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番话以后，陆临散就这么压在柏沂身上，不说话了。高大的Alpha手长脚长的，柏沂被压得动弹不得，不过他也没移动的意思。
良久，陆临散撑起身，调整了一下动作，贴到柏沂的胸口上，听着柏沂的心跳，以对于他的而言有些少见的动作闭眼蹭了蹭，呼吸随之起伏，像是某种归巢的兽类。
柏沂伸手缓缓抚摸陆临散的头，却被陆临散立刻抓住往里挪，于是指尖便深深插入到陆临散的发丝中，这才被放开。
“我很高兴。”陆临散轻声说，“高兴到现在还觉得跟假的一样。”
柏沂识相地没说话，让陆临散自顾自地坦白下去。
“晚上看到你，还会相当愚蠢可笑地抱着你一边发抖一边湿眼睛。幸好宝贝没发现，不然真要被以为是个爱哭鬼了，呵呵。”说完陆临散伸手抱住柏沂的腰，沉默了一会，闷声说，“你活着。真的还活着……我居然有些不习惯了，这真是不知所谓，让我哑口无言。”
“当然这也就意味着我之前做的事都是切切实实落到你身上的，所以说实话我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对待你了，事到如今就算表现得和之前一样也显得虚伪可笑自欺欺人了。是不是很滑稽呢。”
“不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话，你现在想做什么？”柏沂只是问。
陆临散轻笑一声，没说话，摇摇头。
“你说吧。”
陆临散闻言支起身，缓缓抚摸柏沂的脸颊，明明柏沂已经闻到淡淡的硫磺味了，然而陆临散只是语气温和地轻声问：“可以接吻吗？”
柏沂点点头。
于是陆临散垂头贴上柏沂的嘴唇。
柏沂能够感觉到陆临散的微颤的呼吸，他安静地贴了一会才伸出舌头舔舐，动作仿佛在感受唇上的纹路一般细致，信息素淡淡的味道往柏沂的唇齿里渗透。
比起接吻，更像是确认多一些。
舔了一遍后，陆临散收起舌头，张嘴含住柏沂的唇，闭上眼睛吸吮，喉结因此微微滚动，下巴也绷紧了一些。他的动作并不大，也不持续，含了下唇一会又改去含上唇，似乎只是想要尝个味，再感受一下人体的温度。
亲完，陆临散松开手，看了柏沂一会，还没等柏沂开口，又忽然抱紧柏沂，把柏沂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柏沂看不到陆临散的表情，不过他能感觉到陆临散急促的心跳和不稳的呼吸。
“可以标记吗？”
柏沂默默侧过头露出脖子。
陆临散灼热的手指拂过柏沂的后颈，接着他轻轻按揉着，让那里松弛了一些后垂首舔舐，把这篇肌肤舔得湿漉漉软滑滑的，才舔了舔自己的管牙，轻轻贴上去。
“要咬了。”陆临散含糊不清地说。
柏沂点点头，闭上眼睛，Alpha的管牙一点点扎入脖子中，因为足够多的唾液和足够慢的动作并没有带来疼痛感。陆临散控制着微微绷起脸颊的咬合肌，标记液缓缓从管牙里流出，慢慢淌入Beta有些发红的脖颈里。
对于Beta来说，Alpha的标记或许就像海蛇的爱，带着神秘古老的海洋的咸腥味和吞噬猎物的毒吻。
因为克制，陆临散的指关节都有些发白。Alpha的天性让他下意识地一边注射一边用手指摩挲按揉，似乎这样就能标记得更深入一些，延长标记时间。可射出的标记液自然是接触不到任何东西的，烦躁和空虚感让陆临散终于还是忍不住用力，霎时间一大股标记液喷了出去，注入到并没有腺体的地方，靠着数量有些野蛮地让信息素的味道浸透。
等到临时标记结束后，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变得有些粗暴起来的陆临散顿了顿，慢慢收起管牙，舔了舔柏沂的脖颈，而后松手，起身去柜子里翻出给专门应对Alpha临时标记的药贴，给柏沂的脖子按了按排出标记液，用纸巾擦干净后贴上。
柏沂还是第一次用这东西，没提分手前陆临散没标记过他，提出分手后陆临散标记完喜欢让痕迹暴露在空气中，他想用创可贴遮一遮还会被撕掉。现在陆临散倒是主动贴上了，而且看样子家里应该也早就有准备这种东西，只是之前没用。
柏沂忍不住摸了摸，药贴凉凉的，脖子里面酸胀的感觉消退了不少。
“抱歉。”陆临散给柏沂的脖子按摩，让剩余的标记液溢出被药贴吸收，“会疼吗？”
柏沂摇摇头：“一点都不疼。”
“那就好。”
陆临散收起手指，俯身嗅了嗅，鼻尖掠过柏沂的后颈，又缩回去，笑了笑：“现在只剩药味了。”
柏沂闻言抬手想撕下药贴，被陆临散按住了，他轻轻咬上柏沂的手指，用管牙去蹭，到些许标记液濡湿了指尖，感觉很是怪异。犹豫片刻，柏沂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试探性地蹭了蹭陆临散的管牙。
陆临散身体微僵，立刻吐出了柏沂的手指。
“Alpha的管牙尖端里有许多神经，很敏感，而且抚摸管牙尖端带有强烈的调情意味。”陆临散耐心解释着，“下次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柏沂有些尴尬，耳朵红了些，他毕竟是Beta，Alpha这种小常识他还真不太清楚，就是顺手摸摸而已……
看到柏沂的表情，陆临散温声问：“想摸吗？”
柏沂下意识地想反驳，但意识到两人因为沟通不良闹出的乱子，最后还是不太自在地点了点头。
“是有点好奇……”
陆临散直接闭上眼睛张开了嘴，一副随便他摸的态度。
柏沂心情说不出地微妙，不过他还是伸了手，摸索着找到了管牙。Alpha的管牙能够伸长，自然也就能缩短，按下去的时候会往上移动，一松手又自动地落下。
……别说，还挺好玩的。
当然柏沂不至于做这种事，所以他只是按了两三下后就顺着根部往上，摸到了上颚里似乎有个稍硬的东西，应该就是分泌标记液的腺体。他收回手，指腹上粘上了些许淡黄色的液体，原来标记液是有颜色的……再凑近闻闻，除了信息素的味道以外，似乎还有一点咸腥味，有点像海鲜和雨后的泥土味混合。
这就是Alpha的标记液，能够把Alpha和Omega连接在一起的东西……柏沂用手指搓了搓，标记液有一点粘稠，这里面一定有许多只有Omega的感受器才能接受到的内容吧？
这时柏沂的手突然被陆临散抓住了，随后手指上残留的标记液被陆临散用纸巾擦干净。
“标记液暴露在空气中很快就会变质，到时候会清理的难度会大一些。”
陆临散舔了舔自己的管牙，沉默片刻，低下头看柏沂，刘海随之垂落。他等了一会，柏沂没有什么抗拒的表现，于是他伸手解开柏沂的裤子，连带着内裤一起拉下去，让柏沂的性器露出来，接着用手熟稔地爱抚，舔舐表面浅浅的的筋络，很快便让掌心里的东西硬了。
舔硬柏沂后陆临散并没有急着继续刺激，而是一手握着柏沂的性器套弄，另外一只手掰开柏沂的腿，垂头埋到里面，用舌尖拨弄柏沂后穴口的软肉。
“等等……”
“别说话。”陆临散含糊不清地说，“躺着就好。”
柏沂不说话了。
陆临散一边含吮柏沂的后穴，一边套弄柏沂的性器，修长的手指富有技巧灵动地律动，很快柏沂的性器就开始流水了。在即将爆发前，他把柏沂的性器含到底，又一次吞下柏沂的东西，闭着眼吞咽的模样看起来很是优雅，好像是在品鉴什么佳肴一样，光看表情实在是看不出猥亵的味道来，很难想象他在吃的是精液这种东西。
或许是因为Alpha的五感和Beta不一样，更加中意有强烈气味的东西？反正陆临散似乎完全不厌恶，咽下柏沂的东西也眉毛都不皱一下。
做完这一切陆临散还是没有继续下去，擦干净拉上柏沂的裤子，又贴到柏沂胸口前，发出一声叹息。
“陆临散……”
“嗯？怎么了？”
“……”
“有什么想问的吗？”陆临散支起身。
“果然还是做一下吧？”
“做什么？”陆临散明明知道，却还是继续问。
“爱。”
“为什么这么说？”
“我想做。不行吗？”
“如果只是为了我的话，你多虑了。”陆临散抱紧柏沂，低声说，“只要宝贝好好的，我做不做都也无所谓。”
“那就做吧？”
“……”
柏沂想陆临散果然还是在忌惮的，之前没提分手前陆临散就很克制，现在闹了一番，要是他不主动提，怕是等到天荒地老陆临散都不会再主动提关于性爱的事了。
可明明陆临散是想做的，或许还想得比较狠。明明他应该想要确认的。
既然陆临散不说，那就自己来说。
而且，柏沂也想要和陆临散做一次真正的性爱。没有外在要素逼迫的，不是在发情状态下的，原原本本的性爱。
说来一开始柏沂怀疑陆临散不喜欢自己也和亲密接触有很大关系，现在陆临散和他的关系也似乎完全回到过去了，他有些恍惚地想这算是兜兜转转又绕回来了吗？明明实际上没有过多久，却好像已经经历了许多许多。
两个人都不一样了。
“来做吧，陆临散。”柏沂再次强调，主动抱紧陆临散，轻声说，“来做吧……”
陆临散的手缓缓抚摸过柏沂的腰，向下滑动，却又停下。柏沂直接抓住陆临散的手往下，摸到自己的性器，身体一颤，脸颊也热了起来。
陆临散眼底眸色转深，一阵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陆临散缓缓翻过身把柏沂压在身下。
“现在继续下去的话，我就没法对你温柔了，会发泄不少压抑的情绪。”陆临散声音沙哑起来，“这样也无所谓吗？”
“你之前说这不是发泄，而是表达，对吧？”
“我确实说过，不过那只是在巧言令色。”陆临散耳朵轻颤，没有躲避，“毕竟宝贝应该也知道，那时所有的话对于我来说都是自己和自己的单方面沟通而已。说些好听的话能让自己负担小一些。”
“但我确实听进去了。”柏沂说着自己以前难以想象的话，抱紧陆临散，红着耳朵，咬咬牙凑到陆临散耳边，吹了一口气，“所以，来表达你的想法吧……我想要知道，也想要接受。”
两个人之间有太多太多的话咽在心里，甚至已经开始腐烂，滋长出无数的细菌。
而现在，即使意识到这点，有些话似乎也已经太晚了，说出来的味道都改变了，没法传达出最初的意思了。
所以或许用另外一种直白直接直达灵魂的方式会更加行之有效，在这之后再慢慢沟通，大概也是不会迟的，毕竟涉及方方面面。
关乎性，关涉爱，关于性爱。
关乎你，关涉我，关于你我。
……要说的话果然还有很多。
不过，在那之前，就稍微安静一些，体会不需要言语也能传达的情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