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大佬手撕渣女剧本[快穿]【完结番外】>第174章 叛逆女更加叛逆16

  睡着的人没能听见这埋怨似的话, 只知道喜欢的温暖热源靠近,带着让她安心的冷香。

  不由得睡得更沉,用侧脸蹭蹭穿着单薄睡衣的肩膀。

  房间里开了地暖, 温度适宜,穿着毛绒睡衣睡觉反而会燥热。

  也是如此, 更加轻易透过单薄的布料感受到对方身上的体温, 有种正肌肤相亲的错觉。

  被那幽幽冷香牵引着,陆沅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时间还是云姜刚开学将近一个月的九月末,她如往常一样坐在绣房内整理蚕丝线。

  上一幅作品是去年完成的,后面的选题陆沅就选择了花卉, 但是在品种上有些犹豫。

  她没有特别喜欢的花, 也没有特别想要完成的花样, 勾了不少绣稿都觉得不满意。

  陆言经常在外奔走,听说这事之后, 参加花会的时候给她带了一盆孔雀昙花。

  说来也巧, 当看到被千里迢迢送过来的昙花, 陆沅就认定是它了。

  不假人手, 日日精心照料,满心期待地等待开花。

  但是在开花之前她等一个更好的消息,只是这个消息的开端并不是很叫人愉快。

  那时候,被一个电话叫去学校的陆沅本来还有些担忧,听说云姜跟人打架了。

  坐在车上的人也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不应该把人强行拘在有兰园里不给走。

  有动过同意人离开有兰园的念头, 但是这一个念头一旦冒出头,就会被心底的声音强行压下去。

  不行, 不可以, 如果让人离开有兰园会发生难以想象的事情。

  还是会让陆沅后悔终生的事情。

  在外人眼里陆沅这般做法是吃力不讨好, 养不熟的白眼狼放出去便放出去了,何苦留着为难自己?

  就算是邻居的情谊也好,为了报恩也好,她做到这份上已经仁至义尽。

  没人会喜欢每天被另一个人用戒备抗拒的眼神看着,陆沅是活生生的人,自然不例外。

  偶尔几次单方面争吵,气得脖颈通红的云姜骂她:

  “你就是块榆木疙瘩!”

  “每天每天都在冷暴力我,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把恩人的孙女留在身边就是满足自己的虚伪的善心,实在叫人作呕!”

  其实没有,陆沅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浑身是刺的人交流,她不是个强硬的人。

  可陆沅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成了沉默的守候者,在等待着没有预兆的奇迹发生。

  或许是她看不得小时候看着长大的品学兼优的小妹妹变成截然相反的人?

  这种自欺欺人的理由,自己都不信,更别提其他人了。

  原以为再次来到学校就是为了收拾烂摊子,叫她吃一顿教训,然后尽力将人掰回正道。

  陆沅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却看见了满脸苍白的人眼睛顿时就亮了。

  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湿漉漉的眼神像是受伤的动物崽崽求安慰。

  刚硬起来的心肠,就被那一眼给看化了。

  除了小时候,云姜就再也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当时陆沅就是:“……”身后无形的尾巴顿时就竖起来了。

  要不,要不还是带回去先安慰安慰再说?

  其实陆沅高看自己了,她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哪能说得出含着教训意味的话。

  也是平静的云姜给了她错觉,天知道陆沅递出湿纸巾的时候心里有多惊讶,但更没想到的是会被接受。

  陆沅看着空荡的手心,心里有一道笃定的声音说:我等到了。

  事情结束后,陆沅把人领了回去。

  从那一天起云姜就变了,不再把离开有兰园挂在嘴边,也不再无视所有人自顾自地执拗。

  愿意改变发色,收敛所有尖刺,而且还跟她约定好一起看昙花开。

  孔雀昙花开放的夜晚是一个微凉的初秋之夜,当时还有和煦的微风。

  陆沅坐在凉亭中托腮看着花,她特地挑了个好角度。

  既能看见二楼云姜房间亮起的灯光,又能第一时间察觉到眼前的花开放。

  二楼的云姜也没有把房间房间窗帘给拉上,能透过窗户看见她认真学习的侧影。

  陆沅不知道自己盯着看了多久,久到云姜都想转头回视过来。

  二楼的身影微动,好像是要往下看的动作。

  陆沅余光看见合拢的纯白花瓣微动,惊喜地转过头。

  果然是到了开花的时间,顾不及全程盯着开花全程,陆沅站起身朝二楼喊话。

  “花要开了,快下来看啊。”

  “好,就来。”

  窗边的人影闻言起身,很快久到了楼下,因为下来得急,云姜还穿着家居鞋。

  连外套都忘记穿,身上裹挟着刚洗完澡的潮湿水汽,落座到陆沅身边。

  孔雀昙花开放的时候果然不辜负它的美名,绚烂纯洁,只要看过一眼都难以忘却。

  凉亭里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都被开放的场景吸引。

  周围十分安静,似乎能听见花瓣舒展的声音,随着层层花瓣绽放,白昙的幽香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弥漫开。

  坐在凉亭中的陆沅目不转睛看着昙花开放的全过程,满眼惊艳,红润的双唇微张。

  她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证花朵的开放,花瓣舒展的时间并不快,而是缓缓的绽放。

  那纯白花瓣在暗夜中幽幽开放,带来视觉盛宴的同时感受到自然与生命带来的思维冲击。

  不远处就是她架设好的相机,录下了每一处开放的细节。

  被这种昙花开放的盛景慑住陆沅久久说不出话来,她都不知道自己盯了多久,以至于眼睛都有些干涩了。

  “看见开放的那一刻,已经抵消掉了照料盆栽的所有精力。”陆沅说。

  旁边的人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能听见轻轻的呼吸声。

  “你也看得目不转睛了吧,可真好看。”陆沅有些奇怪地往身旁看过去,然后就对上了深邃眼眸。

  不由因此一怔。

  也不知道云姜看了多久,眼里全是陆沅的身影。

  刚刚还不说话的云姜在这会说:“是挺好看的,都舍不得挪开眼。”

  语气平淡,带着微微的笑意,漫不经心地夸赞着。

  嘴上接上之前的话题,眼睛却不是看着花的,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说话还是说人。

  陆沅莫名呼吸一窒,热度冲上大脑,从脖颈红到脸颊,连那凉玉般的耳廓也染上了颜色。

  张了张嘴,她说:“你……”

  后面的话就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了,坐在身边的人俯身过来,在她微张的唇上落下一吻。

  湿润微凉的双唇相触,触感如陆沅想象的那样柔软。

  因为没有被抗拒,云姜便得寸进尺地坐了过来,手揽住细腰,再次覆上那微张的红唇。

  起初是浅尝辄止般轻轻触碰,也不知道是谁无意间泄出的轻哼彻底点燃这场火焰,将两人烧得酣畅淋漓。

  嘴唇被舌尖撬开,被侵占,被掠夺,在湿热的口腔中互相纠缠,濡湿的声音响在耳边。

  明明动静不大,但陆沅莫名觉得这声音不小,大到堂中的人也能听见一样。

  心跳加速之余,又舍不得放开手,以至于有种大庭广众之下行不雅之事的羞耻感。

  在花朵盛开的最灿烂的时候,陆沅终于被放开,浑身发软地往前倒。

  她被亲得喘不上气,伏在云姜身上的脊背微微战栗,红唇被吻得发麻,全身心被那冷香包围。

  如狂雨之后的花瓣,脆弱而美丽,任人宰割。

  一只手放在她背上,正一下一下地顺气,须臾,云姜发觉到哪里不对劲。

  将埋到自己肩颈处的脸抬起来,就看见泪流满面,眼尾发红的脸。

  庭院中灯光不甚明亮,月色朦胧了大地,陆沅却觉得刺目得很,让生理泪水不断留下来。

  云姜可算是看出哪里不对了,用拇指摩挲湿润红肿的嘴唇。

  笑道:“傻的,呼吸啊。”

  原来是忘记呼吸了,怪不得那么憋闷。

  陆沅便大口呼吸了,然后她就醒了。

  不远处的窗帘被拉上,外面晨光大亮,没良心又在下边唱歌。

  还是老调重弹的小白菜,估计被张姨念叨过了。

  陆沅:“………………”

  陆沅懊恼地锤了一下床。

  可恶,这竟然是个梦!

  造成她梦中呼吸不畅的原因不是被亲得喘不上气,是翻身的时候被子蒙住脸了。

  本来还迷瞪雀跃的心情,现在可彻底清醒了,陆沅对着天花板发呆,有些怀疑自己该不会是失心疯了。

  前半截的梦还是很正常的,后面的就……

  开花的那晚上明明非常正经,就是两人默默欣赏,然后用相机拍下来不少照片就没了。

  哪有后面有的没的,真是够异想天开的。

  陆沅闭上眼睛,把又红又烫的脸埋进枕头里。

  不愿再见人了,真的好羞耻。

  云姜打开房门准备叫人下去吃早餐,就看见了在自己床上蛄蛹蛄蛹的大团子。

  她:“……?”

  这是在干嘛?

  难道是又发现了自己昨晚上把自己当抱枕缠着了?

  埋在被子堆里的人沉浸在极度羞耻情绪中,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

  云姜在晚点再来和伪装成什么都没看见之间选择了缺德,主动出声道:“姐姐,该吃早饭了。”

  陆沅听见那熟悉的声音,浑身一僵。

  第一反应就是她怎么在这?第二反应就是昨天是云姜生日,然后她被拉到二楼一块睡觉了。

  所以身下的床是云姜的床,身上的被是云姜的被,那脸下的枕头自然也是云姜的枕头……真是要命了,怪不得全是云姜的气息。

  陆沅狠狠闭目:“……”

  久久不肯动弹,自闭一般把自己缩在被窝里。

  要不还是不要做人了吧。

  哪怕隔着厚厚的被子,陆沅还是能感觉到那视线如有实质地落到被子里,穿透被子看清里面燥红的脸。

  云姜就站在床边,不着急催人起来,想了想,她去把窗帘拉开了。

  窗帘轨道滑动的声音让被子一颤,然后捂得更紧了。

  云姜又说:“姐姐该起床吃早餐了。”

  没人回答,云姜也不动。

  良久之后,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你先去,我等会就下去。”

  云姜没有先行下楼,看着隆起的被子反而起了坏心,坐在床边问:“姐姐怎么用被子裹着自己啊,是不是不舒服?”

  那磁性的小烟嗓关切地询问,好像是真的很担心陆沅生病了似的。

  陆沅猝不及防就想到了梦里的笑声,还有那句“挺好看的”,脸更加红了。

  有什么比梦中对象在梦醒后出现在眼前更尴尬的事情?

  当然有,那就是梦中接吻对象亲自上手扒拉被子,要把你从龟壳里扒拉出来。

  陆沅拉紧了被子,抗拒道:“我没事。”

  云姜拉被子的手劲不小:“我听见你声音有点哑,真的没事吗?”

  跟人争夺战的陆沅卯着劲把自己埋进被子深处:“声音哑是因为刚起床,我真的没有事。”

  “那会不会头痛,觉得浑身发凉?”

  “不会没有,我只是……我只是想等一下再下去,你先下去等我好不好?”

  这句话说出去后,拉被子的力道好像小了点。

  没等陆沅稍稍放下心来,就听被子外传来一句含着笑意的声音说:“我不信,得亲眼看看才能放下心来。”

  “!!!”什么坏东西!

  防不胜防的陆沅被掀开了被子,露出了闷得发红的脸,湿润的杏眼正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云姜伸手去摸她额头,奇怪道:“脸怎么那么红?”

  不会真的感冒了吧?

  额头的温度也挺正常的,不会高热,应该就是被子里闷出来的。

  床上坐着的人懵懵的,任她摸额头,垂着长长的睫毛,宽松的睡衣睡得有些凌乱。

  就这样坐在床上,乖巧得像娃娃。

  只有陆沅自己知道,她被温热手掌摸上额头的时候,身体颤抖了一下。

  小声埋怨道:“都说了没事,还不信我。”

  云姜不动声色地把此情此景收入眼底,唇角笑意更深。

  “是我的错,姐姐原谅我吧。”

  坐在床边的少女往里挪了挪,歪着头冲她笑。

  不知道想到什么的陆沅却是猛地后退,后背靠上床靠:“我根本没有怪过你。”

  云姜看着反应剧烈的陆沅,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这一番闹腾下来,陆沅已经完全醒过来了,人也平静了不少。

  深呼一口气,陆沅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下去吃早餐吧,别让张姨等久了。”

  “好,我去拿外套给姐姐穿。”

  云姜见状,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跟着人下楼吃早餐去。

  旭阳中学给的寒假不长,更加苦逼的还是年初五就得回学校上课,更别说老师布置了一大堆繁重的学习作业。

  云姜得到了几天寒假,享受着难得的假期,说什么都不愿意出门逛逛。

  因为这几天就是自己离家出走,连累陆沅和司机出车祸,车辆冲下跨江大桥,尸骨无存的日子。

  虽然知道事情不会朝着原本的方向发展,但是她还是在这段时间里更加小心,以防意外发生。

  宁愿更加谨慎,牺牲一部分自由,也不想事件重演。

  两人就这样在有兰园中悠闲度日,一日三餐,看书画稿,有喜欢的人在身边,倒也不觉得无聊。

  这天是个晴天,云姜兴致上来了,就让佣人帮忙搬了书桌,在庭中练习书法。

  小时候跟在奶奶身边的时候学过,是童子功了,之后出了种种意外,就丢了不少年,现在打算重新捡起来。

  陆沅的心竟然也跟着闲了,智商回归高地了,想到了摇人咨询。

  她对这方面的事情是不在行,但不代表身边的人没有谈过恋爱,或许更能了解这种事情该怎么解决。

  为了不暴露事情的主角,陆沅还特地化名了一下,以我有一个朋友为句式进行提问。

  陆沅想得稀疏平淡,倒是把几个朋友震惊得好像当面看着火山爆发,简直闻所未闻。

  得到的回答包括但不限于:

  【你还有几个朋友?我们几个都智者不入爱河,建设美丽国家啊。】

  【说吧,你喜欢谁?谁又喜欢你了。】

  【铁树开花了啊,到底是哪位能让你动了凡心,让我康康?】

  【你竟然背着我们几个交别的朋友,没爱了,伤心了。】

  【哦?男的女的,家住哪里?说出来我给你参详参详,我恋爱理论大师。】

  陆沅捧着手机,饶是冷静如她也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接着又一条消息发过来,这回不是谁,竟然是还在国外的陆言。

  小弟:【有没有可能,那个人喜欢的就是你。】

  这话看得陆沅唇角一抽,怎么全都默认我朋友代指本人。

  等等,陆言说什么?

  陆沅退出的页面又点了回去,再读了一遍陆言发来的话。

  只觉得……其实他说得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点道理,万一旁观者清呢?

  希望感情得到回应的人看见苗头后总是不愿与去否认的,或者是不愿意承认叙述角度的主观性。

  这个相当于感情被肯定的说法让陆沅心情雀跃起来了。

  下意识就抬头去看不远处的云姜,正聚精会神地下笔,看着就胸有成竹,笔走龙蛇。

  水平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架势倒是挺足。

  手上的手机震了震,不知道是谁又发来两句话。

  小弟:【的朋友。】

  小弟:【刚打少三个字了,我补充一下。】

  陆沅:“……”

  有时候陆沅觉得,其实陆言可以不那么讲礼貌的。

  这个年头冒出来的时候,陆沅也觉得不可思议,换做以前她不可能会有这种想法。

  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产生的改变。

  陆沅不忍再看下去,眼不见心不烦地把手机收起来。

  那边的云姜收笔,招呼道:“姐姐过来看看,你觉得还行不?”

  陆沅放下手机,起身过去看,眼前一亮:“不错啊,以前学的都没丢。”

  宣纸上的字迹龙飞凤舞,颇有风骨,因为是在晨阳下一挥而就,别有一番潇洒之情。

  闻言,云姜颇为得意:“能得姐姐一句夸,那我就不算白费了。”

  云姜的奶奶也算是出身书香门第,有这一手好书法,脾气处事果敢对内温和。

  早年却经历不太好,少年时期跟家人失散,好不容易顺着地址找过去,却发现也都去世了,只剩下坟茔供后人祭拜。

  而家族也在那几年经历了重大打击,不复从前荣光,已然没落。

  对于这些事情,陆沅是知晓的,也曾听过云姜奶奶讲过她年轻时候的事情。

  “我记得你以前经常被送去比赛,拿过青少年省奖,奖杯都摆了一墙……”

  陆沅忽然想到什么,她说:“要不过年的时候你给有兰园写几副春联吧,我们一块贴。”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大不了多练练。

  就一口答应下来,云姜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