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我又被她们指挥着拆礼物。

  邢楚姚送了一整套餐盘碗筷,完全不顾及我是不是有空自己在家做饭;徐昕然则是送了一套水杯,不过那套水杯没在包装盒里,而是在茶几上,按照她们的说法是因为没杯子喝水,干脆先拆了再说;王歌送了一整套她的毕业物料,带签名的那种。

  我对这件礼物提出了强烈的质疑:“这种东西不是应该我们人手一件吗?怎么变成了我的搬家礼物?”

  “她们几个说得太仓促了,”她的手划了一圈,仿佛在说今天这个局是在座的人一起攒的:“我没空准备,你们俩的礼物先凑合吧,以后再补。”

  “你看,”邢楚姚洋洋得意,道:“搬得晚有搬得晚的好处吧。”

  “不是,”我这才意识到口口声声说自己忙,没空搬家的邢楚姚正坐在我家客厅吹水聊天:“你不是忙吗?”

  “我明儿搬。”她说:“这不是听闻你俩今天搬家,所以提前回来了半天。”

  “很好,所以下一个问题是,你们为什么在我家?”

  “因为我来那会儿朗月在你家。”

  我看着朗月,用眼神问她,她为什么在我家。

  “阿扬叫我下来的,”她不顾其她人的目光,过来搂我的腰:“说好的,她拿不准你的习惯,我来帮你。”

  确实,是之前说好的,所以我的语气软了下来:“你那儿收拾好了吗?”

  “你管你么多干啥,”邢楚姚一脸嫌弃:“她那就算没收好,晚上睡你家不就行了。”

  “不是,”邢楚姚避开我的眼睛:“你盯着我干啥,我啥都没说错啊,实话实说啊。”

  “我要不然再给可可打个电话?”

  相处要整个人往后躲,双手护在胸前:“你别笑了,给人整得毛骨悚然的,我不说了还不行。”

  朗月却在我旁边小声说道:“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小区是个高档小区,建筑质量相当靠谱。

  我却莫名觉得家里这会儿四处漏风。

  得换个地方待着。

  “晚上吃啥啊?咱是不是挺久没吃火锅了?”

  “叫外卖呗。”邢楚姚像是完全没意识到,我是因为她们几个搞得我家四处漏风才不愿意在家待着,甚至补了一句:“谁家暖房出去吃啊,不都在家吃?”

  “出去吃。”我义正言辞,不容置喙:“租的房子,油溅到墙上我得赔钱的。”

  在几人咋咋呼呼说什么,我赚得也不少,但是钱越赚人越抠。

  朗月相当认真地说道:“这叫勤俭持家。”

  “好,非常好,”邢楚姚鼓起了掌:“朗月你真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是吧?”

  周诗远一巴掌盖在赵雨停脑袋上:“金闪闪要是鸡狗咱是啥。”

  赵雨停得意洋洋:“你们是队友,我又不是。”

  要不是叫的车已经等在楼下,我简直想转头回家。

  提问,队友们,哦不是,前队友们都像小学生怎么破!

  火锅店是赵雨停推荐的,据她说是她在帝都吃了这么多家后吃到最合口味的红油火锅。

  我们几个人仗着冬天天冷,戴着口罩捂着帽子,鱼贯往店里钻。

  所谓当“明星”这几年,我确实感受到了不同的生活,只是更多时候,落在实处的烟火气才能让我有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比如此刻。

  天气骤冷,预报说今夜有雪,屋内升腾的热气遇见冰冷的窗户凝结成一层雾气。

  锅底“咕嘟咕嘟”冒着泡,鸭血已经飘了起来,周诗远叫停邢楚姚准备收回的,夹着已经烫好的毛肚的筷子,照了张照片。得意洋洋向坐在她旁边的王歌展示自己的绝佳构图:“你看,好看吧,啥叫烟火气,这就叫烟火气。”

  王歌没空搭理周诗远,她先前下的大半盘牛肉在她喝饮料时已经不知所踪,想必是大半盘已经进入了我们碗里,她得快点捞,不然一口也吃不上了。

  周诗远看了看另一边同样在努力锅底捞的赵雨停,嘴上说着我们这群人不懂欣赏,然后打开了朋友圈。

  “冬日,老友,涮火锅,好好好。”

  发完之后,还不忘夸赞自己的文采。

  “赶紧吃吧你。”王歌终于捞到了牛肉,开始友情提醒周诗远:“再不吃就什么都没了。”

  “没了还不简单,”周诗远拿着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机,扫了桌上的二维码:“再点一盘不就完事了。”

  我本人今夜滴酒未沾,上次宿醉之后的感受仍历历在目,我可不想再带着快要炸开的脑袋赶飞机。其她人都或多或少喝了点,最开始说不喝酒的,偏偏赵雨停说好久没跟我们一起喝一点了。

  于是开了几瓶啤酒。

  酒足饭饱,我的几位好姐妹扬言不醉不归,由于只喝了几瓶啤酒没醉,所以要去我家打麻将。

  “我家哪来的麻将?”

  我本人,不会打牌,而且由于定力不足,没办法在牌桌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所以至今也没学会打牌。

  家里自然也不会有麻将。

  “我猜到了,”赵雨停早有打算:“所以我不仅送了你一台唱片机,还送了你一套麻将。”

  我满头问号:“刚没看见呢?”

  “阿月帮你收起来了。”

  “朗月,”我声音高了八度:“你怎么还帮她们藏东西呢?”

  朗月却不说话,只是看着我傻笑。

  得,给自己找了个女朋友,但是胳膊肘朝外拐。

  一只胳膊当然拧不过好几条大腿,于是我们一行人打哪来又回哪去。

  车开到小区门口,赵雨停喊了让司机停在路边:“我去便利店买点东西,你们先回。”

  “一起去咯,”既然车停了,不如简单遛个弯:“刚吃撑了,稍微走一下吧。”

  虽然天冷,但是吃饱了也就没那么冷了。

  从小区门口走进去算不上太远,走一走权当消食。

  徐昕然生理期,虽然不像朗月那样,十次月经八次痛,但也人软绵绵地没什么力气。

  “你俩先上楼呗,”我没让她俩也跟着:“家里暖和一点,我等会儿带袋红糖上去。”

  徐昕然拒绝:“我没事。”

  “你没事也得给朗月备着啊。”

  徐昕然听了直摇头:“算我多余。”

  我下车关了门,裹紧外套和赵雨停一起往便利店走。

  “你俩真在一起了?”

  “嗯。”

  “我能抽根烟吗?”

  “等等,”这两句话说得,十分容易让人误会:“你不会暗恋我吧,知道我和朗月在一起了甚至需要抽烟解闷?”

  为了严谨,我又补充道:“或者你暗恋朗月?”

  见我不拒绝,赵雨停拿出根烟点燃,深吸一口后才说:“收起你过于丰富的想象力,姥子一下午没抽烟了,憋得慌。”

  听起来的确对我和我的女朋友没什么想法,的确是烟瘾犯了。

  “少抽点。”赵雨停开始抽烟并不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

  作为RAPPER,没纹个花臂反而不符合我对说唱圈的刻板印象。

  她站在垃圾桶边,规规矩矩抽完烟,捻灭烟头扔进垃圾桶里,我们这才进了便利店。

  打麻将是假,我看着她抱在怀里的酒,想着她怕是真的想要不醉不归。

  我看她抱得费劲,走到店门口拿了个购物筐给她:“先说好我不喝啊,明儿还有事。”

  “我明天也有,”赵雨停将酒瓶放进框里,接了过去:“买点呗,喝不完放你这,我下次来再喝。”

  “您这是以后来帝都不准备订酒店了呗?”

  “对,”她点头,鸭舌帽也挡不住她炯炯有神的眼睛:“您就是我的如家。”

  “别,”我制止她:“我这可比如家贵多了,至少得是个*尔顿,而且是华*道夫,不是某朋。”

  便利店的店员听到我俩斗嘴,虽然没认出我们是谁但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华*道夫的迷你吧怎么都得送酒水吧,”赵雨停来了劲,将装了酒的购物篮递给我:“刷卡。”

  “你要让我买单,我可全都换成气泡水了啊。”

  赵雨停今天晚上要喝酒的念头根本止不住,一边说着我这顶多桔*水晶,一边自己去刷了二维码。

  就像桔*水晶会提供橘子软糖一样,我虽然不提供附带免费酒水的迷你吧,但是零食还是要提供一点的。

  泡椒凤爪,鱼皮花生和瓜子,再买一点膨化食品,主打一个垃圾食品拉满,和计划中的巧克力还有红糖一起结了账。

  我们走在帝都的冷风里。

  风很冷,非常冷的,我将头锁紧帽子里,问赵雨停:“你那个厂牌……”

  赵雨停看到突然站在原地不动的我问道:“我厂牌怎么了?”

  “你刚有没有觉得有一道红光。”

  “红光?”他不解。

  “就相机对焦对焦的那种红光。”

  我心想总不能这么倒霉,第一天搬家就被狗仔盯上,这小区不是什么明星众多的小区,我们虽然一行三人一起搬了过来,但也没有这么快就发现我们住处的道理。

  "没有啊。"

  话遂这么说,赵雨停却还是跟我一起环视了一整圈。

  别说人了,连辆停在路边的车都没有发现。

  于是她说:“你是不是累着了,出现幻觉了。”

  “也可能是别的光吧,毕竟也不止对焦灯是红光。”

  “我看你就是太累了。”她将提着酒的袋子换了个手,接过我手上的那一袋零食:“走吧,回去休息。”

  ----

  晚了几分钟!

  跟朋友聊天,一不小心就聊过点了

  阅读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