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卧槽，谢鑫昊。”
“卧——你再说一遍，美院那个谢鑫昊？”
因着赵宗迪女朋友这层关系，宿舍仨人或多或少都知道谢鑫昊这号人，包括他那些风流史。
邬小鹏这会儿脑子倒转得快了，第一个回过神，拉着何嘉的手喋喋不休。
“嘉啊，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我瞅着你也不像那么肤浅的人啊，”
“听话，咱不看他的脸，把他踹了，我回头给你介绍个老实的……”
何嘉忍俊不禁，故意逗他：“我真就那么肤浅。”
邬小鹏真有点急了，“你认真的吗，找谁不好非得找他？”
从大一到现在，他还没见何嘉谈过恋爱，没想到人来了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打得他措手不及。
何嘉坦荡荡，“我喜欢他啊。”
邬小鹏：“……”
感觉说了一堆废话。
赵宗迪算是几人中比较了解谢鑫昊的，女友老是在他耳边念，听了不少八卦闲谈，此时也沉默了。
对这人他还真不好评价。
张权倒是双眼放光，一副想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表情，瞧见他德行，邬小鹏无语地白他一眼，“你能不能别像村口大妈似的。”
“草！你会不会说话……”
俩果不其然又掐起来了。
何嘉对此习以为常，都懒得出声，默默收拾几人吃剩的餐盒。赵宗迪过来帮他，看着他欲言又止。
猜得出他心中所想，何嘉安抚地看他一眼，“放心吧，我有分寸。”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
他有分寸不让自己陷得太深，还是有分寸不让谢鑫昊乱来。
赵宗迪眉间闪过一丝担忧，但何嘉有自己的判断，他们就算不看好也不会妄加评判。
何嘉始终笑着，其余三人也纷纷沉默下来。
几个小时后，提前就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谢鑫昊来学校接人，何嘉被他带着去了一家西餐厅。
餐厅位置在顶楼，谢鑫昊熟门熟路，门口的人客气地喊谢少。谢鑫昊轻抬下巴颔首，侍应生领着两人往前，何嘉始终落在后面半步。
“您好。”
侍应生递上菜单，谢鑫昊却从刚才就一直低头在看手机，扬了扬下巴示意侍应生把菜单递给另一位。
何嘉没什么胃口，随便点了份牛排，谢鑫昊常吃的倒是点了个全乎。
“不是吧，你还真打算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不成？”
谢鑫昊接了个电话，那头是齐越的声音。
“是我先找他麻烦的？”谢鑫昊眉头一皱。
“那谁让你……”
嘟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怎么了？”见他结束通话，何嘉问道。
“没什么，”谢鑫昊神情柔和下来，“怎么吃这么少？”
何嘉便没再多问，接着想起他出宿舍门时扔的满满一大袋垃圾。
“你知道今天中午那些够几个人吃吗？”何嘉
谢鑫昊闻言一笑，忍不住伸手过来，在他脸颊上轻轻掐了一把，没掐到多少肉，说怪不得那么瘦。
“味道还喜欢吗，不喜欢的话下次换一家。”
何嘉瞪着眼睛躲他不安分的手，想不到这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但谢鑫昊手长胳膊长，轻松换了另一边继续，顽劣至极。
放弃挣扎，何嘉蔫蔫地说还好，隔里面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人还说了下次。
“我自己会去吃饭，你别给我点了。”
谢鑫昊挑眉看他，嘴角的笑看上去不怀好意，“把自己吃进医院？”
何嘉一时被他噎住。
谢鑫昊被他小表情哄得心情愉悦，也不再继续逗人，“医生都说了你胃不好，还不想按时吃饭？”
“嫌多的话就和室友一起吃。”他随口一提，多几个人少几个人对他来说并没差。
桌子上一直放着一个黑盒子，一开始何嘉以为是餐厅准备的小礼物，直到看见谢鑫昊放下刀叉，从里面拿出一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手表。
他很直接地拉过何嘉的手帮人戴上，极冷的金属银盘很衬肤色，谢鑫昊颇为满意地点头，这表他第一眼看到就觉得适合何嘉。
何嘉对表并非一窍不通。下意识地想去摘，却被谢鑫昊攥住手腕动弹不了。
“戴着。”他沉了声音，明显有些不悦。
吃过饭何嘉以为他要回西林，谢鑫昊却问他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两人第一次在外面约会。
只不过他没想到何嘉会选在这里。
谢鑫昊无奈地停好车，跟在人后面。
这是学校背后的一条商业街，周末的时候人流量很大，现在正是晚上热闹的时候，人挤人看不到出口。
不知道被谁踩了一脚，谢鑫昊黑着张俊脸不情不愿，何嘉靠过来，悄悄在人流里牵他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笑意狡黠。
谢鑫昊想反手握紧，下一秒却突然被松开，而牵他手的人已经在其中一个摊子前驻足。
一个不大的小木桌上摆满了石膏娃娃，已经上好色的娃娃整整摆了两排，各式各样的都有，五颜六色的。
摊主是个和善的中年妇女，涂色的人太多，她都顾不上新来的人，只能扯着嗓子让他自己选。
何嘉选了个小象，高举着给他看。
谢鑫昊挑了挑眉。
“不要这个，”何嘉手上拿了好几个盖儿，挑了个粉色的递到他面前，“用这个。”
“你确定？”
何嘉坚定地点头。
要是被吉宇看到这一幕肯定得惊掉大牙，之前有个富豪看中了工作室里的一个木雕，谢鑫昊大二时候雕的，出价高达六位数，这人眼皮都不带眨地直接拒接。
吉宇好说歹说让他大不了再雕一个，被谢鑫昊以没心情为由打发了。
合着在这儿涂石膏娃娃就有心情了？？
谢鑫昊对色彩有很高的敏锐度，随手调出来的色都很好看，何嘉看的心痒，又折回去挑了一个，跃跃欲试地涮笔。
旁边的人好长时间没声音，谢鑫昊奇怪地去瞧，正好看见何嘉照着手机上的图片，一笔一划地涂。
摊子上只装了个瓦数很大的灯泡，亮白的光线下某人的侧脸写满了认真。
谢鑫昊静默看了两秒，嘴角突然危险地勾起。
他换了只干净的笔，蘸了另一边的清水，出手极其迅速，唰的在何嘉脸颊画上了一笔。
被偷袭的人惊愕地转头，眼睛里细碎的光很生动，写满了不可置信。
何嘉用手去摸，却不见颜色。
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他也有样学样，伸长了胳膊去够谢鑫昊的脸，但很轻易就被人制住，两人你来我往的，幼稚得很。
“嘶。”
谢鑫昊嘴角被人咬了一口，在人嘴里作乱的舌头终于撤出去，何嘉双手被人攥紧压在靠背上，湿漉漉的眼睛瞪着人，微微喘气。
还怪记仇的。
谢鑫昊去摸被他咬到的地方，痛感很快就没了，看来还是留了力的。
何嘉差点被他亲的喘不上气，现在胸膛都还在上下起伏。
谢鑫昊见状也没有再动作，摸着他的头发，眼睛里有欲色。
何嘉就坐在他腿上，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今晚别回去了？”谢鑫昊亲他耳朵，搭在他腰上的双手也开始不老实，上下游移间像带了火。
何嘉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眼神也慌乱着躲闪，不敢与他对视。
谢鑫昊双手止在他腰间，没有再动。
他很重的深吸一口气，亲了亲身上人的嘴角。
“走吧，送你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