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应声落地,细碎的瓷片和苦涩滚烫的药汁溅了一地。

  “你说什么?”陆伶霄不可置信道。

  钟离洛打开了装有毒王蛊的盒子,一只虫子的尸体躺在其中,已经死去多时。

  “这是毒王蛊的子蛊,母子同气连枝,一损俱损。”

  “这不可能。”

  陆伶霄接过盒子,仍旧不肯相信。

  “你怎么知道的?”

  任陆伶霄不敢相信,但钟离洛语气不似玩笑。

  “前段时间,她托我打听一个叫谢承远的人。”

  “她也问我过。”陆伶霄仔细回想道。

  “那人说自己是沈吟的二叔,可沈自清根本没有这么个兄弟,名字也很是陌生,而且他手上还有江远勤的令牌。”

  钟离洛点点头。

  “我查出来,谢承远曾是清风堂的侍卫,因为屡次三番偷东西被赶了出来,当时刚好是江远勤离开清风堂之时,想来那令牌是那时偷的。”

  “然后呢?”这些事陆伶霄一早便知,追问道:“这跟摘摇出事有什么关系?”

  “当时在清风堂近郊,我把谢承远的把柄交给她就离开了,后来觉得不对就看了看毒王蛊,发现出了事。”

  钟离洛冷声道:“我追到清风堂去查看,看见踏怨在谢承远手上,我就想,摘摇出事是跟他有关。”

  “你是说,他杀人灭口?”

  这件事情冲击太大,那纷扰混乱的声音又出现在脑海里,陆伶霄抱着头,尽力让自己保持理智。

  “不然没法解释。”钟离洛道:“踏怨还在谢承远的柜子里。”

  因着要跟脑内的声音抗衡,陆伶霄只觉得头越来越疼,加上这件事对她的打击过大,钟离洛话音完毕后,两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屋内一片寂静,窗外隔墙有耳。

  今天一早,阿朝跑到沈吟面前,将一封信拍在桌子上,十分生气道:“盟主,孤月崖简直欺人太甚,都让他们欺负到头上来了,您难道不管管吗?”

  阿朝情绪激动,语气里不光有生气,还有着对沈吟不作为的埋怨。

  最近几天,清风堂怪事频发,大家抓了很久也没抓住作乱之人,很是心力交瘁。

  这信是他们刚刚在大门口发现的,沈吟打开一看,上面简单明了地写着几个大字:“孤月崖敬上”

  看到熟悉的字迹,沈吟咬牙道:“真是无法无天了。”

  谢承远见状,赶紧将阿朝支开,语重心长道:“阿吟,或许你可以去孤月崖看看。”

  这话很没厘头,沈吟有些疑惑道:“去孤月崖?”

  “是啊。”谢承远惯会装腔作势,佯装真诚。

  “阿吟,因为上次的事情,大家多少都对你有些不满,当然也有可能是误会,但现在你作为清风堂的盟主,不能服众啊。”

  提到那件事,沈吟脸色垮下来。

  “上次是我不好,受人蒙骗,以至失了人心,但二叔要我去孤月崖做甚?”

  谢承远道:“一来,你可以再次确定一下是不是个误会,二来,如今大家都觉得你打不过陆伶霄,她自己肯定也是放松戒备才敢如此挑衅。”

  “不如你趁此机会偷袭上山,杀她个措手不及,到时候大家知道了,肯定还是会信服你。”

  “最后,阿吟,我实在不忍心你受她们蒙骗。”

  谢承远看着沈吟,眼神中满是慈爱。

  “她们联合起来骗你,背信弃义,我们岂能白白咽下这口气?”

  “你去偷袭孤月崖,杀了陆伶霄,也好为沈盟主报仇雪恨呐。”

  谢承远言辞恳切,提及此事甚至激动得连手都有些颤抖。

  沈吟心下一暖,点头道:“那就依二叔所言,我准备准备就去。”说完就要起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