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从没想过要尝试移植新的眼睛。

  “老板!再来两审丸子!”

  “稍等。“鼬答应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在台后准备起来。

  战后,鼬在木叶外的不远处定居了下来,这块地方是樱为他精挑细选的,既不会太过于远离人群,也不至于过于喧闹,偶尔也会有前往木叶的过路人从这边经过。

  后来随着木叶越来越繁华,城市化扩张越来越大,这里也渐渐变得人来人往起来。

  于是鼬便干脆在路边开了一家小小的茶店,以特色甜品为卖点专门为路过歌脚之人服务。

  这样他看上去应该会更快乐一些。

  “不过话说回来,不管多少次看都觉得神奇啊。要不是老板你的眼睛闭着,行为举止根本看不出来是个盲人呢。”有熟客的声音从吧台前传来,“老板你以前莫不是忍者?“

  “为什么这么想?”鼬笑着回道。

  “忍者的话不都是这么神奇的吗?上次有人在店里闹事,听说也是被老板你治服了,真是不服不

  行啊。“

  “啊,我只是时不时会锻炼身体而已,周围的东西都很习惯了所以不会拿错,看上去就比较自然。”鼬随口回答,“来,你们的丸子。”

  “多谢老板!哇,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呢!跟别的地方卖的都不一样!”

  “这是当然的吧,鼬先生为了研究甜食,能够几个晚上不睡觉……真是的,以前也没见他这么认真

  过。“

  “啊!鬼鲛桑!好久不见!今天又来帮忙吗?”

  “正好路过而已。”

  在鼬“假死”之后,知道鼬的计划的鬼皎一直悄悄地跟在他的周围,直到他进入木叶,外头的战争也开始之后,才离开。

  但他并没有因此回到晓,而是独自在外流浪,如今知道鼬的罪名平反,在外独居,还开了一个小店,偶尔也会过来帮帮忙。

  “还是老样子吗?”鼬问鬼皎。

  “嗯,拜托了。”一阵密窸宰宰声,鬼鲛放下了自己的大刀,坐在了吧台前。

  过了一会儿,一份虾仁蛋卷和一杯啤酒放在了他面前。

  “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们也差不多该走了。老板,鬼鲛桑,下次再见啦!”

  “哦!再见!”鬼鲛应了一声,喝了一口酒。

  门帘掀起带动着铃铛晃动,叮当声之后,店里又安静了下来。

  现在正是客流淡季,又恰逢傍晚,除了鬼皎以外,店里已经没有别的客人了。

  “鼬先生,我可从小姑娘那里听说了哦。”鬼餃边吃边说道,听上去吃的很满意,“你拒绝了移植新眼睛的事。为什么?反正也是木叶给你的“补偿’吧,移植的眼睛也是细胞再生出来的,应该没有什么负担。“

  鼬手下一顿,一听就明白了过来。

  这些问题的答案,鬼餃不可能不知道。

  “是樱拜托你来当说客的吧。”鼬一针见血地戳破,“心意我领了,但是我现在也挺好的,就不劳烦大家费心了——就这么替我转告吧。

  ”.….鬼鲛沉默一会儿,“果然还是瞒不过鼬先生你啊。“

  鼬是有机会重获光明的。

  虽然无法再次获得写轮眼的力量,但是恢复视力到常人的水平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只是觉得自己不配。

  即使被冠上了正义的名号,也无法改变他手刃同胞的事实。

  双亲的鲜血在他的手掌下流淌,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如今他还这么活着,是被木叶允许活着,也是被佐助与樱希望活着。

  如果他再一次丢下佐助的话,他这个哥哥就真的烂透了。

  父亲,还有妈妈,也会在午夜梦回之时,咒他不得好死的吧。

  虽然他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他已经做好了与黑暗共度余生的准备。

  明明应该如此的。

  “哥哥。”佐助的语气里是控制不住地欣喜,鼬都能够想象地出来他想笑却又强行压下嘴角的样子,“有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

  “哥哥猜猜看?”樱调皮地止住佐助的话头,随后就是佐助纵容的沉默。

  鼬假装努力思考了一下。

  “嗯……….是我要做大伯了吗?“

  “果然瞒不过哥哥!”虽然被一次猜中了谜底,但樱的声音听起来依旧热情满满。

  鼬无奈,“你们两个,从开始备孕的时候就在我耳边唠叨要给孩子准备什么东西了,我怎么可能

  会猜不出来。”

  “那肯定是佐助君唠叨的最多。”

  “……没有。“

  “在这方面,我认同樱。”

  “哥哥你怎么也……”

  这是宇智波夫妇二人翘首以盼了许久的天降赠礼。

  他们精打细算,做足了准备,在一切都安定了下来之后,才终于决定共同走向新的身份篇章。

  最不安的是佐助。他担心自己冷淡寡言的性格会做不好爸爸的职位,又害怕怀孕的妻子会因为自己的不细心而遭受磨难。

  于是在下属面前总是沉稳可靠的大队长,最近一直暗自在家里翻看着各种孕期养护知识和育儿宝典,就连佐井的书都被他薅去了几本。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注意事项被罗列了出来,焦虑之火反而越烧越旺。

  鼬也就不可避免地被波及了好多次。

  “别担心啦!佐助你一定会是个好爸爸的!”过分乐观的狐狸少年依旧大大咧咧的样子,“鼬哥你也这么觉得的吧?“

  “这是当然的。”弟控从不妥协。

  “你看,连鼬哥都这么说了!”

  “你……….明明连婿都还没结吧。”佐助习惯性跟好友呛声。

  “.…….这种事情就算没有结婚,我也能看得出来的说!“

  “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

  “反正我就是知道!”

  眼看着两人的对话又要往“你这个超级大白痴”和“可恶的佐助”的方向发展了,融赶忙出声拉架。

  “嘛嘛,冷静一下,佐助你现在的心情我能够理解。”鼬笑了笑,精准抓住弟弟的郁结之处,

  “有些事情,即使不用语言沟通,也是能够传达的。“

  “你看,樱不就好好地接收到你的心意了吗?既然是你们两人的孩子,以后一定也能够理解你

  的。“

  等到惦记着去接值晚班的妻子下班的某人离开之后,吗人才偷偷地跟鼬吐槽。

  “真是的,还说我呢,他作为一个有家庭的人,怎么还这么别扭啊?难道不是应该更稳重一点

  吗?"

  “佐助小时候就是这样的。”鼬笑了笑,“现在应该说是,找回了曾经的自己?”

  家里有人在为他留灯,这样安心的感觉,终于驱散了佐助心中的阴理,

  “等到以后当爸爸了,可能就会不一样了吧。”鼬想起了什么,“说不定会变成我们父亲那个样子哦。“

  “哪种样子?”鸣人疑惑。

  “哈哈,现在已经有点像了。”鼬失笑。

  日子本应该这般平淡地进行下去,佐助与樱一直这么幸福,而自己则继续扮演称职而又快乐的哥哥角色,成为这块拼图的一部分,完成他的便命。

  就这样不近不远的距离,刚刚好。

  “…呐,哥哥,你有在听吗?”

  骤然回过神来,鼬赶忙回道:“抱歉抱歉,刚刚说到哪了?”

  “说到了医院里的那只小猫。”樱笑着说,“这一次它可是立了大功了呢,佐助君还说要把它抱

  回家养。”

  那是樱在医院院子里晒太阳时遇到的小猫,平常也会给它带一些零食,因此而跟楼混的很熟。

  就在前几天,樱如往常那般与它玩耍的时候,它却表现的非常奇怪,连平时爱玩的线球都不搭理

  了,只专注的围着她喵喵叫,还时不时踩踩她的肚子,

  恰好这时佐助来接她下班,看到这个场景,塞满了杂七杂八的知识的大脑里,顿时就警铃大作。

  他记得,就在佐井的那几本奇奇怪怪的书里,有说过……

  于是神经紧张的佐助立马就拽着樱去检查了一番。

  然后就中了。

  “….….那个时候我还觉得佐助君想太多了呢。”樱哈哈一笑,一点都没有孕妇会有的惶惶不安,

  “没想到竟然真的怀上了。”

  “那确实要感谢那只猫才行。”鼬听完也觉得有趣,“但是怀孕的人能够养猫吗?”

  “不养,怕它抓伤樱。”佐助斩钉截铁。

  “唉?之前你不是还说……”

  “我看错它了。“佐助语气微妙。

  即使看不见,鼬也感觉到了樱头上砰砰冒出的问号。

  偷偷笑了两声,鼬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了,“那就不养吧,野生的小猫可能更喜欢自由一点也说不

  定。”

  说完他转头问樱道:“现在知道是男生还是女生了吗?”

  “还不知道呢,得再过一段时间。佐助君想要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只要你平安,都可以。”佐助听上去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真是的,五代目大人都说要帮我接生了,怎么还这么担心啊….”樱语气嗔怪却又带着甜蜜,“再说我不是还有百豪吗?”

  然而樱越是提,佐助就越紧张,“竟然还要用到百豪……”

  “佐助君你可真是的……”樱无奈,决定不管他了,“对了,哥哥,可以帮我们一个忙吗?”

  “什么?”鼬一边刷着碗,一边应声。

  “能为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吗?”

  鼬手下一顿。

  名字,是一个人出生之时获得的第一份礼物,是祝福,是期盼,也是生命这份空瓶里,放进去的第一块蜜糖。

  为一个新生命赋予名字,也意味着更多的联系与牵绊。

  所以鼬拒绝了。

  “我给不出什么有意义的建议的,你们还是.…”

  “不行哦,这是我们两个早就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了。”樱截住鼬的话,语气毋庸置疑却好像还带点担忧,“孩子的名字,交给哥哥来负责。”

  “哥哥要是再推脱的话,我就要生气了哦!”

  因为樱的这句话,茶店歌业了整整三个月。

  对外理由是休假,但实际上,鼬的每一天,都身心俱疲。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却像炽热的太阳一样,与身负罪孽的他水火不容。

  每当他伸出手想要靠近,最终都不得不顺从万丈深渊的吸引力——往下坠落,他才不会被继续灼伤。

  他还记得佐助出生的时候,父亲充满期许的目光。

  “.….就叫佐助吧,宇智波佐助,希望他以后能成为了不起的男子汉。”

  从父亲口中说出的话,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他也跟父亲一样,有这样的资格吗?

  沾染着罪人气息的名字,不是蜜糖,而是毒药吧?

  他不能毁了这个未出世的生命。

  果然,他就应该离开.……

  “虽然花了点时间,但团藏的罪名总算判下来了。“长达几年的拉锯战终于结束,卡卡西也不由地松了口气,“违法人体实验、勾结村外势力、扰乱治安.…还有宇智波灭族事件.…”

  说完他把手上的文件递给鼬,“虽然你现在看不见,但是我想判决书应该也给你留一份。”

  “再过一年,你身上的监视管理也就解除了吧。这之后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就尽管去吧。”卡卡西笑眯眯道。

  由火影亲自上门传达讯息,这份重视,让鼬坐立难安。

  “我……”他犹豫了一下,“我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那就留下来也无妨。”卡卡西站起身,“宇智波一族的过去就到此结束了,无论之前有什么龌

  龊和恩怨,现在你和佐助都可以走向新的道路了。”

  说完,他抬头看了看周围,“不如,就从把家里打扮打扮开始?”

  从不打开却又存在的电灯,规规矩矩的家具套装,除此之外没有一件多余的物件,简洁却显得异常冰冷。

  若是有不知道的人走进来,估计会以为这里是面积稍大一点的旅店房间,没有一点个人生活过的气息。

  等到卡卡西离开之后,鼬又回到了独自一人的寂静中。

  重新开始,又谈何容易呢?

  又一次从量梦中惊醒,知道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便披上外挂,打算像往常一样坐在廊外,“看看”月亮。

  在他心里,每晚都是满月,能让他想起很多事。

  “咔——”有人开灯了。

  没有一秒的停顿,鼬迅速提起了笑容,“这么晚了,怎么过来找我了?”

  一阵在木地板上行走的声音,佐助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樱很担心你。”

  “我?我没什么可担心的。”鼬的声音如往常那般温和,“六代目应该也跟你说过了吧?团藏已

  经认罪伏诛了.……过去的事情也总算结束了。”

  “啊.…”佐助沉默片刻,“听说下达死刑的时候,团藏并未反抗,恐怕也是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吧。“

  “毕竟还有大蛇丸提供的证据,律法上是榜上钉钉的了,武力上..他也没有胜算。“鼬说到这里,露出疑惑的表情,“只是没想到,最后连大蛇丸也变了.……

  以前在晓里的时候,大蛇丸对写轮眼的觊觎之心就从不掩饰,团藏的人体实验也有他的一笔。

  后来战争结束,战败的兜无法理解自己的失败,得知之前基地里的试验品们尚且存活,便满心欢喜地将大蛇丸从咒印中复活,企图能从他身上得到问题的答案。

  然而这一次,大蛇丸没有能回答他。

  “大蛇丸吗?哼,随他去吧,只要不威胁到木叶的治安,他就落不到我手上。”佐助冷笑,他还

  记得樱当初受的苦,“不过是还需要他干点杂活罢了...”

  为鼬准备的眼睛,也是在大蛇丸的实验室里诞生的。

  听完佐助的话,鼬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头下意识地想笑,嘴角的弧度却又在半路突然止住了。

  “你…….现在跟父亲真的很像了..….就连工作也是。”鼬轻轻呼出一口凉气,“维护治安、打击罪

  犯、捍卫法律……以前这些都是由宇智波一族负责的,现在你接过了父亲的遗志,要是父亲知道了,

  一定会很欣慰的。”

  “….也许吧,他在我记忆里可不是个会夸赞的人。”佐助也想起了以前的日子,“不过现在的木叶已经完全不同了。鸣人有想做的事情,为了这件事情,我和卡卡西都只不过是做点铺垫罢了。”

  说到这里,佐助停顿了一下,似乎是笑了,“那个超级大白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也会有这么乱来的想法了…...不过他一直都很乱来就是了。”

  “也许人总是会变的吧.……….大蛇丸也是,鸣人也是。”鼬抬头,用看不见的眼眶面向天空,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想要抓住什么一样,“如果父亲现在还在的话,也会变得坦率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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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助沉默了,似乎是在苦恼着应该说些什么,一呼一吸的声音在鼬的耳边变得尤为沉重。

  一时之间,两人都不再说话了。

  夜晚的微风带着股凉意,轻轻拂过鼬的脸颊,就像是一位母亲在安慰着哭泣的孩子。

  这个时候,鼬觉得自己应该说话的,就像过去无数个平常的瞬间一样,做一个快乐的哥哥。

  但不知为何,如今他只是在等待着旁边的人说些什么。

  也许是今晚的佐助,让他觉得有些不同。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佐助出声打破了寂静。

  “.…..樱最近好一点了,也开始吃得下东西了。”随着开口说出妻子的近况,佐助接下来的话也变得顺畅了起来,“她自己检查了一番,似乎是一对异卵双胞胎。“

  “她吓了一跳,说自己从没有双胞胎的亲戚,还怀疑是不是菲妮克斯对她的身体做了什么。”想起樱说这话时的样子,佐助言语间的笑意也不由地越来越浓。

  “一想到那是樱的孩子,过去那些曾经存在于宇智波血液里的东西好像都被她净化了一样。”

  “宇智波的血.……越是了解,我就越是明白,宇智波一族,总是跟黑暗相随的。”佐助停顿了一下,似乎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这双眼睛,要挚爱之人的鲜血才能染红,整个忍界,还有比这更残酷的血继限界吗?”

  “这次见到斑和带土,我就更明白了。”说到这里佐助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们宇智波,天生就

  是被绝望奴役的。”

  “付出了爱,然后又失去,在痛苦中获得力量,又在追逐救赎中再次失去.…….我们就像狗一样被

  绝望牵着鼻子走,最终留下一地残骸。“

  “不觉得可笑吗?那样的宇智波一族,实际上好操控得很,只要为我们留下绝望,我们就会为此

  付出一切。“

  “你以前不也这样想的吗?哥哥。“

  为我留下绝望,用绝望牵引着我,走向你铺好的结局。

  “……”鼬没接话。

  那个时候的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就选择了这么做,甚至想不到还有别的方法。

  “但是樱不一样。”佐助声音突然一亮。

  “很不可思议,只要待在樱身边,过去的那些血腥往事,我已经很少想起了。”

  “她与我们不同,与过去的宇智波不同——宇智波会被绝望奴役,但她只会被爱吸引,就算有绝望放在她的面前.….她可能会难过一段时间吧..….”佐助似乎很不愿意想象这种可能。

  “但终归,她还是会选择和我们不一样的道路。”佐助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对樱投降。

  “你不觉得很期待吗?“

  “我很期待。未来的宇智波一族,我和樱的孩子,以后究竟会成长成什么样子..….我想用这双眼睛,去亲眼确认。”

  “过去的宇智波一族已经不在了,与其追逐回不来的过去,我现在…..更想把握现在拥有的。“

  “现在吗?”鼬喃喃重复。

  “对。”佐助说道,“我想爸爸妈妈在天上,应该也会赞同我的吧。”

  佐助回头看了看鼬,发现对方脸上的笑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整个人都仿若失去了提线的傀儡一般,松懈了下来。

  又静静待了一会儿,等到墙上的时钟又转过了一刻,佐助起身离开了。

  “佐助。”鼬的一声呼唤,让佐助停下了脚步。

  “什么?”

  “今天是满月吗?”

  ”….不。”佐助推门离开。

  “今天是新月。”

  屋子里的灯,亮了一整夜。

  转眼,冬天的冰霄融化殆尽,生命的啼哭声,唤来了樱花飘落的春天。

  樱躺在病床上,长发早已因为汗水而变得凌乱,神色间充满疲惫,却又熠熠生辉。

  “樱!”佐助来在病床旁,总是镇定自诺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慌张,“你没事吧?“

  樱缓缓地摇了摇头。

  “呼,没事就好,我也要被吓死了。”鸣人心有余悸,刚刚他也在外面听了半天的惨叫声,“生孩子,原来是这么恐怖的事情吗?还好我不用生……好吓人…”

  “好了你们这群男生!快起来,别把妈妈给闷坏了!”纲手领着推着小床的静音走进来,“闪开闪开!妈妈要第一个看到孩子!”

  说着,纲手将两个孩子拿给樱看了一眼,然后把蓝色布巾包裹的孩子交给了佐助,粉色的则让樱抱着。

  “是姐姐和弟弟哦!”

  “恭喜,樱!”静音向樱道喜。

  而一边的佐助抱着孩子,企图快速回忆起以前看过的知识,身体却僵硬得不放动弹,笨拙的样子看得鸣人都紧张了起来。

  然后果不其然被纲手骂了。

  “你这姿势是怎么回事?要这样..….

  就在纲手矫正佐助抱孩子姿势的时候,樱的视线却穿过他们,看向了一直躲在大家后面的人。

  “哥哥。”樱声音虚弱,“哥哥要不要也来抱抱孩子?”

  “啊!对了!”鸣人一惊一乍的,赶忙侧身让道,“鼬哥,你也快来抱抱吧!超可爱的!这可是你的侄女侄子呢!“

  但鼬却没有动,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佐助见此与樱对视了一眼,把手上的孩子放到她的身边,然后直接穿过人群,牵起鼬的手,将他带到了樱面前。

  “这里。”佐助拉着鼬的手靠近男孩的襁褓,樱也把女孩放在了男孩旁边。

  两个孩子还未能睁眼,皮肤通红通红的,并排睡得非常香甜。

  然而就在鼬的手愈加靠近之时,两个孩子却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竟然一起伸出了小手,分别抓住了鼬两根手指。

  小小的手,只是抓住鼬的手指,就已经刚刚好了。

  “啊啦....”樱下意识惊呼出声。

  “哇…….”鸣人也满脸神奇。

  佐助看着这一幕,嘴角也缓缓勾起了微笑。

  樱抬头看了看鼬的脸色,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问道:“孩子们的名字,哥哥想好了吗?“

  鼬低着头,细细感受着手上的触感。

  轻盈、弱小,却又充斥着旺盛的生命力。

  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突然涌上了他的心头,堵在了他的胸口,却因为找不到出路,而胀得他闷

  疼。

  像海啸遇上了天墙,咆哮着想要冲出桎梏。

  他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自从那个血色的夜晚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他想流泪。

  “想好了。”

  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他缓缓站直身体。

  “就叫春奈和弘树吧。”

  宇智波春奈,宇智波弘树。

  希望你们向阳而生。

  一个月后,鼬接受了眼睛移植手术。

  两个月后,恢复良好的鼬拆开了绷带,樱与佐助带着孩子来探望。

  他看着孩子们天真无邪的样子,说出了重获光明的第一句话。

  “是绿色的眼睛呢。”他笑了笑。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