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记到此便没有了,如今是五十一年初,现在看来,今年的年底,是得洋洋洒洒写下很大篇幅了。

  “若是当年清风堂不动手,阿月……孤月崖应当也是美满的景象,她也不必将自己逼到如此境地。”元落白自言自语地说着,抬眼看了看一旁那滩干涸发黑的血迹,又抬头看了看高处的牌位,心头像是被巨石堵上一般,难受得厉害。

  元落白离开祠堂时,楚玉就等在外面,他接过年记嘱咐道:“教主是不知道年记的,劳请元姑娘不要提及,最近也请不要提起清风堂之事,教主心脉重创,需静养,不宜神伤。”

  元落白点点头道:“阿月她……我想去看看。”

  片刻之后,元落白站在床前,定定凝视着面前昏迷不醒的人。

  阿月向来是爱睡的,此刻清理了浑身血污,露出原本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模样,倒也像是睡熟了一般,一派岁月静好。

  相由心生,兴许一切本该是这样,元落白想着,不自觉又想起了孤月岭那片被烧毁的建筑残骸。

  那棵抬起头能看见一道划痕的树,地下挖出来珍藏多年的美酒,还有整座山上视野光景最好的位置。

  元落白之前问过陆伶霄,那个位置明明更好,为什么孤月崖不建在那里。

  为什么孤月崖不建在那里?

  为什么不呢?

  当时陆伶霄没有回答,勾了勾嘴角便转了话题。

  那时的她会想些什么?

  书上寥寥几笔,可她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旁人一无所知。

  元落白握住陆伶霄的手,房间里碳烧得很暖,但这只手依然冰凉。

  感受着微弱紊乱的脉搏,元落白忽然就觉得很愧疚,愧疚自己不应该把她扔在雪地里一夜不管不顾。

  那么冷的天,她伤得那么重,自己竟然真的狠心不管。

  当时她刚刚醒来,就对上自己那样的态度,她会不会难过?

  从清风堂回到孤月崖的路途那么远,山路那么崎岖,她怎么上去的?

  那一夜飘着鹅毛大雪,风雪在心口处剜了个无形的洞,化作了实质的疼,痛感姗姗来迟,却将无穷无尽。

  这时,元落白才注意到床头的玉佩,那枚自己雕了许久,在除夕时送出的玉佩。

  陆伶霄一直带在身上,现在被取下来也是放在床头。

  正面是白玉莲,背面刻着一轮弯月。

  元落白怔怔地看着玉佩,那天晚上陆伶霄眼底那一抹自己看来有些莫名的情绪,忽然之间就明白了。

  心底的愧疚即刻轻松了不少,元落白轻声道:“是我的运气。”

  【作者有话说】

  【先看一、二章在看这里!】

  【不然连不起来!】

  从这里往后就是进行时了,两边不会彻底决裂,会被迫有交集,也会有集体外出。

  经历了变故大家的心态都变化了,人设没崩

  因为年记一年就写一次(老陆比较任性,楚玉会中肯一点)所以段落比较大一块。

40 重建清风堂

  ◎我要让那些人知道轻视我的下场◎

  沈吟一连睡了三天,要不是脉搏呼吸都在,摘摇差一点觉得她醒不过来了。

  好在第三天的下午,沈吟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等双眼慢慢适应了光线时才发现房间里除了自己,再无他人。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陌生的桌椅,还有身上盖着的被子里陌生的皂荚香气,一切都是陌生的。

  桌上和柜子里空空如也,不像是有人居住。

  刚睡醒的脑子还有些懵,沈吟环顾着四周,有些不知所措。

  在她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摘摇提着一桶粥慢慢悠悠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