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大佬手撕渣女剧本[快穿]【完结番外】>第65章 当心机女从良了19

  状元跨马游街当日, 全城的人都来凑这个热闹,当是时万人空巷。

  有闺秀少女来看看那状元郎究竟是何等样貌,也有的是带着孩童来沾沾这文曲星转世的气息, 好叫自己的孩子也榜上有名,光耀门楣。

  鼓乐仪仗簇拥着打头的红袍状元, 高头大马领着列队们自皇宫出发, 一路敲敲打打,少年红衣好不恣意,将绕城大街一圈,在住处前停止, 整个流程才算罢。

  陆沅仗着自家产业遍地, 不用跟其他闺秀贵女抢那近街的包厢, 直接挑在宝黛楼二楼,坐着边喝茶边等。

  说矜持也不是多矜持, 每隔一会都要问问:“到了吗?”

  “还没, 再等等。”

  李环趴在窗边观望, 耐心回答她没什么营养的问题, 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尽心尽力帮人谈恋爱的大怨种闺蜜。

  隐隐约约的声音越发的大,陆沅双眼一亮,身体已经非常不矜持地向窗边歪去。

  终于是听到了那一句:“到了到了!”

  “看看这边!”

  “真的好生俊俏,先前我还以为他真的是我哥说的那种死读书的书生。”

  “你哥哥不会是诓你的吧?”

  “这样的姿容出身,还有才学, 谁能站他面前不觉得半分嫉妒啊?”

  “早知道我祖父跟国公府相熟, 我也多上门说不准我也是状元夫人了。”

  矜持的还会喊“云公子”,不矜持的已经开始高喊“云郎”。

  那声音一出, 周围一静, 第一个发声的女子根本不怕这些, 又喊了一声:“云郎,娶我!!!”

  这一句话不可谓音量不大,引起不少模仿的声音,笑闹声喧天。

  都被陆沅听的一清二楚,万分不高兴地哼一声,也跟着模仿那句:“云郎,娶我。”

  “......”

  阿里嘎多美羊羊桑式语气让李环沉默了,好像是连炫了一整坛酸菜一样,浑身都散发着酸味。

  红衣窈窕身影靠近窗边,身上清冷至极的熏香都多了几分缱绻意味,同样的香味在不同人身上会产生不一样的效果。

  好比用在云姜身上就是深深竹林中的谪仙,缥缈清冷,用在陆沅身上就是明艳花朵散发的冷香,疏离感骤减,反而诱人。

  陆沅朝下望去,心知自己钟情之人非儿郎,而是绝色娇娥,还是心中微酸。

  “是我的就是我的,你们喊八百遍都没用。”

  自信兔子挺起胸膛,身上特地穿来应景的红裙子烈得像夏日里的太阳,骄傲又张扬。

  李环扭头看看陆沅身上的红裙子,又看看裙边的凌霄花纹样,诚恳道:“你们像在穿情侣装。”

  陆沅来兴趣了:“情侣装是何意?”

  李环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这个词的意思。

  陆沅一合掌,双眼明亮道:“我喜欢这个说法。”

  这时候,仪仗队已经到了近前,即将要路过宝黛楼附近,那被簇拥着的红袍状元只是温和笑着,从不回应任何声音。

  看着那如雨点砸下的香囊香帕,落在地上被马蹄跨过也不觉得可惜。

  陆沅也想凑这个热闹,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接住,只是人那么多,听不清接不住也是正常的。

  她不会不高兴的,非常的通情达理。

  于是,这一段热闹的街道响起非常大的声音:“云姜,娶我!!!”

  这一下子就盖过不少人的声音理所当然的吸引了包括云姜在内的人,不少双眼睛望向声源处。

  被视线汇聚的中心脸上薄红,双眼明亮,非常兴奋的样子。

  “接着!!!”陆沅丢下嘴边的扩音器,抛出捏在手里的香囊。

  云姜仰头道:“好。”

  李环瞪大眼睛,状元也不了看了,只看脚边张扬肆意的大喇叭。

  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时候被放在这里的。

  坠着同色系流苏的香囊在空中滑过弧度,被高举的手稳稳接中,握在掌中,垂下的流苏缠着皓白手腕。

  “竟然真的接住了!”

  不为所动的状元突然去接某人的香囊,直接引起不小的哗然,知情的,不知情的都向那窗边望去。

  陆沅翘起下巴,十分得意,浑身都写着:我的,勿扰。

  云姜低眉看了一眼上面很像鸡的鸳鸯,强大的滤镜让她觉得怎么那么好看,就算是绣歪了的豆豆眼也觉得可爱。

  不光觉得好看,还放在鼻尖嗅闻,离得近的人还能看见她轻轻吻了一下香囊。

  和煦的春阳柔和了云姜的眉眼,低眉俯首时那温和疏离之感消退殆尽,只余下万般柔情。

  于是,全城的人都能看见状元身上挂了一个绣工很奇妙,但是很宝贝的香囊。

  云昊也定了一个包厢,仗着过分的身高优势,左手云旭,右手云长光,身边还挤了一个云亦巧。

  看完全程的他们:“......”

  云昊不拘小节,直言道:“咱大嫂是个妙人。”

  云旭:“能镇住我大哥的,也是这种人了。”

  云长光:“我还一直以为大哥的妻子应该是书香婉约的大家闺秀,与他有相同的志趣,能在一起吟诗作对,泛舟烹茶。”

  云亦巧:“感觉大哥也不是喜欢相敬如宾的感觉,就喜欢撒娇精。”

  看着呜呜泱泱,从眼底下路过的仪仗队,最前面的云姜笑容真实不少。

  他们此刻都有同一个说法——好像也想不到比陆沅更相配的人了。

  香囊的受害者不仅仅是路边围观的人,还有国公府的小辈们。

  结束了跨马游街,云姜直接穿着那身状元袍服回府,难得看见自家大少爷穿那么明烈的颜色,把不少丫鬟都看红了脸。

  “我未过门的娘子给我绣的香囊,给你们看一眼。”红彤彤的东西在众人面前一晃而过,没能看清就倏忽消失不见。

  望过去的时候,只看见一个潇洒恣意的背影,当真是应了那句春风得意马蹄疾。

  “......”

  云亦巧皱皱鼻子:“大哥好幼稚。”

  *

  四月十二日,吉,宜下聘。

  准备好的提亲礼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系着红绸的聘礼一抬又一抬,出了国公府,直往陆宅而去。

  当真是十里红妆,十分盛大,引人艳羡不已。

  养了许久的大雁终于有了送出去的机会,那还是云姜自猎回来的,在国公府上养了许久,正是膘肥体壮的时候。

  由盛国公携长子亲自登门提亲,严肃的面孔柔和不少,挂上了笑容,云爹也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没想通,至少在提亲的时候也是笑着的。

  中间有冰人安排步骤。

  互相见礼,交换庚帖,择日纳征。

  合八字总会看出些什么来,云姜倒是不惧这件事,直接找上了天恩寺的方丈。

  当初是他看在十万两香火钱的份上改景为姜,如今给她合出个好八字不是难事。

  那方丈年岁已高,本不想再多管俗世,看了看孙苏若身边的云姜,便想起了当年那神奇的八字。

  “大师,是有什么问题吗?”孙如若问道。

  老方丈摇摇头,把视线从云姜脸上收回来,想不通一个人的命格怎么能产生那么大的变化。

  从隐隐的薄情恶人,英年早逝,死于非命的命运变成了官运亨通,福寿绵长,一生顺遂。

  又看向属于云姜的八字,眉毛终于舒展开了。

  “无事,待老衲仔细测算。”须发全白的老方丈说道。

  命贵是真命贵,金光闪闪亮瞎人眼的贵,就是不像是此界人才能有的八字,算神仙的命轻则折寿,折损道行,重则殒命。

  老方丈没敢深究,便应了云夫人的要求,放出了那席话。

  十八年过去,那人又来了,还是亲自来的。

  看看纸张上端正字迹,红纸黑字都焕发出金光来,老方丈缓缓闭目。

  好家伙,又多了个金光闪闪,亮瞎人眼不能随便算的八字。

  “......”

  老方丈麻了,得出的结果则是——“大吉,天作之合。”

  倒也没撒谎,确实是天作之合,生生世世伴侣。

  云姜不知道这老方丈想的是什么,听到这句判语,轻笑出声。

  又捐了十万两功德钱,想为这桩婚事积福。

  这个结果当然皆大欢喜,连吉日也一并测算好,定在了九月。

  现在不过四月,定在九月未免有些着急,只是之后的吉日都不如九月的那个好。

  成亲也是人生大事,国公府家大业大,陆宅手腕灵活,准备起来也不会觉得匆忙,一切都有条不紊。

  期间还举行了定亲礼,刚好结束的时候,云姜也结束了朝廷批给她的为期两个月的假期。

  这假期本来是准备给进士们衣锦还乡,祭告祖先的。

  没想到云姜能者多劳,两个月内直接完成提亲订婚等两大步骤,等九月的时候就成亲。

  这时间紧迫的,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有多着急成婚,也不拘她继续行走产业间,说她用情至深者不少。

  说酸话的人当然不在少数,只不过都被一句轻描淡写的“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和国公府都不会拘束她的。”打散。

  这下陆沅反而成了全城闺秀艳羡对象,不声不响,就抢走了最好的郎君。

  陆沅全当看不见,美滋滋地准备自己的嫁衣,念在自己那只有云姜才会接受的绣工。

  果断放弃学习其他女子自己绣嫁衣这种事,她捡起老本行,做个监工。

  *

  五月,进士们开始授官。

  一甲状元授官翰林院从六品修撰,而之后的榜眼,探花授官则授正七品翰林院编修。

  其余的二甲进士,三甲同进士都再经朝考,按成绩再结合殿试名次,待散馆考试结束后分别授翰林院庶吉士、主事、中书、知县等职。

  留在中央做事和授任地方官的差距不少,其中的人脉和晋升空间都不言而喻。

  当然,就算是一甲三人只是会死读书,不通俗务的话,升职空间也有待权衡,做一辈子的老翰林有可能的事情。

  端看个人能力,一甲起点高,也不代表二甲三甲进士们不能后来居上。

  云姜授任修撰,霖朝从六品官员着素雅青袍,胸前绣鹭鸶补子,腰环素银革带。

  那官帽一带,缓步走出房门,还真有那说不清的清贵。

  说不出什么味道的陆沅直接看痴了,张嘴就问:“大人,有兴趣强抢民女吗?”

  云姜:“......”

  定亲之后,陆沅是越来越放飞了,以前还会嘀咕自己不要那么孟浪,要矜持,会脸红。

  现在?

  矜持两个字在就被她嚼吧嚼吧跟吞进肚子里了,状元游街那一句“云姜娶我!!!”就打开了难以言状的枷锁,调戏的话张嘴就来。

  云姜偶尔无奈的态度则让陆沅产生自己在调戏纯情书生的窃喜,好比如现在也是。

  她捏着丝帕,盖着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明眸善睐。

  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被云姜抬手弹了一下脑门,结束了她娇娆造作的姿势。

  这里是她的状元府,肆意玩闹也不会有人看见,仆从们早早退开。

  春景烂漫,繁花竟放,花架下放置着陆沅喜欢的躺椅,手边摆放着瓜果点心,这生活好不惬意。

  至于原来的梧桐院已经让欢天喜地的云旭住了进去,再也不用担心天天被紧盯着读书。

  陆沅一抛帕子,哼道:“好啊,未过门就敢打我,那要是过门了又不知道要怎么欺负我。难道你们读书人都是这样薄情的么?”

  看看那张脸,陆沅举袖子挡住嘴角:“看你好看,我还是忍了吧。”

  云姜:“......”

  别以为挡住了就看不见你上扬的嘴角。

  陆沅站起身,绕着云姜走了几圈,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伸手一推,就把好似文弱可欺的小官推到躺椅上。

  阳光顺着叶间的罅隙映照进来,望着人的眼睛都融进了阳光的几分暖意。

  云姜配合躺下,被她压在躺椅上,一手扶着官帽,另一手扶着陆沅纤细腰身,青袍下摆像是一碗莲花般散开。

  朦胧蓝衣的女子撑在她身上,眉眼缱绻,明烈如火。

  她打扮张扬,打扮富贵,打扮得在清贵名门里看起来有点俗,偏偏云姜就是好这口的。

  也想把锦绣堆在她身上,变成富贵兔子。

  被压住的人好整以暇道:“被你发现我品行低劣了,那你待如何?”

  “品行低劣又如何?”陆沅伸手挑起她下巴,满不在乎道:“进了我这山头,入了我这贼窝,你个小小文官又能做什么,还不如安心留下来做我的压寨夫人。”

  云姜:“......”

  很好,又换了一个剧本,从强抢民女恶霸官到薄情书生的逆来顺受夫人再到女土匪和她的压寨夫人。

  跨度不可谓不大。

  “那好吧。”小小文官又叹一口气,对未来命运挣扎不能,打算束手就擒。

  双眼微闭道:“我有点怕生,还请温柔点。”

  纤长的睫毛垂下,脸色玉白染了点轻微的粉,脸微侧,似是在害羞,又似是认命。

  那柔弱破碎的姿态只会引人狼性大发,陆沅根本笑不出来,摸她脸的手都在发颤。

  云姜等了半天,没能等到下一步,睁眼说道:“大当家的不是说要巧取豪夺在下么,还是你只会这个?”

  陆沅:“......”

  扣着她后颈往自己脸前压,那微磁柔和的声音在耳边说道:“要我教你吗?”

  说是在寻求意见,那只扶着官帽的手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垂下,这回已经摸进了裙子里。

  对面刚好挂了一幅画,上面的内容正是旅人在山间行走,穿云拨叶,跋山涉水地寻找传说中的名花。

  说到教这个字,对方已经知行合一,以身传教。

  陆沅腰身蓦地软了,整个人压在云姜身上,咬着下唇才不至于让堵在唇舌间的声音泄露出去。

  本想捉住那不安分因素抽出去,可怜她根本无力动弹,只能眼泪汪汪地盯着不远处的芍药花。

  眼角泛红,哭湿了肩头,最后忍不住了,一口咬上肩膀。

  庭院中的风拨动花叶,远处传来的风拂竹叶沙沙声完全掩盖濡湿的声音,唯有若隐若现的泣音在耳边明晰响起。

  云姜看她哭得可怜,下唇都要咬红了,抬起她下巴深吻。

  叼着她微凉的耳廓轻咬,连那红的剔透的耳垂也不被放过,久久才停歇。

  *

  时间流转,夏日渐进,云姜也正如之前预想的那样混得如鱼得水。

  因为写出一手好字,文采斐然,叫皇帝略起爱才之心,叫她经常在御前行走,为其起草文稿。

  皇帝也渐渐地交在她手里的任务一次比一次重要,显然是起了考验的心思。

  至于那些个皇子们,打眼看去,都不像是能活过座上皇帝的样子。

  而且论实际来讲,资质实在一般,没有明君之相。

  如原来的轨迹一般,他还说起了什么表亲关系。

  二皇子说:“当初要不是选伴读的时候你病重未来,本殿下肯定选你为我的伴读,好叫你早早平步青云,不用受那十几年的寒窗之苦。”

  当初选伴读是故意着凉不去的,不光是她娘不想让她进宫当伴读,盛国公也不是很想。

  云姜看了看他的头,眼中闪过疑惑。

  她很好奇二皇子的脑袋究竟是怎样长的,竟然能说出那么气人的话,没拿手里的象牙板敲他头,已经是脾气很好了。

  这二皇子生的高高大大,怎么就全身上下也只有脸能看,什么叫做金玉在外败絮其中,这便是很好的例子。

  二皇子下意识摸摸脑袋,问道:“云修撰?是本殿的头有什么吗?”

  没什么,就是想敲。

  云姜收回目光,笑着说:“殿下千金之体,微臣哪敢担得起您一句表哥。”

  云家曾经也出过一位皇后,就是盛国公的堂姐,只是两家关系并没有那么亲近,更多的还是点头之交。

  前朝跟后宫关系亲密,那是大大地犯了帝王的忌讳,盛国公一向少提这件事。

  如今这一层关系却被二皇子拿来套近乎,理所当然的被云姜挡了回去,不会继续这一层本就不必要的关系。

  或许是因为当今皇帝总是病恹恹,偶尔咳一两句给他们的错觉,总觉得泰和帝非长寿之人,看着好几个皇子都是二十多岁了,便开始着急立储的事情。

  朝堂上的事与云姜无关,她除了一心为皇帝办事,那就是等着成亲。

  造反和二皇子都爬,爬得越远越好。

  因为云姜故意推脱,二皇子还是没能将她拉入阵营中,抱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心态,开始针对云姜。

  但是他忘了,云姜背后有盛国公,得罪云姜等于得罪盛国公。

  相同的,拉拢云姜也等于拉拢盛国公,不是有这一层关系在,区区状元还不至于这样抢手。

  手握权力的臣子跟要啥没啥的皇子比起来并不够看,况且最近因为斗赢了三皇子,二皇子表现的太显眼,又被泰和帝给打压下去了。

  啪叽一声,如日中天的皇子被泰和帝打压,从吏部撵去工部,天天对着看都看不懂,也无法发展关系的工部政务郁闷。

  每次想到这件事,云姜都会整夜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原本发展中的自己究竟是蠢成什么样了,才会上二皇子那条贼船?

  但是又能拉扯蠢成这样的皇子两三年,篡位没成功才被抄家的人得是多稳的能力。

  她便有点佩服自己,还能拉扯蠢货那么多年,那得耗费莫大的心力才能稳住两三年时间。

  或许自己也是看中二皇子够蠢,做那个携天子以令诸侯的美梦。

  想这国公府时代忠臣,簪缨世家,出了一个满脑子野望的后辈,敢趁泰和帝病重的时候篡位,终究是害人害己。

  想不通那便不想,反正现在国公府也不会被自己带累诛九族,陆宅上下都平平安安,没有发生逼嫁的事。

  翻个身继续睡,明日还得上值。

  *

  等到金秋九月,升任正六品侍读的云姜终于迎来了婚期。

  升职又成亲,人逢喜事精神爽,皇帝也赏赐了东西贺她新婚。

  九月初三,大吉,宜嫁娶。

  当日锣鼓喧天,日轮高悬,是个晴光灿烂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