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也不是为了钱财,只是眼下无人跟她说话,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总得让自己忙起来。

  等元落白把自己的房间几乎搬空后,飞速下了楼这才发现,雅阁大厅早已空无一人。

  四周也黑漆漆的,就连门外的街道上也十分安静,就好像之前热闹的夜市不复存在了一般,寂静无声。

  倒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只是她收拾东西用了太久,现在已经夜深了,夜市早已收摊,其他人也早早歇下罢了。

  但元落白带着大包小包,还是决定连夜上山。

  她不敢想象,若是自己要一个人在雅阁待一整晚,白天那历历在目的经历会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

  走到门口时,到底是没忍住,元落白翻出一面铜镜摆在茶桌上,点上灯端详起来。

  镜中的人的确因为近日事情颇多显得有些疲惫,但面容紧致,眼神清明,怎么看都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无论如何也不会闹出那样的乌龙。

  元落白正对着镜子百思不得其解时,身后的大门却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随着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着黑衣头戴鬼面的身影出现在镜中。

  见到那张标志性的鬼面,元落白知晓了来者的身份,问道:“有事?”

  钟离洛微微颔首,算是回答。

  见此,元落白还以为是孤月崖出了什么事,也顾不上多想,带上藜行就跟着钟离洛一前一后的出了门。

  两人走出了城,一路相顾无言。

  此刻已然是深夜,微弱的月光映照着城外成片的山林。

  看着周遭逐渐陌生的场景,元落白有些警惕起来,稍稍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对于面前这个头戴鬼面的神秘人,元落白虽然见到对方的次数颇多,但实际两人真正接触的时候少之又少。

  简而言之,她不能因为钟离洛在救沈吟和陆伶霄的时候帮过忙就对对方无条件的信任。

  方才在雅阁,她脑子里一团乱麻,见有人来了便想也不想跟着就走。

  可现在冷风一阵阵刮过,让人慢慢冷静下来,那些端倪便渐渐随之显露了出来。

  元落白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

  钟离洛分明没有回头,但却仿佛知晓一切一般,也即刻停在了原地,没有询问没有解释,默不作声,两人就这么僵持在原地。

  元落白警惕道:“都走了这么久了,叫我过来到底所为何事?”

  钟离洛闻言转过身,将双刀拔出,刀柄的鸟头上两对宝石闪烁的异样的光。

  她将刀随意剜了个花紧握住,冷声道:“取你的命。”

  话音还未落地,她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过来,刀尖泛着森冷的白光,元落白匆忙躲闪,转手将藜行化作伞的样子撑开。

  这把油纸伞看上去虽然很精美,但到底也是纸糊的,钟离洛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但随着她一刀劈下去后,不但伞面没受到一点影响,反而被不知名的力道给弹开,就连双刀都险些脱手。

  钟离洛反应极快,霎时间反手握刀,躲过伞面朝对方刺了过去。

  元落白没问出个所以然,只得转动伞柄挡下一击,匆忙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好在钟离洛并未追上来,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刀,显然是因为莫名出现的油纸伞感到意外。

  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第一次来雅阁奉父亲之命大闹时,对方也是用这把油纸伞,轻松当下了二楼落下的东西,毫发无伤。

  而这无法随身隐藏的伞,两次都是突然出现化解危机。

  这太不寻常,她从未见过哪位能工巧匠能做出收缩折叠却又能瞬间展开的伞。

  但事已至此,她并未过多停留,再次提刀冲了过来。

  有了准备,元落白应对的不像方才那般匆忙。

  但几个回合之后,她便看出,对方招招皆是死手,自己若是只防不攻毫无胜算。

  稍有不慎,就很可能被对方抓住机会,从而白白丢了性命。

  元落白定了定神,忽然福至心灵心生一计,摸出之前在孤月崖顺手拿的月牙镖朝对方扔了过去。

  这还是很久以前有次闲聊陆伶霄顺手给她的,当时对方说让她多带些在身上有备无患,可她觉得自己用不上这些,便只收了一枚留作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