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盟主都说了与那白衣女子关系好,她怎么可能是孤月崖的人。

  所以方才在孤月崖,看着和陆伶霄一起走出来的元落白,阿朝感觉到莫大的欺骗,一时没注意脚下,这才被温炎抓了个正着。

  方才他又一直顾自挣扎,全然没注意自己被好端端地送了回来,也完全没听陆伶霄和沈吟的谈话,满心都是被元落白背叛的愤怒。

  原本因为阿朝自作主张去孤月崖,沈吟是有些生气的,但一想起他是为了帮自己实现愿望,最后憋了半天,只是不痛不痒地训斥道:“下次别再冲动了。”

  许是这个年纪的少年血气方刚,阿朝到底是没把沈吟的话听进去,从被送回来当天晚上便又偷偷去了。

  连着三晚夜袭孤月崖,也连着三天清早被送回清风堂。

  不过陆伶霄已经没了那闲情逸致亲自送人,这三天都是将阿朝弄晕了直接扔在清风堂门口的,她自己却再没有出现过。

  第一天,阿朝是被迷药迷晕了扔回来的,旁边还有一小瓶解药。

  第二天,阿朝是被点了穴扔回来的,旁边留下一张纸条,上面是元落白清隽的字迹,告诉沈吟不必担心,这定穴过两个时辰便能自行化解。

  第三天,阿朝被送回来时依旧昏迷不醒,后颈上还有手刀劈落的红痕,想来是陆伶霄彻底没了耐心,便直接把他打晕了。

  每次等阿朝醒来,沈吟都会用各种办法劝他不要再去孤月崖,但阿朝表面上应着,背地里还是照去不误。

  到底陆伶霄没有真的对他怎么样,沈吟每天潜心练剑,也无心无时无刻看管他。

  第四天窗外落下纷纷扬扬的大雪,阿朝没有回来,只是给沈吟留了张字条。

  “我已经想到办法了,盟主别担心,等我消息。”

  看着那歪歪扭扭不算好看的字迹,沈吟将字条收好,叹了口气。

  这么多天过去,她的确不想再等了。

  明天便是除夕。

  她实在是受够了清风堂的冷清,也受够了独自一人的孤独,无论如何,这件事也不能被拖到明年。

  陆伶霄一再推脱说要过几天,无非就是想舒舒服服地过个年。

  可为什么,明明陆伶霄的武功在自己之上,就算跟自己打一场她也能继续过个好年,从今往后都不会有人打扰她。

  而自己也可以了却最后的执念,不用在这人世间苟延残喘。

  沈吟靠着清风堂的大门缓缓坐下,手中的纸张被她捏得变了形,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希望阿朝不是在玩笑。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转眼还是来到了除夕。

  上午时分,沈吟正在院子里练剑,消失了一天一夜的阿朝忽然跑了进来,满脸欣喜。

  “盟主,我准备好了,你可以上山了!”

  “什么?”沈吟收了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阿朝看起来信心满满,有些得意。

  “盟主,你不会真以为,我这几天是白去的吧?我已经把一切都布置好了,就等着你上山去报仇了。”

  沈吟听罢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去也是送死,何来报仇一说,但迎着阿朝期盼的眼神,她还是点了点头。

  “好。”

  片刻后,走在去孤月崖的路上,沈吟的脸色有些沉重。

  她不知道阿朝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跟自己做出保证,但她不在乎。

  只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本以为自己会很畅快,但心里却莫名堵得慌。

  两人没有进城走大路,而是绕着城外慢慢绕路。

  高高的围墙内传来热闹的喧嚣,而两人只是沉默地走着。

  城外的积雪无人清扫,十分蓬松绵软,踩在上面一脚陷进去,能没过脚踝。

  见沈吟兴致不高,阿朝还以为她是紧张,开口鼓励:“盟主,别担心,你一定能打败陆伶霄的,我相信你。”

  阿朝确实能相信沈吟,毕竟他每次上山,也不是一下就被发现了的,在他隐藏地很好观察时,已经不止一次地看见陆伶霄吐血了。

  陆伶霄早已是强弩之末,她之所以一次次逃避,分明就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阿朝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将孤月崖所有逃跑的路堵死,陆伶霄便成了瓮中之鳖,退无可退了,到时候,沈吟便能轻而易举地杀了陆伶霄,为老盟主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