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呐,国光。”

  “嗯。”

  “我们……是不是很幸福?”

  “有你在,就很幸福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在这段对话之后的第二天,他们公开了恋人关系。

  这需要很大的勇气。若是成功,他们就可以获得爱与幸福;若是失败,他们就会沦为爱情的罪犯,万劫不复。

  他们要用真实的自己,与对方相爱。

  为了爱,他们甘愿被世界遗弃。

  然而他们是幸运的。命运与世界都是很美好的,他们得到了人们的支持与祝福。即使那些小部分的反对者,也被他们用真爱感动了。

  他们成功了。

  一个慵懒的午后,周助揉着眼睛起了床,心里不爽地想着,这两天国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天一大早就出门,不知道去干什么事。

  难不成是去偷腥了?

  周助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国光不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的。

  书房的门半掩着,周助悄悄地走到门口,往里面看去——

  手冢正在打电话,似乎和电话那头的人谈得很投机的样子,还有说有笑(?!)的。更令人气愤地是,电话那头的声音毫无疑问是个年轻女孩!

  难道说国光真的是那种见异思迁的花心大萝卜(?)吗?

  某熊生气地走开了。

  ——晚饭时间——

  某熊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周助,怎么了?”冰山内心:连芥末蛋糕都不吃了,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手冢国光,解释。”

  ……都叫全名了,确实是在生气,还在生很大的气。自己一个是犯了很严重的错误。

  “我……怎么了?”冰山苦苦思索着他又哪点招惹了熊。每天都买玫瑰花和芥末蛋糕,每个星期都带他到游乐园去玩,今天又不是什么表白纪念日约会纪念日或者生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手冢国光,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居然还不知道?好,那我问你,你每天那么早出门干什么去?!”

  “我……是去见人了。”冰山有点开窍了。

  “见谁比陪我还重要?”继续生气中……

  “啊,那个是……”冰山内心:反正你睡得跟死熊一样,我在不在还不是都一样。

  “男的女的?”

  “……是女的……”冰山明白了,原来眼前的是一只醋熊。

  “手冢国光,你要怎么解释!”某熊拍案而起。

  “那个……是我妈……”— —||

  ……

  “你胡说,我听到的明明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如果我妈听到你说她年轻她一定会很高兴……因为她比较喜欢装嫩……”— —|||

  ……

  “你没事去见你妈干什么?为什么都不跟我说?”

  “有些事,你暂时还不能知道。”

  “小气!”

  “好了好了,别闹了,”手冢将周助抱在怀里,“我是想带你去见我的爸爸妈妈。”

  ……

  “什么嘛,不早说。”

  “周助,对不起。”手冢俯下身,低头吻上了周助的唇。

  (6)

  “就是这样的,我想要和周助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手冢正襟危坐着。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周助的手。

  面前是手冢家的三位长辈。

  “国光……”←手冢的妈妈。

  “国光……”←手冢的爸爸

  “国光……”←手冢的爷爷

  “嗯。”

  “真不愧是我儿子,有眼光。”←妈妈

  “国光你算捡着大便宜了。”←爸爸

  “这么好的媳妇,应该早点娶进门,免得被别人抢走了。”←爷爷

  手冢和周助差点当场晕倒。

  “这么说,你们,是同意了?”手冢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向严肃的家长们竟然会这么说。

  “当然了,因为我们找不到不同意的理由啊。”

  “国光,不要大意地上吧!”(传说中的家族遗传吗?)

  “太好了,周助。”

  “嗯,国光!”

  于是,准媳妇和准婆婆开始“交流心得”。

  再于是,周助很轻易地了解到了手冢当年极力向他隐瞒的“事实”。

  这时,门铃响起。

  “谁啊?”手冢的妈妈去开门。

  众人都在猜测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只见手冢的妈妈欣喜异常地跑了过来,叫着:“孩子他爸,你看谁回来了!”

  十多年没见了的大儿子。

  “爸,妈,爷爷,我回来了。”

  “龙雅……”

  “对不起。”

  龙雅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用说了,孩子,回来就好……”爷爷的脸上竟是老泪纵横。

  “哥……”手冢也很高兴。

  “爸,妈,我想我们不久就能喝到国光的喜酒了。”标准的龙雅式笑脸。

  “是啊是啊……”

  两位当事人不同程度地红了脸。

  “龙雅,你现在有对象了吗?”

  龙雅无语中……怎么老妈一见面就问这种问题的啊。

  “还没有啊。”

  “龙雅,你也该找个老婆了,都一把年纪了,不能连个对象也没有。要向你弟弟学学。”

  —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心急的妈妈。龙雅才22岁啊。

  “妈,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会一直等他回来。在此之前,我还不打算结婚。”

  ……

  沉默……

  从儿子悲伤的眼神中,做母亲的也看出了点什么。

  (7)

  这里是哪里?

  软软的床铺,白色的天花板,空调开得暖暖的。转过头去,是熟悉的床头柜,床头柜上摆着的,是他和小周的合影。

  龙雅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没错,这里是他的房间。

  奇怪了,昨天他不是倒在垃圾堆里面睡着了吗?怎么会回到家里面?

  难道是……

  龙雅从床上跳起来,打开门,向楼下冲去。

  厨房有动静。

  很规律的切菜的声音,还有厨具碰撞的清脆响声。

  龙雅颤抖着推开了那扇门。

  眼前的那个人,蜜色的及腰长发,用蓝色的丝带草草地扎成了一束,围着的围裙是那个时候不二惯用的小熊围裙,身材略显娇小,乍一看,竟无法分辨性别。

  他是……

  那人似乎听到了声响,回过头来。

  龙雅对上的是那双冰蓝色的,如画中物一般美丽的眼眸。

  还有那人手上的那条跟自己的完全一样的链子……

  龙雅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现在就这样站在眼前。

  好熟悉的感觉。

  “你醒了,越前先生。”

  ……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叫我的。”完全是自我安慰的笑容……该不会……

  “你在说什么呢,我们以前应该没有见过面吧?”

  那人的目光告诉龙雅,他并没有在说谎。

  “小周……”龙雅像着了魔一样地低声轻唤。

  “嗯?越前先生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那人笑着说。

  不是他的小周,他的小周不会笑得那么灿烂。

  不是他的小周,他的小周不会用那么陌生而疏离的目光看着他。

  不是他的小周,他的小周说话的时候不会用那么柔软的腔调。

  不是他……

  不是他……

  怎么可能是他,他不会回来了……

  只是很像罢了。

  “越前先生,你怎么了?”

  “没事。你认识我吗?”

  “嗯,我是你的球迷哦!”

  “是吗,谢谢。”

  “越前先生,你怎么会一个人喝醉酒躺在垃圾堆里面呢?吓了我一跳呢!”

  “没什么,只是遇到了一点烦心的事而已。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是啊。越前先生的家很漂亮呢!”

  “嗯,因为这本来不是我的家。”

  “那……是你的爱人的家吗?”

  “……可以算是吧。你刚才说你叫小周,是吗?”

  “嗯,是啊。”

  “他也叫小周。”

  “……那……是不是我让你想起他了呢?”

  “不,你们一点也不像。”

  龙雅第一次觉得说谎话是一件那么难的事情。

  该死的,连声音都那么像。

  “是吗?说的也是,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和越前先生的爱人像呢?”

  说吧,那个名叫“小周”的男孩子端上菜,示意龙雅坐下来吃。

  “越前先生,你很累了吧,先吃点东西吧。”

  龙雅尝了一口。

  “嗯,很好吃。”

  的确很好吃,真的是小周的味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

  笑起来很可爱。

  “你也一起吃吧。”

  “……真的可以吗?”

  “嗯。”

  (8)

  真的很像。

  连那超级差的吃相都完全一样。

  龙雅无奈地叹了口气,帮他取下沾在嘴角的饭粒,一如七年前一样。

  “越前先生……”脸红……

  “不用叫我越前先生,直接叫我龙雅就行了。”

  “真的可以吗?”

  “别老这一句话好不好。”

  “是,龙雅。”

  “那个……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会变成我的球迷啊?”(好自恋的问题……)

  “啊,是因为……我只有这三个月的记忆。三个月前,我最开始有意识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商场外面的超大显示屏上正在放龙雅的比赛啊。当时我就觉得龙雅好帅哦!”

  三个月前,10月7日,他的生日。

  “你只有这三个月的记忆?以前的事你都不记得了吗?”

  “是啊,我除了记得我叫小周之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努力思索状……

  “是吗?那就好。”

  “嗯?什么?”

  “没什么。这段时间,你就住我家吧。”

  “啊?我只想要个签名就走的啊!”慌慌张张……

  “真可爱……”龙雅笑得有点邪恶。要是他的小周,才不会这么容易颠覆他的冰山形象。

  “啊……龙雅~”

  龙雅怔住了。

  这是只有小周才有的语气啊……

  这么说来……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是啊,有好大的一块东西啊!”龙雅指了指自己的脸,有点夸张地比划道。

  “什么?!”话音未落,某某人便在直冲厕所……

  “真是的……”龙雅有些宠溺地笑了笑,拎起电话,拨下一连串号码。

  镜头转向这边——

  话说手冢和周助正在甜甜蜜蜜的二人世界的时候,一阵极其扫兴的电话铃声响起。

  “周助,别理他。”

  “国光,这样不好吧。”

  于是,某冰山极不情愿地拎起电话,没好气地吐出一个单音节:“喂。”

  电话那头响起极其欠扁的声音:“国光,就这么欢迎你哥的吗?”

  “哥啊,什么事。”(没事的话就快挂!)

  “看你心情不好的样子,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我找到小周了。”

  “什么,你找到不二了?!他在哪里?”

  “他现在在我家。”

  “那我和周助马上过去。”

  “不用了。”

  “为什么?”

  “他不记得你们。连我也一样。”

  “……”

  “不过他现在比以前快乐,这样就好了。”

  “……哥。”

  “嗯。”

  “你决定放手了吗?”

  “我想……大概吧……”

  “这样的你不是我的哥哥。”

  “嗯?”

  “我的哥哥是个比小强还小强(?)的决不放弃的人,何况是那么重要的东西。”

  “……国光,我知道了。”

  “那就好。”

  “对了,国光。”

  “还有什么事?”

  “我想你们可以早点结婚了。”八卦的本性!

  “……我也想啊。但是周助他……”

  冰山回想开始——

  “周助,我们结婚吧!”

  “不要!”真干脆的拒绝。

  “为什么?”

  “因为一点都不有趣!”

  冰山回想结束——

  “交给我和小周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