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综漫] 日轮刀又碎了【完结】>第51章 完结了呀

  来到东京的此月津发现这里发生了变化很大,倒不是说那些新立的建筑,而是咒灵,很少,比她离开前还要少上许多。

  真好,此月津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丝微笑。

  路过一家甜品店的时候,此月津和几个相约成伴欢声笑语的女孩子插肩而过,她们似乎在讨论这家甜品店上新的几款小甜品很好吃。

  此月津停住了脚步,看向装修的格外精致的雅致米黄小店,一种黏腻的香气撩拨着路过的人,透过临街的玻璃窗还能看见摆放在橱窗里松软可口的小蛋糕,看起来确实很好吃,外面排队的人格外长。

  狱门疆的封印在没有横滨结界的影响下开始重新回到最开始封闭的样子,五条悟郁闷地感受到自己对外界的感知正在逐渐剥离,连心上人的脸都看不见了,现在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现在应该已经在东京了,五条悟还听见路过人正在讨论他一上新就会去买甜点的那家店。

  在他最无力的时候那家店居然出了新品!!猫猫心塞,猫猫流泪,怎么会这样!!猫猫要闹了!就在狱门疆即将彻底关门,五条悟心痛吃不到新品时候此月津含着笑意的低语传进他的耳朵“悟会喜欢哪个味道呢要不一样买一种吧”。

  她喃喃自语亲昵的口吻十分软和,就短短观察相伴的时间里她从未用这个语气和别人说过话,以及“悟”五条悟并不惊讶她认识自己,但是这个语气,他们绝对很熟!!

  被再次彻底关起来的五条悟自动忽略了中间为什么她认识自己,自己却不认识她的等等问题,美滋滋的心里夸奖自己看人的眼光就是这么独到!哇,甜甜的恋爱就这样直接自己找上门吗!

  大白猫无形的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了,就是不知道等他彻底记起所有的时候又会是什么心情。

  外面钱包干瘪的此月津最后买了整整两盒点心,很贵,除了给五条悟还有给童园的孩子们的,看来回到咒术界祓除咒灵赚工资这回事也要尽快提上日程。

  不过……行走在山林道路上的此月津停顿了下步伐,抬头远眺,视线略过树梢看见远处熟悉的建筑,那些人会接受一个陌生人的礼物吗她手上的点心真的能送的出去吗

  此月津再清楚不过五条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并不是所有人的礼物他都会收。

  被五条家惯坏的大少爷能长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了,相对比可以看看御三家其他继承人,比如那个此月津见一次打一次的禅院直哉。

  不管是实力还是样貌,五条悟永远都是处于被人追捧的地位,想要讨好他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五条悟不可能委屈自己去和不重要的人打交道。

  更何况,现在的她实实在在的别有用心,她想主动追求他。

  所以,再重来一次他们之间还能像上一次一样吗

  走到高专的这点路程并不累,但此月津提着点心的手心出汗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在她踏进高专时迎接她的是一道咒术的攻击,此月津不解地提着点心盒侧了个身,那道攻击落空击中了身后的阶梯,轰然砸开石板。

  这是什么情况此月津当着众人的面躲过那道攻击进入高专大门,放眼望去,高专的前广场聚集了一堆人,两方对峙。

  左边此月津一眼就认出是夜蛾正道校长带着高专的人,快速掠过几眼,五条悟和夏油杰都不在,此外七海先生倒是站在前面,其中还有几个眼熟的没长高的萝卜头。

  高专人的神色看起来只是有些无奈,而他们对面的那些看起来年龄较大的人倒是个个表情肃穆,等等,此月津觉得那些人似乎有些眼熟。

  是五条家的人吧就是当初五条悟求婚时在场的那些人。

  五条家领头的也就是当初五条悟从他那里拿戒指的长老五条松,刚才攻击的咒力也是他身后站着的一个五条家的小辈。

  发觉那个差点被五条家人误伤的人正在看他们,五条松呵斥了身后那个冲动的小辈,虽脸色难看也还是客气地向此月津致歉。

  五条家的人在高专动手闹事此月津充满疑惑的看着五条家人道完歉扭头继续向高专的人发难。

  高专的人倒是想问下此月津这个陌生人的来意,只是当下这种情况不允许。

  夜蛾正道十分困扰,甚至觉得头疼,他几乎是在苦口婆心的劝导了,但五条悟被关进狱门疆这件事是真的,狱门疆在高专丢失也是真的,现在五条家的人怀疑夏油杰想要让高专交出狱门疆也是无可厚非。

  “我说了,杰已经出去找狱门疆,马上就会回来,到时候用黑绳打开狱门疆悟自然就会出来。”

  “那为什么不让夏油杰直接说出狱门疆的所在,我们自己去迎回家主大人!”还是那个小辈率先出声,义正言辞一脸愤慨。

  夜蛾正道深呼吸一下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让自己像个校长好好跟对方解释,可是这个总是跳出来说话的小辈真的很讨人嫌。

  而且杰之前传回消息,狱门疆彻底找不到踪迹,很有可能掉进海里了,这样说对面的五条家人会信吗只怕是火上浇油。

  “夏油大人是不可能像你们想的那样把五条老师关起来,你们只是听了几句别人谣言就相信,难道都是笨蛋吗”拎着晴天娃娃的美美子出声讥讽。

  “呵,谁知道夏油杰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美美子听不得别人对夏油杰的污蔑,恨不得把那个蠢货的嘴都给堵上。

  “五条悟是被关了,不是死了,你们五条家的人这样逼上高专是想做什么”

  谁也没想到那个陌生的女人会站出来替高专说话。

  此月津从他们交谈几句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走到五条松的面前,这个老人十分精明的不置一词,让看似不懂事的小辈出面来试探消息,他只是负责在后面当后盾施放压力。

  “别忘了,五条悟也是高专的人,你觉得如果五条悟知道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会怎么样”

  家主大人从来不是好说话的人,五条松十分清楚。之所以敢这么对高专施压,敢将有关夏油杰的谣言放到明面上来说,是因为夏油杰和五条悟之间的关系,夏油杰是不会略过五条悟对五条家动手的,除非他们的家主大人默许……

  当然如果家主大人回来怪罪就把那个胆敢勾搭外人的小辈五条颜一交出去,跳这么厉害当他老头子眼是瞎的吗他只是来催快点把家主大人找回来,不是来跟高专结仇的。

  眼看着五条松长老被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说动,五条颜一想到那些人对自己的许诺咬咬牙还想开口,可一阵风刮过,五条颜一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身体一阵剧痛,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脸朝下被人按在地上。

  “你最好闭嘴,夏油怎么样也是你的前辈,直呼其名胡乱编排,你是仗着谁给你的脸”此月津语气平和词语尖锐不留丝毫情面,说着手下更加用力,周围的人都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挑拨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关系还借着五条悟的势,这些人的手段还是这么让人厌烦。

  五条家的人对此月津的突然动手都是措手不及,看着她就这样教训五条颜一都觉得脸上挂不住,颇为不平。

  五条松却是在所有人的状况外,他抬手让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然后眯着眼睛去看此月津手指上的戒指,等确认了什么又仔仔细细看了看此月津的脸,先是沉默片刻又马上自己脑补想通了恍然大悟,满是皱纹的脸几乎笑成了一朵菊花。

  戒指啊!!是那个失踪不见了的五条家主的戒指啊!是那个只有下过咒只能家主大人亲手给家主夫人戴才能戴上的戒指啊!苍天有眼,他五条松终于能看见自家神子结婚成家啦!五条松的内心泪流满面,觉得人生终于有盼头了。

  思忖了下当下的局面,五条松觉得家主大人之所以不出面一定是有别的原因,他这样行动说不定会破坏了家主大人的计划。一想到这里五条松就觉得后悔不已,马不停蹄的组织族人撤退,话都不用此月津多说,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准备火速离开高专。

  此月津顺着五条松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指,上面戴着的那枚戒指的意义五条家这位长老肯定知道,有点麻烦,要是问起来在他们都没有记忆的情况下要怎么解释

  无论如何就算五条松认出了戒指她也绝对不会交回去,但就在她还没想好怎么编,五条松已经笑的无比慈爱。

  ……。此月津一头雾水且默然看五条松采取行动,很显然这位五条家神子最忠诚的拥护者,已经脑补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高专的人就更加的茫然了,莫名其妙出来一个不认识的人就这样解决了麻烦的五条家,而且似乎,是自己人夜蛾正道看了看站在身旁的七海建人,用眼神询问“你认识吗”。

  七海建人摇摇头,又用眼神问身旁的灰原雄,灰原雄正在眼冒星星感叹那个人好厉害,完全不理解七海什么意思。

  七海建人觉得问灰原雄是个错误的决定,从刚才发生的事情此月津的态度猜测了一下: “大概是夏油前辈他们结识的人吧我们都没见过。”

  “那也只是可能。”

  夜蛾正道端着严肃的脸,态度友好墨镜下的视线却还带着些许审视: “请问你来高专是有什么事是夏油让你来的吗”

  重逢故人的此月津心情极好,意念一转,改了原本的主意: “那倒不是,我和夏油先生并不认识,前来高专也只是想来问问高专现在还招聘教师吗”

  对刚才的事绝口不提,多说多错,更何况现在高专正处于五条悟被关夏油杰又不在的敏感时期,本就身份不明的此月津表现的过于熟稔只会让她的行迹变得可疑。

  此月津一边回答夜蛾正道的问题,一边忍不住分心关注到后面那群探头探脑满是好奇的孩子们,正好对上小悠仁粉金色的眼睛,睁大的双眼圆圆的充满朝气,还有着一丝对此月津的崇拜。

  被可爱到的此月津很想摸摸悠仁的头,可惜还不是时候,悄悄对着他眨了下眼,这使得她清冷的面容呈现出一种冰雪融化后平易近人的温柔。

  七海建人默不作声旁观,察觉到此月津的动作也没说什么,就目前而言至少这个人对高专态度是友好的,那群麻烦的小鬼们也没那么容易被陌生人哄骗。

  他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语气严肃地催促孩子们该回去上课。自从五条悟和夏油杰接连离开高专,不过短短几日他的内心就变得日渐沧桑,照顾孩子真的好难,所以夏油前辈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菜菜子和美美子对出言帮夏油大人说话的此月津很有好感,两个女孩头挨着头看看她又低下头窃窃私语好半天,直至双双露出满意的笑容才离开。走之前对着七海拉了下眼角做了个鬼脸,在七海说教动手之前一溜烟跑路,还没忘记带上被她们一起框来的悠仁。

  其他人也都逐渐离开,此月津则被夜蛾正道请到校长办公室商议招聘教师的事,高专确实需要靠谱且立场明确的老师。

  应聘环节很顺利,此月津很诚实的说出自己的真实情况,她缺钱,最好工作能包吃包住,慕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名声而来,实力也还过得去。

  夜蛾正道出于种种考虑没有一口答应,只说先试试等后期考察,除此外他们聊的还算愉快,临近结尾的时候此月津想详细问问关于五条悟被关的事,门被敲响了。

  是伏黑惠,他犹豫了几天还是想来问问校长寻找五条老师的进度怎么样了,最近禅院家的人总是找上他,很讨厌。有人教过他遇到麻烦事不要自己扛,可以适当地求助大人,伏黑惠有点不太记得那个人是谁,但试过几次的小惠觉得很有道理,当然,这里的大人要排除那个屑,他爹。

  伏黑惠没想到校长这里还有客人,清秀稚嫩的脸上一些懊恼,应该先问问其他老师校长有没有时间再来的。

  “失礼了。”伏黑惠规规矩矩地向校长和客人行了个礼,只是抿的格外平的嘴角显露这个孩子内心的忐忑。

  此月津看得出来伏黑惠是有事来找夜蛾校长,将原本想问的话又咽了下去,得到情报的方式有很多,没必要急于一时,她对五条悟也有足够的信心。

  简单向夜蛾校长表示先离开,就在此月津经过伏黑惠身旁时候,男孩忽然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那个气息是

  “等等,你还不能离开。”情急之下伏黑惠甚至召唤出玉犬挡在此月津的面前。

  “你包里的是不是狱门疆!”

  见过狱门疆的只有寥寥几人,伏黑惠就是其中一个,还是他把狱门疆带给五条悟的,他记得这个咒物的气息。

  夜蛾正道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他确实也感受到此月津的包里有咒物的存在,但也以为是她作为咒术师的武器,可伏黑说是狱门疆

  “狱门疆”此月津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仔细观察两人过于紧张警惕的神色。

  她包里的咒物只有一个,那就是太宰治莫名其妙送来的那个奇怪的咒物。太宰治绝大多数时候做的事都是有意义的,更何况他的情报范围之广更是超乎人的想象。

  狱门无非是地狱之门。

  疆,界也。

  以狱封疆,也就是说那个咒物其实是个被狱门封闭起来的结界

  再联想一下此前他们提及五条悟被关的事,五条悟被关这件事本身就实在是不可思议,必然不可能是普通人类手段能做到的,所以——

  此月津很干脆地从包里掏出那个奇怪正方体,伸出手展示在夜蛾正道和伏黑惠的面前: “你们是说这个吗五条悟被关在这里”

  依照太宰治的性格来说,此月津已经十分肯定了。如果她猜的没错,太宰治甚至巴不得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狱门疆丢进垃圾桶。

  “是这个。”伏黑惠告诉同样面色复杂的夜蛾正道。

  这件事真的过于离奇,被人从高专偷偷带走的御门疆又被一个似乎毫不知情的人就这样带回来了。

  此月津神色冰冷,捏着狱门疆的手都用力地浮现了青筋,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来让自己平和地解释这一切,但想想又觉得没有必要。

  “要怎么打开御门疆”

  夜蛾正道纠结的眉毛都快要打结了,宽厚的手掌拍了拍伏黑惠的肩膀,让他先不要说话,权衡了下此月津这种毫不掩饰的态度,沉思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天逆鉾和黑绳二者其中之一都可以,保险起见黑绳由夏油保管,我马上让他回来。”

  “没必要。”此月津阻止夜蛾校长拿出手机,半蹲下,将狱门疆放置在地面,右手搭在自己的日轮刀上。

  “打开狱门疆的方式就是从外界解除它正在发动的术式对吗”她问。

  她的日轮刀在修复时候所用的材料正是断掉的天逆鉾,且解除正在发动术式的能力被保留了下来。

  夜蛾正道眉头一跳,带着某种猜想的视线移到此月津的刀上,不过说了这么多也不差这一下了,肯定了此月津的询问: “是这样没错。”

  话音刚落,此月津的日轮刀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顺滑的弧度,冷冷刀锋尖口正对狱门疆朝上的那只封起的眼睛,就在即将相撞之时无形的阻力凭空而生,再多的力气切下去也犹如陷入泥潭,里面仿佛有一个深渊能吞噬掉一切压力。

  不过很快,那种阻力在日轮刀发动术式的情况下没有支撑多久。

  随着胶质般的阻力土崩瓦解,日轮刀冷硬锋利的刀身没有丝毫滞感狠狠插进狱门疆的眼睛里,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地狱的大门,黑色的云雾缭绕着从刀口插进的地方翻涌喷出,狰狞的恶鬼诅咒们发出凄厉尖锐的大笑庆祝这一出逃的时刻。

  同一时间,狱门疆的打开触发了世界和城市意志给予的祝福,人类无法听见的言语传播降临这方世界,这道声音里并不止只有横滨,还有此月津的故乡。

  云停雾歇,时间因为这段祝福停留了一秒。

  “以吾之名,赐尔自由。”

  世界规则运行需要改变时间轴的人付出代价,取走灵魂的能量是为了平衡物质的交换,在时间轴里修剪此月津的存在则是为了保证规则运行的流畅,同样也是一种惩罚。

  横滨意志联合首领太宰治将此月津捞了出来,但她身上背负的惩罚依旧存在。这一秒的时间漏洞里,惩罚的诅咒枷锁被击碎,时间才重新接纳她的存在,流金的祝福飞速在时间里将她的过去重新编写进去。

  一秒后,尘埃落定,被修改的时间轴自动在所有人的记忆填补缺失的一角,刻意卡住的时间齿轮再次重新转动。

  狂风从狱门疆的刀口处倾泻而出肆虐着席卷周围一切,群魔乱舞,猛烈的气流化为风刃在距离最近的此月津身上划出一道道伤口,手掌虎口处流出的鲜红血液顺着刀身滴落在狱门疆上,那些被镇压的诅咒被血腥的气息刺激到愈加疯狂。

  喷涌的黑雾几乎将她的身影淹没,犹如夜间海面一飘摇孤舟,转眼就会被海浪打入深渊。

  夜蛾正道早就让伏黑惠离开去叫人支持,眼看着此月津似乎支撑不住紧握着拳头想要进去帮忙,这时狂风中此月津的声音极稳地穿过黑雾落进夜蛾正道的耳中。

  “别过来,会伤到你。”

  她感受着手上的疼痛大脑反而更加冷静,合上双眼运转呼吸法蓄力,再次睁眼用力下压,亮蓝的水流从出现到飞速旋转也不过一息,然后交杂在黑雾中,空中的溪流不动声色地开始向外扩张到整个房间。

  水流在运转中极有耐心地引导弥漫的黑雾将其压制在这片空间,不疾不徐中同样也圈住了从狱门疆逃出的诅咒,退至门口的夜蛾正道和赶来的其他咒术师维持着稳定下来的局面,将几个漏网之鱼统统解决。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五条悟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而且——

  “砰!”

  有什么更大的东西撞在此月津的刀下,一张巨大的骷髅脸挣扎着从虚幻的烟雾逐渐具现,巨大的冲击力让此月津刺进狱门疆的刀退出了一寸,像是来自内部无法出逃的诅咒积蓄的力量一同在冲击外面的防线。

  汹涌的诅咒力量聚在一起化作海浪击打着此月津设法环绕在周围的水流,长久的对峙让她的防守还是裂开了一个口子,阵阵新的雾气重新布满整片空间。

  此月津不为所动地重整旗鼓,有条不紊地将刀再次下压,锋利的刀势携带着水流呼啸着将最凶的那只诅咒搅碎。

  她觉得有些奇怪,再怎么样五条悟也应该出来了,以及那些诅咒脸上发生的表情变化,方才猛烈的攻击它们的脸上并不是喜悦,更像是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追赶它们,慌不择路不顾一切地想要逃出来。

  还没等此月津想办法去确认自己的想法,刀下的御门疆里似乎又发生了暴动,突如其来的攻击再次在此月津的手上留下一道伤口,随着血珠飞溅,此月津低垂的睫羽掩饰了眼中某种意味不明的情绪。

  “啧。”

  她清晰地在一片嘈杂声中捕获到熟悉的声音。

  果然……

  是他。

  一只修长的手从漆黑的迷雾中探出,修剪圆润干净的指尖随意虚空点在最近的一只诅咒身上。

  透明的空气犹如水面泛起涟漪,然后宣泄而出的磅礴咒力轰然炸开,更为猛烈的气流将周围的邪祟雾气一下全都祛除。

  半跪的此月津握在日轮刀上的手颤抖了一下,继而手指用力收紧,割裂的伤口因为绷紧的皮肤裂开,血腥气越发浓烈。她低下头忽然就不想去看他,也不想去探究为什么他一直不出面的原因,唇间的齿朝舌尖咬下,以更多的疼痛阻止酸涩的蔓延。

  此月津低垂着头听见身后那边有人惊喜叫着五条老师,沉默地用力将手中的刀从狱门疆拔出。

  下一刻,此月津还没从地上站起身,耳边就传来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却没有多少愉悦,像是在嘲讽什么。

  很近,吐出的气息打在她的耳垂上,此月津因为惊讶睁大了双眼,抬起头侧过去看他,正好对视上结冰一般的苍蓝。

  然后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她拉起来,握住她没握刀的手,手指钻进她的掌心十指相握,不经意间他手指的薄茧擦过她的掌心。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咆哮的诅咒在领域的影响下安静如鸡,就这样被简单粗暴的祓除,狱门疆再次关闭,安静地躺在地上。

  此月津斟酌着想要说些什么,可五条悟握住她的手很快就放开,在此月津不解的视线下五条悟随意地晃了晃自己的手,散漫中带有些轻浮: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可是为了领域不影响到你,必须要肢体接触哦~”

  “你是新来的咒术师吗”

  十足十对待陌生人的态度,不,还是个流氓。

  领域退去,纷乱的碎片化作荧光消散在他们周围,身后围在外面的人终于可以进来了,夜蛾正道走到五条悟的身边教训这个乱来的浑小子,有两个小孩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顾夜蛾校长的危险警告跑了过来。

  此月津只觉得像是有只软绵绵的小水母搭在自己的腿上,低下头往下是泪眼汪汪十分激动的小顺平,一向内敛文静的小孩只差哇的一声哭出,另一只腿趴着一只差不多同样表情的小悠仁。

  “呜呜呜呜,此月姐你终于回来了!!”

  不敢置信的此月津错愕地蹲下身,问着小顺平: “你……叫我什么”

  “此月姐啊呜呜呜此月姐你是不是出差都忘记我们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我好想你啊!”被此月津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的顺平一头扎进她的怀里,悠仁同样搂住此月津的脖子跟顺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这些年的事。

  这时此月津才终于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人重新有了和她的记忆,完全不知道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此月津想到了她在横滨听到的那个听不懂的少年音。

  或许他们就是神明的存在。

  逐渐梳理他们的信息,从话语可以得知在自动修补的时间线里,此月津远行出差一直未归,直到最近五条悟出事了才正好回来。

  摸了摸两个小萝卜头的小脑袋瓜,此月津好半天才平复下心情,然后,她清楚地听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刚好赶回来的夏油杰在一旁,用古怪的声调反问: “你说,你不记得此月是谁”

  既然顺平他们都记得,那么五条悟这样又算是怎么回事此月津没忘五条悟刚刚说的话。

  “狱门疆难道还会有失忆的功能”进门得知五条前辈不认识此月前辈消息的灰原雄呆呆地问。

  不见的吧

  懵懵懂懂不太清楚发生什么事的小顺平抓着她的衣角,此月津站起身,静静地看着双手插兜极其潇洒的五条悟,叛逆的某人脸上的眼罩早就取下,即使面对众人怀疑的视线也一派淡定。

  呵。

  既然这样,刚才夜蛾正道帮忙抢救带出去的点心盒没他的份了。此月津扭头跟逐渐赶来的其他人联络感情,仿佛根本没有受到她的男朋友未婚夫失忆忘记她这回事的影响。

  一手牵着一个萝卜头,准备先去童园那边看下其他孩子,灰原雄帮忙提着此月津的点心,有些疑惑地看看此月津又回头看了看站立原地不动的五条前辈,总觉得硬邦邦站在那里的五条前辈流露出一种委屈的感觉,有点像邻居家每次出门他家那只大狗眼巴巴看着的哀怨。

  灰原雄听见七海在前面催促他的声音晃了晃自己的脑子,这样想对五条前辈太不尊重了,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就这样,因为此月津本人的不在意离开,其他人也不好多话纷纷跟着一起离开,至于五条悟五条悟自己把自己关了然后出来这种事有什么好庆祝的。

  留在最后的夏油杰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紫色的狐狸眼里笑意都藏不住: “我说,我以为狱门疆掉进海里捞了三天,结果没想到你是被此月带回来了,但是你这怎么好像真的泡海里脑子里进水了”

  “单独就忘记此月这种事,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说完就把自己满身冒着怨气的挚友丢在身后,朝后摆摆手,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再这样下去悟你就又可以享受自己的单身生活啊。”

  一言不发的五条悟垮着张脸,咬牙叫住夏油杰,话里极其幼稚: “我都没有的点心,你不许去!”

  夏油杰心情舒畅头也不回,表示勿cue。

  等高专事宜全部处理好,想见的人全都见了一面,此月津也从咒术师的身份顺利入职高专,第二天她又回到了横滨,给一个人打了电话。

  “坂口先生,请告诉我太宰在哪”

  忙到起飞的坂口安吾刚灌下一杯浓茶续命就接到此月津这通电话,听得出来对面此月津现在的心情不太美妙,秉着所剩不多的朋友之情迟疑了一下。

  此月津一句话直击要害: “我有办法让太宰治少祸害你一段时间,让他快点洗白后滚蛋。”

  “成交。”

  坂口安吾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出卖”太宰治,他实在受够了。

  即便如此,此月津也险些没抓住狡兔三窟的小兔宰子,最后还是在织田作的帮助下找到了他,也有可能是那家伙终于躲够了。

  “太宰。”

  此月津在又一个废弃的垃圾场集装箱里堵住了他,干脆摆烂的太宰治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招财猫式挥手: “嗨~阿津好久不见~”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此月津不想跟他兜圈子。

  太宰治从硬纸板做的床爬起来,皱着脸仿佛在真的思考回想,但此月津这回十分有耐心,没有动手的迹象,逗不动她这就没什么意思了。

  神色恹恹的太宰治露出了鸢色的双眼,此前绑住半只眼的绑带消失不见,这还是此月津第一次直面他没有遮挡的面容,眉眼文雅轮廓秀丽。

  像一只贵气又娇里娇气的布偶猫。

  他歪了下头,将此月津的反应尽收眼底,分析出眼前这个人的心理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有些问题不用回答他或者她都知道答案,但就算这样他忽然也想问问。

  “真的,不能回去了吗”覆在发丝下的眼睛虚虚地望着她,像是在看空气,又像是在看她。

  “那你呢”此月津眼中情绪平静如水,清澈见底。

  太宰治轻轻地哼笑了一下,撑在床沿的苍白手指敲出没有韵律的节奏。他的确是后悔了,但现在想想,其实他后悔的从来都是这件事失败了,既没有让她回到自己的故乡,又没有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真是一场失败透顶的谋划。

  杂乱无序的敲击声回荡在冷寂的空气中,太宰治昂起头,笑而不语,如果重来一次他依旧会这么做,只是要更周全更隐蔽,一定不要被她发现,不会再有意外发生。

  眼看着此月津动了动搭在刀柄上的手指,太宰治乖巧地主动转移话题,主动说出了此月津这次来的另一个目的: “他知道了。”

  “那个讨厌的白毛在那些存在恢复你的时候,正好处于名为狱门疆的空间里,和外面的世界还不在同一个位面上,你可以视为夹在一个时空缝隙里,所以他的思维没有完全按照时间线正常修复。”

  “而且,是全部都知道了。”

  他知道你曾经打着为了他好的缘由主动放弃了他,就这样丢下了他。

  霎那间此月津的脸上一片空白。

  ……原来是这样,她回避的猜想没有错。

  太宰治仔仔细细地将此月津的每一寸反应记下,然后冷漠地细致分解剖析,好半晌才眨了下眼,有些无奈,不情愿地张了张嘴: “你不回去吗”

  回……去

  唯独这个词下意识地暂时被她排除在外。

  冷飕飕的集装箱里此月津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是夏油杰的来电。

  手中的手机叮铃铃个不停,此月津迟迟没有按下接通的按键,她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

  而东京高专那边,太宰治口中那个讨厌的白毛傻眼了。

  五条悟闷不吭声憋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在他还在纠结的时候看戏的夏油杰终于好心提醒: “此月离开高专去横滨了哦,谁都没说。”

  横滨!五条悟一下警觉地支棱起来,此月津在横滨的有纠缠的人可太多了!于是,趁火打劫的夏油杰框五条悟答应了一系列条件才打了个电话。

  “嘟——”

  五条悟趴在夏油杰的肩上望眼欲穿,可那边的人迟迟没有接,他开始坐不住,好在下一秒提示声骤然停止,接通了。

  那边没有人说话,有些奇怪。

  夏油杰在五条悟疯狂示意的眼神下清了清嗓子,准备说出提前商量好的理由。

  “喂此月你在吗”

  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此月津还是久久没有声音,夏油杰微微皱了下眉,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五条悟更是直接站起想直接去趟横滨。

  “在。”此月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压抑的沙哑。

  总归是终于回应了,五条悟又趴了回去,耳朵恨不得贴上开着免提的手机上。

  “是这样的,你不是刚回来了嘛,高专的大家想一起聚个餐,时间的话……”

  夏油杰本来想跟此月津商量下什么时候,但五条悟在一旁拼命使眼色,只差上蹿下跳,一张嘴叭叭个不停无声比划“今晚”,忍耐到额头上出现井字的夏油杰还是随了他的愿。

  “时间就定在今晚八点可以吗”

  那边此月津的声音又消失了,格外的安静。

  五条悟数着她的呼吸声,一下,两下,三下……

  终于——

  “好。”

  挂断电话,五条悟并没有那么高兴。

  他站直了身子,看了看空落落没有戴戒指的手指,没被眼罩束起簌簌落下的碎发遮住了眼睛,像是寒冬里灰色的云覆住了朗空,雪色的睫羽轻轻地合上,悄无声息地藏起苍蓝中沉沉的阴影。

  同样挂断电话的此月津盯着手机有几秒没说话,太宰治再明白不过她要离开了,在她抬头看过来的时候微笑地鞠躬弯腰比划了一个请离开的动作。

  但此月津没有,她走近了太宰治,以一种无法抗拒的力气揪住他的风衣后领让他站直,别作妖。

  “收拾东西,跟我走。”

  太宰治动作有一秒出现停顿迟疑,很快掩饰着真实情绪脸上出现表演话剧般夸张的表情。

  他可怜兮兮地缩了缩脖子,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插在兜里的手动了动,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我也可以把你打晕带走,你要看看谁更快吗”轻描淡写地阻止了太宰治的小动作,说着此月津熟练地就要一手刀下去。

  太宰治识相地把自己的手从兜里拿出来举起,他每次招惹阿津后阿津打晕他的力度都是看心情,心情非常不好时醒来后会格外的酸痛,就现在这个心情阀值,他决定还是顺从些。

  “唉。”他装模作样地叹气,心里想着等回头要给安吾出点什么麻烦。

  此月津带着太宰治回到东京,找到了青叶葵,现在所有人再次想起自己的这种情况,很多之前她做不了的事都可以安排。

  青叶葵,也就是曾经被家族视为一个联姻工具和五条悟相亲的那位世家贵女。

  成为一名辅助监督后在此月津的安排下参与进咒术界的变革,并在中间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后来凭借自己的个人能力和资历进入咒术界和普通人类政府交接机构中工作。

  如今因为咒术界的特殊地位,更是在政坛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蜕变后的青叶葵得到过夏油杰的夸奖——她是一个天生的政客。

  有对此月津记忆的青叶葵欣然答应她的请求。

  同样是躲起来销声匿迹,帮政/府进行地下/工作来清洗自己的档案,不如来这边,至少那些任务的难度在可掌控的情况下没有横滨那边给的离谱。

  太宰治这个不自爱的家伙现在拎一拎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横滨异能特务科,坂口安吾很快收到上面的通知,太宰治离开横滨且由东京方面接手,他现在才知道此月津提供的帮助就是是直接带走了太宰治。

  这种事在有心人的操作下进行的速度简直是飞快,坂口安吾对此表示——无语,不过他应该可以少喝几杯咖啡了。

  处理完这件事,很快就到了晚上八点,此月津依言来到了夏油杰所说聚餐的地方。

  很意外,一屋子人全都到齐了,他居然不在。已经喝上酒的硝子斜靠在座位上朝她挥挥手,让她坐到那边,中间和坐在对面的七海建人不经意地对视一眼。

  全程围观的夏油杰悄然感叹着某人的险恶用心。

  再之后的事此月津就只记得似乎吃了一些烤肉,身边的人一直在给她倒酒,许是那些烦闷的心事都随着昏黄的灯光溺在酒杯里,此月津放纵自我喝下一杯又一杯。

  所造成的后果就是,她断片了。

  当她醒来后眼前一片漆黑,头也痛得厉害,关于昨天后来的事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是哪里

  一只手按住疼痛炸裂的太阳穴,一手撑在绵软的床垫上缓缓起身,手掌摸到身上衣物的布料,这身衣服不是她原来的,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舒适的和式浴衣。

  还好不用闻宿醉后难闻的臭味,不过这里似乎是个陌生的地方,硝子没把她送回高专宿舍吗嘶……好痛,此月津又狠按了下仿佛在打鼓的太阳穴,下次不喝这么多酒了。

  凭着极佳的感知能力,此月津忍着身体不适摸到放置在床边地上的刀,再看周围依旧没有开关,倒是感觉墙角似乎立着古朴的灯架。

  此月津在黑暗中缓缓站起身,皱着眉头将披散下遮住视线的发丝别到耳后,宿醉的后遗症让她的反应都变慢了。

  能感觉到地板和墙壁全都是木制的,空荡荡的房间四四方方,除了一张床也没有其他大家具,空气中还有种浓郁的香气,有些熟悉,是那种古时平安京贵族会用的昂贵香料,此月津并不喜欢这种味道,有些刺鼻。

  大致估摸了门的方位,她赤脚走到那里,伸出手想要去触摸,触手的感觉却不是坚硬的木门,而是——带着温度,有些软的人的身体。

  她怔然间睁大瞳孔,这里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

  惊讶的此月津打起精神想出声问是谁,伸出去触摸的手正要退回却被一下扣住了手腕,在此月津下一个动作前突然用力向他的方向一拽,另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掌顺势按在她削瘦的肩上。

  随着一阵眩晕转身,他们站立的位置对换,此月津的脊背抵在门上,被握住的手腕以一种最无力反抗的方式压在耳边。

  动作幅度过大使得宽松的浴衣从肩头滑落,他的掌心没有任何阻碍地相贴住藏在衣衫下的细腻,大拇指描摹到随着呼吸不断起伏的颈脖。

  黑暗中无法忽视的视线也随着手指描摹着皮肤的弧度,压抑的滚烫一点一点攀爬向上,牢牢地从后面箍住她颈脖,此月津茫然间有种错觉后颈要被他的手心烫伤,头痛牵引着人不自觉地轻微挣扎了一下,那只手却忽然向后收紧让她昂起了头,使抱住她的人有种错觉,她在献上自己的唇。

  下一秒,无法忽视的灼热落在她的唇上攻城略地,急切地撬开唇齿相依碰撞,像一条渴到快要发疯的鱼终于啄取到清甜的泉水,拼了命地想要靠近点,再深一点,自私地想要吻化她揉进身体里再不分离。

  和充满侵略性行为不同的是,这个吻是草莓味的,甜甜的。

  按在后颈的手掌顺着手臂摸索到她握着刀的那只手,像是不满她这个时候还记得她的刀,带着薄茧的手指恨恨地穿插/进她的指缝间,颇有些用力,带着极强的个人情绪。

  达到初始目的的手指没有善罢罢休,而是继续探进她的手心灵巧地拨弄刀柄,直到此月津彻底松手任由她的心尖尖日轮刀跌在地上才满意。

  狂风暴雨的吻逐渐因为得到满足而又变得和风细雨,啄吻的人依依不舍地从唇上离开,抬眼看了看此月津半合的碧色氤氲水泽,又忍不住亲了会她的眼睛。

  另一只空闲汗湿的手爬了上来,拨开她披落在肩头的凌乱发丝,埋下头去耳鬓厮磨,空气都变得十分暧昧,此月津却发出一声闷哼。

  “悟,你是狗吗”此月津伸出软弱无力的手想要推开咬在她肩上的人,这一下咬的也太狠,都出血了。

  “放开。”

  被说狗的五条悟依旧闷不吭声,此月津被咬的这一下逐渐恢复了理智,知道事情还没过去,这是要算账了。

  忍着敏感位置的疼叹息一声,推拒的手搂上不肯松口的五条悟脖子上,扯了扯他的头发,声音慵懒沙哑: “那你要什么时候放”

  黑暗中半天才传来五条悟含糊不清的冷哼,舔了舔被他咬破的伤口,此月津倒是极有耐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后脑勺。等此月津手都有些酸了才憋不住张了张嘴: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装的十分可怜,似乎此月津就是那个玩弄他又无情抛弃他的负心人。

  明知他这副样子是装出来的此月津轻轻笑了一下,收紧搂着他后背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犹如天鹅交颈缠绵悱恻。

  “我的错。”此月津亲昵地跟他贴了贴耳朵,干脆直接地道歉。

  但这不是五条悟想要的目的,就这么简单地认错有点……噎得慌,他还有一堆的气想出,比如当初此月津当着他的面就这样跳进那个时空缝隙里的那件事。

  越想越气的五条悟就觉得牙痒痒,恨不得再咬一口: “你就是个惯犯!嘴上说着错了,下次还会!”

  心知自己的话没有多少可信度,此月津也没有办法。

  “那你是想把我关在这里吗”

  “可以吗”就算屋子伸手不见五指也能感觉五条悟的眼睛正在放光,显而易见这个想法他现在正在付诸实现且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

  “不太行。”

  五条悟垂头丧气。

  “如果我们一直在一起那么关不关有必要吗”此月津在他的耳边轻轻述说着。

  侧过头的时候吻上他的脖子,被触碰到肌肤紧紧绷着,哪怕看不见也知道五条悟正咬着牙也不肯放松。

  “那不一样。”他声音变得低沉,太多不可说的想法时时刻刻都在搅弄着摇摇欲坠的理智,他应该尊重她,应该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

  爱是不讲道理的,它会让人疯狂。他害怕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伤甚至是死亡,当珍重的意念达到了极致就是无法控制的想要掠夺,想要控制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不要受伤,不要离开,不要关心别人,只要一直看着自己不行吗

  直到吻到突起的喉结才制止了五条悟身上越来越低的气压,嘴硬装模作样的男人松下肌肉搂上她的腰,轻轻松松把她脚离地提起来抱进怀里,十分契合。

  “我知道了。”此月津拍了拍五条悟放松下的脊背,他默不作声垂头丧气,像一只看不见她就会焦虑的大猫耳朵都焉耷耷的。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很忙,如果我一直待在家里就见不到你了,我也会很想你啊。”

  “我们可以每天一起起床刷牙洗脸,一起出去刷刷咒灵任务,一起去好吃的店里吃饭,一起晚上回家睡觉,这样的一起可以有很多很多天。”

  此月津慢声细语,字里行间的意思都是在告诉他——我爱你,我想见你。

  最后她捧起五条悟的脸,在他的额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视若珍宝。

  五条悟似乎是呆住了,半天才闷闷地出声。

  “津津子……”

  “嗯”

  “你身上好烫。”

  ……。

  “唔,明明是你……”

  话完没说还又被堵了回去。

  意识沉沦之前此月津觉得似乎听见了什么熟悉的声音,突然一下神志清醒地坐起身。

  “悟,别出声。”她捂住五条悟的嘴让他安静下来,侧耳听着那个生怕听错的动静,直到几乎是扯着嗓子骂街的猫叫真的越来越近,此月津才发现不是错觉。

  她连忙推开五条悟,随便拢了下浴衣匆匆下床,才被感动的五条悟不敢置信地拉着被子看着她就这样将自己抛之脑后。

  门外已经有小爪垫伸出指甲划啦木门的声音,唰一下拉开刚才那扇被五条悟挡住的门,明亮的光线让此月津差点都睁不开眼睛。此月津反射性地闭了下眼,一团黑色的毛茸茸已经冲了上来,两个小爪子左右开弓挥得是虎虎生威。

  真的是玄次郎回来了!此月津一边挨着喵喵拳一边搂住自己的小猫,心想玄次郎都不知道怎么样才找到自己,一定受了很多苦吧!但此月津托着玄次郎的肚子时候摸到一团软绵绵的肉,就这样掂了掂。

  ……。

  “玄次郎,你是不是重了”抱着玄次郎的此月津用手捏脸捏它的小肚腩。

  有被冒犯到的玄次郎一下从她身上跳了下去,端坐在地上变回那个总是气定神闲的优雅黑猫先生。

  “喵呜——”才没有。

  “津津子——”

  屋内另一只被抛下的小猫咪也叫了起来,此月津站在回廊上抬首含着无奈的笑意回望,一阵风从庭院里徐徐而过,吹乱了回廊上此月津的衣袖,清透的光描摹着她的轮廓,眉眼温柔。

  床上衣衫不整的五条悟侧躺用手撑着头,勾起了嘴角也露出一个微笑。

  没关系,他们的时间以后还有很多,终此一生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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