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百里上招当即拒绝,连带着看百里隐昭的神情中也夹杂着复杂的神色,“你也不能去。”
百里隐昭早就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所以并未做出太大的反应。
依旧是翩翩君子之态,“阿招你阻止不了我的不是吗?”
“……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去?万一你死了,百里家该怎么办?”
“我不会死的。”百里隐昭笑道,“我只是去凑个热闹而已,打不过我会逃。”
“……”百里上招欲言又止,最后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百里隐昭笑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我……”
百里隐昭站了起来,“行了,最近你要是有空就去一趟括苍山吧。”
“聊苍说他收到了微藏法师的消息,特地叫我通知你去一趟。”
“与我有关?”百里上招问。
“嗯,听说是微藏法师带着爱徒云游四海之时无意间推演到了天机,特地传信给聊苍。”
百里上招闻言没再多问,淡淡应下了。
百里隐昭该说的都说了,自然也要离开了。但在离开前对着虎视眈眈的绝弦道了句。
“无论你留在他身边是为了什么,莫要连累他。否则,我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
绝弦抿唇不语。
百里上招从屋内出来时,百里隐昭已经没了身影,只剩下绝弦跪在原地。
“他走了?”
“嗯。”绝弦忽然扭头看他,那双金色的眸子闪着令人琢磨不透的情绪。
百里上招垂眸,“好了惩罚时间到了,起来吧。”
“上招。”
“怎么了?”
“你……想不想知道我是什么妖?”
百里上招嘴角微微勾起,“你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说的,我又何必追问你。”
绝弦眨了眨眼,随后一个转瞬间就来到了百里上招的面前。
“你……”
绝弦金色的瞳孔忽然一竖如同蛇瞳一般将百里上招打了个猝不及防。
他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却又被绝弦揽着腰拉了回来。
“我是龙,是受天地恩泽的产物。”绝弦说着,那张本显稚气的脸竟在悄悄变化,多了几分上位者的侵略性。
“龙?”百里上招被他箍着腰,注意力却在那个龙字上。
世人皆知龙杀不死,也是妖族奉主的信仰。
百里上招难以相信面前因为一时心软捡回来的小妖怪,会是东皇龙族的龙!
“你……怎么可能是龙呢……”
绝弦猜到百里上招在知道自已的身份后会难以置信。
可是方才百里隐昭的威胁已经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危机。
绝弦不想让百里上招觉得自已跟着他会拖后腿。
百里上招后缩了下,又被拉了回来,如此他倒是冷静了些。
“你……先放开我……”
“你怕我吗?”绝弦倔犟的不放手,只一个劲的盯着他试图得到答案。
“我……不怕,你先放开,不然我就要生气了!”
绝弦虽不情愿,但怕百里上招真的生气也只能松了手。
百里上招理了下思绪,虽觉得震惊,可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
“你……真正的名字是……”
“东皇绝弦。”
“那……你知不知道九州各地因妖而引起的祸乱?”
“什么祸乱?”东皇绝弦倒是知道每个字的意思,但为什么连到一起却那么难懂。
百里上招也觉得这事不是因为东皇绝弦引起的。
毕竟他捡他回来已经有几月了,日日与他相处百里上招也觉得他不像是能做出命令妖扰乱凡间安宁的事。
“没事。”百里上招看他的瞳孔还没有恢复回去,轻声道,“绝弦,明日你陪我出去一趟吧。”
他想,微藏法师推演到的事情定与东皇绝弦有关。
东皇绝弦虽不知道出去做什么,但百里上招都说了自然应下。
“好。”
——
“轰隆!”
最后一道天雷落下,下秒周遭的一切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系统的声音在扶桑的耳畔响起。
【恭喜宿主成功渡过雷劫。】
罡风刮过百里山川,阴云雷鸣散去时,九方泖见雷劫结束当即撤了结界朝着扶桑所在的方向赶了过去。
扶桑浑身焦黑,发丝散乱,若不是他身上的衣裳是妖域的极品只怕也要化为齑粉。
扶桑恍惚间被人拉了起来,熟悉的鹅梨香涌入鼻息间。
“桑儿……”
扶桑整个人被九方泖揽着浑身的筋骨都像是经历了重塑,酸软的不行。
“师尊,我……没事。”扶桑只是使不上力气而已。
“嗯,莫说话了,静心休息就是。”九方泖给他施了个净身咒便带着他朝着百里隐昭和百里白衣的方向走去。
“九方大人……”
“领路吧。”九方泖没有心思和他们消耗了,“他需要休息,带我们去那个院子。”
百里隐昭不言,带着他们默默向着后山深处走去。
扶桑早就精疲力尽,此刻靠在九方泖身上睡着了。
百里白衣跟在百里隐昭的身边,看着周围的环境陷入了沉思。
百里隐昭不发一言,可越往里走,眸色也愈深。
等到他们来到了那个被杂草包围的小院,原本沉睡的扶桑却睁开了眼。
九方泖能够感觉到这个院子被下了禁制结界,若是继续前进只怕要收到伤害。
百里隐昭停下了脚,望着结界回首,“这个结界,需扶桑来破解。”
“簌簌簌……”
扶桑闻言,轻轻拽了拽九方泖的衣袖,意思很明显。
这个结界上残留着百里上招的气息,而作为百里上招一体血脉的扶桑自然拥有打开结界的能力。
九方泖扶着扶桑来到结界前,当扶桑的手抚上结界的刹那,他的耳畔清楚的响起了一道声音。
“欢迎回家,吾儿。”
扶桑不禁抬头,恰逢微风拂面像是有人在抚摸他的脸庞。
现世他从未见过亲生父母,如今虽未见过,但扶桑能感觉到百里上招留给自已许多有关他的线索。
“父亲……”
结界如玻璃一般,涌现出许多裂痕,霎时碎成点点白光。
百里隐昭垂下眼睫,掩盖住唇边的点点笑意,旋即对身旁的百里白衣道,“白衣,你可曾怪过我当年待你和扶桑不同?”
“……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