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月应声离开。
九方泖浅浅扫视过周围,忽视那些探究、好奇、警惕的目光。
翼族的宫殿虽不如蛇族那么富丽堂皇却也不比他们差多少。
到处都是珍珠与彩绸的装饰,时不时还能听到鸟雀开嗓的声音。
一路走来,翼族王宫的守卫在看到鸣蛇的一瞬间就先行了个标准的礼仪。
“少主!”
“都免礼。”鸣蛇径直带着他们直入皇宫的大殿。
大殿上,一个披散着银发的男人倚靠在座椅上,鹰眸缓缓落在外头走进来的几人。
荒月候在一旁,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便退到一旁。
鸣蛇信步而来,见到座上的人当即展露出一抹笑颜。
“父亲!”
“鸣儿。”苍觉眯了眯眼,视线顺着鸣蛇到他身后那两个难以忽视的人。
“你怎么这次来还带了两个天师?”
鸣蛇一愣,“父亲,你看出来了?”
“我若是看不出来,就不是翼王了。”
九方泖顺势出声,“不知在下可否与翼王单独聊聊?”
“自然,毕竟你是我孩儿的救命恩人,想聊便聊吧。”
鸣蛇长得俊美而作为父亲的苍觉自然不会逊色。
与鸣蛇张扬跋扈的神采不同,苍觉就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鹰,无论望着谁都有着上位者的气质。
唯独冲着鸣蛇才会流露几分柔和。
鸣蛇探头,“父亲,你要和九方大人聊什么啊?你不能说他哦。”
苍觉瞪了他一眼,“你胳膊肘往外拐?再说了你哪里听到我要说他了?”
鸣蛇眨了眨眼也知道自家老爹嫌弃自已太偏袒九方泖了。
“荒月带少主下去。”
荒月领命点头,带着一步三回头的鸣蛇离开后,大殿内又恢复了寂静。
苍觉盯着九方泖许久又转而看向他身旁的少年。
“这位想必就是狐王一直都在寻找的人了。”
九方泖蹙眉,“他不是。”
苍觉冷笑道,“不是?你知不知道狐王如今有多么权势滔天?”
“他先前还未入妖域的时候,在外头掀起了一阵风潮。”
“我派人去调查,发觉他竟然与括苍山的二弟子有关系。”
“后来那位括苍山二弟子神魂陨灭,他便回到了妖域当上了这个狐王,并派人去追杀括苍山在外历练的弟子。”
“什么!”扶桑忍不住出声,面具下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苍觉勾唇,“当我得知时,也很讶异。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一个妖做到这个地步。”
一个在凡尘逃亡的妖,想要进入妖域并且成为狐王。
这其中的艰辛,难以描述。就连苍觉都觉得那个狐王跟个疯子一样。
“所以呢。”九方泖不善的打断他的话,“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又打算做什么。”
“别这么有敌意嘛。”苍觉懒懒伸了个腰,从王座上站了起来,朝他们走来。
“毕竟为了妖域的太平,查清楚一族之王的过去也是理所当然。”
“但这也并不代表我要对一个无辜之人动手吧。”
九方泖不动声色的将扶桑拉至自已身后,由着苍觉来到自已面前将他的兔子面具摘下。
那张精美妖冶的容颜映入眼帘。
“再说了我们也算是好友了吧,你的宝贝徒弟我自然也会当座上宾一样对待的。”
“对了,你这次回来妖域是有什么事情吗?”
“妖族祭典要开始了?”
苍觉收了收背后的翅膀,额间的金钿被殿上的烛光照射后更加耀眼了些。
“你原来是为了妖族祭典来的啊,难怪你几十年都不曾踏入妖域,怎么今个儿忽然出现呢。”
说到这,他忽然露出一副怪异的神情,“怎么…你是想帮小徒弟斩断狐王这个孽缘吗?”
“要我说啊,有点麻烦。”
“很麻烦吗?”扶桑适当出声。
“当然了。”苍觉轻笑一声,“既然你们来了,我索性也将知道的告诉你们。”
他轻挥了挥手,殿内便出现了一张罗汉桌和配对的椅子。
九方泖拉着扶桑在椅子上坐下,忽视掉苍觉轻佻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流转。
“狐王最近倒是盯上了天涯之海的镇宗之宝,据说还让他的护法专门跑去外头打探了一番。”
“镇宗之宝?问心镜?”
苍觉笑而不语,而这样反而是默认了。
“问心镜拥有追溯过往与寻魂之功效,狐王想要得到它的原因,即便我不说你们也该猜到了吧。”
扶桑咬着下唇,对苍觉的暗示不言而喻。
狐王……是在找他!
“他不会得逞的。”九方泖叹道,“以齐颜真的性子,他可宝贝问心镜了恨不得天天揣身上,怎么可能被他们那么容易得到。”
“也对。”苍觉鹰眸一弯,“修仙界的那些人可吝啬了,就算狐王想要也得费点心思才可以。”
“那你们打算接下来怎么办?等妖族祭典然后呢?找到狐王阻止他报复那些仙门吗?”
“不。”九方泖将面具收好,般般如画的容貌却透着几分阴冷,“仙门的死活与我们何干,我只是不想有人借着百里扶桑的名义为非作歹罢了。”
“他们要杀人可以,但绝对不能以替百里扶桑报仇的名义。”
苍觉和扶桑闻言,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一个是难以置信,一个是感动不已。
扶桑没想到九方泖为了自已,居然能专门来妖域一趟。
“师尊……”
少年睁着那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九方泖,就连苍觉都能察觉到那股炽热的目光。
苍觉倍觉头疼,对九方泖真正的目的也不好奇了。
“既然这样,距离妖族祭典还有一段时间,你们要不要再翼族部落住上一段时间?”
“不了。”说起这个九方泖就想起鸣蛇偷换他们衣服的事情。
当他对苍觉提起这件事情后,苍觉反而笑了声来了。
“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瞧见你吃瘪,实在是难得,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九方泖脸黑了,“在笑我就拔你羽毛了。”
苍觉当即咳了几声,强压下笑意,表面装的高冷。
“行了,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你们还要留下喝茶吗?”
九方泖率先带着扶桑站了起来,“不了,我们就先走了。”
“不用让人来送了。还有记得约束一点鸣蛇,不要惯的他无法无天了。”
“好好,知道了。”苍觉满不在意的开口,“不过鸣儿作为蛇翼两族的少主嚣张跋扈些也理所当然吧。”
“嗯?”
“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