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也许是众人的目光都被从天而降的荒原狼吸引, 大摇大摆飞过来的洛基竟然没引起任何注意。
他们落在神宫某处的露台上，正对着荒原狼的传送通道。
若娜在奥丁出现的时候缩了缩脖子，等对方走远了才问：“你觉得你爹和达克赛德, 哪个更厉害点？”
她模糊记得众神之王以前挺武德充沛的，荒原狼要是在这里闹得大了点，没准阿斯加德和天启星将迎来一场战争。
“你似乎什么都知道。”洛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她，有些后悔当初在挟持她的时候没去查查背景。
他有一种预感, 这个女人的来头和目的都远没有她自己说的那样单纯。
“达克赛德又不是第一次去地球，”若娜为自己辩解道，但说的也是实话。她和哈尔混在一起的时候亲眼看到一个三百磅的类魔从自己眼前飞过, 而它的头领是不知名的外星魔法师, 最后也把达叔跑单了。
不知道是不是游戏方的恶趣味, 除了自己手下, 达克赛德随即捞的人没有一个不中途开溜的。
远方的交战持续了一会儿，胜负逐渐分明。若娜打了个哈欠, 觉得今天虽然什么都没做但就是格外的困倦，也许是洛基昨晚趁她睡着做了坏事。
哈欠刚打完，依旧保持着人形的洛基揽过她的肩膀把她拉了过去，而在她刚刚站立的地方, 一把斧头嵌进了地上。
“得加钱。”确定再没有危险后, 洛基放开了她。
看着寒光闪闪的斧刃，若娜摸了摸自己脆弱的脖子, 感到一阵后怕。
倒霉的体质就算到了外星球也不会有变化呢。
“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吗？”面对着洛基的邀功，她摆出了十分冷漠的表情：“黑心资本家。要求员工加班但拒绝付加班费那种。”
她的小秘书别说加班费了, 连工资都是有一个月没一个月的发，全看她能不能想起来以及小秘书想不想吃李子。
若娜的行为让她失去了在洛基心中的最后一丝信任, 尽管本来也没有多少。
冥王星的故事结束于高潮之前，这让洛基心里有些痒痒的。不论是托尔吃瘪还是超人挨打，他都能收获快乐，谁让这俩都针对过自己。
况且，和这个女人的交易也还没有完成。
他可是很珍惜每一次变回人的机会的。
“喂，你还要看多久。”洛基动手打算继续打开时空缝隙，为此还检查了周围，确保不会有人打扰。
冥王星的情形再次出现在他们眼前，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了，附近的宇宙飘荡着许多大大小小的陨石块——天知道它们怎么来的。
没能看到对手的狼狈姿态，洛基不禁失望，若娜却睁大了眼。
她注意到一束绿光正在由远及近，接近冥王星。
“我已经到了！”绿灯侠对着灯戒说，扫视了一遍四周：“奇怪，没什么异常啊，老……蝙蝠侠你是不是搞错坐标了？我来一趟很不容易的。”
洛基没见过这个人，阿斯加德在OA那边基本透明，军团几乎没有造访这里，哈尔每次回地球也会因为各种原因绕开。
“这是谁？”他看向若娜，“复仇者？”
“绿灯。听说过吗？”若娜说的时候下意识地摸了下背包里的一个东西，一枚紫色的戒指，她从未用过却也不打算归还。
都送货上门了，哪里还有不要的道理。
洛基记下了和自己一个色系的哈尔，并有些奇怪地想为什么自己以前从未注意到这个。
甚至包括正义联盟，除了那次的偶然，他从未想过去找正联的麻烦。
确认托尔已经离开，洛基有些不甘心地关闭了缝隙，眼睛时不时地看一下若娜，好半天才下定决心说：“虽然交易没有完全达成，但我开时空缝隙也不是免费的。”
“……”没想到对方最在意的是这个，若娜觉得自己黑心资本家的形象树立得很成功。她当然不至于抠门到这种程度，可还是故作为难地纠结了许久，才佯装肉痛地说：“好吧，半个小时。”
看到洛基心满意足的表情，若娜感叹着曾经那个冷酷无情的邪神竟然沦落至此，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自己太不做人。
失去了武器的荒原狼徒手和奥丁掰了几下，见自己确实打不过，只好无奈抽身逃走。
但也不算全无收获，起码得知了跑单人洛基的藏身之所。
等伟大的达克赛德降临的时候，你们就等死吧。他信誓旦旦地想道。
索然无味地看着战争结束，洛基正想问他们接下来做什么，背后响起的一个声音却让他头发发吗心里一紧。
“洛基，你回来了。”
不是问句，对方很肯定这就是她的孩子。
他一瞬间想钻进还没完全消失的缝隙逃走，却被一双手拉住。
是身边这个恶毒的女人，果然，之前觉得她有些顺眼是个误会。
“洛基？”见他不出声，弗洛伊走了过来，得到了若娜热情地问候。
可恶，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和我一样慌张吗？为什么还心情颇好的样子。
对洛基的无声愤怒视而不见，若娜欢快地和弗洛伊站到了一起，像是第一次见那样打量着他：“以前只是听托尔说过，没想到我真的和他弟弟长得很像。”
演，你接着演。憋着一肚子气的洛基想道，脸上挤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刚刚我也吓了一跳呢。”
他已经想磨刀霍霍杀了这个女人了。
不记得谁说过，人生往往充满戏剧性，未知的下一秒是未知的惊喜。
赶回阿斯加德的托尔看着眼前的洛基，再看看另一边的性别变换版，陷入了混乱——也可能是超人把他打飞的时候影响到了大脑的运转。
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他经历这样复杂的事情。
“昨天没来得及说，我给你的朋友安排好了房间，就在你的隔壁。”弗洛伊对若娜的态度相当温和，对洛基则是要严肃一些：“至于洛基……有些事需要你解释一下。”
很难说蹲阿斯加德的监狱和做恶毒女人的蛇哪个更坏一点，如果一定要细究，那么洛基选择变成蛇后炸了监狱。
弗洛伊单独留下了他，同时让一直不在状态的托尔带若娜去休息。
洛基在若娜经过自己时竭尽所能地朝对方使眼色，希望她不要突然对自己用魔法，尤其是话说到一半的时候。
若娜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跟着托尔在神宫长长的走廊七绕八绕，最后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偏僻，安静，没有守卫，鲜有人来，感觉被自己连续戏耍了多次的雷神要表演雷霆之怒了。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托尔用胳膊卡着若娜的喉咙，把她逼到了墙角。
两个人的距离变得十分之近，再加上生气的大狗狗比平时更为诱人，这让某人很想干点出格的事。
“我是你弟弟——好吧别生气，我实话实说还不行。”她摆出了相当诚恳的表情，眼睛里也充满了真诚：“其实，我是你妹妹。”
托尔的脸色更阴沉了，继在洛基心里失去了信任后，她在托尔处的信任也荡然无存。
“不要再骗我了。”愤怒的金毛犬低声咆哮，还把好弟弟近期做过的坏事都按到了她的头上：“超人的未婚妻因为你才失踪的吧？还有天启星和类魔，也是你在捣鬼。”
事实证明，有的人的确是推理黑洞。若娜为他的话无语凝噎了片刻，而后道：“听说过平行世界吗？我亲爱的哥哥。”
“平行世界？”这个倒是知道一点，复仇者联盟还有正义联盟都遭遇过来自平行世界的敌人，莫非眼前的人也是。
“在无数个平行世界中的某一个，我是你的妹妹。”反正洛基不在，自己说得多离谱都没事，况且又不定是假的，若娜依稀记得官方有类似的设定。
“那个世界和这个唯一的区别就是，我的性别。”她继续说着，还故意迟疑了一下：“以及……算了，应该不重要。”
“以及什么？”托尔的思维成功地被她带跑了，可这一点若娜暂时不打算明说。
关于比洛基这个弟弟更糟心的姐姐海拉。
“没什么，就是在那边我们家里还有个人。”若娜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着，“毕竟是平行世界嘛，总会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托尔相信了一点点，因为他想起了他们初次见面的情形，对方知道许多他和洛基间的事。
殊不知在另一个世界，他们家的那点破事被搬上荧幕改编再改编，最后在广大群众中流传。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清楚。”托尔郁闷地说，从弟弟到女朋友再到妹妹，他在这两天承担了太多的冲击。
“因为——”若娜拉长了声音，笑容也变得恶劣起来：“好玩呀。我可是诡计与谎言之神。”
完美，丝毫无法反驳的回答。
托尔移开了手臂，有些惆怅地看向走廊的另一边，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目前的信息。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若娜在他们离开的时候说，余光悄悄观察着便宜哥哥的反应：“在那个世界，我们已经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