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说完,就气呼呼地把小脑袋往哥哥的方向一撇,再也不想理会二姐姐了。
二格格难得局促,坐在小凳子上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哼哼唧唧地说出来一句,“我弟弟,我弟弟他到时候肯定也不会只想着吃的!”
小太子听完以后出离的愤怒,不明白自己喜欢吃东西到底怎么了,要被姐姐这么嫌弃。
他不开心地嚷嚷着:“不可能!”
二格格急了:“是真的,弟弟他身子不好,我听额娘说过,有好多东西,我们能吃,他却不行!”
而小太子才不管那么多呢,“所以他吃不着,就会更加惦记!说不定还会像哥哥一样,背着我们偷偷吃好吃的零嘴,把肚子都吃坏了去!”
他住在乾清宫,早已从汗阿玛口中得知了哥哥偷吃零嘴而闹肚子的糗事。
只是没有跟这次哥哥生病联系在一起,还以为哥哥这次是因为什么别的疾病。
但方才听那拉额娘说起,哥哥是肚子不舒服,他便一下明白怎么回事了。
然而大格格和二格格却不知道。
闻言很是吃惊。
大格格捂住了嘴。
“原来……”她只说了两个字,就讷讷地停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
也是为了给小保清留个面子。
但二格格直来直去惯了,当下就从凳子上跳了下来,扑到床前,眼睛亮晶晶地在哥哥身上打量来打量去,最后语调悠长地“哦”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
小太子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把哥哥卖了呢,看姐姐扑过来,以为是要跟自己算账,连忙躲到了哥哥身后,羞怯怯的只露出一双眼睛。
看姐姐在打量着哥哥,没有注意到自己,少顷,偷偷伸出一只脚脚,踢了一下姐姐搭在床沿上的手臂。
二格格“凶狠”看过去,“干什么?”
小太子低着声音说道:“你,你是女孩子,不能上哥哥的床的,哥哥,哥哥是男孩子呀,汗阿玛说这叫男女有别。”
二格格作势就要往上爬,“我就上,怎么了!”
“你刚刚踢我是不是?臭弟弟,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小太子无助的“啊”了一声,重新把脑袋缩回到哥哥身后,微微颤抖。
没有注意到,被他拿来当挡箭牌的哥哥,脸上是多么的无奈与绝望。
小娃娃耷拉着脸,眉眼满是委屈。
他忽然有一种预感,被二妹妹知道了,其他弟弟妹妹们也一定会知道的!
以后,以后他还怎么给弟弟妹妹们做榜样呀?
难不成做“偷吃零嘴,一把好手”的榜样?教他们如何快速找出被额娘藏起来的小零嘴?
不,不行的吧?偷吃零嘴,是会被额娘打屁屁的……
等下,好像,也可以?
小娃娃顿了顿,瞬间打开了新思路。
——只他一个人被打屁屁的话,那也太丢脸了。可若是弟弟妹妹也都被打过,就会知晓,这是成为大孩子必须上的一课。
课名他都想好了,就叫“听额娘的话,以后永远不害怕!”
那个什么,坏的榜样,也是榜样,对吧?
小娃娃忽地思路开阔了起来。
他看了看挂在床沿上的妹妹,悄悄凑过去,低声在妹妹耳边说了几句话。
甫一说完,二格格就愣住了。
脸上的小表情看起来很是复杂。
叶芳愉心头蓦地有了不好的预感,当即笑着开口,“保清跟雅利奇说什么呢?”
二格格松手,从床上下来,在地上立定,低头理了理自己身上的小裙子,眼神飘飘忽忽的,很不对劲。
叶芳愉怀疑地眯了眯眼睛。
就听小娃娃同她说:“我跟妹妹坦白了,我是因为偷吃了额娘藏在小厨房的零嘴,才腹痛生病的!”
“虽然额娘偷藏零嘴是不好的行为,但是我偷吃更加不对,所以肚子疼是应该的,我教妹妹一定要记住这个教训,千万不能去偷看马佳额娘书房里右边书柜第三层第四格的柜子,哪怕里头藏了好吃的!”
叶芳愉:“?”
她吃惊问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小娃娃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熟悉的绞痛感重新传来,但是好像并不怎么严重,他应该可以自己揉好。
于是一边揉着自己的肚皮,一边回话:“我闻出来的。”
说完,又对大格格说:“寿康宫的小厨房里,有一个红色的木头柜子,里头装满了皇玛嬷命人做的牛肉干,平时是锁起来的,但是钥匙就藏在木仁嬷嬷手里,一般是右手边袖子里。”
“若是下雨天,她就会藏到左手边袖子里,很好掏的。”
木仁嬷嬷跟在皇太后身边多年的老人,也是寿康宫的掌事嬷嬷。
大格格:“……”
她僵着脸,不知该说什么。
但是小娃娃也不需要她回应,很快转过了身,对着太子弟弟问道:“你知道你的零嘴一般都被李嬷嬷藏到了哪里吗?”
小太子疯狂点头。
小娃娃凑过去,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长串。
几乎是他说一句,小太子就点一下脑袋,点到最后,他忽然撅起了小嘴巴,“嬷嬷她,有那么多藏零嘴的地方啊?”
“我记不住怎么办?”
小娃娃抬手拧了拧他的耳朵,没好气道:“你要记下来做什么?”
叶芳愉露出个欣慰的表情,想着小娃娃可能就是童言无忌,并不是真的想让小太子去偷零嘴吧?
下一瞬,就听见她那“乖巧懂事的好儿子”,一字一句脆生生说道:“你就记你喜欢吃的那几处不就好了?”
话落,小太子也瞬间被打开了思路,惊喜的“哇”了好几声!
叶芳愉咳了咳,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胖儿子,声音里带着警告,“保清?”
“额娘我在!”小娃娃亮着眼睛回望过来,嘴边的偷笑没来得及收起,叫叶芳愉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居然真的在打坏主意?
叶芳愉桃花眼微眯,想着自己刚刚就不该舍不得,只用绣枕代他受过。
她一步步走近,身上危险的气息弥漫。
二格格见状,悄悄往姐姐的方向走去。
大格格拉着她,果断后退了几步。
而小太子早已躲到了床上角落,散开被子,把自己埋了进去。
小娃娃左看看右看看,见没有人能帮自己,顿时有些孤立无助。
他果断躺下来捂着肚子喊疼,哎哟哎哟的稚嫩叫声,清脆中带着规律。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装的一般。
叶芳愉把他拎过来,正想动手,忽然又觉得场合不太对,还有别的孩子在这里呢。
小娃娃虽然有错,但罪不“社死”。
况且他平时把面子看得极重,要是当着弟弟妹妹们的面被打了屁。股,不得委屈上十天半个月的?估计得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给自己rua了。
想到这,叶芳愉怏怏放下了手,又朝小娃娃瞪了几眼,仿佛在说“等晚些时候再收拾你!”
小娃娃松了口气,收拾就收拾,他才不怕呢!
不被弟弟妹妹们看见就行了。
叶芳愉把小娃娃拎到自己腿上放好,掀开衣裳,露出肉呼呼的小肚子,温热的掌心覆上,顺时针打着圈按摩,不一会儿,绞痛感就消失了。
小娃娃红着脸捧起额娘的手,眼睛湿漉漉地说道:“额娘,好了,已经不疼了。”
叶芳愉便把他重新放了下来。
看她脸上表情不生气了,其他几个小崽子连忙凑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问着小娃娃的肚子。
其中小太子挨得最近,学着叶芳愉方才的模样,直接把哥哥的衣服掀开,小手在哥哥的肚子上摸来摸去。
一旁二格格语气着急地指点,“错了,错了,是揉,用掌心揉,不是用手指头捏。”
“你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占哥哥的便宜呢!”
“要转着圈揉,这样转,”二格格抬手在空中画了个圆,“从这里转到这里,然后再回去,哎呀,你怎么画的是方的呀?”
几个小崽子凑在一起,场面顿时变得热热闹闹。
叶芳愉悄悄退了几步,走到外间。
打开门,示意杜嬷嬷和青缇先进去看着,又把李嬷嬷和两位格格身边的奶嬷嬷拦下,小声与她们说了零嘴的事情。
听闻自己藏零嘴的地方都被大阿哥找了出来,几人还有些吃惊。
但也没有怀疑叶芳愉话里的真假性,连连点头,说自己知晓了,等回去了就换个地方藏,必不会叫太子殿下和两位格格也跟着吃坏肚子的。
……
叶芳愉遂放心地回了正殿。
开始处理翊坤宫的事,期间紫鹃出去了一趟,回来时脸色有些不太好。
她先是把大门一关,又把书房靠院子那一侧的窗子打开,避免有人经过时听到她与叶芳愉之间的对话。
之后拿起架子上挂的大氅,披在叶芳愉肩头,又把炭盆挪了挪,方才回到叶芳愉身边,一边磨着墨,一边小声说道:“娘娘,翊坤宫那个被押到慎刑司的小太监,死了。”
叶芳愉拿笔的手抖了抖,“怎么回事?”
紫鹃摇头,“不清楚,只知道押过去的当晚,人就没了。”
慎刑司有自己的规矩和流程,不会一上来就给人上酷刑,多是先把人关起来,饿上几天,同时还要派人去查,这人入宫后的所有经历,好比入宫时是哪个总管太监调。教的,出师后被分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以往有没有犯过什么错,与什么人有过口角恩怨等等。
叶芳愉放下手里的毛笔,沉吟了片刻。
慎刑司隶属于内务府,但总管者却是皇上本人。【1】
也是整个后宫中最难安插眼线的机构。
叶芳愉自然不会怀疑是慎刑司里的人动手灭了口。
——除非这个是小太监犯的事情太过于严重,严重到哪怕是冒着暴露自身的风险……
叶芳愉刚想到这,就听紫鹃说了一句:“听说是病死的。”
叶芳愉果断放弃先前的猜测。
她问:“请人验过尸体了?”
紫鹃点头,“慎刑司的人都是验尸的一把好手,那个小太监一死,他们就安排了人验尸。”
“所以死因是?”
“突发心疾。”
心肌梗塞?还是什么?
叶芳愉挑了挑眉,没有多说。
就见紫鹃又掏出张纸,展开,铺到叶芳愉的书桌上。
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太监入宫之前和之后的所有经历。
看着是没什么问题,但叶芳愉却突然伸手点了点纸上的一个名字,“这人是承乾宫的。”
再一看两人碰面的日期,是小太监偷溜出翊坤宫的次日。
紫鹃的心瞬间紧张了起来,脸色泛白,“这,会不会是……”
叶芳愉摇摇头,“一切都还未可知,总之你先派人盯着承乾宫那边吧,注意小心一些,不要被人发现了。”
紫鹃露出个为难的神情,低声说道:“承乾宫里有几个老嬷嬷,是从前伺候慈和皇太后的……”
慈和皇太后便是皇上的生母,也是佟妃的姑姑。
佟妃入宫之后,太皇太后有意无意地把伺候过慈和皇太后的老人拨到了承乾宫。
叶芳愉猜测这应该也是制衡的其中一环。
——到时候钮祜禄妃为中宫皇后,而她身为皇长子的生母,手里有权,又得皇上信任,只剩个佟妃单打独斗算怎么回事?
三方互相制衡才是最稳定的局面。
叶芳愉猜出了太皇太后的用意,却并不生气。毕竟老人家只是为了后宫安稳,用宫权利益等动人心弦的东西把人抬起来,总比用尽手段打压的好。
这是阳谋,光明正大的那种。
叶芳愉总不能接过了权力,却不想承担背后带来的一切义务。
收回思绪,她抬手敲了敲桌子,提醒紫鹃,“是让你盯着这个宫女,没叫你去盯着佟妃,明白了吗?”
紫鹃恍然大悟:“明白了,奴婢这就去。”
说着就要走,走之前想起什么,又转回来,“对了,娘娘,还有一事,听说昨儿皇上去了一趟承乾宫,没翻牌子,想来只是路过。”
“此事本来也没什么,但奇怪的是,皇上走后,梁公公忽然奉命去了一趟承乾宫,押走了七八个宫人,说是这些个宫人都犯了宫规,罪名是以下犯上,惹了皇上不喜。”
她觑着叶芳愉脸上的表情,飞快说完最后一句话,“奴婢去看过,那几个宫人好像就是娘娘那日去承乾宫时,跪在最前头,喊得最大声,一口一句‘庶妃娘娘’的那几个。”
叶芳愉听完又是一怔。
想难不成皇上还是专门去承乾宫为她出气的?
可他不是总对她露出嫌弃的表情么?
想不明白,叶芳愉便不再想,低头继续看着手里的账册。
紫鹃看她没有反应,也只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把炭盆挪开,窗户关上,取下叶芳愉肩头的大氅在架子上挂好,又续了杯温茶,见一切都布置妥当了,方才往外走,去安排人手盯着承乾宫的那个小宫女。
*
叶芳愉为照顾小娃娃,一共歇了四日。
其实到第三天的时候,小娃娃的肚子就已经完全好了,但太皇太后放心不下,非要他歇够五日,才肯放他继续去练武场。
而叶芳愉这几天也在特别留意钟粹宫和乾清宫那头的动静,生怕哪一天会传来小太子和二格格因为偷吃零嘴而吃坏肚子的消息。
……之所以不留意寿康宫,是因为大格格在她心中一向是“沉稳懂事”的第一代表人,最守礼不过了。
别说零嘴,就算是快要饿死了,她估计也会守着规矩,一口一口,细嚼慢咽。
说实话,叶芳愉对这个小姑娘是有些心疼的。
是以每次收到恭亲王府的来信或者包袱,检查过后都会第一时间派人送到寿康宫。
但她发现,小姑娘却一次都没有回过信,也不知是不想,还是不敢。
三两日时间转瞬即过。
小娃娃的身体大好之后,叶芳愉便重新陷入了忙碌之中。
三月十八是万寿节。
因着三藩之故,注定不能大操大办,但该有的规格还是要有。
这回连钮祜禄妃、佟妃、马佳庶妃和李庶妃也都被太皇太后叫去了慈宁宫,各自分了差事。
钮祜禄妃管宴会上的布置修饰,叶芳愉掌膳食安排和坐位分布。
于是两人便又聚到了一起,商量着如何调派人手。
地点选在了延禧宫。
钮祜禄妃几乎是从入门就开始夸,一路夸到了屋内。
等进了屋,她左看右看,没有看见大阿哥的身影,霎时露出个不解的神情。
她把一个小盒子递给叶芳愉,“这是我为大阿哥精心挑选的礼物,主要也是为上次的事情道歉,当时若不是因为我拖住了姐姐,也不会累得大阿哥生病。”
叶芳愉失笑,“胡说什么呢?”
她把木盒子接过来,打开一看,见里头安安静静躺着一对护膝。
不算多么珍贵的礼物,难得的是用心。
小娃娃说是学习布库,但更多时候还是扎马步居多。
偏偏他对自己的要求还极为严苛,好比上次扎了一炷香时间,这次就要扎上两柱香,下回就是半刻钟,再下下回就要一刻钟。
有时候小腿发颤了也不肯停止,往往到了时间之后,就会大喇喇往地上一扑,回来时,小肉手和膝盖上经常会有些轻微的划伤。
叶芳愉也想过给他带护具,手套之类的,但通通都被小娃娃拒绝。
还特别的义正言辞,一口一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巴拉巴拉的。
叶芳愉说不过他,也只能任由他去。
眼下看见钮祜禄妃送的护膝,倒是被提醒到了,不能做手套之类的护具,但是可以做护膝啊。
小娃娃收到以后估计也会没话说的。
叶芳愉满意地合上盖子,把木盒放到一旁,对钮祜禄妃笑道:“多谢,我一定会转交给保清的,到时候就说是你送的。”
“估计他该想着要如何回礼了。”
钮祜禄妃摆摆手,不以为然道:“他才多大,要什么回礼呢?我也不好意思收呀。”
叶芳愉:“你若是不肯收下回礼,那他断断是不敢收的。”
钮祜禄妃闻言一怔,唇角漾出个清浅的笑来,她把声音放轻了一些,喃喃道:“姐姐的大阿哥可真懂事。”
说完又点了点头,“反正是要比我家幼弟懂事多了。”
幼弟?
叶芳愉在脑中翻了翻钮祜禄家的情报,很快猜出她说的应该是遏必隆继妻,巴雅拉氏所生的阿灵阿,今年六岁。
说起来,钮祜禄妃有几个弟弟还挺神奇的,一个是法喀,一个是彦珠,还有一个就是阿灵阿。
法喀未来的福晋是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的妹妹,彦珠未来的福晋是孝懿仁皇后佟佳氏的妹妹,而阿灵阿未来的福晋则是乌雅氏,也就是孝恭仁皇后的妹妹。
钮祜禄家这是迎娶皇后妹妹专业户呀?
叶芳愉觉得有些好笑,连忙低下头,借端茶的动作掩饰住唇边笑意。
之后,她又与钮祜禄妃打趣着说了几件小娃娃的英勇事迹,什么第一次见二格格就一口亲了上去,还吵着要与妹妹“天下第一好”,结果气哭了小太子。
什么不经过她同意,就从她库房拿走了几块粉玉,扭头就雨露均沾地送给了几位妹妹。
什么几个小崽子互相吵架,吵了足足几个月才和好。
一时说得顺嘴,差点把小娃娃偷吃零嘴的事也说了出来,好悬理智回归,把话头停留在了唇边,没有真正说出口。
看着钮祜禄妃秀丽面孔上展露出来的微诧表情,她不自在地轻轻咳了两声,“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好像有种炫娃的感觉。
钮祜禄妃连连摇头,笑容温和,“不会不会,姐姐可以继续说,我听着还挺有趣的呢。”
叶芳愉眼底的笑意顿时愈发浓厚,本欲再说,但是又忽然想起今儿还有事情要商量,于是连忙移开了话题,与钮祜禄妃讨论起了正事。
说到一半,看见门口紫鹃着急地冲她打了几个手势,便借着去小厨房准备点心的名义,把钮祜禄妃独自留在了梢间,又叫了几个宫女进去伺候着。
她走到屋外,拧眉看了紫鹃一眼,示意她跟自己去小厨房。
到了小厨房以后,她才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紫鹃回:“娘娘还记得前日发现的,小厨房零嘴丢失一事么?”
叶芳愉点了点头。
前日,多兰嬷嬷清点时,发现小厨房的零嘴忽然少了四分之一。
查了半天也没查到是什么人偷的。
想着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能无奈作罢。
所以紫鹃这是有线索了?
她好奇看向紫鹃,就见紫鹃咽了口口水,脸上还带着几分不敢置信,“奴婢……奴婢方才听说,乾清宫请了太医,皇上他,他得了口疮。”
口疮就是口腔溃疡。
叶芳愉忽的一震,“你是怀疑……?”
紫鹃点了点头,“娘娘是知晓的,咱们宫里,一直都有皇上的人。”
叶芳愉闻言沉默,沉默了许久。
半晌,冷呵一声,“活该!”
这父子两个,一个赛一个的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