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上我并不觉得朗月有多饿,原本那碗面只剩了个底,新的一碗面朗月则是没吃两口就说自己饱了。
“真的吗?”我看着朗月有些怀疑。
朗月看着我的眼睛,十分诚恳:“真的,刚太饿了,我连汤都喝了,喝饱了。”
对此她的解释是,因为喝了上一碗的汤,用汤灌饱了。
我仍保持怀疑的态度,然而她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灌了个水饱。
没办法,我们只好浪费了半锅面。
剩下的面被冲进马桶里,随着水漩涡一起进入了下水道,我忍不住感叹道:“深觉浪费可耻啊。”
又看到旁边的朗月,没忍住和她开起了玩笑:“下次再这样我就用我吃剩的汤给你煮锅菜得了。”
谁知她闻言却是眼睛一亮:“好呀,节约粮食,人人有责!“
我看着朗月的表情觉得这不止是节约粮食那么简单,可是看着朗月一脸诚恳的表情,就算我觉得奇怪,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奇怪。
将奇怪的感受放在一边暂且不谈,总之我不会真的用剩汤给朗月煮菜,这万一被传出去,月兔们一人一口吐沫就可以淹死我。
后面两天,成·娱乐和初品传媒分别发了不少demo来,虽然选歌的事项一起推进,我却不会搞混两边送来的demo。
虽然一般来说demo配器简单,人声也多为哼唱,但是且不论歌曲调性是否合适,成·娱乐这边发来的有些大部分demo仅从作品的完成度来说只要填了词,就算不改编曲也能直接录制。
初品传媒那边就……
先不提作品结构,就适耳性来说,我觉得加点DJ鼓点搞不好可以成为短视频平台的爆款。
“能成为的短视频平台的爆款已经很好了。”宋薇对于我提出的质疑十分不满:“传唱度才是第一位的,没有传唱度,作品制作得再好都是白扯。”
我却十分不认同。
诚然我并不准备走纯歌手路线,但是短视频平台那种十几秒听歌的状态却是我一直不愿意苟同的。
换而言之我无法接受一首歌只有副歌的几十秒甚至十几秒能听,如果展开听全曲则会是一种折磨。
“曲高和寡你没听过吗?”
我听过,我当然听过,但我也知道,互联网时代的制胜秘籍是彻底下沉或者精心制作。
当然,即便如此也不是说歌曲一定会成为爆款,无论哪个选择都有不温不火甚至扑街的可能。
既然如此,我当然要选择我自己更喜欢的方式。
宋薇见我不肯松口,只好说他们再去收一收歌。
“尽快吧,”这次倒是我催起了进度:“后面的录制和报批都需要时间,以及我已经和梅老师说好做我这张专辑的监制了,改天你们找人去跟他签个合同。”
宋薇知道我在跟梅一白学唱歌,猜想我这么做估计是听了demo之后对于他们选择的制作人不放心干脆去刷了自己的人情卡。
只是她也有她的担心:“梅老师那边价格……”
我现在很希望宋薇就站在我的面前,这样我至少可以在她面前翻一个巨大无比的白眼来彰显我此刻的无语:“梅老师怕我丢他的人,主动请缨来做的监制,价钱你按照预算往上提一点给他就行。
宋薇有些犹豫,但见我不肯让步只能说道:“好吧。”
我叹了口气:“你放心,请他绝对物超所值,比起一张粗制滥造的EP伤了粉丝的心,制作精良的EP更能留住粉丝不是吗?”
毕竟我那个时候看起来十分不想出道,出道后的这几年虽然进步了一些,但是临近毕业还是有人在唱衰我。
说我乘着朗月的风起飞,等毕业单飞,没了朗月这棵大树我迟早要从人群中来到人群中去。还有人说我一直没有明确的事业规划,出道三年看起来什么都尝试了一点但又没有深度参与,虽然看起来有了点事业心但好像不多,所以出道后估计也就是混混日子,谁知道我以后会怎样。
我的粉丝们倒是了解我多一些,知道我在深耕创作,于是猜我会毕业即转幕后。
我确实是有一些压力的,单给后的第一张EP就摆烂,别人还有可能是公司不做人,到了我这里就可能变成,艺人自己不争气,公司就算殚精竭虑也没用。
小作坊到底是有着小作坊的弊端。
邢楚姚那边虽然崇文传媒一心想把她扔进剧组,但是对于毕业后的第一张专辑也是尽心尽力。她手上当下也有着不少的demo,我那天听了听,虽然也不如成·娱乐这边给的质量高,但至少能听出来用了心。
“那谁让你不来余生。”听我长吁短叹,周思睿偏偏还要来火上浇油。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打算:“我欠了你们余生太多人情债了,再欠下去是不是得一辈子给你们打工啊。”
“别别别,”周思睿火速划清界限:“我也是余生的打工仔好吧,但是,你来余生也算一大助力。”
“什么助力?”
“余生快乐”已经有REST这样成熟的制作人和曲作家,加上邵淼也是能唱能写的,就余云舒加上邵淼两个人,随便写一写便可以养活整个“余生快乐”。
“他俩那个词写的烂死了,”周思睿却是一脸嫌弃:“大舒前两年因为被流放的经历还能写点怀才不遇的歌,这两年眼看着起来了,倒是把当年积攒的才气磨得差不多了。”
“那不是还有淼哥。”
“你快别提了,”周思睿皱着眉头,佯装痛苦:“他那个创作能力最近跟他的恋爱状态成正比,上次有首歌,写前半首时在跟悠然吵架,后半首俩人和好了,前半首苦情歌后半首阳光明媚,别提有多分裂了。”
“还有这出?”这可算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拿起手机打开播放器输入了邵淼的名字,问周思睿:“哪首啊?”
周思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当然是被毙掉了,还能发出来被大家一起嘲笑啊?”
我义正言辞道:“给大家带来欢乐也是艺人本职工作的一部分。”
周思睿懒得跟我打嘴仗,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不愿意来就算了,是我们余生快乐没有这个福分。”
我明白,如果我想要加入余生,至少现阶段余生的大门随时为我敞开。
然而我不去余生快乐确实有着诸多考量,最重要的是余生看起来实在没什么内控,六个大老板随心所欲,虽然离开审计行业已久,良好的内控环境依旧是我安全感的来源。
而余云舒表现出的“江郎才尽“和邵淼的灵感跟着恋爱走无非是现阶段这两位随心所欲的具体表现。
他们老几位已经是娱乐圈里的“老炮儿”,我却刚要开始一个人逐梦演艺圈,“余生快乐”这种看起来就适合养老的单位,就留给我的职业末期。
如果那时余生快乐还愿意签我。
休息时间结束,我跟周思睿接着在我们的乐器间商量主打歌《疯子》的细节。
按照时间表,这两天我们就要将写好的歌先交上去,在和我们的监制成城,制作人周安商量具体的配器及编曲方案。
但是到了今天,我们依旧在为用哪一版歌词而纠结。
去公司交歌那天,只有我和周诗远在场,成城看完歌词略微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一定要这么飞吗?”
飞都算是成城说得保守,我们的歌词可以说很疯。
“迷幻镜子里,折射几个自己
在过去的时间线,故事分割成碎片一地
凝视,闭眼,再睁开是谁在眼前
那些美丽瞬间,随着切换灰飞烟灭。“
周安却觉得很合适,因为切合主题,够疯。
成城苦笑道:“我以为你们的疯会是那种,不顾一切的追梦少年。”
“最开始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最后觉得炸裂一点的风格会好更《THE ONE》呼应。”
《THE ONE》是一个合而唯一的故事,那么《疯子》就要彻底分裂开来。
唱嫉妒,唱孤独,唱每个人格都只能有短暂的时间讲述自己的故事。
唱要被主人格发现,唱不同人格之间的杀戮。
成城听我这么说撩了撩她早已不存在的刘海:“这可不像你们。”
不像我们,和谐,没什么争吵,分工明确且平和地过完了快三年的时间。
周诗远则说道:“就是因为那不是我们,我们才敢这么玩。”
就像好人总想演坏蛋,过于和谐的关系偶尔也需要一些比较极端的艺术形式来表现。
因为内部和谐,所以作品中表现得再极端都不会怕有心之人拿去写无聊的营销文章。
而成城的担心其实在于这样的歌词会不会不好过审。
倒是周安劝她:“她们这张专辑也没什么机会在卫视唱,《转身之前》做第一主打,剩下这点时间,要是有团活出去唱唱就够了,这首歌让她们自己玩呗。
回到宿舍,周诗远和我吐槽,说觉得成城胆子没有以前大了。她曾经觉得天塌下来成城和井星阔都能顶着,现在却觉得,成城好像有些畏手畏脚了。
“太正常了,刚接我们那会儿她一直在给自己打工,现在手下一半的艺人都是代运营,成绩要是不好览深那边会给她压力,久而久之肯定想要求稳妥咯。”
“有道理,” 周诗远倒是很赞同我的说法:“所以还是自己单干好啊。”
我却不以为然:“你去问问小雨,单干好不好。”
赵雨停先我们一步经历了粉丝流失的阵痛,现在保持在一个开得起LIVEHOUSE,发免费单曲点击量不错,但是单曲收费就不会有特别多人买单的状况。
之前听了我的建议,她也去找了专门帮她管理版权的机构,虽然依旧是单打独斗,但是总归不再像是个小作坊。
“我当然问了,”周诗远说道:“但是我跟小雨一起就不算单打独斗了,对吧?”
不久前赵雨停找过周诗远,说自己想做一个纯女rapper的厂牌,问周诗远毕业后要不要加入她。
毕竟卓悦对于周诗远的懈怠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周诗远当时说她需要考虑一下。
她这次说到单干,我觉得应该是已经想好,与其被卓悦的条条框框所局限,倒不如自己做自己的老板。
“想好了?”
“基本想好了,”周诗远叹了口气:“就是解约费有点高,我出道之后和卓悦签过一个补充协议,现在看着有些脑壳疼。”
“我之前不是跟你推荐过李子言?”
上次她说再考虑一下我就猜到可能牵扯到合约问题,提前给了她一张李子言的电子名片,并和她说如果觉得李子言作为“余生快乐”的法律顾问不方便来帮她谈赎身合同,那我们还有李淮谷可以供她挑选。
我本想说许梨也可以,但目前看来许梨更擅长版权类案件,而非艺人经济类合约。
所以还是得刷李子君的脸卡。
“你说得对,”周诗远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与其自己头疼倒不如让别人替我头疼。”
话毕她又转头看我:“李大状不会特别贵吧,你也知道,我穷。”
周诗远的确是我们几个里赚的最少那个,于是我安慰她:“你放心,李律主打一个物美价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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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好久没有按时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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