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伶霄又比了个二,道:“第二件,你帮我写一出戏。”

  听见这话,宋玗不免有些疑惑,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问道:“什么戏?”

  “沈自清……”陆伶霄把手重重拍在桌上:“再斗孤月崖!”

  “前面的不重要,你想怎么抹黑我都行,重要的是让他在戏里把我杀了,方式越狠越好。”末了,陆伶霄又补充道:“比如你心里想怎么弄死我就怎么写,放心去写便是,我绝不计较。”

  听到这话,宋玗不可置信地笑了,拱手道:“既然陆教主如此心胸宽广,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我着实好奇,陆教主这是倒戈了?为何要涨他沈自清的志气,灭自己威风?”

  “你写就是了,我要送他一份大礼。”陆伶霄说完不再停留,翻窗离开了。

  宋玗也并未耽搁,当即便拿出纸张开始磨墨。

  对于杀死陆伶霄这件事,他简直文思泉涌,下笔如有神。

  “神勇无比沈自清,生擒陆伶霄,将其砍去手脚,挖眼拔舌,大快人心。”

  不出半月,《沈自清再斗孤月崖》登台上演,其实这些年一直都有人写戏来送给沈自清,这出虽然戏剧情单一,但因最后陆伶霄的下场太过凄惨而大快人心,广受好评。

  沈自清也被请去观看这出戏,看着台上高大伟岸的自己,他只以为是谁写出来的奉承之作,但却想不到这其实是戏中的另一角色送给自己的祭礼。

  这出戏风靡一时,待热度稍稍退下时,寒露将至,四人终于回到了长安城。

  在距离城门还有段路时,元落白忽然将众人拦下,警惕道:“情况不对。”

  沈吟问道:“落白,怎么了?哪里不对?”

  看着紧闭的城门,摘摇反应过来,解释道:“现在还是上午,往日这个时候,进出城的人络绎不绝,可今天不光一个人都没有,城门紧闭,就连守城侍卫都不见了踪影,确实奇怪。”

  陆伶霄早知如此,但还是佯装担忧道:“那可怎么办,我们还能进去吗?”

  沈吟笃定道:“去看看就知道了,咱们可是良民,没偷没抢的,还能被抓起来不成?”

  四人来到城门下,忽然听见头顶上一声呵斥:“下面几个,现在长安封城了,在这里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抬头一看,是城墙上的侍卫,沈吟喊道:“大哥,我们就是长安人,几个月前出城游玩,现在才刚回来,放我们进去吧。”

  侍卫道:“上头有令,时疫未清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进,若是你们把病带了进来,我可就罪过大了,你们还是走吧。”

  陆伶霄也喊道:“大哥可知道这时疫是哪来的?我们现在离开万一去到更严重的地方,也很难办呐。”

  侍卫道:“我也不知道,一个月前突然爆发了,得了病的人突然就发烧,然后浑身没力,城里的郎中都查不出原因,这病还会传染呢,你们还是走远些吧。”

  “知道了,谢谢大哥。”沈吟谢过守卫,又对三人担心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呀,不会被传染了吧。”

  元落白道:“先回昨晚的客栈,我给你们看看,我们一路没接触过什么人,想来不会有事。”

  四人连忙回到了客栈里,元落白给每个人都仔细看了看后,松了口气道:“脉象一切正常,不过防范于未然,我点了壶姜茶,大家都把自己的份喝了,现在天气转凉,不说时疫,就算是风寒也很麻烦。”

  摘摇担忧道:“现在我们怎么办,是原路折返回去,还是就在此处逗留?”

  沈吟忽然想起了什么,隐隐有些兴奋道:“既然要离远点,不如回家吧,我都好久没有回家了,阿摇跟我一起去,怎么样?”

  看着沈吟期待的样子,摘摇由心笑了笑,点头道:“当然好,反正我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

  见状,陆伶霄犹豫片刻,赶忙拿出地图展开,指着其中一点道:“阿摇,若你想知道你的身世,其实可以去这里瞧瞧。”

  摘摇顺着陆伶霄手指的地方看去,疑惑问道:“幽州?”

  陆伶霄有些犹豫:“幽州当地有一……大家族,族人额心都有你这样的红印,只是我认为此行凶多吉少,你若要去就得千万当心。”

  摘摇狐疑道:“既然你早知我的身世,为什么现在才说?”

  “我一直在想。”陆伶霄叹了口气:“他们很是排外,名声也不太好,我不想你有危险,但到底是你自己的身世,你有知道的权利,去与不去都在于你,但我必须告诉你。”

  她可没说一定让摘摇回去,她只说会告诉对方。

  陆伶霄最终还是不愿朋友冒险,只是毕竟关系到对方的身世,自己也没有资格替摘摇决定去留,只能多加提醒,再暗中派人紧盯。

  沈吟担忧道:“阿摇,你要是想去的话我陪你去吧,有我保护你会很安全的。”

  摘摇笑了笑,婉言拒绝道:“不了,我打算一个人去,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看的。”

  其实从陆伶霄刚说出口,摘摇就做好决定了,无论怎样都是自己的身世,到底是血缘,对于她这样出生从没见过父母的人太有吸引力了。

  而且,她不想做依附他人的菟丝花,她也想有保护自己在意之人的能力。

  “玉门府就是他们的地盘吧?”摘摇对着陆伶霄发自内心地笑笑:“怪不得当时你会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