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们惶恐地跪地求饶,不时用余光偷瞄,结果惊愕地发现,所谓的上使正是千拢月下!
“你…你……”平岚尊主呼吸变得急促,被吓得舌头打结,好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恐惧到了极点。
……
洛川域南线。
营帐。
“统帅大人,这是其余三线的战报。”传令兵毕恭毕敬地将一叠书信递给紫阳统帅的亲卫队队长。
队长接过书信,仔细检查一番后,将它们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紫阳统帅的案台上。
传令兵继续禀报:“截至目前,流民军的主力已经全部被剿灭,神弃之地的部落联军俘虏人数总计六十五万七千。有部分流兵散勇藏匿了起来,三位副旗本大人已经派人去搜寻了。”
“副旗本大人询问,这些俘虏该如何处置?”
紫阳统帅凝视着桌上的战报,沉思片刻,提笔在“俘虏”一行字上轻轻划了一撇。
“送回去。”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传令兵行了个叩胸礼,转身准备离去。然而,就在他走到门口时,紫阳统帅突然开口叫住了他,缓缓吐出三个字:“筑京观。”
说完,紫阳统帅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紫玉,你带领姐妹们回到尊主身边。尊主还年幼,我担心在我走后,那些老家伙会对她下手。”紫阳统帅对着亲卫队队长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队长听闻,立即单膝跪地,行叩胸礼,坚定地说:“大人,您去哪里,我们就跟去哪里。”
帐中的其余亲兵也纷纷跪地,行叩胸礼,齐声说道:“誓死追随统帅大人!”
紫阳统帅的唇角挂着一抹甜美的微笑,他心中暗自叹息,“我的一生都如履薄冰,这次恐怕无法走到岸的那一边了……”
“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人,照顾小尊主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紫阳统帅目光落在桌上的玉饰上,回忆起数年前,他背着上一任尊主的灵体回到氏族时的情景。
那个小家伙紧紧揪住他的裤脚,哭打着,一遍又一遍地让他归还她的母尊。
“我的小尊主啊……希望你能健康快乐地长大……”紫阳统帅轻声呢喃着,眼中满是慈爱和不舍。
————
洛山城,终审院。
第七执政官北渊芸的眼神如鹰般锐利,她飞速地翻阅着手中的战报,面色变得愈发狰狞可怖。
她的脸色铁青,怒不可遏,用力将战报捏成一团,仿佛那是她的仇敌一般。
紧接着,她提起笔,奋笔疾书,似乎要把所有的愤怒都通过笔尖传递出来。
她越写越激动,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喷发,全部发泄在了这些文字上。
她的笔触越来越用力,每一笔都带着无尽的怨愤。
待到书写完毕,案台已经在那股狂躁的灵力波动中化为齑粉。
“立刻给紫阳送去!”
北渊芸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决绝,“替我问他一句,折戟十二万,他有何颜面独自存活!”
“他怎敢如此!”她的怒吼在整个终审院中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传令兵惊恐万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接过书信,如履薄冰地向后退去。
“把地上的盒子一并送给他!”
北渊芸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寒霜,没有丝毫感情。
……
南线营帐。
北渊芸的问责信很快便被送到了紫阳统帅的案头。
紫阳统帅面色平静地看着那白纸黑字,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惊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纸张下方,是一个精致的盒子,上面精心刻画着属于他紫泉氏的图腾——一朵栀子花。
她们紫泉氏受封于天栀女尊,而这图腾,正是天栀女尊所爱之物。
这盒子是九年前他送给北渊芸的。
当年,紫泉氏的尊主紫月被诬陷谋逆,他倾尽自己所能动用的所有人脉和资源,甚至连天栀女尊赐予紫泉氏爵位的玉饰都送了出去……
紫阳统帅缓缓打开盒子,原本应该放置玉饰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
他抬头看向传令兵,问道:“七长老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是,小的不敢有任何隐瞒。大人们吩咐时,小的担心遗漏,还特意用留影石记录了下来。”说完,传令兵递上一枚留影石。
紫阳统帅接过留影石,挥挥手,让传令兵退下。
他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轻轻摩挲着留影石。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紫色的瞳孔微微一闪,唇角勾起一抹甜美的微笑,仿佛期待已久的东西终于得到了一般。
“走,去樱洛长老的营帐。”
紫阳统帅站起身来,向着营帐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