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大佬手撕渣女剧本[快穿]【完结番外】>第25章 当凤凰女从良了(完)

  “要不要再来一杯酒?”

  “当然要!”

  酒是解忧药, 酒是催化剂,一杯下肚,就能让人的勇敢空前猛涨, 敢为先前不敢为的事。

  杯中的冰川已经化了大半,又给夹了几块进去, 丁零当啷地响, 几乎堆到杯口。

  杯沿上有两道互相交错的口红印,一道印着另一道,不愿分离太远,且不愿错开太远。

  陆沅的手都在抖, 胡乱倒了不知多少酒液下去, 又胡乱地灌进口腔里。

  辛辣的味道顿时在舌尖上绽放, 用不容拒绝之势在火热之地肆虐,含在嘴里的威士忌没能尽数入了喉管, 才吞了一小口, 就给人按着后颈低下头。

  “我也要喝, 分点。”

  “唔...”

  再次唇齿相接, 全然没有一触即离的试探,直接长驱直入。

  跟不够似的,云姜手一动,握着肩膀将人拉起来,身边的人便以上至下的姿势与她同杯共饮一杯酒。

  陆沅无处安放的双手摁上对方的肩膀, 又意识到力气太大恐伤到人, 悄悄地放松力道。

  喉咙微动,就将含着凉气的烈酒分吃干净, 就连漏网之鱼也没给放过。

  从唇角开始, 下巴, 脖子,锁骨,每一样地方都没给放过,给她光明正大地放了一场火。

  目光下移,深沉如墨的双瞳紧盯着耳垂下的一点红痣,朱砂一样的浓色牢牢吸引住她的目光,最终仍是按捺不住,凑上去轻轻咬了一下。

  陆沅眉头轻皱,小声地嘶了一声。

  其实不疼,但总觉着这一小片皮肤就是比其他地方更为敏感一样。

  泛着水光的双眼轻轻一抬,陆沅便能看见她的眼尾也给熏了一抹薄红。

  “真好看,你这样真好看。”她低声喃喃道。

  陆沅抬手,指尖拂过染上温度的眉眼,全然没有平时的凉薄,只专注地看着自己。

  千年难化的雪山给烈阳融化一般,流露出似水的温柔来。

  “那你喜欢吗?”微喘的声音问。

  “更喜欢了。”

  潮热的情绪在不大的阳台上肆意蔓延,唯有漫天的星辰见证这场烈火如何的纵情燃烧。

  啪的一声,半合的落地窗被暴力推开,咚咚的脚步声急促地往里奔去,就朝着目的地处奔去。

  匆忙之间,都不知道是谁撞开的花洒开关,热水从头顶处倾泻而下,哗啦啦淋了底下的两人一身,本就不甚厚重的衣服布料紧紧贴在躯体上,凹出曼妙的身姿。

  水流绵绵不绝,淅淅沥沥的水声能掩盖一切细微的声响,但盖不住疯涨的情.潮。

  湿哒哒的衣物被觉得碍事的主人甩开,丢入它该去的脏衣篓中,乌黑凌乱的长发纠缠着,被云姜不耐烦地随便捋开,露出光洁的面庞。

  “我们结婚好不好。”

  在水声中,云姜说。

  陆沅心神一震,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又听见她说:“不要等毕业了,想什么时候去结婚就去结。”

  陆沅浑身湿漉漉的,眼睛却亮的很:“你愿意...”

  “我愿意,我期望跟你共度余生,你呢?你愿意吗?”

  不可能不愿意的,她也想象不到不是这个人陪自己到老会是怎样的感觉。

  偶尔午夜梦回,都会因此惊醒的程度,心脏会空了一块。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云姜笑着,用诱哄一样的语气说:“这样我就属于你,我跟你绑定在一块好不好?”

  “嗯!”陆沅环着对方的脖颈,激动点头。

  绑定,并不算是什么美好的词汇,就是将两样东西捆绑一起,意味着已有主,专属,不自由。

  用婚姻绑定一个人这句话更加不是什么美好的祝福,但这对于陆沅来说就是一句浪漫情话。

  “......”

  未干的头发铺了满床,半悬的水珠滴落床单上,缓缓晕染开,留下一道道清晰可见的水痕。

  在一片潮热中,陆沅摇晃的视线无法落定,仍问:“我是个固执的人,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吗?”

  “现在才说这个,真的晚了,月老昨晚上给我托梦,说给我俩牵了钢铁做的红线。”

  没等她说什么,又给卷进漫无尽头的情海中,寻不到尽头,甘愿沉溺。

  待漫天星辰开始暗淡,晨光微亮之时,终究停歇下来。

  身边的人已经沉沉入睡,鸦羽般的睫毛被泪水濡湿,眼角挂着未干的湿意。

  云姜拢着被子,从自个床边柜前拖出一截抽屉,从里头捞出藏了许久的小盒子。

  打开来,是一对对戒。

  早早就下单定制了,到手后愣是没敢拿出来,她觉得随便拿出来显得不够庄重。

  可是不庄重的事情都干完了,再矜持就过分了,既然一时冲动把心里话给秃噜出去,当然要实现承诺。

  现在,假正经的云姜捏着其中一枚戒指,从被子里拎出陆沅的手来,缓缓戴在她手指上。

  “我就说我预测的尺寸没有错,刚刚好。”

  满意地看了半天,云姜往她手背亲了一下,另一枚就给戴自己手上。

  把人往自己怀里拢了拢,才跟着睡下。

  *

  就像之前对云妈承诺的,等到家楼下枫树叶开始红的时候,云姜亲自回去接她。

  出发前一天晚上,陆沅眼巴巴地看着她收拾衣柜里的秋季衣服。

  她假装不在意地说:“你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不会要等到我开始演出才回来吧?”

  可惜小猫尾巴没藏住,第二句话就暴露她真实目的了。

  云姜突然想缺德一把:“嗯...这个嘛...”

  也不说答案,手上慢悠悠地把薄外套拿进又拿出,还弯腰去倒腾塞在角落的小型行李箱。

  “可能,也说不好,毕竟我好久没回家一趟了。”

  陆沅着急要答案,就没注意她的虚晃一招:“那你要去多少天?”

  “这么舍不得我啊。”云姜拎出行李箱,摊开一指:“要不你变成小猫,我把你放进行李箱去,一起带过去?”

  陆沅:“......”

  别说,要不是这几天要排练,她是想要跟着一块去的。

  这种说法不可避免地让她想到自己刷到的短视频,小猫总是趁主人收拾行李的时候跳进行李箱里。

  于是,主人的收拾行李的顺序就变成了:放一件衣服,把猫拿出来,放一条裤子,把猫拿出来,放一条裙子,再把猫拿出来......

  陆沅猛的回神,控诉道:“你把我当什么了!”

  云姜不再逗她了,走过去亲了亲她额头:“不骗你了,当天去当天回,我最近不是在惠明一中那边买了房子吗?我妈和小娟可以住那里。”

  “也是,我这边只有一间客房。”陆沅一下子就没气了。

  算了算距离,惠明一中离安大也不远,相反,距离她演出的国家影剧院更近来着。

  回身把地上的行李箱收起来,云姜将新季度的衣服收拾整齐了,把人往床上一摁。

  “明天就要早起赶车,养精蓄锐,早点关灯睡觉!”云姜满脸正经地说。

  陆沅:“.......”

  眼前的灯啪的黑下去了,要是云姜的手不往睡衣里伸,她就相信那句养精蓄锐,早点睡觉。

  这睡非名词的睡,而是动词的睡是吧?

  饶是如此,早晨醒来的时候,云姜也早早起床出发了。

  从安城去云妈那边市里倒是不如之前费工夫,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家门口。

  云娟早已请好假期,刚好明天就是国庆,按她的成绩请一天假也不是难事,所以她和云妈有很多时间在安城玩个够。

  路途上,云妈说完云娟稳步上升的成绩后,便提起工作的事情。

  云妈说话嗓门一直都不大,在不算安静的车厢内絮絮说着:“...我只是崴到脚而已,又不是什么重伤,站不起来了,能做一份轻松点的煮饭阿姨的工作...”

  她身旁的云娟捧着练习册,朝云姜递来一个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的眼神。

  可见她之前被云妈念叨了多少回,已经抗住了很多的压力。

  云姜露出愿闻其详的表情:“那在哪里上班?”

  “就小娟学校里的饭堂阿姨,工作很轻松的,根本累不到我。”云妈就是想给家里出一份力,在照顾云娟的同时也能上班。

  “你看看这个。”云姜也没说什么去劝她,只把手机掏出来,把其中一个银行账户的余额亮给她看。

  云妈第一眼:“?”

  云妈倒抽一口冷气:“嘶!”

  云妈来回数了几遍,那串以6开头的数字确实是有八位数。

  “......”她沉默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云妈一直都在消化这件事。

  搞得对面的另一位乘客以为云妈看到了什么东西,人都看傻了。

  下车的时候,她喃喃道:“你说你在创业,不在明盛那边上班,我以为你会是小本生意,赚个富足,没想到是这样的多。”

  云姜笑笑,没说这只是其中一个账户上的金额。

  她说:“现在你就不用操心任何的金钱问题,在家好好照顾小娟,等明年夏天小娟考上惠明一中了,你也跟着一块来了。”

  事已至此,她也就答应了。

  云姜扶着云妈走出车站,朝远处等候的康助理招手。

  “到时候就是,小娟在惠明一中那边上学,你就在家楼下开个店,卖点东西打发时间,要么就把那商铺转租出去,没事就去公园找老太太们一块玩去。”

  云妈初到荣城,头一个晚上还算适应。

  不至于跟之前一样难以适应城市的生活,但还是有点紧张。

  但紧张的人不止她一个,陆阳洲和陆沅两人也紧张得不轻。

  这还是陆阳洲临时推掉会议,主动提出组这个饭局的。

  眼看两人都谈得感情如胶似漆,基本要定下来了,那双方家长还是要见个面,商量商量结婚的事情。

  陆阳洲从生活助理手里拿来一条领带,朝脖子比量:“这个颜色会不会太庄重了?”

  “好像有点。”陆沅说。

  继续抱着手上的水果篮子草莓,特别甜。

  生活助理又换了一条领带,陆阳洲又往脖子上比量:“那这个颜色呢?”

  陆沅认真看了半天,她说:“要不你衣服换个颜色?”

  再一指他的领子:“黑色看起来太严肃了,还有就是...大家就是普通吃个饭,也不用穿戗驳领,平驳领就好了。”

  陆阳洲:“很郑重吗?”

  陆沅肯定点头:“很郑重,你这身穿去出席结婚典礼。”

  陆阳洲看向生活助理。

  生活助理及时收回眼中的笑意,保持严肃端正的工作态度。

  陆阳洲:“......”

  最终,出现在饭桌上的陆阳洲穿的是深灰色休闲款西服。

  他忙于工作,长期空中飞人,衣柜里满满都是严肃板正的西服,没有更加休闲的衣服了。

  刚开始双方家长还是有点拘谨,说开了,气氛渐入佳境。

  云姜见陆阳洲满脸求知若渴,也就不再去引导话题,转头看向陆阳洲身边的人。

  关于养孩子,跟孩子沟通这话题上,云妈才是老师。

  转头看向陆阳洲身边的人,结果看了个空。

  扭头去找,才看见陆沅跟云娟两人在包厢内的小沙发上嘀嘀咕咕着什么。

  云姜起身悄悄靠近,果真听到她们在进行“不正当交易”。

  云娟背对着这边,不清楚正在靠近的人,还兴致勃勃道:“沅姐姐你不知道,我姐从小就不爱照相,没有小时候的照片。”

  她扣下手机壳,后边竟然存着一张荣誉榜半身照:“不过这个还是我从学校荣誉墙上扣下来的,五官还是不错的,身姿挺拔漂亮,就是看着有点像黑皮甘蔗......”

  “......”陆沅想笑,但觉得这样不太礼貌,憋得有点难受。

  云姜:“......”

  又瘦又高又黑等于黑皮甘蔗。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云娟不光学习进步了,比喻的描述也大大的进步了。

  云姜气乐了,幽幽问道:“都黑皮甘蔗了,你还扣下来干吗?”

  云娟以为还是陆沅问的,不太好意思道:“也不怕你笑话,我都把我姐当榜样看的,希望能像她一样能考出老家那个破地方......”

  说着说着,云娟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语气变得迟疑。

  事到如今,她仍在自欺欺人,小小声问:“沅姐姐,刚刚是你在说话吗?”

  头部传来不可抗拒的力道,修长五指紧扣天灵盖,一道人影从侧边走来,站在沙发扶手上。

  云姜呵呵冷笑:“不是你沅姐姐,是我。”

  “......”云娟像一只被任人拿捏的小鸡仔,被命运的大掌无情镇压。

  白天不要说人,晚上不要说那啥,祖宗们诚不欺我。

  云姜没好气道:“你也是,别憋了,嘴巴要憋成鸭嘴了。”

  陆沅终于还是没忍住:“哈哈哈...”

  这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所有人都收获了想要的东西。

  只有云娟不太欢,在陆沅送的见面礼的基础上,云姜让康助理给她买了一箱练习题。

  箱子的尺寸是45*50*60,康助理让人送上门的时候云娟都惊呆了。

  她对着箱子呆了好半天,才颤声说:“真是丧尽天良啊......”

  *

  经过双方一致讨论,最终将结婚地点定在陆沅的私人海岛中。

  婚礼举行的当天阳光正好,碧海翻浪,风光宜人,一切都好像为这场婚礼献上祝福。

  婚宴规模不大,只邀请了双方关系好的人来参加,独享这场幸福时刻。

  这叫心心念念想要参加婚宴,打算在婚宴上跟荣城新晋投资圣手云姜搞好关系的人遗憾不已。

  当司仪说出有请二位新娘时,那婚礼进行曲便在蓝天下响起,随着微风扩散至海岛之外。

  坐在前排的孟以柔回头望去,只见红毯的尽头出现两对人影并行。

  左侧的是穿着鱼尾婚纱的高挑女人,腰身处采用收腰设计,掐出一截柔韧曼妙的细腰。

  只见她眉眼精致出众,满头青丝在后脑处挽起,以纯白的纱在发髻上点缀,长长的垂在身后,迤逦优雅如降世神女。

  一手挽着浅红旗袍的母亲,红唇微翘。

  另一侧则是另一位新娘,纤细的手臂挽在父亲的臂弯,微垂的双手都带着手工蕾丝手套,十指都被蕾丝覆盖,凸显出其手型之修长完美。

  头纱轻笼朦胧了她的面容,隐约能见到精致的下巴和形状漂亮的樱唇,更增添几分神秘圣洁。

  一字肩的设计很好的衬托出她优越的肩颈线条,一层又一层白纱垂下形成天然裙撑。

  根本不用去细看,也能看见阳光下裙摆上折射出的璀璨光芒。

  那是属于钻石的光芒,设计师在制作的时候镶嵌了上万颗钻石,光是放在哪都散发出华贵庄重的气息。

  孟以柔能听见身边的同学笑道:“如果有人拿这件婚纱说跟我结婚,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的。”

  “就算不结婚,能穿一回也觉得人生都满足了。”

  孟以柔是全程陪着两人参与婚纱的讨论的,她比在场其他人都清楚这两身婚纱的制作过程。

  为了这场婚礼,这两身婚纱都是聘请世界级设计师花费一整年的时间设计制作,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天价婚纱,极具收藏价值。

  尤其是云姜身上的鱼尾婚纱,还是陆沅特地跟设计师要求的款式。

  当时孟以柔看她连指定款式都说出来了,便说:“云姜人瘦高,这种款式确实很衬她气质。”

  陆沅却说漏了嘴:“还有就是鱼尾婚纱行动不方便,不能逃婚。”

  “......”

  对此,孟以柔还能说什么话呢?只能说一句服。

  活该这两人锁死,白头到老。

  在庄重的交响乐声中缓步前行,在一众宾客的见证下,双双停在司仪前。

  双方家长几乎是同时松开臂弯,让新人的两手相牵。

  两位新婚恋人于蓝天海岛之上宣誓,温柔而坚定地同时落下那一句:

  “我愿意。”

  “我愿意。”

  我愿意与你同舟共济,风雨难阻。

  我愿意与你共尝甘苦,不离不弃。

  我愿意与你白头偕老,相濡以沫。

  我爱你,以时间为证,刻骨铭心,山海可平。

  宣誓之后,便是交换戒指。

  由钟嫚的女儿穿着蓬蓬公主裙,牵着更为大点的女孩双双来到新人面前。

  才不过几岁大的小女孩送上手中的戒指盒,圆嘟嘟的小脸笑出一个明显的梨涡。

  她的声音又甜又亮:“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宾客们为这童言稚语善意哄笑着,掌声轰然响起,代表着每个人的祝福。

  云姜捏着戒指,垂下眼,为她的新娘戴上戒指,将戒指从指尖推至左手无名指末端。

  带着蕾丝手套的手捏着另一枚戒指,同样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戴上款式相似的戒指,并抬起手,隔着头纱轻轻吻了一下。

  不等司仪说那句“新人可以亲吻自己的新娘”,云姜已将陆沅面前的头纱掀起,弯腰与自己的爱人接吻。

  头纱飘落,笼罩住亲吻的两人,幸福且浪漫。

  掌声再次响起,孟以柔倒是对这个有另一种解读。

  ——云姜也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新娘美丽的模样,作为爱人的占有欲作祟,独占对方美丽的一面,谁也不准看。

  她从手包里掏出墨绿色封面的证件,长舒一口气。

  “应该是用不上你了。”

  坐在她隔壁的同学不经意一扫,忽而猛地凑过来,念出了叫她震惊不已的内容:“场(厂)机动车辆作业人员...项目是叉车司机......真的假的?”

  孟以柔:“真的,我亲自去考的。”

  当时在一群大汉中尤为闪亮,教练看她的眼神像是看着有特殊爱好且没事干的考证狂魔。

  同学:“我去孟以柔,你好好的大提琴不打算去练了,要去工地开叉车吗?”

  面对同学的震惊,孟以柔幽幽叹道:“你不懂。”

  你不懂有一个恋爱脑发小的痛。

  “......”同学被孟以柔的深沉震撼到了,久久都说不出话。

  *

  四十多岁的时候,陆沅已经是享誉内外的乐团首席。

  在那个夏天,她照例去孤儿院进行义演,便遇见了一个很合眼缘的孩子,跟云姜一合计,就决定把这小孩领养(诱拐)。

  据院长说这小孩是从小被拐卖到山区被拯救出来,却一直都找不到家长的信息,也没有任何人过来认领她。

  来来去去好多人,其他小孩都被喜极而泣的家长接走,只有她被送往了福利院里待着。

  起初院长妈妈心疼小孩太孤僻了,安排了很多次心理医生去辅导她。

  小孩依然不怎么爱讲话,安安静静地呆在角落,看着其他小朋友满心欢喜地找到属于自己的家庭。

  未老心迟暮,与其说她无欲无求,不如说她完全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谢谢你,我知道的,我爸妈是故意把我丢到广场上走掉的。”

  面对院长妈妈的劝导,小孩终于开口了。

  院长妈妈却当场愣住。

  征求孩子的同意后,云姜去办理手续,院长妈妈才愿意透露实情:“她那遭天谴的父母是因为家里生的太多小孩,故意把她丢掉的。”

  云姜签字的手一顿,惊讶抬头。

  她身边的助理也拧起了眉毛,生在父母恩爱家庭的她,实在难以理解这种父母的存在。

  回头看去,那小孩正小心翼翼地摸了默陆沅手上的小提琴,小心翼翼地露出欣喜的笑容。

  院长妈妈又说:“不过陆女士是她第一个主动表现出好感的成年人,她因为买她的家庭存在虐待的缘故,睡眠很浅,曾经希望我能够录下陆女士的乐声,让她睡前听一次就够。”

  云姜笑了:“那她以后将拥有天天听着入睡的机会。”

  院长妈妈也笑了,脸型稍圆的脸上满是慈和:“真好。”

  云姜说:“沅沅也说跟她很有缘分,第一次来这边义演就注意到她,只是当时太忙了没时间细聊几句,还以为她早就被领养了。”

  这个小女孩身体健康,五官清秀漂亮,无疾病且好看的小孩被领养的几率比较大。

  院长妈妈说:“是有过不少人提出领养她的意向,都给她主动拒绝了。”

  云姜说:“然后她就给沅沅送了花,也是双向奔赴了。”

  最后一笔落下,领养事宜便这样尘埃落定。

  成为两个妈妈的孩子,小孩既期待又紧张。

  仔细算算,她四岁被遗弃,七岁被救回来,今年也才十岁不到。

  她记得很多细节,但不记得自己的生日。

  牵着陆沅的裙边,她问:“我能把今天当成生日吗?”

  陆沅抬手摸摸她头顶,温柔地说:“当然可以啊。”

  至于名字,小孩是个有主见的人,她希望能换掉自己的名字。

  “换了名字也好,新名字象征着新人生,摒弃暗沉往事,走向光明未来。”云姜便问:“那你想要什么类型的名字?”

  小孩说出想了很久的答案:“我想要用两个妈妈的名字做名字...不对不对,是姓,我不想姓刘。”

  云姜说:“这好办。”

  扯过桌上的白纸,龙飞凤舞地写下两个以她和陆沅姓氏为名字的词,团吧团吧往桌子上一丢。

  “随便拿一个,拿到什么就叫什么。”

  这潇洒的动作把陆沅看得哭笑不得,还是那样的不正经。

  在两双眼睛的见证下,小孩抽中了“陆云”这个纸团。

  从此她就有了新家庭,新名字,名为陆云。

  *

  成为两个妈妈的孩子后,陆云最大的烦恼就是从学艺术和学理财从中挑一个。

  倒也不是一定要做个决定,只是两个妈妈总是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真的很难做出选择。

  云姜是业内赫赫有名的投资圣手,想要得到她指点的人数不胜数,还是安大座无虚席的教授。

  陆沅也不遑多让,国内外知名的乐团首席兼作曲家,被安大聘为教授,同样都是桃李满天下的人物。

  只是两位在学校里没教过瘾,想给陆云也来一手。

  耳濡目染之下,陆云好像激发了潜能,好像两种领域都很有意思,很想探究。

  她决定金融音乐两不误,两个领域均有涉猎,被同龄人亲切地成为“卷王之王”。

  双方都不像让对方失望,一个尽心尽力地教,另一个如饥似渴地学。

  于是,多年以后就出现了一位名为陆云的金融大佬,但是擅长拉小提琴。

  专业水平,领奖无数的那种,再度成为小孩们的童年阴影。

  *

  说来也幸运,婚后两人当真实现了当初的许诺,如胶似漆了一辈子。

  唯一的一点遗憾就是陆沅更早走,昨天清晨说自己身体不舒服,送去医院检查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今早上看着人也好好的,两人还一块出门散步闲聊,都约定好说下辈子还要在一块。

  中午陆沅说要睡个午觉,让佣人晚点叫她起来吃饭,也就是一个下午的时间,佣人就说夫人走了。

  精明清醒了一辈子的云姜也说不出什么滋味,她只能听见自己苍老的声音说:“92岁了,也是差不多了。不病不灾,含笑而终,是喜丧。”

  嘴上是这样说着,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软下去。

  被周围的人七手八脚得扶着坐好,陆云一直在耳边哭着喊妈。

  看她这样害怕,云姜只好撑着了。

  葬礼一过,那股精神气还是跟着陆沅的下葬走了,经常一整天恹恹愣愣的,看着琴房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什么。

  某天下午,云姜忽然对身边的陆云说:“怪不得你妈以前最害怕一个人呆着,恨不得演出的时候都想我跟着去,一定要我坐在最前排的位置。看来这孤独的滋味是真不好受。”

  陆云的眼眶登时就红了。

  临终的时候,云姜脑中一轻,像是挣脱了某种束缚,很多事情清晰了许多。

  比如她们这一世本就是天作之合,而非前期充满坎坷曲折。

  云姜少时父亲脚滑摔死,全靠妈妈一个人拉扯俩孩子。

  少年时期开始,云姜就早熟懂事,为人勤奋诚恳,跟家里关系很好,因上过一次电视就被明盛集团挑中,靠着优异的学习成绩成功成为资助资助者。

  跟今生经历不同的是,云姜在高中时期就跟陆沅认识,建立深刻的友谊。

  云姜并不为自己的受资助人的身份感到自卑,光明开朗地跟所有人交朋友。

  在相处过程中发现自己的心意,陪陆沅度过丧母的悲痛。

  临近毕业的时候才终于互相挑明心意,双方都差点以为会连朋友都做不成了,表白前都心惊胆战了好久,十分的啼笑皆非。

  两人携手度过高中和大学,毕业之际便在双方家长的祝福下举行婚礼,四十岁左右收养一个孩子,一起抚养长大。

  都沿着与现在大差不差的人生道路走向终点,少了许多不必要的荆棘和阻挠。

  而且原本的故事中并没有陆辰烨这个人,不婚主义者的大伯有很多个儿子,但没有所谓的原配之子。

  第二卷 第二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