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歌跟着我出了门，她本就是因为怕吴佳芮对我有什么过分的行为才跟着一起来，看我出门，也就不再留恋那个包间。
门还没合上，她便说道：“我确实没有想到。”
“没事想到我来居然是为了放吴佳芮一条生路？”
“不是，”她摇头：“没想到你和人发起火来居然是这样的。”
她想了又想，终于找出来个形容：“跟小说里似的，而且是那种古言或者什么，绝对不是现代文。”
“是吗？”我没觉得：“可能因为最近在看古言，所以有点串台？”
“可能吧，”王歌点点头，没有问我为什么看起了言情，而是问我：“吃饭没？我们去吃宵夜？”
“在吃宵夜之前，”我拿出了一直在通话状态的手机，对着王歌晃了晃，等她看清楚联系人名称这才对着电话说道：“听到了吗？我很安全，准备去吃饭了，可以挂了吗？”
朗月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过来：“你口才不错。”
“谢谢夸奖，但我现在很饿，今天的飞机餐不好吃，我只吃了一点，所以我需要先挂断你的电话，和鸽子去吃个宵夜。”
确认我没事，朗月的声音也变得慵懒：“嗯，去吧。”
从王歌看清联系人姓名后，她便一直对着电话说什么“你老婆在我这里，非常安全，你不用担心”之类的话，搞得我一边和朗月通话，一边担心万一有过路的人，认出了我们又听到了王歌的声音，该如何是好。
所以王歌理所应当收到我的一记白眼。
王歌对于我的白眼十分不满，瘪了瘪嘴，道：“你看吧，谈恋爱还是要担惊受怕的。”
她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小声问道：“你准备退幕后也是这个原因吧？”
我心想她现在知道看周围了，刚才又在做什么，嘴上却是说：“什么原因？”
“为了谈恋爱啊。”
“哦，也没有准备全退，该发歌还是要发，有综艺诚恳邀请我肯定还是会上，但会以做幕后为主业。”
“啧啧啧，”王歌咋舌：“你可真贪心。”
“人嘛，就是这样的，都是既要又要。”我大言不惭道：“反正我和朗月谈恋爱只要不占用公共资源就好了。”
她眨眨眼睛，说：“你也知道，占用公共资源什么的，是个伪命题，对吧？”
对于王歌不留情面的戳穿，我自然有我的答案：“那要看什么公共资源了，如果说是娱乐版的头版头条，那的确不算，但只要不惊动什么警察啊，公安啊，不要造成不良影响就好啦。”
“你俩谈恋爱连居委会都惊动不了，还能惊动这些？金闪闪你脸皮真够厚的，”王歌总结道：“厚脸皮今天请我吃饭。”
我相当有诚意地连说三个吃，保证这顿宵夜由我金某人埋单。
虽然刚才推门进入包间时我并没有什么忐忑的情绪，王歌在，我就没有什么顾虑。但是现在想来我却是一阵后怕。
这也就是吴佳芮虽然蠢但是不毒，所有事情都小打小闹一样，万一她是个狠毒的人，今天出门带把刀什么的……
我倒是没什么了，万一王歌……
只是想想就觉得后背要冒冷汗。
王歌看我这样，就知道我又在胡思乱想：“好啦，都出来了，还怕什么。”
“也是，都结束了，”只是吴佳芮的声音却依旧在我耳边久久不散：“卓悦真的要和她解约了？”
“嗯，而且她可能还要吃官司。”
“什么官司？”
“你也知道她还是有一些代言的，虽然品牌不大，但是不管大品牌还是小品牌，卓悦一视同仁，代言费向来狮子大开口，现在要赔偿自然也不会太少……”
“那她怎么办啊……”
“你别当烂好人啊，”王歌连忙制止我要开始风暴的头脑：“她那个人呢，你对她好，她不会感谢你，但是你但凡对她有哪怕一丝丝的不好，她就要记你一辈子的。”
“还会把过错都放到你身上。”
“你看，你都明白。”王歌说：“那你刚才还和她说那么多。”
“我也没想到我会和她啰嗦那么多，”我叹了口气：“本来想着问问她为什么要泼赵雨停污水，再告诉她努力就可以获得新生活，就完事了。”
“那也说挺多的，”王歌皱着眉头说：“我以为你约她是为了骂她，要知道你今天佛光环绕，我就不帮你约人了。”
“佛光环绕啊……”我品了品自己刚说的话，确实，挺普度众生：“没忍住，就那么说了。”
我解释道：“毕竟一个比赛出来的，而且一直没什么直接冲突，她突然这样让人生气都有点气不起来。”
“太蠢了。”
王歌的眉头依旧没有展开，嘴上说我佛光环绕，自己的语气里却也是惋惜：“犯蠢犯到快将自己的职业生涯搭进去了。”
我点点头，叹了口气，不知道我刚才的话吴佳芮到底听没听进去：“不说她了。”
吴佳芮以后会怎样，在今夜之后都将与我无关。比起一个与我无关之人，我更关心我的好朋友：“你毕业演唱会拖到现在了，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办啊。”
“我也不知道，”王歌叹口气：“郑总本来火急火燎让我毕业，结果好像投资人不太同意，想我再跳一年，给剧场带带人气，所以就这么拖着了。”
“啧啧啧，你们公司还真是不吃干喝净你，不罢休啊。”
“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也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小艺人啊。”王歌的声音里充斥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奈。
“但是这不正好顺了你的意，多跳一段时间。
“快别说了，”王歌摆摆手：“我不在这段时间换公演了，前段时间学舞蹈学得我累得够呛。”
“你还会累？你不是三五年前就可以一晚上扒一套公演了吗？”
王歌看看我，一脸无语：“小道消息不能信啊，你当我是神啊，一晚上扒一套。”
她伸出两根手指头，谦虚道：“怎么着也得两晚上。”
“差很多吗？”
面对我一脸无语的表情，王歌先我一步打开网约车的车门，上车，报了手机尾号，这才接着对我说：“餐厅我选，单你买。”
“我买我买。”
王歌却也是真不客气，虽称不上狮子大开口，但也独自一人吃掉我五百大洋。
有点肉疼。
“越有钱越抠门，这话是真的。”王歌看着我买单时略带心痛的表情感叹道。
“我现在很穷的，”为了证明我并非在哭穷，解释道：“做剧简直跟烧钱一样，去年的代言款刚到账，我这边投进剧里，连点水花都看不见。”
“这么夸张？”
“非常夸张。”我点头：“租场地要钱，做装置要钱，而且还要给演员留预算。”
虽然我没有准备拿着自己的大名去做监制策划和导演，但万一因为欠薪引起诉讼被发现这一切的“主谋”都是我，那艺人金闪闪的脸就真的要被我丢光了。
“但是以后收钱也会很开心吧。”
“那可未必，万一我的戏不卖座呢？”
“呸呸呸，”王歌嫌我说话不吉利：“你的戏一定会大卖特卖，场场卖空好吗？”
“好，我的戏，一定大卖特卖，场场卖空。”
王歌对我未来的职业规划很是感兴趣，毕竟我现在转去做幕后实在算得上急流勇退。
“也是受星星姐的启发啦，你看她这两年也是做节目多过做艺人，与其任人摆布，不如主宰自己的命运！”
诚如我之前所说，艺人是整条流水线上最令人瞩目的一环，却也是最无法决定自己命运的一环。这么多年过去，虽然大家都在吐槽，有些艺人做着做着，就将自己做成了资本，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却不得不承认，只有成为了所谓的“资本”才能真左右自己的人生。
虽然现在就向这一步迈进可谓步子扯得有点大，但我却觉得这是我最好的机会。
还是那句话啦，我觉得我过气会比较快，不如趁着现在手里有钱，为自己买一些养老保险。
王歌听我这么说，觉得有道理但也觉得操之过急：“你也说了，你在学习唱歌和表演上花了不少钱和时间，现在就这样放弃，不可惜吗？”
“那我也说了，我既要又要的嘛，”我扬扬下巴很是骄傲：“学表演有利我站在演员的角度看世界，学唱歌，我以后还是会出专辑的。”
我将自己的规划说给王歌听：“那要是剧卖得好呢，我就拿点钱出来，奖励自己一张专辑，要是赔本……”
我的确想过赔本的可能性：“要是赔本我不是还有卖座的剧嘛，就安排卖座的剧再演一遍，赚点钱给我出专辑。”
听我这么说，王歌也没有了顾虑，站在一边安心等着车来接我们。
和王歌告别，我转身又回了机场。
王歌打趣我，说小别胜新婚，我这么猴急地回北京，不利于感情的长期维持。
我请哼一声，一口咬定我着急回家的原因是，金窝银窝不如我自己的被窝。才不是着急回去找朗月的，而是回去找我自己的小窝。
并且没有告诉王歌，只不过朗月恰好在我小窝等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