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蝙蝠侠回到了家中。
那束花被他放在了蝙蝠洞威尔逊曾经住过的小夹间里, 这个小小的空间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尘封后重新被整理了出来。他换掉了以往的苹果花床单，根据自己这几个月的观察，选择了暗红的颜色。
和血液一样压抑。
蝙蝠侠还搜集了点关于吸血鬼的资料, 他总觉得若娜——如果这真的是她的名字的话——向迪克展示出来的是她真实面貌的冰山一角。
从小房间出来，他拿起找汤普金斯要的一袋人造血浆，边看监控边走上电梯。
在看到若娜溜到超人的房间时，他的眉毛不自觉地挤到一起；当发现对方只是虚晃一枪又跑到自己床上时，布鲁斯沉默了, 他不知道这个神神秘秘的女人在筹划着什么。
“hi~”鸠占鹊巢的人侧躺在床上对他打招呼，手里拿着韦恩集团的一份招聘表。
而在床边，几个空酒瓶七零八落地倒着, 是他以前放在这里的。
“你喝了酒？”布鲁斯问, 房间里飘荡着浓烈的酒香, 他很喜欢的那对枕头上还洒了一些红色的液体上去。
“我太渴了, 想出来找点水喝。”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的人说道，眼睛迷蒙没有焦距：“可是我不想下楼……嗝, 我以为这里是二楼的餐厅来着。”
“喝了多少？”他走了过去，走到床的另一边时才发现自己刚才看到的只是一部分，她大约把这间卧室里所有的酒都喝光了，其中应该有几瓶度数很高。
布鲁斯庆幸韦恩家的酒窖不在二楼, 伸手将她正握在手上的那瓶拿走。
“不要抢我的东西！”脾气不好的超人女友扑了过来, 想将酒瓶抢回去。
布鲁斯没让她得逞，用脚把这些瓶子都踢到床下, 然后在对方的眼前晃了晃自己带回来的“甜点”。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眼睛一下子亮得放光，就像他在游历时遇到的, 饥饿到极点的野兽。
死死地盯着那袋液体，自认为一点都没醉的若娜思考着正面将蝙蝠侠打晕的可能性, 却完全忽视了为什么他会指着血液说点心的问题。
“你……”若娜的身体一直在往布鲁斯的方向倾斜，整个人都几乎倒进了对方的怀里：“这是什么……好香，是好吃的吗？”
“酸梅汁。”抱着她的人撒起谎来也是一点都不脸红。
“……啊？”若娜觉得他说的不太对，但她的确很想喝袋子里的东西，无论究竟是酸梅汁还是甜梅汁。
“给我，我想要。”最终，她选择了听从内心的真实想法，伸着手去够。
“这可不行。”布鲁斯在此时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人跌倒在床：“这是我为自己准备的。”他说，作势要去喝。
“不！”饿了好久的吸血鬼扑了过来，用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娇小身体上的力气摁倒了他，然后骑在他腰上，迫不及待地将那袋东西喝完。
喝的时候她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哥谭的酸梅汁不正宗。
懒洋洋趴下去，若娜没意识到自己现在面临的是什么情况，没有人会提醒她这个姿势有多暧昧，要是被克拉克看到，等待她的就是快乐的修罗场。
“好喝。”她舔了舔嘴角，酒劲开始上涌，让她以为身下的人就是自己目前的小男友：“明天，还要。”
说完，她就彻底睡死了过去。
若娜从来都不知道烈酒居然对吸血鬼管用，她记得以前男妈妈喝多少都不会醉，于是昨晚就想装醉来糊弄一下蝙蝠侠。
但在蝙蝠侠面前演戏不是那么简单的，尤其是对方似乎已经对自己起疑了。
于是，为了让自己的表演更真实点，她狠了狠心，把能找到的酒全吹了。
这样做的下场是惨烈的，就在她睁开眼的那一刻，昨晚的记忆飞速从眼前闪过，每一幕都写着“你完了”三个大字。
今天的她要去实验室入职，所以醒得格外早一些。布鲁斯还在沉睡着，另一间房里的克拉克也是。
还有补救的时间。
若娜马上从地上起来——她居然睡了一晚上的地板，虽然下面有个肉垫。
走正门有些危险，要是正好碰到克拉克就不妙了，还是翻窗比较安全。
她很快就对自己的想法付诸了行动，时间卡得刚刚好，就在她回到《无名女郎》面前的时候，克拉克来敲门送她去上班了。
打开门，迎面就是一束漂亮的玫瑰花。
“真漂亮，”她开开心心地接过来，和紫荆以及六合插到一起：“特意为我摘的吗？”
克拉克看上去比她还高兴，正想将早餐拿出来，却忽然闻到了一股酒味。
“蓝，你喝酒了？”
闻言，若娜低头闻了闻自己的睡衣：“昨夜下楼去找水喝，结果拿成酒了。”
见自己身上的味道的确不好闻，她紧接着就把氪星狗狗赶了出去，说要先去洗个澡。
一番自然的操作打消了克拉克的疑惑，若娜搭乘着超人牌飞机来到了大都会，和对方在公园分别后坐公交来到了实验室。
同事们对她的到来表示了欢迎——最近的工作实在是太多了，真不知道那个神秘兮兮的新项目到底是干什么的。
研究员们的工作间都相对独立，若娜坐下来后就打开了直播，并把标题改成了“沉浸式上班”。
【救命，我是来看直播的，不是来坐牢的。】
【摸鱼看视频的我感到了双倍的不快乐。】
【】
【各位卷王现在都卷到了游戏里吗？】
不一会儿，若娜受到了自己要处理的数据和文件，对此一窍不通的她每个字拆开来都认识，合到一起就想打瞌睡了。
没想到游戏里的工作真的这么硬核，突然怀念起在韦恩集团旷工摸鱼的日子了。
将摄像头对准了自己的脸，若娜摆出了一副努力工作的表情，实际上却是打开了装载着智能AI的手机。
把它们发给亲爱的妮妮。
需要的时候是妮妮，不要的时候是斯塔克，管家对Miss.罗杰斯的作风已经相当了解，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我也是可以处理的。”
哼了一下，若娜在手机的备忘录上打着字：你不希望我和妮妮联系吗？
管家闭嘴了，在提醒了一句“sir也许并不了解这方面的研究”后，便将这些按理说不准外传的东西发送去了复仇者大厦。
不是还有班纳博士嘛，他不在大厦了？反正也没事做，若娜便紧张刺激地带薪摸起了鱼：听说班纳博士有好几个博士学位呢。
班纳博士已经有对象了。管家强调道。
我又没想对他做什么。若娜回道，视线里忽然飘过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莱克斯·卢瑟，他居然来实验室了。
飞速熄灭手机屏幕，她假装十分认真地计算着数据，借着摄像头观察起了卢瑟。
【好大一个光头。】
【@克拉克，你女朋友在看你死对头。】
【之前就想说了，姐姐考虑推到莱秃吗？我觉得他很带感诶。】
【草，这样的话超人会黑化吧，一定一定会黑化吧。】
卢瑟和若娜现在的上司交流了几句，两人带着密谋的表情往实验室的深处走去。若娜见状马上发动技能，以肚子不舒服的名义来到了厕所，然后使用了昨晚捞到的道具，把自己变成了一条小蛇。
一条绿油油的小蛇。
早知道给的是这个，昨晚就不去夜袭蝙蝠侠了。
好在它虽然是消耗品，却一口气给了她三个，还可以对其他目标使用。
指头粗的小蛇小心翼翼地在摄像头的帮助下追踪着卢瑟，这种变形道具变出来的东西通常都不会有红外线，所以往往可以免疫掉监控。
不过在人并不算少的实验室，若娜觉得自己最大的问题是如何避开路上的人。
可别被当成实验品抓走了。
千辛万苦地来到了一间私密的会议室，刚钻到沙发底，若娜就听到卢瑟自信地说这儿就算是超人都不会发现。
超人的确没有发现，但他的女朋友发现了。
“研究进行得怎么样了？”
“目前来看，一切顺利。”不知道名字的教授双手比划了一下，因为这项实验属于非法行为，他没敢说得太直接：“已经这么大了，等大小脑发育完全，就可以向他输入知识和思想。”
“能力呢？能力怎么样。”卢瑟追问道，“和超人相比。”
哇哦，上班的第一天居然就被她完成任务了。若娜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真是不错。
【超人，要素察觉。】
【是康纳吗？这么快就出生了啊。】
【克拉克喜当爹。】
教授迟疑了一会儿，然后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太小了，只检测出大小脑的发育远超常人，其他的还要等计划再深入一些……”
卢瑟打断了他的话：“我要去看看他。”
两人消失在一扇门后，在金属门即将关上的时候，绿色的小蛇飞速蹿了进去，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