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伶霄立马认错:“对不起。”

  元落白默不作声地将笛子捡起来,问道:“话说回来,你们当时真的半分不觉得有可疑之处吗?”

  摘摇摇了摇头,正色道:“当时我便觉得奇怪,据说他常年在深山隐居,虽说不是必须清瘦憔悴,但也不会像他那样……富态。”

  “但我当时只觉得是骗人的把戏,没太留意,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他浑身上下的气场有些奇怪。”

  “什么样的气场?”元落白问。

  摘摇有些为难道:“我不清楚,也可能就是一种直觉,我觉得他不好对付。”

  沈吟插嘴道:“可当时我跟他接触,并没觉得奇怪啊。”

  陆伶霄直接将对方手上的符纸抢过来揉成一团,没好气道:“你能看出什么来,人家都要害你的命了,你还能眼巴巴送过去二十两银子。”

  有些时候,陆伶霄还是很佩服沈自清,自己这些年没少明里暗里地给他找麻烦,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把沈吟完完整整地养大,还能让她如此单纯不设防,实属不易。

  沈吟很没气势地反驳道:“我哪知道那么多啊,不过话说回来,他这是什么邪术,当真能害我的命吗?”

  陆伶霄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

  “我之前听说过一种咒术,将受害者的心头血滴在特质符咒上,再由其随身佩戴,这张符就会吸收受害者的功力,十二时辰之内必定枯竭而死,而他的功力就会为制符者所用。”

  摘摇补充道:“你这么一说,我很久以前好像也听说过这种咒术。”

  “但这好像需要受害者一直随身携带,倘若中途丢弃或符纸毁坏,就会前功尽弃了。”

  元落白将最后一块碎片放在对应的位置上,按了按有些疲惫的眼睛:“你可来看看,这符咒是不是你说的那种。”

  陆伶霄是懂符咒的,也会画符,元落白本以为对方一看便知,但陆伶霄却摇摇头,有些为难。

  “那咒术我也只是听过,并不知道怎么画,但我能肯定,这符纸上画的并不是常用的符,可具体是不是那咒术就不得而知了。”

  由于佩戴符纸的人会慢慢感觉身体不适,气虚体乏,所以除非是心甘情愿奉献自己,否则就算是被骗着带上,也多半会扯下来。

  因此这咒术虽然邪性,但因为成功率实在太低,流传也不广,鲜为人知。

  摘摇也探过头来看了看,问道:“可就算这符真是咒术,他怎么保证阿吟会一直带着呢,万一她中途摘下来,不就没用了吗?”

  陆伶霄紧皱的眉头微松,转而看向沈吟一脸戏谑:“她这不是挺心甘情愿的嘛,死死护着不让摘呢。”

  “阿月!”

  沈吟深知自己说不过陆伶霄,本想向摘摇求助,但又觉得对方会助纣为虐,转而看向了元落白。

  “落白你帮我说句话嘛,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这不是惜命嘛。”

  元落白看也没看沈吟,敲了敲桌子让几人回神,神情严肃道:“可是,从她拿到符纸到现在早已经过了十二时辰了。”

  陆伶霄点点头:“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她带着这破符两天了,甚至贴在额头上,额前乃中阳之汇,效果只会更加,可她现在居然还活蹦乱跳的。”

  摘摇听着是后怕不已,要知道,她可是全程都在场的,却因为觉得那大师只是单纯的谋财而放任沈吟不管。

  若沈吟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自己。

  其实陆伶霄自己也是心有余悸,沈吟的命还得留着,若是因为别的事情,让她这么长时间的隐忍克制打了水漂前功尽弃,那就得不偿失了。

  方才她刻意拿着笛子把玩许久,却没发现什么雪莲的踪迹,那便还得在雅阁呆上一阵子调查。

  可如此一来,自己就还得护着沈吟一段时间,看着对方如此不省心,陆伶霄深感疲惫。

  就在几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时,沈吟小声开口道:“我可能知道原因。”

  沈吟指着墙上挂着的剑解释:“这把剑叫银铃,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此剑有灵会护主,类似于护身符,可能是因为它吧,所以我还活着。”

  银铃剑挂在墙上,剑柄上的雕花非常精美,剑刃锋利寒光闪烁,剑身是亮眼的银色,在烛火的照耀下流光溢彩,一看便是一等一的灵器。

  沈吟平常出门不会佩剑,银铃就一直在房间里挂着,可这两天她都没出门,自然就一直和银铃待在一起。

  陆伶霄看着墙上的银铃剑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说道:“这么瞎猜也不是办法,还是得去当面会会那大师。”

  元落白看了看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空:“今天天色已经不早了,贸然前去免不了打草惊蛇,不如今晚好些休息,明天去吧。”

  陆伶霄点点头,率先起身离开了。

  元落白也跟着起身,走到门口时,正巧看见隔壁被嘭地一声用力关上的门。

  虽然不知对方为何突然心情不好,元落白想着,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于是略过那扇紧闭的房门,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