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行走的反诈大师【完结】>第62章 :借寿还魂

  褚铭越和贺阳被关在的地方是一个类似于地窖的地方,与其说是地窖,倒不如说是类似于建造规模相对较小的地下陵墓,褚铭越之前在省局里的时候一起去博物馆看过,那里面3D还原的陵墓图,和他们现在在的地方就十分的相似。不过,褚铭越并没有把这个猜测告诉贺阳。

  褚铭越同着贺阳一起走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出口,褚铭越便把注意集中在了四周颇有年代感的壁画上面。

  褚铭越凝神仔细辨别着墙壁上面刻画的内容:“你是说永宁塔里面也有壁画?”

  贺阳点了点头:“有的。”不过那个时候里面又黑,又脏,他还不认路,又着急找金奶奶,只知道墙上面画了东西,具体是什么他都没有细看。

  褚铭越仔细地看着墙上面刻着的类似于古老祭祀的内容,越看越心惊。

  “小褚哥哥,你看到什么了?”失去视觉的贺阳,听力变得格外得敏感,贺阳第一时间发现了褚铭越变得凝重的呼吸声。

  褚铭越轻轻呼出一口浊气:“你还记得,我们刚到永宁塔的时候,金奶奶说过的她小时候听到的那个古老的传说吗?”

  贺阳一愣之后想了想:“传说?是那个关于“借寿”的吗?”他记得那个传说即使过去了许多年,金奶奶在提起的时候仍旧有些害怕,“但是,金奶奶不是也说了那些只是吓唬小孩不要半夜外出的传说吗?”

  褚铭越盯着墙壁上面的画,抿了抿唇:“或许并不只是传说而已。”

  褚铭越能够从墙壁上类似于记录某种仪式的壁画上面,找到金奶奶曾经说过的关于“借寿”的内容,壁画上面的内容要比金奶奶说得更为的详尽。

  关于寿康村的历史,被镌刻在了壁画上面。

  壁画的最开始,是村子里颇有威望的老人因为疾病出现批量的死亡,而村子里有名的巫师,开始运用牲畜祭祀的方式来乞求上苍接触灾厄,但是效果甚微。而后巫师提出来“借寿”这一方法,将生病的老人同年幼的稚子一同放在村子里的最高点——永宁塔,那个被誉为离神最近的地方。

  “借寿”仪式举行的当晚,生病的老人躺在一侧,而稚子则被放置在火架上面像是猪狗一样,绑住手脚在架子上面用以祭天,远比金奶奶说得只在其中永宁塔里待一晚上要残忍得多。

  壁画的中间部分试用简洁得笔触刻印得和寿康村有关得百家谱,几乎包含了整个寿康村里的所有人家。

  壁画后半部分看上去色泽也要鲜艳许多,感觉雕刻上去的年限并不久远,能够明显得感觉到和前面部分的断层。前半部分在褚铭越看来更像是未开化,愚昧而又原始的历史,虽然触目惊心,但是若是放到千百年前,其实也不难理解,活人祭祀,早在殷商的时候就有用活人祭祀的传统。

  整个壁画最让褚铭越心惊得则是壁画的后半部分,与前半部分截然相反,但是却更加让人胆寒得内容。

  随着时间的推进,寿康村和其他城市和村落一样,每家每户从原来的好几个孩子甚至十几个孩子,变得家里只有1-2个孩子。孩子的分量逐渐在整个家庭里变得大了起来,而村子里失去了“族长”等其他重要职务的老人,在村子里的话语权也逐渐减少。因为各种的原因,寿康村里的人并不再执念与“借寿”这种迂腐的的说法,孩子变成了宝贝疙瘩。

  但是壁画上面的转折点在近十年内,村子里的孩子开始得各种稀奇古怪的病。因为没有办法负担高昂的医疗费用、并且整个村子孩子生病的人数逐渐上升, 趋近于走头无路的村民想起了村子里久未被人提及的“借寿”仪式。

  在一旁安静听着褚铭越给自己解读的贺阳不理解:“小孩儿生病了,这个时候就算“借寿”也于事无补吧,“借寿”按照他们的说法本来不就是对于老人有益处的吗?”

  “借寿”这个仪式的确对于小孩子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但是就像是很多佛。教里面讲因果轮回、道。教里面讲解阴阳调和自然轮转一样。寿康村的人认为村子里的小孩子会生病的原因是因为当初的那个“借寿”仪式的诅咒,是当初那个仪式的反噬。

  “所以……?”贺阳有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但是那个猜测过于暴力血腥,他有点难以相信会是现在这个年代所会发生的事情。

  褚铭越看着壁画上面简单却令人生畏的图案,这些因为家里孩子生病而陷入某种程度逢魔的家长,竟然重启了当年的那个血腥的仪式,以血养血。

  只不过,当年的“借寿”,是将稚子的生命转嫁到了老人身上;而现在寿康村的村名将老人和孩子的位置置换,“借寿”不再是“借寿”,而变成了“还魂”。这个名为“还魂”的仪式,是将年岁已到的老人放在永宁塔之上,然后燃起大火,将当初寿康村老人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而“借了的寿命”现在以同样的方式“还给”稚子。

  无论是“借寿”还是“还魂”内里的残暴血腥都是一成不变得,“还魂”比“借寿”更加让人胆寒的原因,则在于“借寿”你可以推脱是古早人类未开化,而把希望寄托在于虚无缥缈的神明身上,而“还魂”可怕的点则在于,在人类思想科技飞速发展开放的今天,以文明自居的当下,在阳光无差别落在每个人身上的当下,竟然还会有人信奉这种残忍得仪式,并真的实践。

  褚铭越把壁画上面的所有内容看完,脸色低沉:“如果这上面记录的内容都是真的话,金奶奶会出现在永宁塔就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做的。甚至于金奶奶表弟的死亡,如果这是真的,这个村子近些年去世的老人,又有多少是正常的方式死亡呢?”如果壁画上面的内容都是真的,这个村子里面藏匿的罪恶简直不敢继续深想下去。

  贺阳拧着眉:“这些所谓的“还魂”“借寿”的仪式,真的会将老人的寿命延长,或者让生病的孩子变好吗?”

  褚铭越立刻否认:“当然不会!这些封建迷信要是都有用的话,还要医生做什么。”

  “那为什么呢?”贺阳还是不懂:“如果说之前的人是因为愚昧的话,那么现在寿康村的人就算是文化水平不高,也不至于堕落会当年的程度吧?既然这些仪式对于他们正真要解决的问题并没有实际的作用,他们为什么还会选择这么做?”

  褚铭越侧着头看向贺阳,开始若说是自己在牵着贺阳在走,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贺阳紧紧地握着自己,直到现在,明明两个人停在原地。贺阳也无比自然地抓着自己,甚至在等了一会儿之后没听到自己的回答之后,不满地用他温暖干燥的手捏了捏褚铭越的手指。

  褚铭越被捏得一个激灵,就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没抽出去,贺阳攥得太紧了。

  贺阳被褚铭越突如起来得哆嗦也吓了一跳,面上一脸茫然:“怎么了?”

  褚铭越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总不能说他莫名地觉得自己被一个小了好几岁的贺阳给调戏了吧?褚铭越只干瘪瘪地说了一句:“我告诉你,你别乱捏……”

  贺阳:“什么?”然后下意识地又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褚铭越的虎口。

  褚铭越低喊了一嗓子,快速地开口:“我说你别捏我手了!”

  说完褚铭越和贺阳就同时沉默了。

  贺阳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褚铭越是被自己的话给燥得,还好此刻环境比较黑暗,以及还好贺阳眼睛上蒙着布条,看不到他少有得红脸的时候。

  贺阳此刻没有发挥刚认识时候十分能挑衅的本事,反而此刻像是个贴心小棉袄一样转移了话题,清冷的嗓音带着一些黏糊糊得小尾音:“所以你还没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呢。”

  褚铭越轻咳了两声,声音也带着几分正色:“因为侥幸的强化心理。”

  “什么玩意?”没有系统地上过学的贺阳不懂,什么“侥幸的强化心理”?光是念出来就已经很拗口了。

  褚铭越觉得自己因为贺阳的存在多了些当老师的潜质,褚铭越思考了一小会儿,然后仔细措词开口解释:“说“侥幸”是因为和买彩票的原理相似吧,明明大多数的人都没有办法因为一张彩票而改变自己的生活,甚至连最中到最末等的奖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仍旧有许许多多的人会买彩票,大家都抱着一种“万一我中了呢”“万一是我呢”这种心理,而村里的村民其实和这些买彩票的人是类似的,“万一“还魂”之后孩子的病会好”呢。”人在走投无路之际总会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事情上面,以求得宽慰。

  贺阳:“那你说的“强化”的又是什么呢?”

  褚铭越:“你知道古代的人会用祈求神灵来求雨的说法吗?”

  贺阳点了点头:“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降雨’和‘求神’本来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是当某一天一个人在‘求神’的时候恰好发生了‘降雨’这件事情,那么大家就会开始相信‘求神’会引来‘降雨’。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就算是五十次‘求神’当中只有一次在‘求神’的时候发生‘降雨’了,大家也会选择相信是因为‘求神’所以才‘降雨’得。更甚者,哪怕在‘求神’之后的一周甚至一个月才降雨,人们都会把他归功于‘求神’。”

  “人,本身就是会有心里偏向的,想比较“不好的结果”,大家更愿意去相信自己一个想要得到的结果。这就是“强化”。 ”

  贺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就像是我喜欢你,假如有一个人和我说,亲你一口的话,你就也会喜欢上我,那我肯定会选择亲你一口的。”

  “什么?”沉浸在专业知识讲解中的褚铭越,听到贺阳的类比之后表情空白了一瞬。

  贺阳反问:“难道我理解错了?”

  褚铭越:“……”

  褚铭越说得艰难:“理解得倒是没有错,但是你说什么……”

  贺阳说得无比自然:“我说我喜欢你啊。”

  贺阳听着褚铭越变得凌乱起来的呼吸,不满地开口:“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之前没和你说过吗?”

  褚铭越话说得有几分艰难,仔细地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失忆:“你,什么时候说了?”

  贺阳:“没说过吗?我怎么记得我说过的。”

  褚铭越沉默了。

  “那你现在知道了吧,我喜欢你。”贺阳微微用力抓着原本就被自己握着的褚铭越的手,褚铭越被拽得一个踉跄。

  蒙着眼睛的贺阳全凭着一腔感觉亲了过去,然后成功地磕到了褚铭越的额头上面。

  “痛!”

  “嘶!”

  贺阳和褚铭越一个捂着嘴,一个捂着头齐齐地痛呼了一声。

  褚铭越一边揉着自己的头,一边看着贺阳被磕破了的唇角,本来已经很狼狈的一张脸上,又多了一处伤疤。

  褚铭越又心疼又好笑:“嘴唇痛不痛。”

  “痛。”贺阳委屈巴巴地开口:“不光是嘴唇痛、舌头痛、心也好痛啊。”

  褚铭越刚要出声安慰,就听着贺阳这一股子琼瑶呛,把自己那点心痛收拾得一干二净了。

  “谁让你个小瞎子非要乱动的。”

  贺阳理不直气也壮:“那还不是因为想亲你吗?”

  褚铭越脱口而出:“你又不是没亲过。”

  本来就空气凝滞且有些稀薄的地下,褚铭越感觉此刻自己呼吸都困难了,一定是这里空气流通不好,自己怕不是脑子都跟着一起出现了故障。

  “你竟然知道我亲过你?!”贺阳一脸不可置信还带着莫名的羞愤,仿佛被偷亲的人不是褚铭越,而是贺阳。

  贺阳十分委屈:“你知道我亲你,你还装傻说不知道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