开手给她看,铭牌上刻着颜汐名字的部位沾了干涸的斑斑点点的血迹,应该是余蝶的。
颜汐眼角轻挑,赶在余笙收回去的瞬间抽出链子,随手扔在了桌子下面的垃圾桶里:“沾上别人味道的东西,确实脏了,不要了。”
随便的语气,却让余笙听出了心惊肉跳的感觉。
就好像在说,你这个人不干净了,我不要了。
视线紧紧追随着链子,直到落到垃圾桶里看不到了还不愿意挪开,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打扰了,你们点的东西好了。”服务员甜美的声音打破了尴尬的沉默,颜汐将摆在面前的蛋糕和咖啡都往外一推,朝着服务员小妹妹飞了个媚眼,指尖搭在小妹妹即将收回去的手背上,身子随意歪靠在桌子上,“妹妹有点眼熟啊,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穿着和妆容都极具有侵占性,一看就不是容易亲近的人,但不管摆出多么高傲冷淡,甚至轻蔑不屑的表情,只要搭配上这张脸,这双会勾人的眼睛,就会不由自主地沉溺在短暂的臆想中。
小妹妹脸蛋通红,面对颜汐的攻势,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一句:“我、我一直在这、打、打工,客人之前是不是来、来过?”
“没有哦!这么小的店我一般是不会进来的,只是小妹妹长得和我的标准简直一模一样,所以才会莫名有熟悉感吧,这里兼职赚不了多少钱吧,还有其他打算吗,不如我给你介绍个工作,轻松还高薪,怎么样,有兴趣吗。”
这么明显的拐骗,换个人是直接要报警的程度,但从颜汐那张诱人的唇瓣里说出来,就像是引诱人的美女画皮,明知会被吃干抹净,但还是贪恋那短暂的快乐。
“我、我……”拒绝的话就在嘴边,但怎么都说不出来。
“那就是同意啦,真乖!”颜汐的手指在服务员的手背上轻点描线,挑逗地勾出暧昧的线条,“呀,没带名片呢,我留个联系方式,随时都准备接听你的电话哦。”随手拿起桌上点单的笔,执起妹妹的指尖,正准备在手心写电话号码的时候,笔尖被余笙握住。
“面试游戏到此结束。”余笙面无表情看着服务员,“她跟你开玩笑的,你去忙吧。”
“我从来不跟美女开玩笑,小姑娘长这么好看,就算是当演员有一天也会大火起来的,所以……”余笙打断道,“是没开玩笑,但岗位已经有人竞聘上.位了,你们经理在那站半天了,是有事找你吧,别在我们这耽搁时间了。”明显能听出,最后几个字已经完全失去耐心了。
这时候从颜汐的美色中回过神来,也看出来这两人的气氛不对劲,脸上的红晕瞬间褪下去了大半,说了声“抱歉”抱着托盘匆匆忙忙就跑走了。
“啧,确实是个好苗子呢。”看着服务员逃跑似的背影,颜汐一脸遗憾,百无聊赖泛着菜单,“我还没点吃的呢,你怎么就让服务员走了?”
余笙长睫微微垂下:“我点的你不吃?”
颜汐招手,正好是刚才离开的服务员看过来,她拔高了声音:“喂,妹妹,就你了,过来我要点单。”
大概是对刚才余笙的态度还有些介怀,妹妹下意识看向余笙,踌躇在原地,最后还是同事怼了她胳膊一下:“客人在叫你啊,怎么心不在焉的?”
“哦哦哦!这就去这就去。”服务员轻轻叹了口气,一路小跑过去了。
刚一靠近,她的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她脑袋都要埋进手里的本里去,竭力不跟颜汐有任何的眼神对接。
“冷吗,腿怎么都在抖啊。”颜汐关切地捏了一把她的大腿,“要不要我去让空调开高点,你们这制服是有点薄啊。”
“不,不用了,客、客人,你不要这样。”服务员手都通红,窘迫地想要把大腿上的手挡开,但却不敢动作太大,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别,别再往上了……”
白色的围裙下面是及膝的短裙,虽然并没有伸进裙子里面去,但掩盖在围裙下面的手已经将裙子揉成一团,掌心的温度也诚实地传递给了皮肤,整个人就像是被架到火上在炙烤,服务员感觉众人的目光就像是激光一般射过来,身体都要融化了。
“别,别捏……”就像是掉进了融化了的棉花糖里的声音,甜甜腻腻的,完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捏疼了吗?”笑颜如花,从脸上完全看不出她手下正做着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动作,“那可真的抱歉了,我替你揉一揉?”
裙子稍显粗糙的布料磨砺着细腻的大腿根,公众场合,眼睛也不能往下看,身体的感官更加敏锐,服务员妹妹腿一软,双手撑着桌子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不、不用了。”
“好了,别玩了。”余笙按住颜汐的手腕,冷冷说道,“娱乐新闻上多了,是想上几次社会头条吗?”
温暖的手突然被抽离,就像是忽然失去了支柱,服务员妹妹身子猛地晃了一下,下意识想要去扶余笙的肩膀,却被闪开了,慌乱之下拽了一把凳子扶手才站稳,手中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所有人的视线集中过来,她赶忙蹲下身,借着桌子的遮挡整理皱巴巴的裙子。
颜汐也跟着蹲了下去,抬手携掉了她眼角噙着的一滴泪珠,送到妹妹的唇边,轻轻戳了进去。
咸咸的,带着点苦涩,服务员妹妹一脸怔愣地盯着颜汐。
“都是你的错呀。”颜汐嘴角一咧,笑得就像是个小恶魔,“谁让你这么甜美可爱呢。”她挑起妹妹脸颊边上的一绺刘海,轻轻嗅了嗅,痴迷地说道,“还有这么好闻的气味,就像块刚出炉的香软蛋糕,让我怎么能忍住不立刻把你吃进嘴里呢。”
“我……”太近了,近到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服务员妹妹不由自主地身子后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神慌乱,生怕她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些什么。
“放心吧,虽然很辛苦,但我会忍耐的。”颜汐轻笑一声,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杂物,快速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递过去,“要记得,随时随地,我都准备好接你的电话。”
“我……”就在妹妹犹豫要不要接过来的时候,纸条忽然被从天而降的一只手抽走了,紧接着那张纸立刻四分五裂进入了垃圾桶,余笙拉起颜汐就往外走,“看来这里的东西不合你的口味,我带你去吃能入得了你口的吃的。”
颜汐被拉的一个趔趄,直接摔在了余笙的怀里,又被裹夹着出了咖啡馆。
“喂喂喂,谁说不合我的胃口了,没看见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吗?”颜汐抗议,但力气没有余笙大,出了门就被拽进了旁边一条黑漆漆的巷子里。
“嘶——”后背重重抵在墙上,粗糙的砖块蹭的骨头疼,颜汐低低□□了一声,正准备站直就被推着肩膀重新摔了回去,“喂!这么暴力的吗?”
“你故意的?”余笙一口咬住她的耳朵,但却没用力,只是用齿尖轻轻碾磨,“你生气了?”
“呦,看出来了呀,我还以为你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宝贝妹妹……”
亲吻从耳朵逐渐向下移,余笙吮吸出一个又一个属于自己的印记,低声温情地问道:“吃醋了吗?”
“吃醋?”颜汐忍不住扑哧一声嘲笑出声,她突然狠狠拽住余笙后脑勺的头发,猛地向下一掼,一脚踩在余笙的肩膀上,居高临下地说道,“吃醋?为什么?”
“你只是我的所有物而已,替代品那么多,不喜欢了随时可以换,”颜汐略一使劲,余笙就半跪在了地上,她抚摸着余笙的脸颊,“觉得麻烦了也会随时扔掉,毕竟我是给自己找小宠,不是找祖宗的。”
她轻笑一声:“跑出家,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次……就不用再回去了。”
说完,她转身潇洒地就准备走,腰间忽然横过来一条手臂。
“别走。”近乎于恳求的话语从背后传来,本来没准备停下的颜汐脚步顿了顿,还跪在地上的余笙立刻向前爬了两步,抱住她的腿,“是我想多了,不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她伸出手,露出刚才扔掉的那条项链,仰着头:“我擦干净了,可以重新给我戴上吗?”
指尖轻点在余笙的手心,她摇头:“不要了的就是不要了的。”
落寞的眼神看着手里孤零零的链子,余笙咬了咬唇。
这表情真的像极了被抛弃的大狗,颜汐盯着看了半晌,终于松口道:“跟我来。”
眼瞳瞬间亮了起来,余笙难以置信地紧紧盯着颜汐,震惊之余甚至都忘了站起来。
颜汐走了两步,回头说道:“我是不介意你跪着过去,但跟不上的话,那就不用来了。”
余笙瞬间回过神来,踉跄着站了起来,小跑两步紧紧跟在了颜汐的身后。
颜汐回头看了一眼,低低笑出了声音。
果然,像只大狗。
那么一丢丢,想要摸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