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挽回形象, 也为了双方融洽的相处,乌丸雾屿攒了个局,邀请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和伊达航一起出来喝酒。

  聚餐的时候,乌丸雾屿回来已经有几天了, 几人的生活也明显有了很大改善。

  这一次聚餐, 相比起上一次的冷清、疏离和戒备, 倒多了几分人情味儿。

  至少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这次是一起来的。

  至少伊达航没再对乌丸雾屿出手。

  至少这三个人在面对乌丸雾屿的时候不那样冷漠了。

  “就你自己一个人?”伊达航明显有些惊讶。

  “我没喊琴酒过来,我想你们暂时也不想见到他。”乌丸雾屿这话是对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说的。

  两人果然面露反感, 琴酒对他们所做的那些事,可没那么快就让他们淡忘。

  “你们现在该相信我的话了吧?”乌丸雾屿认真地说道:“我没有说谎, 我之前的确在研究所,等我出来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勉强相信吧。”松田阵平还是有些不爽,嘀嘀咕咕:“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阵平,别这样,既然乌丸君不是有意的,我们得了他的照顾, 也该给他点好脸色才对。”萩原研二劝道。

  松田阵平冷哼了一声, 没有反驳。

  “看到你们又恢复精神我就放心了。”乌丸雾屿笑着举起酒杯:“来,庆祝我们和好!”

  萩原研二笑着举起杯子。

  伊达航虽然还有很多事情不明白,但也跟着举起了酒杯。

  只有松田阵平嫌弃极了:“庆祝可以, 你和我们举杯,就用桃汁?”

  乌丸雾屿看了看自己杯子里的桃汁,神秘兮兮对松田阵平说道:“相信我, 不让我喝酒是对你们好。”

  很多同事都是这样认为的。

  松田阵平却偏偏不乐意,“给点诚意行不行?”

  “好啊。”乌丸雾屿深深看了松田阵平一眼, 就要将自己杯子中的桃汁换成酒。

  “我看还是不用了。”萩原研二敏锐察觉到危险,立刻阻止了乌丸雾屿, 笑着说:“别听他的,你就喝果汁好了。”

  “小孩子一样。”松田阵平嘀嘀咕咕,却也举起了酒杯。

  四人碰杯,之前的恩怨也算是一笔勾销了。

  这其中,伊达航是最为不解的。

  “所以乌丸君到底是什么人?”伊达航问了句,无视了松田阵平、萩原研二的眼神制止。

  “我啊……”乌丸雾屿思考片刻,找了个比较贴切的比喻:“一只试图挣脱束缚的笼中鸟吧。”

  “笼中鸟?”

  “没有自由,无法选择,任由他人摆弄。”

  伊达航双眉紧锁,问:“有考虑过寻求警察的帮助吗?”

  “我已经在找了。萩原警官,松田警官,你们说对吧?”

  “也算对。”

  “嘁!”

  “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报个警?”伊达航试探着:“就算你之前做错了一些事,但如果是被人控制,无法选择,这种情况下哪怕是法律也会有所宽恕。”

  乌丸雾屿轻笑了一声。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伊达航的肩膀,说道:“算了,你帮不上他。”

  松田阵平也嘀嘀咕咕:“他哪是没得选择啊,要真那么惨,还能把我们抓起来?”

  乌丸雾屿却只是笑,并不解释。

  “如果你不想报警,也可以和我说。”伊达航不想被排除在外。

  乌丸雾屿不得不给他些警告:“伊达警官,事实上,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将你计划在内。我今天喊你一起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我和你同期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除了,以后也不会伤害他们,所以请你不要再盯着我不放了。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我身边有一些危险的人,若是被他们察觉,对你和娜塔莉小姐都不是一件好事,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你的女朋友考虑,你说对吧?”

  伊达航沉默了。

  为了兄弟,伊达航可以去上刀山下火海,可是娜塔莉……他不能将娜塔莉牵扯进来。

  “班长,放心吧,如果真有什么事需要帮助,我们是不会客气的。”松田阵平也不想将伊达航牵扯进来,安抚他:“你看这次,我不就劳烦你帮忙照顾老头子了。”

  “那不一样。”伊达航叹了口气。

  “没什么不一样的,也稍微对我们有点信心吧,班长。”萩原研二笑道,他们可也是优秀的警察。

  伊达航看着三人,明白自己没那么容易挤进去,只能尊重几人的意见,只等他们需要自己的时候再出手帮忙。

  借着一场聚会和几人修复了些感情,到深夜时,一行人才各自回家。

  乌丸雾屿出门的时候,琴酒正在外面等他,苏格兰竟然也在。

  “你怎么也来了?”乌丸雾屿问的是苏格兰,看得却是琴酒。

  “不是我。”琴酒淡淡说道。

  苏格兰笑着解释:“我去给你送饭,结果发现你不在家,听琴酒说你来这里吃饭了,所以就过来等你。”

  “等我?”乌丸雾屿表示怀疑,这可不是一般同事会做的事。

  “是啊。”苏格兰说着,表情却扭曲了一瞬。

  乌丸雾屿回头,了然,哦,是看到伊达航了。

  “他们三个……都是被组织买通的黑警吗?”苏格兰心情复杂地问。

  “是啊。”乌丸雾屿毫不在意地承认了。

  什么等他,乌丸雾屿反应了过来,苏格兰这次过来,根本就是发现他的同期也在。

  苏格兰可真难啊,同期一个个都是“黑警”,他却在黑暗中孤独的寻找光明。

  虐,太虐了!

  乌丸雾屿脑补了一出虐心大戏,却忍不住被逗笑了。

  “既然来了,一起上车吧。”乌丸雾屿说着,直接拉开后车门,躺到了自己的专属小床上。

  琴酒没有意见,直接上了驾驶位。

  苏格兰的眼神则有些怪异,他还是第一次上琴酒的车,没想到琴酒的车里竟然这么……这么……嗯,怎么说呢?明明是一辆车,却意外的有生活气息。

  话说,没有谁会将豪车的后排改造成小床吧!

  “开车,去黑巷。”乌丸雾屿指挥了一声。

  “现在?”苏格兰有些惊讶,不回家吗?

  琴酒却没有多问,直接开车朝黑巷驶去。

  黑巷的一个高坡上,琴酒将车子停下。

  乌丸雾屿也下了车,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坡上,他躺着的地方刚好有一处凹陷,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乌丸雾屿躺进去宛如私人订制。

  躺在这里看月亮,是以前乌丸雾屿最爱做的事情。

  “今天的月色也很美。”望着明如玉盘的一轮圆月,乌丸雾屿忍不住感慨。

  “嗯。”琴酒应了一声,同样望向天边的明月。

  两人都在赏月,苏格兰僵硬地站在一旁,感觉自己实在多余,他不该跟着两人过来的。

  “从这里看月亮,感觉比从别的地方看要更加漂亮。”乌丸雾屿欣赏着天空的美景,充满向往:“听说月亮上有美丽的辉夜姬,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样漂亮。”

  “事实上,在我们霓虹最古老的传说中,月亮之神并不是辉夜姬,而是月读命,‘三贵子’之一。”琴酒淡淡纠正:“不过不管传说怎样,登上月球,却也只能看到坑坑洼洼的表面,并没有所谓的月神。这个世界上一切过于美好的东西,实际上都是人类的幻想。”

  “你真扫兴。”乌丸雾屿抱怨了一句,又问:“苏格兰觉得呢?”

  “月亮的确很美,就算没有月神也是美丽的,在这方面倒不用太注重实质。”苏格兰轻笑,问:“你们常来这里看月亮吗?”

  “事实上我来这里看到最多的并不是月亮,知道吗?这里晚上经常有人打架甚至是杀人,从这里往下看简直一览无遗。”回答苏格兰的只有乌丸雾屿。

  苏格兰微怔。

  “我从来都没有去阻止过。”乌丸雾屿将两条胳膊枕在脑袋下面,平静地望着天空,自言自语:“我可能并不是一个好人,也不擅长去做一个好人。”

  苏格兰看了眼琴酒,见琴酒没有阻止,便试探着说道:“没关系,我们组织本来也不需要什么好人。”

  “但是我想做一个好人。”

  苏格兰心头一震。

  乌丸雾屿望着天空中的月亮,重复的呢喃:“我真的很想做一个好人。”

  这个夜晚,哪怕是过了很多年,苏格兰都不曾忘却。

  他想,他对乌丸雾屿第一次巨大的改观,就发生在这一个夜晚。

  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复返。

  转眼间,两年时光飞逝而过。

  清晨的阳光穿透枝叶繁茂的树木,零星的光斑落在乌丸雾屿与琴酒的头顶,正在慢跑的两人在光影中穿梭,于终点处停下。

  “好累!”乌丸雾屿甩了甩手,又开始压腿、拉伸。

  “早餐。”苏格兰早已在此地等待许久,笑着递给乌丸雾屿一份早餐,又将另一份早餐递给琴酒。

  是三明治。

  “好耶,感谢苏格兰大厨的馈赠!”乌丸雾屿笑着打开就一口咬下。

  “你别吃那么快,刚剧烈运动完,先休息一下。”苏格兰提醒他。

  “没事的!”乌丸雾屿大快朵颐,他身体倍儿棒,就算是刚运动完吃东西也不会有事!

  苏格兰苦笑,朝他摆摆手:“那我先走了,波本喊我做任务。”

  “嗯嗯嗯。”乌丸雾屿快速点头,狼吞虎咽。

  两年过去,安室透也早已拿到了代号,代号“波本”,一切都和上一世别无二致。

  这两年,乌丸雾屿时不时就会去研究所进行清毒,不去研究所的时候也收拢了不少的势力,在组织里也更加注重自己的形象,有了些正经继承人的模样,目前组织内外都对他相当满意。

  乌丸雾屿已经在布局了。

  只要乌丸莲耶一死,他就是最顺理成章的继承者,哪怕是朗姆在这方面都比不上他。

  毕竟他体内流淌着的,可是属于乌丸莲耶罪恶的血液。

  “慢点吃。”琴酒也提醒他,并将保温杯递给他:“喝口水,别噎着。”

  乌丸雾屿接过来“咕嘟嘟”灌了几大口,笑着说:“我发现苏格兰做饭真是越来越好吃了,简单的三明治,他已经做出十几个口味儿了。”

  “他不是个厨子。”琴酒不得不提醒自己的男朋友。

  “但我就是很喜欢他做的饭嘛!”乌丸雾屿认为这并不冲突。

  突然,乌丸雾屿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面露痛苦地蹲下。

  琴酒立刻担忧地扶住他,问:“怎么了?”

  “肚子疼。”乌丸雾屿苦着脸。

  琴酒叹了口气,数落着:“让你慢点吃你不听,苏格兰也让你不要急着吃,你是饿死鬼投胎吗吃那么快!”

  虽然这样数落,但琴酒还是将人一把抱了起来,送去最近的医院给他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