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瞬间,乌丸雾屿扭头怒瞪着贝尔摩德,质问:“你对父亲说了什么?”

  “可不关我的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贝尔摩德掩口笑:“组织里到处都是先生的眼线,你真以为先生会一点都觉察不到?”

  “我和琴酒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乌丸雾屿冷下脸。

  贝尔摩德却笑得更大声了。

  乌丸雾屿从贝尔摩德身上下来,立在一旁冷冷地盯着她。

  贝尔摩德笑容渐渐收敛,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问:“你和琴酒真的没在谈恋爱?”

  “没有。”

  “你确定?你们拉过手了吧?”

  乌丸雾屿翻了个白眼,他和琴酒一起长大的,拉个手很正常好吧,以前他和琴酒也经常拉手啊。

  “你们抱过没有?”

  “你问这种废话……”

  “我的意思是在床上。在床上,你们抱过没有?”贝尔摩德死死盯着乌丸雾屿的眼睛。

  乌丸雾屿卡了壳。

  啊 ……

  这要怎么说?

  说抱过?普通的幼驯染会做那种事情吗?

  说没抱过?可他们的确已经抱过了。

  食髓知味,难舍难分。

  不得不说,琴酒的身体真的相当美味。

  “没有!”乌丸雾屿最终否认,不想让贝尔摩德知道。

  乌丸雾屿还是太年轻了,根本逃不过贝尔摩德这个混迹娱乐圈多年的老油条,他之前的停顿已经说明了很多事。

  贝尔摩德又笑了起来,笑容更加暧昧,看着乌丸雾屿的眼神意味深长。

  “原来如此,既然你不喜欢琴酒,他这样的尤物我可不能放过,真想和他调一杯马丁尼……”

  乌丸雾屿一脚朝贝尔摩德踹了过去。

  贝尔摩德翻身闪开,乌丸雾屿踹到了椅子上,将椅子踹翻。

  “还说你们没关系?”贝尔摩德表情得意洋洋。

  “呵,我只是不想看他被你糟蹋罢了。”乌丸雾屿不承认,甚至大开嘲讽:“一个裹满了毒/药的烂苹果罢了,竟然还想去染指我的弟子。”

  “喂,卡蒂萨克,不要人身攻击!”

  “我人身攻击?还不都是因为你太缺德!”

  贝尔摩德显然被气到了,绷紧身体就想要动手,可中途却又顿住,最终收敛了怒意。

  “算了。”贝尔摩德淡淡说道,整理自己的衣服和飘散的碎发。

  乌丸雾屿愣住,以前他和贝尔摩德也不是没打过架,两人一直都打打闹闹的,什么时候贝尔摩德这样“爱幼”了?

  贝尔摩德不动手,反倒让乌丸雾屿感到不安。

  “贝尔摩德,你转性了?”乌丸雾屿试探着她。

  贝尔摩德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乌丸雾屿看着那些做菜的下人,一把拉住贝尔摩德出去,走到隐蔽的地方低声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

  “喂,我们两个可没仇。”乌丸雾屿死死盯着贝尔摩德的眼神。

  他们都是实验品,都是受害者,同病相怜,所以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

  贝尔摩德叹了口气,红唇微启:“你要小心……”

  “咳。”背后传来的声音令两人身子一僵。

  乌丸雾屿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贝尔摩德的脸色也白了不止一个色号。

  两人回头,就见津川明正垂手站在两人身后,朝两人露出得体的笑容。

  “少爷,莎朗女士,先生有事找你们。”津川明声音温和。

  “好,我们马上过去。”贝尔摩德说完立刻挣开了乌丸雾屿的手,脚步匆匆地越过津川明朝乌丸莲耶的方向走去。

  乌丸雾屿没有第一时间过去,而是定定地看着津川明,双腿甚至有些软,无法移动一般。

  “相比起莎朗女士,少爷要稚嫩许多。”津川明走了过去,拉住了乌丸雾屿的手。

  乌丸雾屿仿佛被烫到般用力甩开津川明的手。

  津川明叹了口气,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果。

  “少爷。”津川明剥开糖纸,将紫色的糖球放到乌丸雾屿的唇边,轻轻贴在了他的唇上。

  几乎是本能地咬住了糖果,一股酸甜的味道在口腔中漫开。

  是葡萄味儿的。

  津川明低了低头,压低嗓音对乌丸雾屿说道:“少爷还记得吗?在你很小的时候,被送去实验室之前,是我一直在带着少爷的。”

  乌丸雾屿僵硬地点头。

  “那个时候少爷就很喜欢吃糖,每次吃到糖便会很乖,很安分。”津川明声音低沉:“少爷,请您现在也乖顺一些,哪怕是装出来的。”

  “我没……”

  “先生在等您。”

  手中被强行塞了什么,乌丸雾屿低头,是又一颗糖果,这次是香蕉味儿的。

  乌丸雾屿将糖果收进衣服口袋,含着一颗糖走向乌丸莲耶。

  乌丸莲耶站着,贝尔摩德蹲在地上,手轻轻抚摸着一只灰色的兔子。

  “雾屿,快来看,刚有人抓了只兔子过来。”乌丸莲耶朝乌丸雾屿招手。

  乌丸雾屿走了过去,看着正在贝尔摩德手底下瑟瑟发抖的兔子,故意装出恶劣的模样问:“父亲喜欢吃麻辣兔头吗?”

  贝尔摩德的手一顿。

  下一秒,贝尔摩德抬头,不满地朝乌丸雾屿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刚想养起来。”

  “兔子这种东西,满林子都是,你想养自己去抓好了。”乌丸雾屿与贝尔摩德针锋相对:“如果父亲不能吃辣的,也可以白灼,贝尔摩德,你该不会想和父亲抢吧?”

  “先生,我没有,都是卡蒂萨克太过分!”

  “父亲你瞧,贝尔摩德为了一只兔子竟然要和我翻脸!”

  小辈们吵吵闹闹的,充满生气,但对于乌丸莲耶这个老人来说也的确太热闹些了。

  乌丸莲耶陪他们玩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遭不住,疲惫得回房休息去了,只剩下乌丸雾屿与贝尔摩德仍在笑闹。

  过了一会儿,当乌丸莲耶彻底离开,两人的笑闹声便也消失不见了。

  他们谁都没有再找个话题聊,一人摸着兔子,一人静静站着,互不打扰。

  西郊别墅。

  经过一上午的对峙,琴酒使了些手段,这会儿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已经开始制造炸/弹了。

  会拆就会造,两人在这方面,表现得竟然和熟练工没两样。

  “琴酒,我们是警察,就算给你做了,丑话也必须说在前面,你不能用这些炸/弹去伤人。”松田阵平挎着一条胳膊,用仅剩的一只手熟练组装着。

  萩原研二的一张帅脸此刻肿了起来,同样说道:“大过年的,别找不痛快,有事情可以等卡蒂萨克回来再商量。”

  琴酒手拿着一份情报在看,对两人的话无动于衷。

  “琴酒!”

  “你听没听到我们说话?”

  琴酒依旧在看资料,不过却拿出了伯/莱/塔,效果显著,两人立刻噤声了。

  松田阵平屁股一扭,整个人背对琴酒坐在地上,看着是在生闷气,实际上在朝着自己的幼驯染挤眉弄眼。

  制造炸/弹?

  身为警察,就算真的造出了炸/弹,也必须要为他们的国民负责。

  琴酒的手机突然响了。

  看着手机上从未见过的陌生号码,琴酒起身,走到了院子里去接电话。

  看着琴酒走远,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以比刚刚更快的速度拆掉组装好的炸/弹,手忙脚乱地减少了炸/药的用量。

  院子里,琴酒接通电话。

  “卡蒂萨克?”琴酒问。

  “嗯,是我。”手机另一端传来乌丸雾屿的声音,带着笑意,“吃过午饭了吗?”

  “嗯,你呢?”琴酒其实没吃午饭,他一上午都在“劝”两人,刚刚也在盯着他们制造炸/弹。

  “刚吃过,父亲去睡觉了,我就借了津川叔叔的手机给你打电话。”乌丸雾屿叹了口气,抱怨:“岛上好无聊啊,都没有什么好玩的,贝尔摩德倒是有了只兔子,这会儿正抱着它洗澡呢。”

  “你想养兔子?”

  “其实我更想养只猫。”乌丸雾屿笑着说出自己的理想型:“白色的毛发,要长毛猫,还要绿色的眼睛。平日里冷冰冰的,但其实人、咳,猫很好,总哄着我。”

  听着乌丸雾屿提出的要求,琴酒语气无奈:“不要闹。”

  “我哪有闹,我在说猫。”

  “你说的可不是猫。”

  “那我说的是什么?”

  听着乌丸雾屿俏皮的声音,琴酒捏了捏眉心,岔开这个话题:“你明天能回来吗?”

  “唉,大概不能,父亲说希望我在岛上多陪他几天。”乌丸雾屿长长叹了口气。

  “几天?”

  “还不知道呢。”

  琴酒深深皱眉,对乌丸雾屿的回答很不满意。

  “今年不能陪你一起了,新年的时候,去求个御守吧,保佑你新的一年平平安安。”

  琴酒眉眼温柔,语气也缓和:“是两个。”

  “你不用帮我求……”

  “我们每年都是求两个,今年也一样。”琴酒语气坚决:“等你回来,就把旧的御守换下来,我们一起换新的。”

  手机另一端久久沉默。

  “你不陪我去求,陪我一起换总可以做到吧?这点要求都不愿意满足我吗?”琴酒的声音不急不缓,因为他知道,卡蒂萨克总会答应。

  果然,乌丸雾屿回答:“好,我们一起换。”

  挂断电话后,琴酒走进了客厅,两人仍旧在积极组装着炸/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琴酒在原本的位置落座,双眼眯起,如果卡蒂萨克无法回来,那他就逼乌丸莲耶放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