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落白迅速磨了些墨汁,随便找了支笔蘸了蘸,在纸上画了个大大的圈,圈住了那两个潦草的小人。
我们。
随后,她来不及等墨迹变干,拿起纸就向外走去。
此时此刻,陆伶霄正摊坐在大殿的椅子上有些失神地发呆。
随着时间推移,现在她对时不时伴随着头疼出现的耳鸣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每次还是要缓很久才行。
看到忽然闯入大殿的白色身影,陆伶霄还以为是如往常一般胡乱的幻觉,没当回事,直到那身影走到面前轻声唤了句“阿月”才反应过来。
“阿雪?”陆伶霄愣愣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元落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思来想去把手上的画递给陆伶霄,答非所问道:“你的画,我来还给你。”
陆伶霄不明所以,还是接过了那张自己曾经随手画的涂鸦,低头沉默不语。
陆伶霄脑子里还是有些混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该做什么反应,落在元落白的眼里,却成了爱答不理和漠不关心。
她不打算问问自己为什么这么晚过来,不问问自己怎么翻出来的这样一幅画,也不问问自己为什么画被圈了起来。
她什么都不问,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一点也不在乎。
元落白还是打破沉默开口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短短七个字像是被布条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才传入陆伶霄的耳朵里,带着含混又反复的回音。
陆伶霄没听清,想着自己现在这个状况元落白知道了又免不了担心,边打算先糊弄过去。
“嗯。”
听着是个问句,陆伶霄含含混混的做了个简短的回应,转头拿过茶壶打算给元落白倒茶。
桌上只有她自己的茶杯,但她觉得元落白应该不会介意。
元落白见陆伶霄真的不打算搭理自己,还自顾自地倒茶,一副要把她晾在这里的样子,也明白自己不该来这一趟,知趣地转身要走。
等陆伶霄慢慢吞吞倒完茶,元落白都快走到门口了,混沌的脑子这一刻恢复清明,连忙放下茶杯拿起桌上那根糖葫芦冲了过去,一个闪身堵住了元落白的去路。
这是之前沈吟送给楚玉赔罪的糖葫芦,现在被陆伶霄借花献佛递到元落白跟前。
陆教主有段时间没运动了,短短几步路跑得有些急,此刻微微喘着气,献宝似的凑上来道:“阿雪,给你。”
元落白被她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有些懵,问道:“这是什么?”
陆伶霄晃了晃手里红彤彤的糖葫芦,解释道:“你说的,我喜欢。”
很久以前,元落白也给陆伶霄递了一根糖葫芦,她当时解释道:“我见你盯着它许久,想必是喜欢。”
所以陆伶霄此刻也递上这根糖葫芦,告诉元落白,她喜欢。
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天,两人坐在大殿吃早饭,陆伶霄正对着桌上的猪血糕犯难时,一个弟子来报道:“教主,有个人来了,好像有东西要给你。”
孤月崖没有安排人定时定点守卫巡逻,这小弟子手上还拎着只弹弓,显然是玩到一半还没尽兴就被叫过来通风报信,对着自家教主脸上依旧满是不高兴。
陆伶霄嘴里东西还没咽下去,摆了摆手,楚玉见状吩咐道:“让他进吧。”
小弟子点了点头离开了,片刻后,一个衣着奇异的蒙面人走了进来。
此人身高八尺,十分健壮,上身穿着一件做工精巧的蜡染外套,领口袖口围着一圈兽毛。
现在天气并不算暖,他却露着右臂,大臂上围着一只银质的臂环,垂下一圈银质流苏,被黝黑健美的肌肉线条衬得格外耀眼。
头上戴着华丽的银冠,和元落白了解过的黔南银冠略有不同,冠上有个雕刻出来精巧奇异的图案,一张银质的面具遮住了来人的上半张脸,只露出嘴巴的部分,薄唇紧抿着,看不出表情。
元落白对这帮戴面具的人没什么好感,面上浮起一丝不悦。
来人走到面前行了个半跪礼,浑身上下的银质流苏乒乓作响,其实还挺悦耳的,但落在元落白耳中却不那么好听。
陆伶霄像是认识来人,问道:“今年时间怎么提前了?”
那人回应道:“是,还希望孤月崖主能赏脸前来。”说着双手奉上一封信。
温炎接过信,简单道了谢后,蒙面人也不打算多做停留,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陆伶霄叫住蒙面人,十分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