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漫舟最近心情不太好。那次录制结束后, 刚觉得两人有点进展,发出去几个消息,转头就被游承静拉黑了。
他心思绕得九曲十八弯,苦思自己哪里又做错——难道是发他的情话太过牙酸, 对方被土到了?可游承静从前明明很吃这一套啊。
难道是跟老妈坦白从宽时, 被他撞破了?可游承静发消息时他俩还在唠家长里短呢。
难道对方撞见他表现太过妈宝, 被嫌弃了?可游承静自己就挺妈宝了,这男的巨蟹座, 顾家得很。
叶漫舟百思不得其解。
跨年晚会彩排中。
休息室里,刁文秋正在跟仇旗热议最新听来的八卦, 这个男偶像怎么怎么渣,那个女明星怎么怎么花,现在这些新人哎呦喂我的天你敢信。
叶漫舟背对两人坐着,一个人深沉装酷。比起此等凡夫俗子的鸡毛蒜皮,他还是更关注怎么把自己的小心上人加回来。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还在为上次的事情斤斤计较, 以为这两个队友, 要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么见色忘友背信弃义,太靠不住, 必须耍耍威风,目前正在一个人孤立整个团。
仇旗扒拉手机听着,往常他会时不时发表些锐评, 但今晚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
刁文秋叭叭嘴碎:“......不过现在男演员女演员一进组就是封闭几个月,俊男美女, 干柴烈火,也可以理解。”
“......哎那个电视剧你看了么?好好看, 老戏骨虽然爱耍大牌,演技就是可以。”
“......真的人一火就容易飘,很难找到又大牌又不耍大牌的人,我刚刚在走廊撞到唐璃姐她还主动跟我打招呼。”
仇旗刷手机的动作一停,抬头看他。
“她今年也在?”
“在啊,那电视剧主题曲她唱的。”
“她这咖位来卫视台唱歌?”
“主演剧在播嘛,估计来打广告。”
仇旗有点坐不住了,打听:“她在几楼休息室?”
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叶漫舟嗤之以鼻。
刁文秋道:“我哪知道啊,反正我在静静他们休息室门口撞到的。”
叶漫舟扭头问:“几楼休息室?”
一副急不可耐的样,仇旗嗤之以鼻。
刁文秋道:“就在咱们楼上呢。”
两个人腾地站起来往外冲,小小的门口,肩膀撞了肩膀。
叶漫舟骂:“死一边去,人家说不定就是路过。”
仇旗回骂:“你先死一边去,微信都给拉黑了,上赶着讨什么嫌?”
“拉黑怎么了?他拉黑我乐意,你懂不懂欲擒故纵?懂不懂情趣?”
“谁他妈闲着没事干拉黑你玩呢?你自我感觉良好得可以。”
刁文秋看这俩人臭德行,狂翻白眼。正在争执不休,门开了,唐璃提着一只礼袋立在门口。
仇旗一下愣住。
叶漫舟趁势抢出身形,出了门口就要往外窜。
唐璃忙转身叫道:“舟哥你忙么?”
叶漫舟回头看她。
唐璃不太好意思地抱着礼袋,“我这有个礼物......”
仇旗脸色一黑,叶漫舟看他吃瘪,痛快得很。
唐璃支吾:“就是这个礼物吧......”
“抱歉。有家室了。不合适。”
唐璃:“?”
叶漫舟匆匆一转身,又要为爱奔赴。
唐璃道:“刚刚静静送了我个礼物。”
叶漫舟立马转过来。
“送你什么?”
“手织围巾。”
他脸色一黑,换仇旗一脸痛快,直逼爽文现场。
“其实我当时就是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
“没想到静静一直记得......”
没想到?
“现在收到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他妈的不知道怎么办?
叶漫舟要给她凡得七窍生烟。
他没好气:“所以呢你想怎样?”
仇旗不乐意了,“说话注意点,跟谁摆脸色呢?”
叶漫舟冲他:“人跟你说话了么?那么舔着脸呢?”
仇旗反冲回去:“你他妈不是舔着脸?”
刁文秋无语围观,心说你俩谁还不是个舔狗了。
“仇旗,上次事没跟你算账呢,你现在抽什喃砜么风?”
“怎么的我得罪了你,我可得惶惶不可终日?叫你句叶少你可别真把自己当少爷了哈。”
眼瞅事态要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刁文秋忙站出来拉架,“好了唐璃姐还在这呢,你俩非要让人家看笑话?”
仇旗闻声收了架势。叶漫舟气没撒完呢,狠狠冲所有人翻了个白眼。
刁文秋安慰唐璃:“年末了活多,压力比较大,璃姐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没关系,其实这个事是这样的,静静说是送我围巾——”
唐璃把围巾提溜出来,“可我看,这是个男款啊?”
叶漫舟微微一愣,突然泪目。
上次半开玩笑让他织围巾,没想到人一直记得!
忙接过围巾捧到手里查看,羊毛面料,不是涤纶,摸在手心柔得很。就是颜色弄错了,绿绿的,但是绿色多健康呢?
被拉黑的阴霾烟消云散,一瞬间嗓子都变夹:“他可真是的,非要这么拐弯抹角......”
“是吧我也觉得,外国人就是不靠谱。”
叶漫舟笑容一僵,“什么外国人?”
“静静拖人给我从意大利买的。”
“他给你买的?”
“对啊。”
“刚不说手织的?”
“是啊这牌子都是手工编织。”
妈的索然无味。叶漫舟冷着脸,把围巾撂给仇旗。
刁文秋疑问:“围巾分男女么?”
唐璃借着仇旗的手,翻出标签,指指上头的明确的“Mens clothing”。
“其实可以不分,但这条男款还是偏长,我围着有些闷啦。”
刁文秋恍然大悟,“那静静怎么说?”
“静静说发货商搞错了,让我不合适就转送别人,但是当着他队友几个面我也不好意思当场送,就想到你们。”
刁文秋蠢蠢欲动:“那怎么好意思——”
仇旗速度揣回怀里,“真巧,刚想买条围巾。”
“那你收下这条吧?我刚试了试挺暖和的,但要不是款式不太合适我就收下了。”
人还试过?仇旗心潮澎湃。
叶漫舟有点牙酸,看不得别人好,面不改色扯谎:“他之前也答应过给我织围巾。”
唐璃迷惑:“他有答应过你么?”
“有答应。”
“什么时候?”
“私下里。”
“这样啊,真好啊。”唐璃欣慰:“静静可不轻易帮别人织围巾,唯一一次还是送了他队长,舟哥一定很开心吧?”
叶漫舟心里一痛,互相伤害:“我看他队长收他围巾时挺开心,想必你也很开心吧?”
唐璃突然呆掉。
仇旗脸色垮掉。
叶漫舟冷眼旁观。
刁文秋小小的大脑CPU过载,疯狂分析这几人的关系。
“开心啊?怎么不开心。”唐璃笑笑:“等会我还要去看更开心的呢,舟哥要不要一起来开心下?”
“什么事?”
“也不算什么大事。”
叶漫舟步子一跨转过身。
“只是他们要对唱情歌而已。”
瞬间小腿抽了下筋。
*
卫视晚会,彩排现场。
昨天官方临时通知,说是有嘉宾缺席,为了填时间,Drop前边的表演要多加两分钟。游承静原本不以为然,在休息室接到吴舒晨安排后,发现这两分钟是留给自己和洪礼清对唱情歌,当场就懵了。
他愕然:“为什么?”
吴舒晨解释:“‘要醉’是你们为数不多的刚好两分钟的歌。”
歌当然不是重点。游承静怔怔问:“为什么是我们两个对唱?”
吴舒晨说:“你的恋综节目正在热播,叶漫舟本质上是竞争对手团,你和他声势过大的话,容易造成团粉不满,我们不能过度喧宾夺主。”
游承静纳闷,这个宾是哪个宾,主又是哪个主?
“晚会RE也在场,你和本队队长对唱,可以预见的话题性只高不下,有利于把大众的注意力从你和叶漫舟身上转移到我们团体身上。”
“利用你个人恋综节目的热度,可以持续性转化为Drop团体的热度,目的是为年后团内的新专发布和你个人solo做铺垫预热。”
“对于我们来说,热度就是资本,近期公司忙着上市,无论是公司发展还是Drop团体发展都在关键期,一切都要做好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她解释完,拿那双淡定到目空一切的眼神看着他,“听明白么?”
这个女人语气中的冷静每回都让人不战而溃。
“嗯。”游承静轻轻一声,脸色像任杀任剐。
舞台焦点,光怪陆离。
蓝调乐四分四的拍子,将这大舞台短暂打成一间慵懒轻佻的清吧前台,彩光正在渐隐,暗得几乎慌乱,惶惶然地褪掉全部色彩——空无一人地黑了下去,双双成影地亮了上来。
游承静端坐在吧台座椅,一脸醉色,单手撑脸,胡披的外套露出个肩头,里头浅青衬衫裹得紧绷。
他眼睛在打瞌睡,心事很重地盛在前奏里。
洪礼清一身酒保衣,在吧台对面与他对视。一片亮不尽兴的小世界里,两个人深情凝望到前奏结束。
洪礼清举起话筒,开口领唱:
“我需要一点自私,来谋面你我隐私。”
他一句完,游承静手捧话筒,用那一把清朗干净,天生就抒了三分情的嗓子,动情接唱:
“我需要一点个性,来陪醉你我劣性。”
......
二人隔着吧台,一句一句越来越近,都快在旋律里要醉未醉地入了迷时,导演忽然在台下大喊:“等一下!”
音乐骤停。
两人回头看台下,导演跟他们抱歉一声,扭头找灯光的茬:“光太亮了!在人脸上爬得太快了,要再红点的光,再暧昧一点!”
灯光师那头好像出了什么差错,远远吵了两声,导演让他们在台上稍后片刻,转身跑去查看。
游承静看他一眼,吐槽:“还想怎么红?这都够晃眼睛了。”
洪礼清道:“可能得红到看起来像酒精过敏。”
“那何必麻烦灯光?给我喝两口啤的就差不多了。”
“之前跟新丰那些人倒是喝得够猛。”
游承静叹气:“没办法啊,临阵脱逃,回去不做做戏,把人彻底得罪死了。”
洪礼清愧色:“其实我后边想拦着你的,但那群人没一个善茬,我每次一看你就有人来给我敬酒。”
“我知道,没事的哥。”他晃晃脑袋,“当时都断片了,得亏那个尹总还算好人,帮衬一点,不然准得被灌到酒精中毒。”
洪礼清神情复杂。
“你确定他是好人?”
“起码不算坏人吧?”游承静想了想,“他看我醉了,把我送回酒店,还免我房钱。”
“听说他扒你衣服是怎么回事?”
“我吐了他一身啊?”
“吐他一身还不计较,不叫你助理,亲自送你去酒店,亲自帮你换衣服,还免你房钱,是不是做得太没差错了?”
“这么说是有点......”游承静细思极恐,“他还老想管我叫哥?”
洪礼清看着他,啧啧:“你啊你,gay界小万人迷。”
游承静脸红,“说什么呢,你个姨界大万人迷。”
“我醉了我那些阿姨粉只会想喂我醒酒汤,你醉了你那些粉不知道想喂你什么。”
游承静哑口无言。
“反正以后注意,不能喝就别喝。”
游承静老实点头,玩着个空酒瓶子,“也怪我酒量太废,小时候那会,给我妈点个酒精灯都差点烂醉如泥。”
“点酒精灯?”
“家里停电。”他把嘴对准瓶口,回忆:“以前楼下有个邻居大爷,爱偷接我家电源线,搞得老跳闸。”
“这么无法无天?说说他没?”
“说了啊,没用。”
“报警呢?”
“警察来也就讲两句,上了年纪又不懂事的人,拿他们没招。”
洪礼清叹气:“确实。”
“不过其实就是欺负我妈。”游承静揉揉眼,“她当时就一个女人,年纪轻轻,还带着个小拖油瓶。”
洪礼清听说过他妈妈的事情,不太敢发表看法。
游承静抱着酒瓶,发了会呆,突然问他:“阿姨身体怎么样了?”
“上周刚做完血液透析。不过好在肾.源找到了,现在就等手术了。”
洪礼清家里不容易,爸爸做生意欠一大笔钱,妈妈尿毒症,在娱乐圈打拼这么些年,也就去年才帮家里还清债务。
游承静手从对面勾住他肩膀,贴近轻声:“哥,你放心,一定会顺利的。”
洪礼清扶住他手腕,颔首敛容。
黑漆漆的舞台下,有人在默默咬牙。
被晾了好一阵。游承静百无聊赖,只好琢磨着手头几句歌词。
从那件事之后,他就一直挺怕唱这种很慢很慢的抒情歌,总觉一首好听的情歌在嘴里是活的,不小心就给自己唱死过去。
灯光突然亮了几度。洪礼清视线落在他绯红鲜艳的脸颊,愣了愣。
“你这腮红也扑太多了吧?”
“说是什么宿醉妆。”
洪礼清瞧了半天,打趣:“猴屁股妆吧这是。”
游承静给他说得偶像包袱起来了,不禁徒手揩脸,脸上陡然多出好几个指道子。
洪礼清想制止:“别擦,都不匀了!”
游承静不听话,疯狂擦,结果指道子更加密集,几分人造的醉色一览无余。
“现在呢?”
“猫挠似的。”
“很明显么?”
“超明显。”
游承静有点烦了,低头看歌词,“不管他。”
洪礼清无奈上手帮他抹。
台下暗处,一行吃瓜群众看得提心吊胆。
刁文秋眼见洪礼清捧着游承静的脸左揉右捻,大惊:“这是在干什么?”
仇旗淡定:“可能是嫌痒,让人家帮忙揉揉。”
“脸皮怎么会痒呢?”
“害臊了呗?欲擒故纵你懂不懂?”
过一会,洪礼清上手去脱游承静的外套。
刁文秋继续大惊:“这又是在干什么?”
仇旗继续淡定:“可能嫌热,让人家帮忙脱脱。”
“静静自己没手么?”
“自己脱不方便,队友间的小情趣你懂不懂?”
仇旗疯狂阴阳怪气,叶漫舟脸上杀气满布。
外套被脱下来放在一边后,洪礼清再度伸手,开始解游承静衬衫的扣子。
刁文秋目瞪口呆。
仇旗也不再落井下石,转阴阳为同情。
却见洪礼清突然俯下身,抱住游承静,一只手从他衣领里伸了进去。
当他死了是么?叶漫舟瞬间弹射起步。
游承静隔着衣服捣鼓脊背,摸索到那个硌人的标签,“就这个......翻衣领外边就好。”
“绳太短了,还是直接剪掉吧。”
洪礼清把开瓶器放在手边备用,边解扣子边观察,“不过你这衬衫是不是小了点?”
“肩膀有点窄。”
“我感觉也是。”
洪礼清胳膊圈他,比划了下他的双肩,游承静配合地低下头。
洪礼清找准位置,一只手探进他脖颈深处,忽地一顿。
游承静问:“怎么了?”
身后传来重重的脚步声,他回头看,乌泱泱的工作人员里,依稀有个身影正在火速逼近。
游承静一个人头一个人头地瞟过去,等到那个有点造次的家伙现出真身,眼皮猛地一跳——只见叶漫舟迈着那双顶天的大长腿,一阵风似的刮到他面前,一胳膊肘把自己箍进他怀里。
游承静给他箍得脑瓜子一晕。
叶漫舟从后兜着他,“没到直播,卖给谁看?”
游承静犯蒙:“谁卖,卖谁?”
“再装傻?”
其实傻一下就明白了。但游承静一明白,火气也上来。
“就卖就卖,关你什么事?”
“卖啊,谁卖得过你?”
游承静在他怀里挣扎,叶漫舟眼看游承静衣领大敞,目光一滞。
洪礼清在对面愣愣看着。
叶漫舟发现,气急败坏:“不许看!眼睛闭上!”
洪礼清遮住眼睛。
游承静给他掐到敏感地带,连喘带憋:“你他妈放手啊你.......”
叶漫舟心神一荡,又冲对方气急败坏:“耳朵也捂上!”
洪礼清捂上耳朵,视线又暴露出来。
游承静面红耳赤地往他猛推,香肩毕露。叶漫舟快气出鼻血,把外套拽过来往游承静一套,对着洪礼清吼:“你给我转过去!”
洪礼清干脆闪身起来,躲这俩冤家远远的。
见人走了,叶漫舟冷静了不少,两手撑着吧台,把游承静圈在怀里。
游承静给他堵在角落,难为情地骂他:“你神经病啊?”
叶漫舟扣着他衣领,“衣服穿好。”
游承静打掉他手,继续骂:“你神经病啊?”
他低声重复:“衣服穿好。”
他叛逆:“就不穿好!”
叶漫舟看他的眼神忽地一沉。游承静心里一毛,感觉到危机,三下五除二拿外套一裹。
他低喝:“我告诉你,这么多人看着,你别胡来。”
“你也知道?这么多人看着,你就故意让我难受?”
游承静恨得诚恳,他还真挺想让他难受!但也真没故意!怒而怼:“谁故意冲你来了,别自作多情好么?”
“那你让他揉你脸?”
“我腮红涂多了!”
“还脱你衣服?”
“我让人家帮忙摘衣服标签!”
“抱你又怎么回事?”
“我衣服肩窄人帮我......”不对,他干嘛要跟这鸟人解释这么清楚?
游承静又龇牙吼:“关你什么事啊!”
叶漫舟刚想发火,但见人吼得动作偏大,外套有点散了,眼下突然间春光乍泄。目光从他脖颈衣领处落进,一把视线往深里撒着流氓,锁骨,沟,粉红......
怒气化作歹念,化作欲望。他心一软,气一懦。忍气吞声。
伸手,帮游承静理头发,手给打掉。帮游承静系扣子,手又给打掉。
叶漫舟又来气了,胳膊滑到他身后,掐住他腰间某处。游承静差点叫出来,一下乖了。那地方是禁区,他一般不使这杀手锏。
游承静色厉内荏:“你,你别冲动。”
叶漫舟盯着他看,“你别让我冲动。”
一只手伸进他衣领,游承静身体一僵,见叶漫舟忽地俯下身来,双唇间距离急速收缩。
眼前倏而眩晕。
他怔怔看着,大脑宕机。
温热的脑袋,唇略过耳畔,向脖颈带去一口滚烫的气。
再度定睛时,见叶漫舟叼着一张衣服吊牌,微偏过脸,眼眸自己一盯。
他吐出去,俯下身,宽大的手掌,青筋攒动,一颗一颗给自己系上扣子。
游承静耳根通红。
叶漫舟低声问:“跟他唱歌?谁的馊主意?”
他小声犟:“唱歌又怎么。”
“唱情歌?”
“唱情歌又怎么。”
“你知道我会伤心么?”
“那可太好了。”
“你知道唐璃会伤心么?”
来这套。
道德在叶漫舟这不够绑架,但对别人简直一绑一个准。游承静灰溜溜看了一眼台下。
“主办方让补时长的。”
“你想的让他跟你唱?”
“谁想。”游承静实话实说,这么需要抒情的歌,本来就不适合洪礼清这个声线偏亮的唱。
叶漫舟得到想要的答案,整个人心平气和了。
“最后一个问题。”
他系好最后一颗扣子,一手勾住他脖颈,质问:“为什么拉黑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