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不想说, 陆柏言便不再追问，两人食指交握回到别墅。
“爸爸！”小吉祥挣开保姆手，跑出别墅。
顾茗秋忙推开车门, 快跑几步将儿子抱在怀里。
“爸爸呜呜呜……”
“怎么又哭鼻子了, 我们吉祥可是小男子汉, 总哭鼻子可不行。”他拍着小家伙背哄。
“不、不见了。”小吉祥搂紧他脖子, 哭到打嗝，“吉祥看到电视上, 爸爸的车跟别人撞在一起了, 爸爸受伤了呜呜呜……”
原来是看到新闻报道了。
顾茗秋跟陆柏言对视一眼, 后者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从他怀里接过儿子, 动作温柔地给小家伙擦着眼泪。
“爸爸没事。”
回到家, 陆柏言当着儿子面拆开绷带，一个硬币大小的擦伤，在小臂偏上的位置。
如他在医院所说, 自己只是轻微擦伤。
“爸爸, 你痛不痛？”小吉祥小手搭在陆柏言伤口两侧, 噘着嘴巴凑上去，“吉祥吹吹就不痛了。”
小家伙太小，对伤势轻重还没什么概念, 只知道自己手指擦破油皮, 都疼得想哭, 爸爸伤口这么大, 一定很痛。
“谢谢吉祥, 爸爸好多了。”陆柏言摸着儿子脑袋，温声说。
顾茗秋抱着胳膊, 坐在沙发另一端盯着父子俩。
准确的说，是盯着陆柏言。
等父子俩腻歪完，顾茗秋拜托陈姨领儿子去玩具房玩玩具，自己跟陆柏言有话谈。
小家伙看看他又看看陆爸爸，瘪着嘴巴不想去。
“陈姨，你给他拿盒冰淇淋，但是不能都吃掉，只能吃一半。”
小家伙立马点着脑袋同意，“好，吉祥不会都吃掉哒～”
把儿子支开后，顾茗秋看着男人，故作冷漠：“不是要谈谈吧，你先说吧。”
“谈什么？”陆柏言边把绷带缠回手臂上，边说。
“在车上你不是有话问我吗。”
“我不想逼你，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不说也没关系。”
顾茗秋皱眉，“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
陆柏言动作顿了下。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什么都不说，让我一个人去猜，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你从来不跟我吵架，那是因为每次我们之间出现问题，你就只会用沉默来应对。”
“是，结婚到现在，你对我一直都很好，但我想要的不只是你对我好，我们是合法夫夫，不是合租室友，。小时候你还会带我去游乐场坐旋转木马，玩碰碰车，还会带我去看电影，吃各种好吃的，可是结婚后这些就再也没有了。”
“决定跟你离婚前的那段时间，我一度以为你不爱我，真正爱一个人，应该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题，每天都想腻在一起吧。看到喜欢的人跟别的男人走得太近，会在意会嫉妒。”
顾茗秋看着他，“可你不是，你在我面前永远冷静得过分，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一次、两次、三次……甚至我当着你面被陌生男人搭讪，你都没什么反应。这样的你，真的很难让我相信，是爱我的。”
“提出离婚那天，我有给过你机会，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你拒绝，我就还会像以前一样，待在你身边，做回那个温顺听话的乖孩子。”
“可你同意了。开车去民政局的路上，我装作忘记带结婚证，给了彼此第二次机会，你还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吗？”
陆柏言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你说打电话给张秘书，让他帮忙去取。”顾茗秋笑容勉强，“那一瞬间，我真的以为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我喜欢了你十二年，顿时觉得这十二年像笑话一样，甚至开始后悔，如果那天没有鼓起勇气按开门铃就好了。”
“一场一厢情愿的暗恋，总比在一起后又得知你心里根本没我，要好得多，起码不会这么心痛。”
陆柏言指尖轻颤，“小秋……”
顾茗秋打断他，“你说不想逼我，但你有没有想过，这只是伴侣间正常的沟通而已，你连问都没有问，怎么知道我不愿意说？”
“很多事都是这样，我想跟你沟通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因为你总会说“别想太多，睡一觉就好了”，但这真是睡一觉就能解决的事吗？如果是，就不会走到离婚的地步了。”
青年脸色疲惫，似乎累极了。
陆柏言攥紧拳头，哑声问：“你还是想离婚吗？”
“离婚……”
“想都不要想。”陆柏言眼底一片赤红，他盯着眼前的青年，缓缓开口，“不要想着离婚，更不要试图从我身边逃走，因为我会忍不住把你关起来。”
他伸手抚上青年漂亮的脸颊，指腹在精致的眉宇间轻轻划过。
“你知道我有多少次近乎失控，生出想把你囚.禁在那间房间，让你永远也无法离开我的可怕想法吗？以为你胆子小、怕疼，我像工艺品一样，小心翼翼捧着，连话都不敢多说，生怕让你知道，我是个控制欲极强的变.态。”
怀里的身子微微发着抖，陆柏言心脏一阵刺痛。
“怕了？”
顾茗秋抿着嘴巴跟男人对视，直到腰被对方勒得有些疼，这才拍着男人僵硬的背说：“轻点，腰快被你勒断了。”
陆柏言神情微怔，几秒后，稍稍松了些力道。
顾茗秋在男人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随后仰头亲在男人下巴上。
“我话还没说完呢，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离。不过以后也要像今天这么坦诚才行。”
他凑近，在男人耳边悄声道：“刚才那些话我很爱听，还有你说的房间，是二楼那间‘杂物室’吗？”
陆柏言垂眸看着青年。
顾茗秋搂着男人脖子，主动索吻，结束后手指摸着男人凸起的喉结，露出一个勾人的笑。
“陆先生，你不觉得那个屋子一直空着，有些可惜吗？”
陆柏言被青年蛊惑，吻着青年额头道：“你想用来做什么都可以。”
“虽然我没有一点要跟你离婚的想法，但只要你想，偶尔也可以把我关在里边。”
顾茗秋唇瓣贴着男人耳朵，“我说过的，我喜欢你对我粗鲁一些。”
“爸爸！”吉祥忽然从玩具房跑出来。
顾茗秋连忙收回手，装作无事发生，抱住朝自己扑过来的小家伙。
“爸爸，吉祥想要一只猫猫！”
“家里不是已经有很多猫猫了吗？”
“不是那个猫猫，是这个猫猫哦！”小家伙举起手里的绘本，眼睛亮闪闪地说，“会喵喵叫，超可爱哒！”
顾茗秋知道自家崽儿，看到什么都想要的臭毛病又犯了，给男人一个眼神，把难题抛给对方解决，自己拍拍屁股去厨房做午饭去了。
等他端着做好的饭菜出来，就见小家伙晃着脚丫，乖乖坐在儿童椅上。
“解决了？”他问男人。
陆柏言点头，“下午让张秘书送一只过来。”
顾茗秋：“……”
“你还不知道你儿子，想一出是一出，再说猫咪是需要陪伴的，等他过了新鲜劲，我拍戏你上班，到时候谁来照顾它？”
“吉祥照顾呀！吉祥跟爸爸保证过啦，会照顾好小咪的！”小吉祥拍着胸脯说。
得，名字都起好了。
顾茗秋没再阻止，下午猫送过来，他举着手机对正在跟猫崽儿玩的儿子说：“以后小咪就是咱家第四个成员了，我跟你顾爸爸不管，你负责照顾小咪，每天喂饭、铲屎、剪指甲，还要抽出时间陪小咪玩，能做到爸爸就答应留下小咪。”
“吉祥能做到！”
“好，录像存证了。”
小猫崽还有一周满两个月，是宠物店里领养回来的，小吉祥一眼就看中了这只胆子大又活泼的长毛橘猫，抱回来后整个下午都在跟猫咪玩，晚上睡觉都要搂着。
顾茗秋怕儿子睡觉不老实，半夜压到猫咪，翻出儿童摇篮把小猫崽安置在儿子床边陪着他。
屋外淅淅沥沥下起小雨，不多时变成倾盆大雨，伴随着电闪雷鸣。
幸好房间隔音好，小哥俩儿谁都没被吵醒。
而角落里常年落锁的“杂物间”，偶尔传出一两声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混着雨声，大半个晚上才停歇。
“不行了，好累。”顾茗秋双腿颤抖，全靠男人撑着才没滑落到地上。
“睡吧，剩下的交给我。”陆柏言吻着青年汗湿的鬓角，说。
顾茗秋脑袋靠着男人肩膀，累到不想说话。
陆柏言帮人清洗好，抱回卧室。
“我爱你。”
昏睡过去之前，顾茗秋听到男人在耳边对自己表白，他动动手指，勾着男人小拇指，小幅度摇了摇。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